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師 恩 永 駐</p><p class="ql-block"> 北滕</p><p class="ql-block"> 一個人在學生時代能遇上一位好老師——此乃人生的一大幸運也。隨著年齡的遞增,或許出于這種感悟吧,如今我愈發想念賈玉清老師。</p><p class="ql-block"> 那是1972年的春天,我從自家所在的黑龍江省伊春的朗鄉林業局六道溝林場學校升入了初中。開學的那天,一位二十四五歲、身材苗條、穿著褪色黃制服、兩根短辮齊肩扎于耳際的女老師走進了教室,她就是我們的語文老師和班主任賈玉清。</p> <p class="ql-block"> 上圖后為賈玉清</p> <p class="ql-block"> 沒多久,賈老師就憑她那獨特的施教藝術贏得了全班三十多名同學的敬佩和愛戴??次沂莻€單純,樸實的孩子,賈老師很喜歡我。有一回作業本發下來后,竟讓我一下子愣住了!原來我的那個用花布和硬紙板糊制的舊本殼,不知何時賈老師已將它用白紙重新裱糊,還豎著用紅油漆在上面工工整整地寫上了8個漂亮的美術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p><p class="ql-block"> 看著那已似是而非的本殼兒,當時我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股暖流倏然涌遍周身。即便現在有時一想起來,那幾個鮮紅的大字,還猶如一火似的在我的眼前閃跳……</p> <p class="ql-block"> 上圖前為賈玉清</p> <p class="ql-block"> 賈老師很重視對學生寫作能力的培養。一次林場來了電影《英雄兒女》,學校組織包場看后,賈老師讓每人寫一篇觀后感。我寫的那篇沒曾想經賈老師的修改和潤色,除了被她當作范文在班里講讀了不說,還抄在了學校走廊的黑板上。那時,我腦海里還沒有“刊物”這個概念?,F在想想,我若把當年的那篇作文比做“處女作”的話,那么賈老師無疑還是我有生以來的第一位編輯,是她將我的稿件最初編發在“口頭廣播電臺”和最樸素的刊物“黑板報”上。</p> <p class="ql-block"> 到了初二,賈老師改教我們代數和幾何。她見我文和理“一手硬一手軟”,于是又從理科上予以“重點扶持”。經她的幫助漸漸地我對數學也產生了興趣,尤其對平面幾何越學越愛學。只是那時我還未意識到,天底下一位最好的老師已被我遇上了!</p><p class="ql-block"> 如今反芻:教師的確是奉獻者的職業,很多時候是全憑良心在干活,尤其在那個年代和那個偏遠的地方。你教好了,也就等于教好了,一般情況下是沒什么回報的。若能趕上教得好的,你會終生受益;若遇上教得不好的,你也沒處找去,沒人會對你負什么責的。算賬不能補賬,光陰一去不復回,青春誰也無法返還。</p> <p class="ql-block"> 賈老師并非土生土長的山里人,她家居省城哈爾濱附近的慶安,但她在偏遠閉塞得隔兩天才通一趟森林小火車的密林深處,卻全身心地撲在啟迪大山靈氣的教育事業上。</p><p class="ql-block"> 至今我仍記得,有一個天氣陰冷還飄著零星小雪的早晨,學校操場上的那一小截鋼軌“吊鐘”已被老校工敲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正等著上課的我們隔窗往南排的房子一望,見賈老師手持教案才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可面容憔悴的她步入教室后,往黑板上剛剛寫了幾個字,就有氣無力地說:“同學們,先上會自習吧!”她一邊說著一邊便轉身就往外走,“撲通——”一聲,還未走到教室門口,就一下子摔倒休克了……</p> <p class="ql-block"> 賈老師才貌俱佳,可惜身體欠佳,命運多舛。聽說在她剛剛二十來歲的時候,就因一場大病而將子宮切除了……對一個女人來講,這場病意味著什么是可想而知的。身為一名女性,賈老師盡管一輩子也無法做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母親了,但她卻把一個女人所具有的偉大的母愛精神,連同她那顆玉潔冰清般的心,全部無私地獻給了我們這群“大森林里的孩子”。</p><p class="ql-block"> 初中畢業后,我到幾十公里外的鎮上接著讀高中,然而我背著行囊離家沒幾天便輾轉聽說賈老師已調離六道溝,去了別的林場學校。在鎮里的那兩年,學校被沒完沒了的各種運動裹挾著,幾乎也不上課。</p> <p class="ql-block">上圖為林場領導與全體教師合影</p><p class="ql-block"> 后排左三為賈老師</p> <p class="ql-block"> 或許是杞人憂天抑或多愁善感的緣故吧,就在我精神深感極度空虛并總想學點什么的時候,賈老師卻托人捎話問我她寄給我的信收到否?我一頭霧水立馬斷定這信肯定是郵丟了,于是便趕緊回信,同時在信中還美其名曰地將一首所謂“七律”也一并寄了去,這才有了賈老師后來捎給我的這封“沒有郵票”的信。</p> <p class="ql-block">運林同學:</p><p class="ql-block"> 收到了你的信,我十分高興,尤其看到你寫的“七律”更為你的學識而感到敬佩。希望你再接再厲,百尺竿頭更進一步。</p><p class="ql-block"> 你們已畢業在望,即將踏入社會,我知道你是一個勤奮好學的學生。聽瑞華說,你很喜歡美術。我想你在寫作上是有一定基礎的,我希望你再繼續深造一下,做到“出口成章,涉筆成趣”,在此同時,再很好地進行美術練習,這樣才不枉此一生。如果缺什么、少什么,可以寫信給我,我盡力幫助你。我們還可以通信聯系,以便互相幫助、互相學習,因為我與你們有共同的愛好。</p><p class="ql-block"> 另外,你可多和瑞華來往,他,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至于他的為人,我覺得你比我更了解他。希望我們能互相學習,取長補短,都不要做那種庸俗的不學無術之人。</p><p class="ql-block"> 有時間歡迎你們來玩。</p><p class="ql-block"> 再見!</p><p class="ql-block"> 祝你天天進步!</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賈玉清</p><p class="ql-block"> 1976年5月26日</p> <p class="ql-block"> “手抓黃土我不放,緊緊貼在心窩上?!?賈老師的信言簡意賅,語重心長,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lt;/p><p class="ql-block"> 后來,我返回林場并以“知青”的名義在山上勞動期間,一次在工間歇息時,有人在閑談中提起了賈老師,說她已組建了家庭調到南岔去了,我一聽忙細問,可遺憾的是更具體的情況那人也說不清。再后來沒多久,我也離開六道溝隨家搬遷到了關內的一座縣城……</p> <p class="ql-block"> 上圖為林場領導與全體教</p><p class="ql-block"> 師和73屆初中畢業生合影,</p><p class="ql-block"> 前排中為賈老師 </p><p class="ql-block"> 人這一輩子,陰差陽錯,不知要遇到過多少人,不過細想最終能留下記憶的也并不太多,能常常眷念的就更少了。</p><p class="ql-block"> 歲月悠悠,最最敬愛的賈老師,我現在與您盡管天各一方、音信杳無,但您對我的殷殷師情,在我的記憶里是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的,相反,您的濃濃恩師情,就像那酒窖里的一壇老酒,時間愈是久遠,味道愈是醇厚……</p><p class="ql-block"> 愿,師恩永駐心間!</p> <p class="ql-block"> 此文1996年8月14 日</p><p class="ql-block"> 初載于《秦皇島晚報》</p><p class="ql-block"> 部分圖片來源于網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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