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羅牧傳</p><p class="ql-block">王德敏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人物介紹:</p><p class="ql-block">羅牧(1622一1708),字飯牛,號云庵、牧行者,懷德鄉(xiāng)釣峰黃潭村,清初著名畫家。清乾隆六年《寧都縣志·方伎》載:“羅牧,字飯牛。工書畫,海內(nèi)爭購其筆墨真跡或不可得。大中丞宋公犖嘗以其畫呈上御覽,旌‘逸品’二字。”清道光四年《寧都直隸州志·方伎》載:“羅牧,字飯牛。工書畫山水,在北苑子久之間,為西江大家。嘗呈御覽,旌逸品。寓居南昌,中丞牧仲宋公犖作《二牧說》贈之。得冠石林確齋岕茶法,亦善制茶。中丞郎公廷極為詩記其事。牧亦能詩。年八十余,海內(nèi)爭購其筆墨真跡,多不可得。”羅牧被譽為“江西派”山水畫祖的說法,見諸清·張庚《國朝畫征錄》:“羅牧,字鈑牛,寧都人,僑居南昌。工山水,筆墨意在董黃之間。《西江志》云:‘得筆法于魏石床’。林壑森秀,墨氣滃然,誠為妙品。江淮間亦有祖之者,世所稱江西派是也。牧敦古道,重友誼,與徐徵君榆溪世溥善,徵君贈詩云:‘彩筆常懸夢里思,十年古道見須眉。云山本是無常主,更寫云山賣與誰?’巡撫宋犖牧仲高其人,作《二牧說》贈之。牧能詩善飲,楷法亦工,又善制茶,卒年八十余。”</p><p class="ql-block">清代書畫家李廷鈺(1791-1861年,曾任浙江、福建水師提督)觀羅牧畫作后,題詩云:“書畫門廷各有行,畫須生外熟方臻。至今源委西江派,猶說飯牛第一人。”</p><p class="ql-block">第一章:神童降世初萌繪畫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明熹宗天啟二年壬戌(1622 年)7 月,熾熱的陽光烘烤著大地,蟬鳴在枝頭喧囂。在江西省寧都縣梅江鎮(zhèn)的一間普通卻充滿溫馨的房屋里,一聲響亮的啼哭,宣告了羅牧的誕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羅牧的祖上羅達倫本在寧都釣峰,釣峰自古“富翁商賈,伏約州縣”,許多富賈為謀生計外出闖蕩。羅牧的祖父達倫也從釣峰遷至寧都,到父親羅必遠(yuǎn)這一代,家業(yè)雖不算大富大貴,卻也比一般農(nóng)民寬裕幾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小羅牧自小就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尤其鐘情于涂涂畫畫。家中的地面、墻壁,都成了他的“畫布”。</p><p class="ql-block">七歲那年,羅必遠(yuǎn)看著兒子對繪畫的癡迷,同時也希望他能接受正統(tǒng)的教育,便將他送進了縣城的私塾。當(dāng)時的寧都,素有“文鄉(xiāng)詩國”的美譽,州人好學(xué)之風(fēng)盛行。按照明制,官辦學(xué)校雖有優(yōu)厚的待遇,可羅牧的出身注定無法享受。至于宗學(xué)和社學(xué),社學(xué)在明代晚期已然“其法久廢,浸不舉行”。雖有學(xué)者猜測羅牧幼時可能未受過系統(tǒng)教育,但以羅牧家的家境,找個好私塾讀書并非難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私塾里,羅牧結(jié)識了比他年小一些的魏禧。魏禧十一歲就以全縣第一名的成績進入縣學(xué),是眾人眼中的天才少年。羅牧對魏禧充滿了敬佩,而魏禧也注意到了這個畫畫天賦異稟的小哥哥羅牧。兩人住處相距不遠(yuǎn),一來二去,便成了好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二章:塾中求知畫藝漸長</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私塾的日子里,羅牧白天跟著先生誦讀經(jīng)典,可心卻時常飄到那些山川草木、牛羊飛鳥之上。一下課,他就迫不及待地掏出紙筆,繼續(xù)描繪心中的世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有一次,私塾先生布置了春耕的作業(yè)。羅牧馬上構(gòu)勒出幾筆山水,在青山綠水間,還有幾頭悠然自得的牛。先生看見這幅詩意融融的圖畫,原本嚴(yán)肅的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他把羅牧叫到跟前,語重心長地說:“羅牧,你這畫畫得不錯,這畫如有詩文題款會更為增色不少。但你也要記住,讀書和繪畫同樣重要,不可偏廢。”</p><p class="ql-block">羅牧將先生的話銘記于心,更加努力地學(xué)。</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一天,縣里一位有名的畫師魏石床路過私塾,聽聞了羅牧的事情,便想考考他。畫師讓羅牧現(xiàn)場畫一幅畫,主題是“春山圖”。羅牧沒有絲毫猶豫,研墨、展紙、揮毫,不一會兒,一幅春耕圖便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畫面中,農(nóng)夫趕著牛在田間辛勤勞作,遠(yuǎn)處是青山綠水,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畫師看后,不禁點頭稱贊:“此子天賦異稟,若加以雕琢,日后必成大器。”</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得到畫師的認(rèn)可,羅牧信心大增。他更加刻苦地練習(xí)繪畫,同時也沒有放松對學(xué)業(yè)的追求。在這個小小的私塾里,羅牧正一步一個腳印地朝著自己的夢想前進。</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三章:少年壯志初露鋒芒</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隨著年齡的增長,羅牧在繪畫和學(xué)業(yè)上都有了很大的進步。