<p class="ql-block">第四章 帝國決策</p><p class="ql-block"> 是日,貝特蘭、連續和日本“巖井公館”雇員袁書等一行5人受英國軍情六處、軍統和中共特科委派,以《泰晤士報》、《南華早報》和《新民晚報》記者身份來到日本東京。袁書早年畢業于日本東京大學新聞專業,是日本外務省情報機構“巖井公館”的雇員,日本當局認可的“親日分子”,這次行動的東道主。而袁書實則是被中共、軍統和日本外務省認可的“三面間諜”,1931年被中共特科負責人潘漢年發展入黨的中共黨員。今天,1938年9月7日,周三。他們獲悉日本天皇要召開御前會議,研究擴大對華戰爭事宜。這對中英日都非常重要,5人便喬裝打扮一番,早早地來到日本皇宮門前。</p><p class="ql-block"> 天皇御前會議?是日本天皇臨席決定重大決策的核心會議,在日本具有最高權威。其成員通常包括首相、外相、陸海兩相、統帥部參謀總長與軍令部長等基本成員,根據情況需要,也可請其他相關部門長和次長參加?。</p><p class="ql-block"> 今天會議非同小可,各國記者和間諜蜂擁而至,一大早皇宮門前就圍滿了各色裝扮成游客和記者的人群。袁書、貝特蘭、連續等混在“游客”中,若無其事地打量著皇宮內古色古香的神秘建筑。</p><p class="ql-block"> 皇宮內城碧水環繞,綠蔭遮蓋。秋后的陽光從樹葉間隙有氣無力地照射下來,在馬路上形成斑斑點點的光影,讓人心神不定。賞心悅目的櫻花怒放季節早已過去,樹叢中只留下綠白相間的單調和殘枝敗葉的凋零。整個皇宮綠瓦白墻,雕龍畫菊,日本仿唐建筑的傳統特征和歐洲后古典主義風格的華麗結合,使整個建筑群不乏幽雅古樸,卻少了幾分博大和宏偉。</p><p class="ql-block"> 皇宮戒備森嚴,面對這些“參觀者”和記者,皇宮警衛已幾次驅離,不停喊著“どけ!(走開!)”、“どけ!”“今日は見學しないよ!(今天不參觀!)”還揮著警棍舞來舞去。袁書等人自覺參觀無望,但還是指望能打探一點情報,在警衛的驅離下不得不繞到皇宮前的廣場閑逛起來。</p> <p class="ql-block"> 廣場是一座數萬平米的西式草坪,種的全是日本松,枝桿虬勁,十分有型。廣場東南角立著一尊青銅騎士雕像,威武莊嚴。是誰呢?大家好奇。袁書告訴說,騎士叫楠木正成,是十四世紀日本的一位保皇將軍,以對天皇忠誠著稱,在日本的地位相當于中國的岳飛和關云長。</p><p class="ql-block"> 見大家饒有興趣,袁書指看雕像說:“雕像是現任天皇的前輩立的,但楠木正成卻是現任天皇前輩的敵人,他要誓死保衛的天皇叫后醍醐天皇,是現在天皇前輩的對手。當時主政的是鐮倉幕府,天皇只不過是傀儡。后醍醐天皇從小志大,羽翼漸豐后,便要向幕府奪權,因被人告密使計劃敗露,只好男扮女裝逃出京都,號召各地豪強起兵勤王,這就是日本歷史的元弘之亂。”</p><p class="ql-block"> “歷史都有相似處,人民則是生靈涂炭。”連續深有感觸地說。</p><p class="ql-block"> “是的!豪強爭利,人民受難。嗯,在得到各地豪強的支持后,后醍醐天皇幾經征戰,終于上臺。上臺后實行建武新政,削減幕府勢力,確保天皇權力,造成勤王將領的不滿,其中勢力最強的足利尊氏起兵反叛,擁立光明天皇。至此,日本進入“南北朝”時期,史稱“一天二帝南北京”。雙方軍隊來來回回拉鋸了好幾年,時間來到1336年,當時是中國元朝。此時足利軍已占上風。當年5月,足利軍20萬大軍浩浩蕩蕩壓向京都,而后醍醐天皇才二萬多部隊。在敵強我弱面前,后醍醐天皇的將領們紛紛退去,只有楠木拼死抵抗。但兵力懸殊,楠木擊敗后被迫退到京都一老百姓家里,此時楠木正成僅余73人。”