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種【《大戲坊》節選】

關中牛★作坊

這天晌午，小媒旦奶完干女兒，趁著中午那陣工夫借了主家的磨坊，想給家里碨點面。她盤算過幾遍了，這個時辰，男人們大都沒有上地在家歇晌。魏存賢這個人每次從城里回到家閑住，不是跟著戲班出門雇事，就是在家里幫伙計干農活兒，天生是個閑不住的主兒。每天喝罷午茶這陣子，他都會到馬坊院這邊轉悠一圈。 正如小媒旦所料想的，魏存賢那陣剛吃罷飯在那邊熱得睡不著覺，便想趁著屋檐下那點蔭涼，換換伏天馬上要使喚的犁轅，不一陣真的過馬坊院這邊來了。 磨房在養牲口的穿廊廈房的最南邊，靠著廈房山墻縮進去蓋了一間放農具的瓦房，緊挨著就是一間寬大的房子安著一副青石大磨子。 魏存賢進了院子，跟小媒旦打了聲招呼，便搬出一條柴木凳子，攤開斧子家伙這頭剛走上臺階蹲下身子，正在吆驢碨面的小媒旦也不怕碨子上麥麩堵了磨眼，放下伸在箱里的羅面羅子，故意走近前去和他搭訕起來。她早就知道了，那個整天吊著副驢臉只知道干活的張相，一大早都進城去鋪子里招呼相公娃們熬煙去了，不到天黑人都回不來。 　　平日，因了兩家男人經常在一起唱戲，小媒旦和這個穿著大衫子的財東“親家”也沒那些人前面后的忌諱。可是，一個女人心頭多少天來一直盤算著的那件男女之間要做的事兒，畢竟不是借驢碨面這么個些小事。想到這兒，她站在那兒倒是有點不自在起來。 大正午太陽偏西這個時辰，家家女人都在鍋臺上做飯，那些一大早在地里業已累得半死不活的男人們，此刻一個個都躺在自家門道里的涼席上睡得跟死豬一般。此刻的小媒旦，突然被自己心底那個不可示人的想法鼓蕩得有點心神不寧了。 她知道，自己身上的月事已經干凈了七八天了，按照婦人們之間秘而不宣的說法，這個時候正是懷娃娃的好茬口。若果過了眼前這個村，說不定就等下一家店了。想到這兒，這個小女人站在那兒不免在肚子里替自己找了許多做人的借口，終于把心橫了下來。她想，世上的事兒，不就是一張薄薄的臉皮的遮掩嘛。一個女人的這一生，跟眼前這個世界的其他人又有啥關聯呢！想到這里，她也不知平生哪來那么大的膽子，一步前去扯住眼前這個心儀男人掛在身上的那件濕漉漉的臭汗褡，趁他轉過身來不知所措那一剎那，一雙圓滾滾的手臂便摟住了對方的腰身，將一對白鵓鴿般忽悠亂顫的大奶子貼了上去，大膽地將臉埋在對方的胸前先哭了一氣。 　　魏存賢根本沒想到，大正午的在自家磨坊會被一個女人突然死死地抱住腰身，站在那兒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啥事，只能任她哽哽咽咽地把埋在自己那滿身臭汗的胸膛上，述說著一個女人心頭的那些說不明道不白的苦楚…… 聽了半天，他這才聽出來點眉目。一個男人，突然被自己時常開玩笑的“親家母”扯住衣服哭哭啼啼地一直不丟手，期期艾艾地說出要“借”他這個男人幫著生娃娃的話語，這個賊大膽頓時心跳的差點從自己那張大嘴里蹦出來。 此前，他倒是聽六六娃說過求簽的事兒。當時他還勸慰他說，那些個跳大神的小道姑也是人嘛，時常擠在臺下看咱們的戲，能不知道耒耜班幾個男人那點家底？那個大仙在堂上編造的那些騙人香油的神諭，大可不必當真。萬沒想到，他家這個小婆娘卻真的信了。居然在大天白日里扯住自己要他幫這號大忙，魏存賢還真被一個小女人這個出格的舉動嚇壞了，一邊結結巴巴對著小媒旦不住地小聲求饒，一邊試著撕脫著那一雙纏在腰里的女人胳膊，結結巴巴地說：“你先把我放開嘛，這事得……好好說說，我……知道這些事兒，那也得容我好好想想嘛。再說，這，這，大天白日的，咱倆咋能鬧那號事情嘛……” 　　小媒旦一看有門，將眼前男人的腰身比剛才摟得更緊了，一雙玉筍般的胖手更是肆無忌憚的上下務弄，當她發覺男人腰里那物件可心地硬棒起來，她這頭飛快地撩起自己的裙裾退下底褲，慢慢地半躺在籮面箱上，將兩條白花花的大腿呈現在一個男人面前……一雙戴著玉鐲子的手，卻一直沒松脫心儀的男人。 磨道里戴著鞍眼的老驢，依然拉著石碨嗚嗚地走，根本用不著關心男女主人忙活著的事兒。樹上的鳥兒依然啾啾低唱，微風依然颯颯微拂，馬坊院里好像什么事兒也沒有發生。正午的陽光下，倆瓣白晃晃的女人屁股蛋子，鮮活地展現在天地之間，一幅白雪渥丹的美妙情景，令男人心頭那點殺人放火的野性一剎那間激發了起來。經不住女人那雙玉手上下撫弄，他那不聽話的男人物件被刺激得不能自抑，心頭便有了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沖動……接著，倆人便輕車熟路地做就在了一起！ 　　倆人折騰了半天終于完事了，小媒旦依然抓住他不放手。魏存賢好不容易掙脫開來，一邊哆哆嗦嗦地提褲子，嘴里嘟嘟囔囔似還有話說。 小媒旦這頭有條不紊地提起褲子放下了裙裾，活像啥事兒也沒發生似的給石碨上倒了糧食，轉過身搶先堵嘴地丟過來一句話說：“今生今世，只有你我知道咱倆做過這事就行了。明后晌，我去西灘里拾棉花去哩……你還得來！為了救妹子這條人命，咱們在埝底下再補做一回。已經都這樣了，一回也就是百回。天殺你不可活，我就是要給自己活個人樣讓這個世上看看。只有我肚子里有了孩子，咱倆今世這點情分才能了斷！” 魏存賢站在一邊嘆了口粗氣，臉紅得像個猴屁股似地回她的話說：“伙計，算了，算了，我看就這一回算了。我這都對不起世上的禮數了，再鬧出個孩子，你還叫我今后在村院走路不？” 只見小媒旦娥眉一挑，厲聲責問他：“我一個弱女子，為做一回人把臉面都搭到南墻上了，你一個大男人怕咋的！說白了，將來你在這世上只是多了一個自己的親骨肉，且有人替你養著，你這個大男人活在世上豈不是更有勁頭！我只想告訴你說，今日走出這個門，你敢把這事在你這張破嘴里透半個字出去，那你就得事先給我準備好一口棺材！” 第二年麥收剛打場，這個小媳婦就爭氣地為六六娃生下了魏九成這個白胖小子。 關中牛長篇小說《大戲坊》太白文藝出版社社長推薦作品榮登2022年度全國好書榜各大網站有售 需要作者簽名撥打15389372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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