他不再滿足于私塾里有限的學(xué)習(xí)資源‘,渴望能遇到更厲害的老師,學(xué)到更高深的繪畫技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羅牧聽聞魏禧的族叔魏書就是那個考自己的先生,羅牧心中大喜,在魏禧的引薦下,他終于見到了魏書。魏書是個詩詞、書畫皆精通的大才子。魏書不僅工于真、草、篆、隸,畫山水、竹木、鳥獸也是窮態(tài)盡妍。</p><p class="ql-block">魏書見羅牧年紀(jì)輕輕,眼神中卻透著一股對知識的渴望和堅定,心中很是歡喜。當(dāng)看到羅牧帶來的畫作時,更是對他的天賦贊不絕口。羅牧當(dāng)即拜魏書為師,魏書欣然應(yīng)允。</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魏書的指導(dǎo)下,羅牧如魚得水。魏書教他從最基礎(chǔ)的筆法練起,一筆一劃都嚴(yán)格要求。羅牧每天早起晚睡,刻苦練習(xí),常常練得手臂酸痛,卻從不喊累。</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學(xué)習(xí),羅牧的畫藝有了質(zhì)的飛躍。魏書為了讓他開闊眼界,時常帶著他游歷寧都的山川名勝。每到一處,魏書便會講解董其昌山水的精妙之處,教羅牧如何觀察山水的神韻,如何將自然之美融入到董其昌的山水風(fēng)格之中。羅牧用心聆聽,細(xì)心揣摩,繪畫技藝日益精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不久后,他以寧都的翠微峰為藍本,創(chuàng)作了一幅山水畫。畫面中,翠微峰高聳入云,山間云霧繚繞,清泉飛瀑,宛如仙境。最終,羅牧的作品脫穎而出。羅牧這個名字,開始在寧都的書畫界嶄露頭角,人們都對這個少年的未來充滿了期待。而羅牧深知,這只是他藝術(shù)生涯的一個起點,前方還有更長的路要走。</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四章:易堂風(fēng)云 多元成長</p><p class="ql-block">羅牧在魏書門下潛心學(xué)習(xí)數(shù)年,技藝與學(xué)識皆有了質(zhì)的飛躍。1645 年 7 月,二十四歲的羅牧迎來了人生又一重要轉(zhuǎn)折。林時益,這位同樣命運坎坷的明宗室后裔,因時局亂,同另外一位朋友彭士望從南昌舉家遷至寧都,以授藝制茶為生,其所制林岕茶,香韻獨特,遠(yuǎn)近聞名。</p><p class="ql-block">林時益的到來,為羅牧的生活注入了新的活力。次年,在魏書的舉薦下,羅牧拜林時益為師。林時益不僅制茶技藝精湛,在詩文書法以及經(jīng)商之道上也頗有見解。羅牧如饑似渴地學(xué)習(xí)著這一切,制茶時,他專注于每一個步驟,從茶葉的采摘、晾曬到炒制,不放過任何細(xì)節(jié),力求掌握林岕茶的精髓;學(xué)習(xí)詩文書法時,他與林時益一同研讀經(jīng)典,揮毫潑墨,在筆墨間探尋藝術(shù)的真諦;而經(jīng)商之道的學(xué)習(xí),則讓他對未來的生活有了更多的規(guī)劃。林時益?zhèn)魇诘摹伴_收出納”法,更是為他日后的商業(yè)活動奠定了堅實基礎(chǔ)。</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然而,當(dāng)時的局勢風(fēng)云變幻,明亡的消息如陰霾般籠罩著寧都。魏禧之父魏兆鳳率諸子在公庭慟哭,面對流寇橫行,魏家出資購買翠微峰,欲在此結(jié)寨自保。彭士望為避亂,多次前往寧都,雖起初未遇友人劉兆泰,卻與魏禧一見如故,隨后便攜家眷與林時益一同來到寧都。可命運弄人,彭士望與林時益到寧都還不到十日,林時益的兩個弟弟便在南昌因戰(zhàn)亂相繼離世。</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46 年,魏禧舉家遷至翠微峰頂,不久后,閩、贛相繼淪陷。為躲避清兵圍剿,易堂諸子齊聚于此。易堂位于翠微峰頂部,地勢險要,上山的棧道狹窄且危險。魏禧之父魏兆鳳命人在峰頂修建山堂,命名為易堂,取自易經(jīng)筮離之乾。魏禧與兄際瑞、弟禮,以及彭士望、林時益、李騰蛟、邱維屏、彭任、曾燦在此講學(xué),提倡古文實學(xué),世稱“易堂九子”。易堂鼎盛時期,房舍多達七十二間,學(xué)生數(shù)百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羅牧身處這樣的環(huán)境中,深受易堂諸子的影響。他與諸子們一同探討學(xué)問,交流心得,在思想的碰撞中不斷成長。易堂的生活雖艱苦,但充滿了濃厚的學(xué)術(shù)氛圍,大家白天一同勞作,夜晚則圍坐在一起,談古論今,吟詩作畫。羅牧的眼界愈發(fā)開闊,對藝術(shù)與人生的理解也更加深刻。</p> <p class="ql-block">第六章:初至省城,聲名漸起</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易堂的日子里,羅牧不僅在學(xué)術(shù)和技藝上得到了全方位的提升,還積累了豐富的人脈資源。隨著局勢逐漸穩(wěn)定,羅牧決定走出寧都,去更廣闊的天地闖蕩一番。</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53 年,三十二歲的羅牧攜家來到省城南昌。初到南昌,他以制茶售茶和裱字畫為生。憑借著在林時益處學(xué)到的精湛制茶工藝,他所制的林岕茶很快在南昌的茶市上嶄露頭角,受到不少茶客的青睞。而他裱字畫的手藝,也因細(xì)致用心,贏得了一些書畫商家的信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然而,羅牧的志向遠(yuǎn)不止于此,他渴望在書畫領(lǐng)域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在南昌,他積極結(jié)交文人雅士,時常參加各種詩畫雅集。