</p><p class="ql-block"> 說到此,袁書回頭看了看皇宮大門,見還是柵欄緊閉,“游客”熙熙攘攘。他看了看手表,見時間還早,便說:“接下的故事很感人,對想了解日本武士道有益,你們想不想聽?”</p><p class="ql-block"> 貝特蘭聽得興趣正濃,見袁書停了下來,便對袁書說:“Ms袁,別賣關子!說下去,中午請你吃鰻魚飯!”</p><p class="ql-block"> 袁書一笑:“要請也是我請!好,我繼續說。此時兵臨城下,雙方實力懸殊,足利感到勝利在望,便派人勸降,楠木堅決不從,決心為后醍醐天皇‘玉碎’。臨終前,楠木正成與并肩戰斗的胞弟楠木正季有一段關于人怎樣善終的對話。哥哥問弟弟:‘聽說人善惡一生是按臨終一念來解脫的,九界(佛教十界中除去佛界的九個世界,即菩薩、緣覺、聲聞、天上、人間、修羅、畜生、餓鬼和地獄)中你的愿望是哪一界?’因所問突然,弟弟未作回答,楠木正成自己回答:‘我的唯一愿望是七生(輪回七次)同樣生于人間,消滅朝廷的敵人。’弟弟聽后哈哈一笑說:‘罪孽深重的你我都這樣想呀!’楠木正成聽后非常高興,視死如歸般地:‘那樣的話讓我們一起更換生世來達到這個夙愿吧!’于是兄弟兩人互刺而死。接著楠木一族十幾人和部下60人都互刺自盡。那天是1336年5月29日,楠木正成42歲。這就是日本武士道精神中‘七生報國’故事的由來,還真有點感人!”</p><p class="ql-block"> “后來武士道中有一個終結儀式,那便是剖腹。剖腹,是最具日本特色的自殺方式。在日本古代,打了敗仗要剖腹謝罪,未完成主君交付的的任務也要剖腹,剖腹而死對日本人來說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剖腹因極度痛苦而崇高,在日本人心中是最能體現忠誠與勇氣的自殺方式。在我看來則是一種愚昧、野蠻的忠誠方式,讓人驚悚!”</p> <p class="ql-block">聽完袁書的講述,大家一陣沉默,腦子里涌動著一群武士以死互戕的狂妄情形,觸目驚心。</p><p class="ql-block"> 貝特蘭長嘆了一口氣說:“剖腹自殺確是感人,但讓人驚悚,有悖人道,不可理喻。忠誠可以多種形式,不一定剖腹才能體現赤膽忠心。”</p><p class="ql-block"> 這時皇宮門口騷動起來,一部部轎車陸續駛來,在眾目睽睽下魚貫駛入皇宮。大約九時許,日本首相近衛文麿、外務大臣宇垣一成、參謀本部總長、閑院宮載仁親王,參謀本部次長多田竣大將,軍令部長伏見宮博恭王、陸軍大臣板垣征四郎大將、海軍大臣是米內光政大將等日本帝國高級軍官和帝國情報部總裁河相達夫等官員,神色嚴峻地進入了皇宮東南邊的小御所會場。</p><p class="ql-block"> 袁書他們馬上迎了上去,但警衛堅決地合上了皇宮門口的柵欄,不許任何人進入。袁書他們只能圍著柵欄,引頸而望,遺憾不已。</p><p class="ql-block"> 貝特蘭有點失望,悄聲問袁書他們,要不先回去再想辦法。袁書望了望大家,試探性地問:“要不再等等?來都來了,說不定開完御前會,會透露點什么。”于是,大家又決定暫時離開皇宮大門,到廣場草地去等待、聊天。</p><p class="ql-block"> 到廣場后,袁書余興未盡,繼續講著楠木正成雕像的故事:“1904年明治天皇為穩固皇家統治,倡導忠君思想,大張旗鼓地表彰曾經是敵人的楠木正成的忠君行為,號召日本人向楠木正成學習,對天皇保持絕對忠誠。不僅在湊川(現神戶)建立以楠本正成為主祭的湊川神社,并在這里為其建立雕像。楠木正成頭像還一度出現在日本的鈔票上,成為家喻戶曉的日本英雄,并由此演繹出一種獨特的文化精神一一武士道精神。”