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跟劍是一個院的發小,跟玉發小和淑發小還是閨蜜。初中時,我們四個人一起進了小文藝班;成年后,天意讓我們四個人從鄂西北三線古城來到武漢定居。每隔五年,小文藝班例行一次同學聚會,都是我們四個人歡樂奔赴。暢敘鄉情,共唱友誼新曲。</p> <p class="ql-block"> 2009是個聚會年。那天四個人聚餐,快散場的時候,劍發小和淑閨蜜出去了一下,回到包房時,兩個人情緒激動,異口同聲地問:“我們怎么去啊?啥時候出發?”我和玉愣了,面面相覷,不知其所以然。聽對話,他倆收到了“十一”聚會通知,可我和玉的手機一直沒有響動。五年一度的大型聚會,怎么會通知兩個冷落兩個?我和玉懷著疑惑窩著心火,卻都沒有露出聲色。他倆也盡顧著高興,絲毫沒覺察到我倆的異樣。瞅著合適機會,我問玉:“通知你了嗎?”“沒有!”“那你參加聚會嗎?”玉的情緒迸發了:“我才不去呢!又沒通知我!”其實籌委會很重視外地同學,安排了專人通知武漢同學。武漢同學并不多,五根手指都數得過來,怎么偏就漏了我倆?我能理解玉,被人拋置荒郊野外的失望、委屈和氣惱,任誰都不能心靜如水。我的心里更是矛盾。一面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辱沒,一面又揣著僥幸,覺得等一等通知一定會來。可是一個下午過去了,通知沒來;一個晚上過去了,通知沒來;第二天一天過去了,通知依然沒來,就連劍和淑捎個順風口信的間接通知都沒等來。心徹底涼了,知道我和玉成了聚會這盤大局的兩粒棄子。</p> <p class="ql-block"> 既然不被通知,聚會就沒必要。“怎么回絕?”玉說:“高中同學兒子結婚,十一我去參加婚禮!”我笑她:“有點牽強,不過算個理由。”我呢,我咋辦?當年兒子還在北京上班,他好像知道他媽有難處,就打來電話,說他十一回家過節。于是我就有了順坡下驢的理由。其實兒子回家跟同學聚會并不沖突。第一天參加儀式見見同學,第二天返程,還能陪兒子幾天,時間綽綽有余。可是不被尊重的聚會不能屈就。那年同學聚會,四個人終于兵分三路,沒有同向奔赴。</p><p class="ql-block"> 沒有參加聚會,于心戚戚,于心不甘,寫了篇《同學》,請淑帶到現場,朗誦高手女同學深情誦讀,算是我在聚會上刷了存在感。聚會那天,兒子回來了,家里充滿了融融的喜悅和幸福,久違的天倫,也淡漠了沒被通知的羞惱。我還給玉打了電話:“你在哪兒?”她笑嘻嘻地回答:“我在參加婚禮的車上啊!”至于為什么不參加聚會的真正原因,我和玉始終保持高度默契,十年如一日守口如瓶,從未透露只言片語,就是想給對方留個情面,更是想放自己一碼。沒想到這種寬容大方,為再次遭受睥睨埋下伏筆,這是后話。</p><p class="ql-block"> 后來的日子,沒被通知的羞惱像只怪獸,還會不時跳出來刺激我,但時間的流逝,負面情緒也在不斷被沖刷。我也開始安慰自己,不被通知可能是忙亂中的忘卻,也可能是無意間的失誤。要把人多往好處想,大度一點,理解一點,原諒別人,就是放過自己。就這樣,在沒有一聲解釋更沒有一聲道歉的靜謐里,我原諒忘掉了一切,心病悄無聲息地自愈了。</p> <p class="ql-block"> 2014年,有了微信群,籌委會在群里下發通知,聚會的事項講得清清楚楚。文藝班同學多才多藝,聚會內容豐富多彩,形式別具一格,氣氛熱烈,非常成功。 </p><p class="ql-block"> 2019又是聚會年。大孫子已經出生,兒子需要我和先生去幫忙。我很擔心聚會時間和探親時間撞車,就開始打聽聚會消息,始終未果。直到兒子買好機票,聚會通知仍遲遲沒到,甚至還聽說因為時間太緊,聚會取消了。我終于安下心來準備行李。有一天,群里突然發了通知,看看聚會內容,心里不禁一驚,聚會時間跟我飛澳洲的時間相差三天。真是怕啥來啥!照常規,大型聚會應該提前三個月甚至半年通知。同學們都是一把年齡的人了,上有老下有小,又要從全國各地匯聚古城,需要時間安排家事。我能體諒籌委會,一定是遇到特殊情況,不然不會聚會前十五天才匆忙通知。但是我想不通,為什么會出現聚會時間與我探親時間相錯三天的情況,這種概率極小的失誤是完全可以避免的,這樣不是把我清零了嗎?我向籌委會同學求助,籌委會同學很驚訝,也很委屈,說這次聚會時間分明就是專門征求了武漢同學意見之后才確定下來的,這樣做就是擔心武漢同學有事錯過聚會。真是無語!