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傳記的舞臺上，傳主的形象熠熠生輝。然而，傳主也有一些不可思議的行為，從他自己身上往往說不明白。有時，另一個人物必須出場，才能搞清楚傳主的奇怪行徑。這時就需要一種特別的傳記：</span><b style="font-size:20px;">雙人傳記。</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雙人傳記</b><span style="font-size:20px;">容易讓人好奇。古羅馬時期著名史家普魯塔克的雙行傳記（Parallel Lives)開啟了雙人傳記的先河。不過，雙人傳記的情況不單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普魯塔克的雙行傳記在漢語版中被譯為《希臘羅馬名人傳》。書中寫了23對名人，每對傳記包含一位希臘人物和一位羅馬人物，通過對比他們的生平事跡，揭示他們共同的道德品質或性格缺陷。普魯塔克的目的是探討人的性格對歷史的影響，而非單純記錄歷史事件。他希望通過這些傳記，展示希臘和羅馬的偉人如何通過自己的行為和決策影響歷史進程，同時也強調了道德和領導力在公共生活中的重要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另一種雙人傳是一種隱含形式。20世紀之交英國一位學者說，好傳記中應該有一位與傳主做對的人物，言外之意，如果傳主的人生中恰有這類人物，那么這部傳記就會多姿多彩。于是現代主義時期的傳記作家們就找出許多隱含人物，以襯托傳主的形象。如果找不到，就將傳主的自我一分為二地解剖，而且將這種立傳方法理論化為“闡釋”，美其名曰，“未經闡釋的事實猶如埋在土里的金子，不會自己發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49年榮獲普利策傳記獎的作品《羅斯福與霍普金斯那些親密無間的歲月》（Roosevelt and Hopkins: An Intimate History, 1948)則是貨真價實的同一部書中的二人傳記。這二位傳主一位是總統，另一位手握大權，但沒有頭銜。然而囿于傳記材料和傳記作家個人的經歷，最終結果是，讀者發現作者寫霍普金斯的篇幅大于寫羅斯福。即便如此，這部上千頁的傳記幾乎是讓人愛不釋手。書中開篇就交待霍普金斯其人。讓人吃驚的是，他幾乎是個萬人恨。在眾人眼里，他是弄權小人，集世界上所有頂尖弄權人物的歪門斜道于一身。他是意大利的馬基雅維利，是文學作品里的控制狂斯文加利，是操縱國家首腦，謀取個人利益的大騙子，不亞于19世紀臭名昭著的俄國人格里戈里·葉菲莫維奇·拉斯普京（Grigori Yefimovich Rasputin）。人們看不明白，羅斯福為什么對這么個人物不離不棄。誠然，二人有同病相憐之處，惺惺相惜，可以理解。羅斯福39歲患上小兒麻痹，從此行動需要坐輪椅，三不六動感冒一場。霍普金斯47歲因癌癥切除了胃，此后再也無法正常消化食物，一病就要一陣子。二人都是病秧子，“都曾與死亡擦肩而過，兩人都在茍延殘喘”（3）。然而這是美國經濟大蕭條時代，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當口，需要挽狂瀾于既倒之力，需要眾人擰成一股繩度過難關，這個弄權小兒因此更加成了人們的眼中釘肉中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41年，英國正夜夜遭受德軍飛機狂轟濫炸，溫德爾·威爾基此時自告奮勇出使英國。羅斯福總統告訴他，霍普金斯已經在英國了，囑咐他到了英國與霍普金斯聯系。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威爾基可不是個區區小人物。就在不久前他和羅斯福經歷過你死我活的總統大選。競選結果揭曉，羅斯福勝出，威爾基告敗，羅斯福坐上了總統寶座。然而，二人并沒有成者為王，敗者寇。“威爾基展現出了良好的公民意識和體育精神”（2），他接受了現實，轉而積極支持新政府的工作。所以威爾基這時不無厭惡地問羅斯福：“你為什么非要把霍普金斯留在你身邊？你明明知道人們不信任他，反感他的影響力。”而羅斯福的回答讓討厭霍普金斯的人既瞠目結舌，又無言以對。羅斯福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20px;">“我能理解你為什么想知道我一定要把那個半殘廢放在我身邊。（“半殘廢”指的是霍普金斯極度虛弱的身體狀況。）也許有一天你會當上美國總統，坐在我現在的位置上。到那時，你會看著從那邊那個門走進來的人，幾乎個個都想從你這里得到些什么。你會明白這份工作有多孤獨，你會發現自己需要像哈里·霍普金斯這樣的人，他什么都不求，只想為你服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這個故事，威爾基后來不知講了多少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于是，一位是在經濟大蕭條時期和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力挽狂瀾的人物，一位是同僚極度鄙視的人物，二人同臺為戲，這將是怎樣的一臺戲？1000多頁足以說明其中的戲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雞蛋好吃，為什么還要看下蛋的雞？錢鐘書的話總是不經意地響在耳邊。但還是記錄一下下面的信息吧，以備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羅斯福與霍普金斯那些親密無間的歲月》，作者：羅伯特·謝爾伍德（Robert Sherwood, 1896-1955)，劇作家，曾獲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兩次普利策戲劇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次普利策傳記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次奧斯卡最佳編劇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以上</span>兩篇英文目錄源自《羅斯福與霍普金斯那些親密無間的歲月》</p> 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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