</p><p class="ql-block"> 大家聽后都有憬然有悟的樣子,紛紛向袁書投來贊許的表情。</p><p class="ql-block"> “看來武士道是皇族為了維持其統治,綁架英雄,愚弄人民的產物。難道整個大和民族都被武士道馴化?”連續問。</p><p class="ql-block"> 袁書點了點頭:“在我看來,忠君是日本人的普遍特質,它凌駕于日本人的所有價值觀之上。你看看日本的歷史,農民起義極少,甚至沒有成功的農民起義。魯迅先生說中國人有奴性,我個人認為,如果把奴性解釋為無意識服從或者說下級對上級的愚忠的話,日本要超過中國人。值得我們警惕的是楠木正成這種以忠君為核心的武士道精神,正被天皇和軍國主義者利用,成為日本威脅世界的精神力量。”</p><p class="ql-block"> 貝特蘭調侃道:“難道武士道精神就是像我見到的日本軍人嗷嗷狂叫,張牙舞爪?剖腹像剖魚似的?似乎只有切開肚子,給天皇看到自己的赤膽紅心,才能證明自己的忠誠,這也不怕天皇看了反胃?”</p><p class="ql-block"> 哈哈哈,大家一陣大笑。</p><p class="ql-block"> 連續收起笑容,正色地說:“實際上,我讀日本歷史發現日本人的忠君,并非都如楠木正成那樣,也是被利益趨使。日本天皇法統綿延,長達1400余年,是全世界最古老的皇室。但真正擁有統治權的時間不過數百年,更多的時候,日本天皇就像中國春秋戰國時期的周天子,雖名為天下共主,但卻無權無勢無錢,被圈養在京都的皇宮中,純粹是個擺設。真正的權力掌握在幕府將軍的手里。這能說日本男人忠于天皇嗎?”</p><p class="ql-block"> 大家若有所思。</p><p class="ql-block"> 袁書接過連續的話題說:“歷史確是如此,日本很長一段時間天皇是沒權的,有權的時間就是近代不到百年。就說說我們比較熟悉的德川幕府,這是日本最后一個幕府。1603年,德川家康在江戶(今東京)開幕設府,實施中央集權式統治,而當時的天皇卻在京都。這有點象曹操把漢獻帝晾在許都,自己跑到河北鄴城設立丞相府實施統治一樣,皇帝只是一個傀儡。而且德川幕府運祚綿長,延續了265年,相當于中國一個朝代的常規壽命。但1853年德川幕府的好運到頭,美國把軍艦開進日本了。這時的日本不像我大清,好歹與大英帝國打了幾仗,而美國只用幾艘軍艦到江戶灣晃一晃,德川幕府就服軟了,日本人稱這次事件為“黑船來航”。這說明日本人畏強,美國艦隊中的那些黑色鐵甲軍艦,日本人第一次見到,極為震驚,害怕這種與外國的差距,就拱手投降了。此事造成德川幕府黯然下臺,明治天皇咸魚翻身,收歸權力,開始明治維新。我們現在看到的皇宮,就是這次政變的紅利,它本來是德川家的城堡,德川下臺時獻給了明治天皇,作為天皇的宮殿,這樣日本首都也從京都遷徙到了東京。”</p><p class="ql-block"> “所以,畏強凌弱,欺軟怕硬也是日本人的一個性格特征。日本作為一個資源匱乏的島國,對鄰國中國一直是既覬覦又敬畏。但中國在1840年鴉片戰爭被西方列強戰敗之后,日本就慢慢對中國表現出極大的蔑視心理。1894年日本勝了甲午海戰,更加瞧不起中國了。當時日軍俘虜了1800多名清兵,其中1100多名關押在日本的9個城市。日本民眾看到被押解的清兵俘虜,對中國的蔑視感陡然擴大了無限倍,以致唱成民謠和兒歌,把取笑清兵作為一種時尚。</p><p class="ql-block"> “欺軟,更是在侵華日軍中表現得淋漓盡致,毫無人性地肆意屠殺手無寸鐵的中國平民。南京失陷后,他們甚至以殺人比賽為樂。似乎,他們被世界列強欺負的怨氣要發泄在被他打敗的弱者身上,所以中國堅決不能敗!”