他的畫作融合了魏書的技法與自己對自然的獨特感悟,風(fēng)格獨特,逐漸引起了南昌藝術(shù)圈的關(guān)注。</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此后,羅牧在南昌的名聲越來越大,竹溪草堂時常高朋滿座,文人墨客們在這里品茶賞畫,撫琴作書。羅牧憑借著自己的才華與謙遜友善的性格,在南昌的藝術(shù)圈站穩(wěn)了腳跟。但他并未滿足于此,心中已有了更遠(yuǎn)的目標(biāo)——前往吳越之地,那是當(dāng)時文化藝術(shù)的繁榮中心,他渴望在那里進一步提升自己的藝術(shù)造詣,讓自己的名字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七章:南昌歲月 藝業(yè)初興</p><p class="ql-block"> 羅牧攜家來到省城南昌,</p><p class="ql-block"> 在忙碌的生計之余,羅牧始終沒有忘記自己對書畫藝術(shù)的追求。他渴望以藝交天下,結(jié)識更多志同道合之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54 年,局勢逐漸穩(wěn)定,林時益/在冠石購置產(chǎn)業(yè),帶領(lǐng)弟子任安世、任瑞、吳正名等人一邊辛勤耕作,一邊刻苦學(xué)習(xí)。他們白天扛著鋤頭勞作,夜晚則在燈下研讀《通鑒》、吟詩作詞,偶爾還會去射獵。林時益所制的林岕茶,遠(yuǎn)近聞名,他的“二王”草法以及獨特的詩作,也備受推崇。</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55 年冬,林時益回南昌途中遭遇大水,好不容易在歲末趕回家中,還迎來了兒子娶親的喜事。而這一年,魏禧的母親不幸去世,魏禧在家守制。已在南昌定居三年的羅牧,聽聞此消息后,決定回到寧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回到寧都的羅牧,有感而發(fā),創(chuàng)作了《募驢圖》,并邀請魏禧為其作跋。魏禧深知羅牧的心境與追求,欣然提筆,寫下《為羅君募買驢疏》。文中,魏禧以“稅驂贈友,昔者聞之有馬借人,今焉亡矣。羅君飯牛白首窮儒,宴息中林,時思放跡蕭閑,布褐,自愛騎驢,欲削袁文,封曰‘匡廬處士’。深然漢志,宜于山谷野人,無囊可探,歸空問婦。丐言雖拙,仰欲謀朋,老者安之,惟仁人為能播惠,傷哉貧也”,生動地描繪了羅牧的處境與志向。這幅《募驢圖》,后來吸引了魏禧、曾燦、朱彝尊、汪琬等二十多位名士紛紛題跋,成為一時佳話,羅牧的名聲也因此傳得更遠(yuǎ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57 年,羅牧在制茶之余,將更多精力投入到書畫發(fā)展中。他再次拜訪南昌名士徐世溥。徐世溥對這個十年前見過的年輕人印象深刻,得知羅牧這些年在書畫上的努力與進步,他感慨萬千,賦詩二首贈與羅牧。第一首“又隨飛葉下江煙,與雁同來先雁旋。記得扁舟初過我,草堂門外水齊天”,回憶起他們初次見面的場景;第二首“彩筆常懸夢里思,十年古道見須眉。云山本自無常主,更寫云山賣與誰?”則表達了對羅牧十年后再次相見的感慨,以及對他繪畫風(fēng)格的思考。從這句詩中,能看出羅牧此時的畫作仿效米芾、米友仁父子的“米氏云山”風(fēng)格。徐世溥的詩,如同一盞明燈,為羅牧此后的繪畫人生指明了方向。</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此后,羅牧憑借著彭士望、林時益的介紹,在南昌頻繁與文人雅士交往。他敦古道、重友誼的性格,讓他很快在南昌藝術(shù)圈中嶄露頭角。竹溪草堂里,常常高朋滿座,大家品茶賞畫,撫琴作書,交流著對藝術(shù)的見解與感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八章:風(fēng)云變幻 畫藝大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58 年,對于羅牧而言,是充滿變故的一年。這一年,他 38 歲,南昌名士徐世溥竟因盜匪襲擊而不幸離世,羅牧聽聞此消息,悲痛萬分。徐世溥的學(xué)識與對他的鼓勵,一直是羅牧在藝術(shù)道路上前行的動力之一,他的離去,讓羅牧深感惋惜。</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然而,生活還在繼續(xù),羅牧在悲痛中并未停下創(chuàng)作的腳步。同年,八大山人在奉新耕香院擔(dān)任主持。羅牧在竹溪草堂精心創(chuàng)作了一幅《山水卷》,此畫以黃公望《富春山居圖》為意筆,畫面中,秋木肅然,湖光山色交相輝映,亭橋帆影在遠(yuǎn)方若隱若現(xiàn),給人一種心曠神怡之感。從這幅畫的筆墨來看,羅牧的山水畫已然成熟,在融合黃公望、董其昌風(fēng)格的基礎(chǔ)上,形成了自己獨特的風(fēng)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幅《山水卷》完成后,在南昌的文人雅士中引起了轟動。大家紛紛前來觀賞,對羅牧的畫藝贊不絕口。有人評價道:“羅牧此畫,既有黃公望之雄渾大氣,又有自身之靈秀韻味,實乃佳作。”羅牧的名聲也因此更加響亮,來找他求畫的人絡(luò)繹不絕。</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這忙碌而充實的創(chuàng)作過程中,羅牧不斷思考著繪畫藝術(shù)的真諦。他深知,藝術(shù)不僅僅是技巧的展現(xiàn),更是內(nèi)心世界的表達。每一幅畫,都是他對生活、對自然的感悟。他在繪畫中追求一種寧靜與超脫,希望觀者能通過他的作品,感受到大自然的魅力與生命的美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隨著名聲的傳播,羅牧在南昌的社交圈子也越來越廣。他與更多的文人墨客、書畫名家交流切磋,不斷汲取新的靈感與創(chuàng)作思路。在這個過程中,他的畫藝愈發(fā)精湛,對藝術(shù)的理解也更加深刻。