我就是為數不多的武漢同學之一,何時有什么專人征求過我的意見?我又詢問劍發小,他說確實有人征求過他的意見。我明白,原因找到,再問多余。就這樣,我再次成了那個被遺忘的人,內心感受自不待言。不錯,只差三天,我確實可以機票改簽。且不說兒子已經向公司請好了年假,安排好了活動行程,就連返程機票都買好了。機票一改簽,所有的計劃都要推翻重來。改簽費再貴也賤,可尊嚴無價。為一個不被尊重的聚會買單不值當。我到底還是敗給了七十二個小時,當起獨行俠,再次與三位發小分道,再次與同學聚會擦肩。</p> <p class="ql-block"> 再次不被通知,喚醒了沉睡心底十年的心魔,沒想到原來我會如此不堪!不明白不被通知的發心何在,也不明白為什么被拉黑的名單總是有我。我問過劍發小,不是有人專門征求意見嗎,為啥不征求我意見,明知我有去澳洲探親的可能?劍解釋說,負責征求意見的專人沒有我電話號碼。這讓我想起了幾件往事。當年雙方兒女操辦婚事的時候,我跟專人相互通過電話,還相互隨了禮份。那年閨蜜家中變故,我第一時間想到專人,在去探望閨蜜的車里,撥通了專人電話,還幫忙墊付了份錢。我跟專人有過微信,后來微信號給他父親了,但是借用一下不是難事。最不能理解的是,我跟專人共有三個微信群,不濟的話,可以在群里吆喝一聲,再不濟,請劍發小、玉閨蜜和淑閨蜜打個電話發個微信順個口信,簡直比舉手之勞還舉手之勞。信息爆炸時代,以沒有電話為由拒人千里,如果是個不諳世事的垂髫黃口小兒,自然可以理解,偏是個深諳世事的六旬老人,我不理解會有誰能夠理解。古人尚且知道聰明的人不貳過,何況一個害怕第三次被傷害的后古代人?從那時起,我就有了不參加同學聚會的念頭。</p> <p class="ql-block"> 從墨爾本回來不久,疫情爆發,武漢封城,我的身體也出了問題。經歷了無數次的封控、核酸、綠碼、治療,終于云開霧散。五年一度的同學聚會也接踵而至。群里早早地發了通知,籌委會考慮周全,群里氣氛很是熱烈。這時候,陸續有同學私信邀我,也有朋友、發小電話、語音給我,希望我不要再錯過聚會,這讓我很是感動和感謝,<span style="font-size:18px;">可是我到底還是辜負了他們的好意,因為我并沒有聽到想聽到的聲音。事實上,</span>能夠折磨你的,還是你在乎的。可以不要解釋,也可以不要道歉,權且在群里@一下,吆喝一聲,我一定會脆生生答應,屁顛顛兒前往。可是十五年時間過去了,等來的卻是一場空靈。這件事讓我收獲最大的,就是明白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自己的親疏。不必奢求所有人都向著你,理解你,尊重你,人性太復雜。這個世間流逝的,不光是時間,更有人品。當一個人不尊重你的時候,應該果斷收起你的大方,不溝通交流,不憤怒難過。寬容是我對自己涵養的修煉,計較是我想告訴你,我不傻。我有不傷人的教養,但并不是你傷我的理由。漸行漸遠的關系不再挽留,看不起你的人離開為好。善待自己,就是對自己的最大尊重,也不再給人留下再次傷害你的機會。獨立和舍得放棄才是最大的底氣。于是,<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婉拒了所有人的邀請,沒跟發小閨蜜同行,也</span>退出了兩個微信群。</p> <p class="ql-block"> 退群了,沒了期待,反而感到一身輕松。每天睡到自然醒,想吃啥買啥,想喝啥做啥,規律生活,自覺鍛煉,累了就叫先生把車開上,到處兜兜轉轉。雖不會養花,但會逛街;雖不會唱歌,但會碼字;雖談笑沒有鴻儒,但可以讀書背詩,編輯美篇。自在悠閑的<span style="font-size:18px;">布衣小日子,</span>充實滋潤,不亦樂乎。</p><p class="ql-block"> 這就是我回溯還原出來的退群故事。既然問題沒有辦法解決,遠離問題也許就是最好的辦法。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我的想法和退群做法是否妥當呢?</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美篇號: 45399688 圖片來源: 自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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