</p><p class="ql-block"> 袁書看了看隨行的軍統少校尤少平,笑了笑,繼續說:“由于對日前期國民政府的不抵抗政策,致使侵華日軍長驅直入,屢屢得手,國家民族陷于存亡危險。從東北到華北,再到華中,胃口越來越大。頻頻得手的日軍,在徐州會戰之后,現在又劍指武漢,威脅重慶,企圖吞并整個中國!”</p><p class="ql-block"> 說到這里,袁書四下望了望,低聲對貝特蘭和連續說:“我們這次打探的御前會議就可能是研究擴大對華戰爭,戕害華南的計劃。聽外務省‘好友’說,日軍今年秋季作戰重點是力保武漢會戰完勝,擴大對華作戰戰果,攻占華南重鎮廣州,切斷粵漢鐵路的國際補給。你們看日寇已吞并了大半個中國,正計劃向國民政府‘陪都’重慶合圍,中國退無可退,芨芨可危呀!所以,對日本抱任何綏靖,對日軍采取任何形式的不抵抗都是幻想,都是禍國殃民!” 袁書神色激動地結束了他的介紹。</p> <p class="ql-block">這邊袁書他們熱火朝天的討論,皇宮那邊小御所的御前會議也開得如火如荼。</p><p class="ql-block">? 甫及中年的天皇裕仁一身戎裝,端坐在高大的御座上,由于家族近親結婚的原因,裕仁身體總隱含著某種遺傳疾病,使得這位君主的端坐少了威武而多了冷漠。對眾多臣下向他的禮拜,他只對其叔輩、資深眾望的參謀本部總長、閑院宮載仁親王和軍令部長伏見宮博恭王、首相近衛文麿漠然地點了點頭,便神色冷峻地翻閱起剛剛呈上的一份奏折。奏折封面赫然寫著一行大字:《以秋季作戰為中心的戰爭指導大綱》,大綱的主要內容是:于攻占漢口的前后,“采取急襲方式,果斷迅速地攻占廣州。以后在廣州附近切斷粵漢線,珠江、西江,然后采取緊縮、持久的守備態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裕仁對其中的內容要義早就耳熟能詳,日本帝國早就對資源豐富的南中國和東南亞垂涎三尺,蓄謀已久。日本大本營在淞滬會戰最激烈之際,就將廣州列為重點攻打目標。1937年10月,日本陸軍參謀本部曾提出“為了切斷敵之主要補給線路應進行廣州作戰”的設想,但當時日軍已同時在華北,華中兩個戰場作戰,且國軍在上海竭力抵抗,使日軍一度陷入困境;再加上礙于美英等列強在華南的權益。直到11月,日本陸軍參謀本部才提出新的方案,即以1個師團的兵力占領香港東面約80公里的平海半島,建立航空基地,以空軍切斷珠海沿岸及九龍鐵路。為此,日本大本營決定在攻陷南京前實施該方案,并從上海派遣軍調用了1個師團。12月7日,南京保衛戰打響后的第兩天,日本大本營正式下令編成第5軍,由臺灣軍司令官古莊干郎中將兼第5軍司令官,下轄第11師團(欠第10旅團),重藤支隊(轄臺灣守備隊5個步兵大隊,1個山炮中隊,支隊長重藤千秋)及新組建的第4飛行團;其任務是“協同海軍占領華南沿海及其附近島嶼,依靠航空作戰阻止敵在廣東方面的補給”,作戰代號為“A作戰”。12月22日,集結于臺灣的第5軍正準備出發時,突然接到中止作戰的命令。原因是“根據中國方面艦隊”司令官長谷川清提出的建議,由日本海軍省軍令部向陸軍省參謀本部提出:“鑒于在蕪湖,南京附近發生了擊沉美艦和轟炸英艦事件及其以后的經過等,在這當口再去刺激英、美實非上策,所以希望目前正在準備中的平海半島作戰暫時延期”。權衡局勢,日本大本營幾經掙扎不得不暫停打擊我東南沿海的行動,“A計劃”被暫時擱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38年初,在中國戰事順利的日本大本營又重燃奪取廣東的欲火,上次在皇宮松之閣舉行的御前會議上,日本大本營決定在本年秋季進行的漢口作戰后,再進行廣東作戰。