他明白,自己的藝術(shù)之路還很漫長,需要不斷探索與創(chuàng)新,才能在畫壇留下屬于自己的印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九章:藝海交游 聲名遠(yuǎn)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59 年,藥地大師方以智造訪易堂,一踏入易堂,便被這里獨特的氛圍所感染,不禁贊嘆“易堂真氣,天下罕二”。那年三月,方以智與彭士望在青草湖的留樹廬中,與林時益等人促膝長談,整整七日,常常語至夜分。他們互以詩贈,在詩詞的交流中,傳遞著對人生、對藝術(shù)的感悟。方以智不僅能詩,繪畫技藝也十分高超,他與羅牧合作的《山水冊頁》,融合了兩人的風(fēng)格與智慧,如今珍藏在安徽省博物館,成為一段藝術(shù)佳話。羅牧從與方以智的合作中,汲取了新的繪畫理念,對筆墨的運用也有了更深的理解。</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62 年,林時益與魏禧來到贛州郁孤臺,九月又首次前往揚州。這次揚州之行,宛如為羅牧的未來鋪就了一條寬廣的道路。四年后的 1665 年,羅牧踏上了吳越之地。彼時,魏禧的文名早已傳遍江南,羅牧憑借鄉(xiāng)賢身份與精湛畫藝,一到揚州便受到當(dāng)?shù)厥孔拥臒崃覛g迎與尊重。他的畫作在揚州的文人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大家對這位來自江西的畫家充滿了好奇與贊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663 年,羅牧與知府葉丹同游滕王閣。葉丹,字秋林,來自安徽歙縣,在康熙年間擔(dān)任知府,不僅在江西講學(xué),講授名家與法家學(xué)派,還擅長吟詠,著有《梅花村農(nóng)詩》十卷。葉丹與八大山人是好友,后來八大山人在南昌筑寤歌草堂,他曾作《過八大山人》一詩描繪八大山人的晚年生活,“一室寤歌處,蕭蕭滿席塵,蓬蒿叢戶暗,詩畫入禪真,遺世逃名志,殘山剩水身,青門舊業(yè)在,零落種瓜人”,此次在南昌與葉丹同游,羅牧領(lǐng)略了滕王閣的壯麗,也從葉丹的學(xué)識與詩詞中獲得了新的靈感,他的心中,對繪畫與人生的感悟又增添了幾分。</p> <p class="ql-block">第十章:吳越之行,名滿天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665年,羅牧再次游歷吳越,特意請魏禧為自己題扇面。魏禧欣然應(yīng)允,在《書羅飯牛扇面》中寫道:“別飯牛八年,畫益工,山水林木云氣悠遠(yuǎn)而不盡,疏而能積,其書法亦絕可觀也。往飯牛游吳越,吳越士大夫好之,今再游,好之必甚。然予交東南士最多,恒散伏草間,或滅跡窮山深谷,不求知于人,人亦不得而見,故于飯牛之行,書其扇以介之。飯牛以藝交天下二十余年,而夷然不自屑,有蓬戶之心。夫世之必以軟美游于世者,亦何為也?”這扇面,不僅僅是一幅書法作品,更像是魏禧為羅牧開具的介紹信和推薦書,承載著兩人深厚的情誼與對羅牧藝術(shù)成就的認(rèn)可。。</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揚州,羅牧大開眼界。這里的書畫市場繁榮,名家云集,各種風(fēng)格的作品琳瑯滿目。羅牧穿梭于各個書畫展覽和雅集之間,虛心學(xué)習(xí)他人的長處,同時也展示自己的作品。他的畫作以獨特的筆墨韻味和對山水的深刻理解,吸引了眾多目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揚州期間,羅牧結(jié)識了許多重要的人物。1668 年,他與惲壽平交往。惲壽平,這位清代著名畫家,以其瀟灑秀逸的“沒骨”畫法著稱,與王時敏、王鑒、王翚、王原祁、吳歷合稱“清六家”。羅牧在惲壽平處得觀歷代名畫,畫技大增。兩人經(jīng)常一起探討繪畫技巧,交流創(chuàng)作心得,惲壽平對羅牧的才華也頗為贊賞。</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65 年,44 歲的羅牧在揚州繼娶蔡氏孫泉為妾。蔡氏不僅能琴善畫,頗有家法,還為羅牧的生活帶來了許多溫暖與樂趣。然而,當(dāng)時局勢動蕩,為了躲避戰(zhàn)亂,蔡氏不得不移居金陵,并在那里生下兒子貴應(yīng)。方士館曾作《同飯牛先生買妾揚州戲成卻寄》一詩,“望子歸裝久,秋過冬又殘。新從鴛被暖,肯憶蓼洲寒(時先生家住蓼水)江水朝來急,風(fēng)帆欲到難。深閨好惆悵,日日問長干”,從詩中“秋過冬又殘”一句,不難看出羅牧在揚州停留的時間長達數(shù)月。的游歷,不僅提升了他的繪畫技藝,更讓他的名聲遠(yuǎn)播。他的作品在江淮間擁有了眾多追隨者和學(xué)習(xí)者,“江淮間亦有祖之者”,羅牧逐漸成為了畫壇上一顆耀眼的新星。但他深知,藝術(shù)的追求永無止境,還有更多的挑戰(zhàn)和機遇在等待著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揚州期間,羅牧與惲壽平的交往,成為他藝術(shù)生涯中的又一重要經(jīng)歷。1668 年,李騰蛟不幸去世,享年 60 歲,羅牧悲痛萬分。但生活的變故并未讓他停下追求藝術(shù)的腳步,同年,他在揚州與 35 歲的惲壽平相識。惲壽平,這位清代著名畫家,初名格,字壽平,以字行,又字正叔,別號眾多,是“清六家”之一,開創(chuàng)了常州派,其“沒骨”畫法獨樹一幟,山水畫以神韻、情趣取勝,詩文和書法也造詣頗高。羅牧在惲壽平處有幸觀賞到歷代名畫,眼界大開,畫技也因此大增。兩人時常探討繪畫技巧,惲壽平的創(chuàng)新理念與精湛技藝,讓羅牧深受啟發(fā),他開始嘗試將惲壽平的一些技法融入自己的創(chuàng)作中,使自己的畫作更具韻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羅牧在那里結(jié)識了惲壽平、石濤等藝術(shù)家,石濤是前朝王室遺民畫家,與羅牧的老師林時益為同宗,自然對這位來自江西的小弟有一種難以言表的喜歡與欣賞,在次井先生(估計是石濤的日本朋友)的建議下,羅牧先畫了他最拿手的枯木山石圖,并寫了跋文,石濤非常欣賞羅牧,石濤在這幅左上角題字,于是在所以有了這張難得一見的石濤題字山水圖。