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我的小學

飛揚

我的家鄉(xiāng)地處山區(qū)，從小個子就比同齡人要高，97年那年我母親把我送去讀幼兒班，在鄰村離家一公里左右的小學，但那里只有一年級和二年級的學生，附近的孩子都去那里讀。我們村由9個自然村組成，為了平衡各村距離，在一處位置適中的地方，下大丘村建了學校。學校就是一個二層的四合院，大門進去對面3間屋子，一間教室，一間老師宿舍，一間活動室，里面放著木結(jié)構(gòu)破爛的乒乓球桌，樓上是村委會，中間是一個院子，我們平時下課玩游戲、打彈珠、打紙板、女生們跳繩的地方，右邊是一個廢丟的舞臺，聽老人說以前是做戲、放電影的地方，后來就荒廢了，左邊是一個廁所和立著柱子到兩層樓頂?shù)南翊髲d的地方，人數(shù)也不多，加起來也不到20人，就一個老師在教著，幼兒班跟著一年級一起學習，坐在教室的左邊，當給一年級的同學上課的時候，二年級的就做作業(yè)，當給二年級的同學上課時，一年級就做作業(yè)，就這樣我讀了兩年。 到了二年級，因為人少的原因，上了半個月后去了新學校接著往下讀，說是新學校，無非是茶廠改造成的學校，兩層人字形磚木瓦房而已。一樓一排6個房間，四間教室，一間辦公室和活動室，二樓一間三年級的教室，這樣離學校就遠了一些，大概2公里，這里學生也多了，有5個年級，每個年級不到20個人，一二年級教室里的地坑坑洼洼，還是黃泥地，一打掃衛(wèi)生，窗戶、桌子上、凳子上全部是灰塵。窗戶是那種鋼筋窗，夏天還好，冬天則寒風直接吹進來，非常冷。全校每周總會有一兩節(jié)課就是勞動，老師要求我們回家?guī)碹位z頭、竹杠等農(nóng)具去填馬路，組織到附近的小溪邊撿石頭、扛沙子，記得好幾次去西翁村下面的河邊挑沙子，倒在學校里操場上當跳高、跳遠場地用。 我們小學是村小，老師年齡偏大，都是附近村子的，平時要在家里干活，普通話基本不太標準，都是“洋夾土”，這使我后來讀普通話平舌、翹舌、前鼻音、后鼻音也分不清。課堂教學主要是語數(shù)兩門，語文老師最拿手就是要求抄背課文，背不會就留學，什么時候會了什么時候回家，小學時對語文比較感興趣，基本上很少留下的。但數(shù)學的應用題就有些難了，數(shù)學老師又比較嚴，經(jīng)常留學，每次數(shù)學考試算術(shù)基本滿分，就錯在應用題上。體育成績在班里面還是比較好的，也選上參加鎮(zhèn)上的學生運動會。小學五年我們沒有玩過籃球、足球，就只有玩乒乓球，活動室那有一張破舊的球桌。體育課是放養(yǎng)式的，跑山路、跳遠、跳高、扔壘球這幾個項目，新學期體育課時會教廣播體操，每天的課課間操是少不了的。畫畫課老師在黑板上畫一副簡單的畫，我們在下面跟著畫就行，音樂課沒有樂器，都是清唱的，二年級學生的到一年級的教室兩年級一起學。到這學校讀書的都是周邊村子的孩子，有的要去田里割草或山上砍柴，到學校時，腳上的鞋還濕，頭發(fā)未干，有的來回不方便，早上帶飯盒帶菜到食堂蒸，中午就在學校里吃，每次蒸飯2毛錢，后來漲到3毛錢，也可以在家里帶柴爿抵飯錢用， 新學期開學后，我們自己帶著學費去學校，我家里人會把幾百塊學費裝到空香煙盒子里讓我?guī)ソ唤o老師，有的同學沒及時上交，老師就開始催討學費，欠費的同學都低頭小聲作答，答案不外乎:等家里豬賣了，等大人外面打工回來。每當這個時刻，時間過得特別慢，大家都巴不得鈴早點響好放學。有時晚了回家，天都黑了，要經(jīng)過幾處墳堆，心里嚇得不得了。每次天黑當我一個人經(jīng)過那里，都是百米沖刺過去，有時候我奶奶會提著手電筒來接我，那一道手電筒光亮堂，永遠照著我的心。 小學時大家對一些事情很好奇又有點冒險心理，有一次放學后，我和幾個同學去溪水邊抓螃蟹，田里抓泥鰍，小水庫里游泳，后來被老師知道后就一頓批評，校長在課間操上點了名，當時臉一下就紅了，真是害得我難為情，那天上課沒認真聽課。后來學校不斷修繕，老師在外壁墻上也描上大字，填充好的操場時不時被村民拿來放露天電影。 我小學畢業(yè)后再過了2年，小學被撤并到大余村。直到多年后，我去看曾經(jīng)的校園，操場上，本來就荒廢的籃球架也成了栓牛的地方，房頂也塌了，走進教室，滿滿的都是兒時的回憶，黑板上方還能看到“團結(jié)進取好學拼博”的勉勵語句。我遠遠看它，感覺它那么小，也那么大。想，這還是我的小學嗎？天如小時候一樣地藍，山如小時候一樣地青，外面的風吹來田野的清香。時間一久，好像聽到鈴聲，又要吹哨子了。我知道，這還是我的小學。如今學校已推倒重新蓋了2層樓，已成了村文化禮堂。 五六年前回家在抽屜中無意翻到小學的成績單，語文98，數(shù)學96，依稀看到風化的評語，好幾張最后一句都是:希今后更上一層樓。此時，不由自主地，我的腦海回蕩a b c d e f g……這是我第一次來到大房小學早讀的課文，記憶猶新，我親愛的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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