但不久,日本關東軍與蘇聯紅軍在蒙古爆發“張鼓峰事件”,日軍進攻蘇聯失敗,碰了釘子。8月10日,日蘇簽訂停戰協定,日本暫時放棄北進。9月,英法又在慕尼黑會議上出賣捷克,對納粹德國采取綏靖政策,這樣大大助長了日本的侵略氣焰。日軍大本營認為:南下廣東的海路運輸器材已準備完畢,可以在攻取武漢的同時實施廣州作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有關南下戰略的主張和部署,裕仁已從先前的奏折和上次御前會議中了解得一清二楚。他要的就是日本列島乃至全世界都向他這位天照大神的后人稱臣。軍部雖然有點強悍不羈,桀驁不馴,卻正好充當他爭霸宇內的鷹犬。既然有效忠天皇的武士道精神作為駕馭軍部的無形系繩,他又何必對軍部管束太多呢?這一點裕仁比較超脫。他一邊翻閱奏折,一邊思量著要對正在候旨的載仁親王說些嘉勉的話,忽然發現在《以秋季作戰為中心的戰爭指導大綱》的奏折里,寫有“將在大亞灣(日軍叫白耶士灣,為敘述方便此文只稱大亞灣)登陸”的字樣,不由一愣。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軍部攻擊廣州要從大亞灣登陸的方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裕仁抬起頭,目光透過厚厚的近視鏡片威嚴地盯著臺下的載仁親王一眾,問道:“為何要舍近求遠取道大亞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載仁親王把目光投向他的次長多田竣大將,示意多田竣回答,顯然他們有事先安排。多田竣“嗨”地一聲站了起來,回答說:“報告陛下!攻占廣州有三種方案可選,其一,溯珠江而上,此最為快捷。但虎門炮臺過于堅固,火力也強,我已進行了三次進攻均未成功。其二,從大鵬灣登陸,此為第二快捷,但礙于港英當局,我們暫不想惹怒英美,所以沒作選擇。其三,在廣東沿海的眾多登陸點中,從大亞灣登陸最為有利。”說著,他離開座位,走向掛在墻上的《南派遣軍進攻態勢圖》,指著地圖說:“大亞灣澳頭港水深可泊數萬噸巨艦,海面寬廣,便于艦艇展開。尤其是巖前至霞涌一帶有8公里長的沙灘海岸線,適合大兵團活動,是一個理想的登陸場所。登陸后有公路通往淡水、平山、深圳、惠州等地,進軍方便。況且敵大亞灣方向軍備松懈,防守薄弱,相比防守嚴密的珠江口虎門方向,易于進攻。攻下大亞灣,打破惠州屏障,便可以一馬平川、長驅直入華南腹地。回答完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裕仁點了點頭,又翻了翻《指導大綱》,繼續問:“考慮英國的態度是對的,但切斷京九線也會危害英美利益,這有考慮嗎?”裕仁知道廣東有著英美等國的眾多利益,攻占廣州意味著驅逐英美等國勢力,這會給英美帶來極大沖擊。對于天皇的這一垂詢,載仁早有準備。不過,因為事關日后日軍南進戰略的取舍,他還是沉吟片刻,才字斟句酌地回答:“最近國際形勢不穩,英國加強了香港的防務,不過還剛開始。我想為了保證我南進戰略有序進行,我們在作戰中暫盡量少碰香港這顆釘子。為此,我們把登陸點選擇了大亞灣而不是靠近香港的大鵬灣,就是免得驚擾他們。外交上,對于上次在蕪湖、南京誤炸美英軍艦,我們屈尊地道了歉,賠了款。這次又派了外交官我前駐瑞士公使矢田等到香港活動,使英方覺得我們在華南作戰只針對中方,不會傷及英國利益,讓他們有火不好發作,只能埋在肚子里。”說到這里,載仁親王自信地笑了笑,結束了他的回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看到天皇還在沉吟,載仁示意情報總裁河相達夫補充。