</p><p class="ql-block">[題識棲隱別無事,所愿離風(fēng)塵。不辭城邑游,禮樂拘束人。迎來歸山林,庶事皆吾身,何者為形骸,辨智與諸仁。寂寞了閑事,而后知天真。次并先生命作數(shù)筆。弟羅牧。</p><p class="ql-block">[石濤題]參天老樹石壁,橫空筆墨之外,獨得此翁一枝,濟山僧石濤。</p><p class="ql-block">這一年,羅牧還與胡香昊關(guān)系密切,胡香昊被列為“毗陵六逸”第三。邵長衡的《香草庵記》記載“吾友胡君以香草名庵,惲正叔(南田)為之圖”,而實際上,羅牧也參與其中,與惲壽平共同為胡香昊創(chuàng)作了云山風(fēng)格的《香草堂圖》。桐城江磊齋在跋尾中寫道“畫里云山供大隱,意中丘壑屬長貧,蓋紀(jì)實也”,這幅合作的作品,不僅展現(xiàn)了他們的藝術(shù)才華,更見證了三人深厚的友誼。</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同樣在 1668 年,寧都鄉(xiāng)邑曾炤與羅牧結(jié)交,并贈詩《自題畫》,“泉飛如白練,峰轉(zhuǎn)似青螺,不知飯牛子,叩角為誰歌”,詩中以寧戚叩角而歌的典故,表達了對羅牧的關(guān)注,雖認(rèn)為羅牧并無入仕之心,卻也認(rèn)可他在藝術(shù)上的追求。</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69 年,羅牧在南昌東湖以售茶和創(chuàng)作山水畫作維持生計。然而,命運再次給他帶來沉重打擊,12 月,羅牧的父親羅士宏去世,他悲痛地回到寧都辦理喪事并守孝。年末,羅牧從南京前往揚州,原本與周亮工相約在金陵見面,卻因意外之事未能成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周亮工,字元亮,號櫟園,河南祥符人,明崇禎進士,入清后累官至戶部右侍郎,著有《賴古堂集》《因樹屋書影》等。康熙九年,即 1670 年,羅牧通過畫家顧大申的引薦,終于在南京拜訪了周亮工。周亮工在《賴古堂集》卷六《送羅飯牛之邗上》中記錄了這次會面的波折,“顧見山從江上示余札子,云,與飯牛將訪余于恕老堂,為一月留。既以事阻,忽返云間(上海 松江)。獨飯牛過我,又匆匆欲往廣陵(揚州)。因步何省齋韻送之:客從章貢到,因動故園心。畫卷煙云過,樓開海岳臨。清江虛脫眺,黃菊過幽尋。莫為秋風(fēng)苦,閑同蟋蟀吟。虎頭書早寄,一月約君留。所歡晴江棹,難為日暮求。聽濤應(yīng)有賦,作客莫悲秋。歸若云間去,吾將共一舟”。這次拜訪,讓羅牧與周亮工結(jié)下了情誼,周亮工對羅牧的畫作十分欣賞,這也為羅牧在書畫界的發(fā)展增添了助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70 年,羅牧再次踏上揚州的土地,在那里與毛石甫結(jié)交。羅牧頻繁地在江淮之間交游,與當(dāng)?shù)刂麜嫾液退囆g(shù)收藏人密切往來。他的藝術(shù)風(fēng)格與人格魅力,吸引了眾多追隨者和學(xué)習(xí)者,正如清張庚《國朝畫征錄》所記載:“江淮間亦有祖之者”,羅牧的名聲在江淮地區(qū)越發(fā)響亮,他的藝術(shù)影響力也在不斷擴大。</p><p class="ql-block">第十一章:風(fēng)云際會 藝途波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72 年 7 月,羅牧在章江客舍創(chuàng)作了《蘭亭圖》,這幅作品傾注了他對東晉文人雅集的向往以及對寧靜生活的追求。然而,不幸的是,同年名士周亮工去世,享年 61 歲。周亮工的離世,讓羅牧深感悲痛,他們雖交往時間不長,但周亮工對他的賞識與支持,羅牧一直銘記于心。</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羅牧在悲痛中,依然沒有放棄對繪畫藝術(shù)的追求。他深知,只有不斷創(chuàng)作,才能不辜負(fù)周亮工等友人對他的期望。于是,他收拾心情,更加專注地投入到繪畫創(chuàng)作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75 年,羅牧回到寧都,帶著許士重的詩集請魏禧作序。魏禧與羅牧情誼深厚,且深知許士重詩作的價值,便欣然提筆為其作序。在序中,魏禧不僅對許士重的詩作給予了高度評價,還通過對繪畫與詩歌關(guān)系的闡述,表達了對羅牧藝術(shù)追求的理解與鼓勵。此次回到寧都,羅牧還計劃再次游歷吳越,魏禧深知吳越之地對羅牧藝術(shù)發(fā)展的重要性,于是又為他書扇面以介紹給吳越的友人。魏禧在扇面中寫道:“別飯牛八年,畫益工,山水、林木、云悠遠(yuǎn)而不盡,疏而能積,其書法亦絕可觀也。往飯牛游吳越,吳越士大夫好之再游,好之必甚。然予交東南士最多,恒散伏草間,或滅跡窮山深谷,不求知于人亦不得而見,故于飯牛之行,書其扇以介之。飯牛以藝交天下二十余年,而夷不自屑,有蓬戶之心。夫世之必以軟美游于世者,亦何為也?”這扇面,再次成為羅牧在藝術(shù)道路上前行的助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羅牧帶著魏禧的序和扇面,滿懷期待地再次踏上吳越之旅。他深知,此次吳越之行,不僅是一次藝術(shù)的交流,更是一次自我提升的機會。在吳越,他將再次與各地的書畫名家相聚,探討藝術(shù)的發(fā)展方向,尋找新的創(chuàng)作靈感。然而,他也明白,前方的道路充滿了未知,或許還會遇到更多的困難與挑戰(zhàn),但他心中對藝術(shù)的熱愛,讓他無所畏懼,堅定地朝著自己的目標(biāo)前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十二章:摯友離世 畫風(fēng)轉(zhuǎn)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羅牧再次來到吳越,受到了當(dāng)?shù)匚娜搜攀康臒崃覛g迎。他帶著魏禧的推薦扇面,仿佛帶著一份珍貴的禮物,迅速融入了吳越的藝術(shù)圈子。