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小小說）

真水無香

窗簾（小小說） 一直靠打工生存的老鄭，被保安公司派到了一家銀行前院停車場把桿看車。前院很大，其東南角處建有一面積約四平方米的簡易彩鋼房，算是老鄭的工作室吧。 新崗第一天，自然是跟即將離崗的保安——韓師傅學習、熟習業務。老鄭跟在韓師傅后面來到室內，室內除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外，再就是桌子的左側墻上懸著一條電源線，線的這頭連著插臺。四面墻，三面窗。每扇窗都配有黃底紅花的窗簾，給這簡陋狹窄而又單調陰冷的小屋增添了一絲暖意。老鄭心里暗想：這個崗位是老白班，又無人在此值宿，為什么窗戶上都弄上窗簾呢？開口問韓師傅，韓師傅笑而不答。老鄭轉而一想：管他呢，反正有這一點點暖色調也是好的。 第二天，老鄭同樣是早早來上班。開鎖進屋，老鄭下意識地第一眼瞧了瞧窗簾，咦，昨天的那點“暖色”不見了，都被換成了藍底黑格的了，好像用舊床單臨時做成的。老鄭正在納憨之時，走進一位光頭。光頭中等個，眼晴卻不小。那禿頭真是又油又亮：亮得似乎要和屋內亮著的燈泡爭輝；油得蒼蠅若是落在他頭上，也要小心打滑站不住。互相寒喧后，他便說：“我，靳一衛，是這里消防監控的保安，專管整座大樓用電安全及消防安全”。光頭瞟了老鄭一眼，裂開大嘴高聲罵道：“操，老韓太可惡了。不干就不干唄，他昨晚下班后又二分腳返回來，把電線、插臺、窗簾全拿走了。“這些東西是他私人的唄”？老鄭的目光有些疑惑。光頭顯得有些不屑一顧：“是他自己的，多少錢的破東西，他媽的，走了也不留個好念想”！光頭把腦袋一晃，接著說到：“我看你沒這些東西也不方便，昨夜我班，就把我們消控室的電線、插臺拿來給你接上了，我又撕了三塊床單，做成了窗簾，也給你掛上了。這屋沒窗簾不行”。靳一衛翻了翻眼皮，右手從褲兜里夾出一根香煙，點燃后吐出一大大的煙圈。老鄭聽得云山霧罩，雖心里不解，但馬上笑對靳一衛謝道：“謝謝你這么關心我，初來乍到，今后還請多多關照”！下班的路上，老鄭邊騎著自行車邊感慨：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你看，這素不相識的人，竟能這樣無私地幫助我。 等第三天上班，還沒走近那個彩鋼房，老鄭就遠遠地看見里面的窗簾把窗戶擋了個風雨不透，嚴嚴實實。“莫非屋里有人在睡覺？”老鄭一邊暗自思忖，一邊快步跑到門前，開鎖進屋，屋內因三個嚴實的窗簾而顯得有些黑暗。老鄭打開電燈，只見地上有一臺摩托車，車上的電瓶正連在插臺上充電。?然的老鄭還沒回過神來，光頭就已到了屋來，邊撥掉充電器電源邊瞪大著眼睛說道：“這玩意太費電，一充就得充一宿。好在行里有的是電”。隨即又壓低了聲音：“白天又不敢充，怕行里領導看見”。光頭一邊說著，一邊把充好的摩托車推出了門外。 老鄭看了看三個窗戶上遮得嚴嚴實實、水泄不通的窗簾，又向門外瞧了瞧靳一衛的光頭，嘴角略動了一下，轉身又瞅了一下窗簾，自然自語道：原來如此。二零二五年二月二十二日真水無香草稿於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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