河相達夫起身,立正,向裕仁匯報說:“報告陛下,據我們所知,英方在香港的戰爭準備尚未完成,他們會在我們華南戰事中保持表面的中立。而且我們的轟炸和進攻都是目標明確,有的放矢,可以避免誤炸的情況。另外,中國方面負責廣東防衛工事實施的工兵指揮郭少將和高參李少將已被我策反,廣州等地的防御工事設計和陣地組織圖均被我掌握,我對敵戰役部署應該說了如指掌。他們的防守十分薄弱,我們勝券在握!”“朕明白了。”裕仁合上眼睛,頻頻點頭,口角邊似乎露出一絲微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傾刻,他又睜開眼,指了指陸軍大臣板垣征四郎大將,說說部隊編成情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嗨!”板垣征四郎立馬起身,從攜帶的公文包里拿出文件匯報起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根據帝國大本營《大陸令第201》正式下達的第21軍戰斗序列和攻擊廣州的命令。新編組第21軍,由原第5軍司令古莊干郎擔任。為保密,第21軍稱“波集團”下轄從華中派遣軍和關東軍抽調的第5,第18和第104師團及第4飛行團;根據帝國大本營《大海令第139號》,“中國方面艦隊”下屬的第5艦隊司令鹽澤幸一中將將協同陸軍實施攻略廣州作戰,協同作戰細節由鹽澤幸一與古莊干郎商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板垣征四郎停頓了一下,抬頭望了望天皇,見天皇正在閉目靜聽,便清了清嗓子,繼續匯報下去:第21軍參謀長田中久一少將,副參謀長藤室良輔大佐;第五師團,師團長安藤利吉中將;第十八師團,師團長久納誠一中將:第一四師團,師團長三宅俊雄中將;第四飛行團,團長藤田朋少將;海軍第五艦隊,司令長官鹽澤幸一中將,參謀長田結穰少將;第九戰隊,重巡洋艦“妙高”號(旗艦)及輕巡洋艦“多摩”號等;第十戰隊,輕巡洋艦“天龍”號、“龍田”號等;第八戰隊,輕巡洋艦“鬼怒”號、“由良”號及“那珂”號等;第二水雷戰隊,輕巡洋艦“神通”號及第八、第十二驅逐隊;第五水雷戰隊,輕巡洋艦“長良”號及第十六、第二十三驅逐隊;第一航空隊,航空母艦“加賀”號(艦載機約四十架)及第二十九驅逐隊;第二航空隊,航空母艦“龍驤”號(艦載機約七十架)及第三十驅逐隊;第十四航空隊,航空母艦“千歲”號(艦載機約四十架);高雄航空隊(陸基機十二架)以及第三驅逐隊和第一炮艦隊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板垣征四郎停下喝了一口水,見裕仁還在閉目靜聽,又繼續匯報下去:由于是登陸作戰,我們準備了大型艦船八十艘、小型船一百八十艘、機動船三百艘、舢板船二百五十艘、漁船二百五十艘、拖船十艘、載貨汽船二十五艘以及摩托艇十艘。運送登陸兵力被分為四個批次:第一次運力為四十萬噸,第二次二十萬噸,第三次為十五萬噸,第四次為二十五萬噸。現皆準備就緒,只等統帥發令!</p><p class="ql-block">? “約希!約希!”裕仁睜開眼,看著臺下的眾臣,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然后起身,一揮手“進撃する!(進攻!)”,走下御座,揚長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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