在各種詩畫雅集中,羅牧結(jié)識了許多新的朋友,他們對羅牧的畫作給予了極高的評價,同時也分享了各自的藝術(shù)見解,這讓羅牧受益匪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然而,在羅牧享受藝術(shù)交流的喜悅時,命運卻再次向他襲來沉重的一擊。1677 年,澹雪從浙江來到南昌并創(chuàng)建了北蘭寺,澹雪擔(dān)任北蘭寺方丈,他與羅牧、八大山人交情深厚。澹雪不僅擅長書法,性格也十分倔強。但不幸的是,后來他因觸怒了新建縣令方峨,被污蔑為“狂大無狀”,最終被抓進監(jiān)獄,屈死獄中。羅牧得知這個消息后,悲痛萬分,他無法接受這樣一位摯友的悲慘結(jié)局。澹雪的離世,讓羅牧對人生和社會有了更深的思考,這種思考也悄然融入到他的繪畫創(chuàng)作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78 年 7 月,林時益病重,他的兒子林東孫請羅牧到家中,并請畫師為林時益畫像。林時益看著畫師為自己畫像,心中感慨萬千,自題詩道:“擬作看云圖,畫師寫作水,策杖立高峰,濤濤有如是。”此時的林時益,深知自己時日無多,但他堅持從南昌回到寧都,最終在冠石吐血而亡,享年 61 歲,葬于翠微峰冠石旁的東巖。邱邦士為其作墓志銘,林時益、魏禧的門人梁份聽聞消息后,奔走三百里前來哭祭。林時益的離去,讓羅牧感到無比失落,他們之間不僅有師徒之情,更有多年的深厚友誼。林時益對羅牧的影響深遠(yuǎn),從制茶到詩文書法,從為人處世到藝術(shù)追求,羅牧都從林時益身上學(xué)到了許多。如今林時益的離世,讓羅牧的內(nèi)心仿佛缺失了一塊重要的拼圖。</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同年 9 月,羅牧的好友曾炤在徐州去世,邱邦士同樣為其作墓志銘。這一系列摯友的離世,讓羅牧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但在悲痛之余,羅牧的畫風(fēng)也開始悄然發(fā)生轉(zhuǎn)變。他的畫作中,不再僅僅是對山水的描繪,更多了一份對人生無常的感慨和對生命的敬畏。他的筆墨更加蒼勁有力,意境也愈發(fā)深邃悠遠(yuǎn),試圖通過繪畫來表達自己內(nèi)心復(fù)雜的情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79 年 9 月,宋犖榷關(guān)贛州,曾任嶺北參政的前輩湯斌向宋犖推薦易堂諸子,勸他務(wù)必與諸子結(jié)交。當(dāng)時魏禧正在贛州治病,于是與宋犖相識并結(jié)交。宋犖在《漫堂年譜.十八年己未》中記載:“寧都魏征君禧、和公禮,彭躬庵士望先后過訪”。同年 10 月,邱維屏在寧都河?xùn)|塘角家中去世,享年六十六歲。邱維屏的離世,讓羅牧再次感受到了人生的無常和摯友離去的痛苦。</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然而,生活還在繼續(xù),羅牧在悲痛中依然堅守著自己的藝術(shù)道路。他知道,摯友們雖然離開了,但他們的精神和對藝術(shù)的追求,將永遠(yuǎn)激勵著自己前行。他將帶著這份信念,繼續(xù)在繪畫的世界里探索,用畫筆描繪出更加精彩的人生畫卷。</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第十三章:畫壇新交 藝術(shù)互鑒</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80 年,臨川縣令胡亦堂組織夢川亭詩會,羅牧受邀參加,并在詩會上即興創(chuàng)作了《山水圖》。這幅作品展現(xiàn)了他在經(jīng)歷諸多變故后,對山水新的感悟,引得在場眾人紛紛贊嘆。也正是在這一年,羅牧與八大山人正式相交。八大山人的畫作風(fēng)格獨特,充滿了對世事的深刻洞察與獨特表達,羅牧對他的藝術(shù)造詣欽佩不已。兩人時常在一起交流繪畫心得,互相借鑒,彼此的藝術(shù)風(fēng)格也在悄然間相互影響。</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同年年初,羅牧又一次踏上云游江浙的旅程。在這片文化藝術(shù)繁榮之地,他結(jié)識了“金陵八家”之首龔賢與被視為“寫生正派”的惲格等人。羅牧與他們有著共同的遺民思想,這種思想成為他們交往的堅實基礎(chǔ)。在與龔賢、惲格等人的交流中,羅牧接觸到了不同的繪畫理念與技巧。龔賢善用墨,層層漬染,沈郁蒼潤,其獨特的積墨法讓羅牧深受啟發(fā)。羅牧開始思考如何將龔賢的積墨技巧融入自己的繪畫風(fēng)格中,以豐富畫面的層次感與表現(xiàn)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而惲格的“沒骨”畫法,以神韻、情趣取勝,注重對自然物象的生動捕捉和細(xì)膩表達,也為羅牧打開了新的創(chuàng)作思路。羅牧意識到,繪畫不僅要描繪山水的外在形態(tài),更要傳達出其內(nèi)在的精神氣質(zhì)。在與這些畫家的頻繁交往中,羅牧的畫風(fēng)逐漸發(fā)生了變化,他在保留自身特色的基礎(chǔ)上,吸收了各家之長,使自己的作品更加豐富多元。</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云游過程中,羅牧還深入山林,觀察自然景色在不同季節(jié)、不同時段的變化。他用心感受著大自然的韻律與節(jié)奏,將這些感悟融入到自己的畫作中。他常常在山林中一待就是一整天,仔細(xì)觀察樹木的紋理、山石的形態(tài)、云霧的變幻,試圖用畫筆將這些自然之美完美地呈現(xiàn)出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回到南昌后,羅牧迫不及待地將自己在江浙的所學(xué)所感融入到創(chuàng)作中。他創(chuàng)作了一系列新的作品,這些作品在當(dāng)?shù)氐乃囆g(shù)圈引起了轟動。朋友們對他的新畫風(fēng)贊不絕口,認(rèn)為他的畫作在保持原有風(fēng)格的基礎(chǔ)上,更加富有層次感和藝術(shù)感染力。羅牧深知,這些進步離不開與龔賢、惲格等畫家的交流以及對自然的深入觀察。他也期待著未來能有更多的機會,與各地的藝術(shù)家們相互切磋,進一步提升自己的藝術(shù)水平。</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十四章:摯友辭世 藝術(shù)傳承</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81 年,命運再次對羅牧露出了殘酷的一面。魏禧與門人梁份從無錫赴揚州與故人相約,當(dāng)舟行至江蘇儀征時,魏禧突然離世,年僅 57 歲。友顧祖禹先至哭祭,隨后櫬歸,彭任迎哭于南郊,率子舉哀肅拜。禧妻謝秀孫在山中聽聞?wù)煞蛉ナ赖南⒑螅从^,絕食十三日而死。曾燦在吳門接到彭士望的書信,得知謝秀孫絕食殉夫,悲傷痛哭。羅牧得知魏禧的死訊,猶如晴天霹靂,久久無法接受這個現(xiàn)實。魏禧不僅是他的摯友,更是他在藝術(shù)道路上的知音和支持者,他們曾一起談詩論畫,共同探討人生與藝術(shù)的真諦。魏禧的離去,讓羅牧的內(nèi)心充滿了痛苦和失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然而,生活的磨難并未就此停止。同年四月,八大山人在臨川突然發(fā)狂疾,忽大笑,忽痛哭,甚至裂屠服焚之,隨后走回南昌。羅牧得知八大山人的狀況后,心急如焚,立刻前去探望。看到八大山人如此痛苦,羅牧心中十分擔(dān)憂,他深知八大山人內(nèi)心的痛苦和掙扎,只能在一旁默默陪伴,給予他精神上的支持。</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經(jīng)歷了這些摯友的變故后,羅牧更加深刻地意識到生命的脆弱和藝術(shù)傳承的重要性。他決定將自己的繪畫技藝毫無保留地傳授給后人,希望能培養(yǎng)出更多優(yōu)秀的畫家,讓繪畫藝術(shù)得以延續(xù)和發(fā)展。</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羅牧開始招收弟子,他對弟子們悉心教導(dǎo),從最基礎(chǔ)的繪畫技巧到高深的藝術(shù)理念,都一一耐心講解。他注重培養(yǎng)弟子們對自然的觀察能力和對生活的感悟能力,鼓勵他們在繪畫中表達自己的真實情感。在羅牧的教導(dǎo)下,弟子們的繪畫水平都有了很大的提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同時,羅牧自己也沒有停止創(chuàng)作。他以自己的經(jīng)歷和感悟為靈感,創(chuàng)作了一系列作品,這些作品不僅展現(xiàn)了他高超的繪畫技藝,更蘊含著他對生命、對友情的深刻思考。他希望通過這些作品,能讓后人了解他的藝術(shù)追求和人生態(tài)度,為他們在藝術(shù)道路上提供一些啟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這個艱難的時期,羅牧雖然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但他依然堅守著自己的藝術(shù)道路,用繪畫來表達自己的情感,用教導(dǎo)弟子來傳承藝術(shù)的火種。他相信,藝術(shù)的力量是無窮的,它能夠跨越時空,傳遞給更多的人。</p><p class="ql-block"> 羅牧傳:墨韻茶香繪人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十五章:書信往來 情誼綿延</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82 年,羅牧與“金陵八家”之一的龔賢有了書信來往。在信中,他們暢聊繪畫心得,分享彼此近期的創(chuàng)作感悟。龔賢在信中詳細(xì)闡述了自己對積墨法的新理解,他提到通過多次皴擦、渲染,讓墨色層層疊加,不僅能增強畫面的層次感,更能營造出一種深邃、厚重的氛圍。羅牧深受觸動,他反復(fù)揣摩龔賢的話語,嘗試在自己的畫作中進一步運用和完善積墨技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同時,羅牧也向龔賢介紹了自己在南昌的生活與創(chuàng)作情況,以及與八大山人等友人的交往趣事。他還提及在教導(dǎo)弟子過程中的一些體會,希望能從龔賢那里得到關(guān)于教學(xué)方面的建議。龔賢在回信中,對羅牧培養(yǎng)后學(xué)的行為表示贊賞,并分享了自己在繪畫教育上的一些經(jīng)驗,鼓勵羅牧要注重因材施教,發(fā)掘每個弟子的獨特潛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這一年,羅牧在真州(今儀征)應(yīng)許頤民(名松齡,號勁庵,又號倉雪)之請,作了一卷畫。許頤民對羅牧的畫作極為推崇,之后又托羅牧到南京時代向龔賢求畫。羅牧欣然答應(yīng),他深知這不僅是朋友間的托付,更是一次促進藝術(shù)交流的契機。當(dāng)羅牧找到龔賢說明來意后,龔賢感慨于這份情誼,為許頤民創(chuàng)作了一幅《江村圖卷》,并在題跋中詳細(xì)記錄了此事:“壬戌秋,西江牧行者自真州來,曰:‘真州有許君頤民,近號倉雪先生者,頗嗜畫。因要余畫,余謝不能,敬推柴丈。不獲已,為作一卷。復(fù)以一卷屬我渡江索柴丈。柴丈其許我乎?’余曰:飯牛子以畫名西江,尚爾遜謝,余小巫,能不氣縮也?行者極言之,亦為之作一卷去......余復(fù)作一卷,乃《江村圖》。圖成,頤老約夏翁及其密契紫驂,心如與弟嵩期諸先坐同觀之,惜未與飯牛一見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通過這些書信往來與畫作交流,羅牧與龔賢之間的情誼愈發(fā)深厚,他們雖相隔兩地,但對繪畫藝術(shù)的共同熱愛,讓他們的心緊緊相連。羅牧也從與龔賢的交流中,不斷汲取新的靈感,進一步豐富了自己的繪畫風(fēng)格。同時,他在真州、南京等地的藝術(shù)活動,也讓更多人了解到他的繪畫藝術(shù),擴大了他在江南地區(qū)的影響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十六章:風(fēng)格漸成 聲名遠(yuǎn)揚</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83 年 6 月 11 日,彭士望在寧都去世,享年七十四歲。彭士望的離去,讓羅牧再次陷入悲痛之中。彭士望與羅牧相識多年,在羅牧的藝術(shù)生涯和人生道路上給予了諸多支持與鼓勵。他的博學(xué)、豁達以及對藝術(shù)的見解,都對羅牧產(chǎn)生了深遠(yuǎn)的影響。</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然而,生活的磨礪并未讓羅牧停下前進的腳步。在經(jīng)歷了諸多摯友的離世后,羅牧的繪畫風(fēng)格逐漸走向成熟,形成了獨特的面貌。他的山水畫,在融合了魏書、董其昌、沈周、倪瓚等前人風(fēng)格,并吸收龔賢積墨法的基礎(chǔ)上,展現(xiàn)出“林壑森秀,墨氣滃然”的獨特韻味。</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他的畫作中,無論是山間的樹林、瀑布、溪水,還是小橋、農(nóng)舍、茅棚,都被賦予了與世無爭的禪意和天人合一的道家思想。每一處景致都描繪得細(xì)膩入微,仿佛能讓觀者身臨其境,感受到大自然的寧靜與美好。例如他創(chuàng)作的《幽居圖》,畫面中一座茅屋隱匿于山林之間,周圍樹木蔥蘢,一條清澈的溪流從茅屋旁潺潺流過,遠(yuǎn)處山巒起伏,云霧繚繞。整幅畫墨色豐富,層次分明,通過巧妙的筆墨運用,營造出一種清幽、靜謐的氛圍,讓人看后心生向往。</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羅牧的這種獨特風(fēng)格,在當(dāng)時的畫壇獨樹一幟。他的作品不僅在江西地區(qū)備受贊譽,還逐漸傳播到了江淮、吳越等地,吸引了眾多文人雅士和收藏家的關(guān)注。各地的書畫愛好者紛紛慕名而來,希望能求得羅牧的一幅真跡。羅牧的名聲越來越大,成為了清初畫壇上一顆耀眼的明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隨著聲名遠(yuǎn)揚,羅牧也更加忙碌起來。他一方面要應(yīng)對各地求畫者的邀請,另一方面還要繼續(xù)鉆研繪畫藝術(shù),不斷提升自己。同時,他也沒有忘記對弟子們的教導(dǎo),時常抽出時間指導(dǎo)他們的繪畫,希望他們能在藝術(shù)道路上取得更好的成績。在這個過程中,羅牧感受到了自己作為一名畫家的責(zé)任與使命,他決心用自己的藝術(shù),為后人留下更多寶貴的財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十七章:定居與傳承</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85 年,羅牧選擇定居蓼洲。這片寧靜的土地,仿佛有著一種特殊的魔力,能讓他在喧囂的塵世中尋得內(nèi)心的安寧,也為他的繪畫創(chuàng)作提供了源源不斷的靈感。就在這一年的十月初一,他的次孫勝榮出生,新生命的降臨為這個家庭帶來了無盡的喜悅與希望,也讓羅牧感受到了家族傳承的力量。</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定居蓼洲的日子里,羅牧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繪畫技藝的傳承上。他的畫室常常坐滿了求知若渴的弟子,羅牧耐心地向他們傳授自己多年積累的繪畫經(jīng)驗,從構(gòu)圖的精妙、筆墨的運用,到對自然的觀察與感悟,毫無保留。他深知,繪畫不僅僅是一門技藝,更是一種文化的傳承,是對生活、對世界的獨特表達。</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這一年,曾燦為羅牧的《羅飯牛畫山水冊》題字,對羅牧的繪畫藝術(shù)給予了高度評價。曾燦的題字,不僅是對羅牧個人的認(rèn)可,更是在藝術(shù)圈中為羅牧的作品增添了一份厚重的文化底蘊,吸引了更多人對羅牧繪畫的關(guān)注與研究。</p> <p class="ql-block">第十八章:再聚與新篇</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86 年,六十五歲的羅牧再次北上揚州,與惲壽平相會。揚州,這座充滿文化氣息的城市,見證了他們多年后重逢的喜悅。惲壽平見到羅牧,感慨于時光的流轉(zhuǎn),同時也驚喜地發(fā)現(xiàn)羅牧的繪畫風(fēng)格愈發(fā)成熟,筆墨之間蘊含著更深的韻味。</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惲壽平作《送西江羅飯牛》詩一首贈予羅牧:“長天孤鶴又西飛,八月新涼到客衣,歌吹竹西留不住,滿江秋月一帆歸。”這首詩既表達了對羅牧的深厚情誼,又仿佛在描繪羅牧如同孤鶴般,在藝術(shù)的天空中自由翱翔,不受世俗羈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此次相聚,他們再次深入探討繪畫藝術(shù)。惲壽平分享了自己在“沒骨”畫法上的新探索,如何通過色彩的巧妙搭配與融合,展現(xiàn)出物象的生動形態(tài)與內(nèi)在神韻。羅牧則向惲壽平講述了自己在山水畫中對墨色運用的心得,以及如何將道家思想融入畫作之中。兩人相互學(xué)習(xí),相互啟發(fā),為彼此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注入了新的活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回到蓼洲后,羅牧將在揚州與惲壽平交流的感悟融入到創(chuàng)作中。他創(chuàng)作了一系列作品,這些作品在保留原有風(fēng)格的基礎(chǔ)上,色彩更加豐富,意境更加深遠(yuǎn)。例如他以揚州瘦西湖為靈感創(chuàng)作的《湖光山色圖》,畫面中湖水波光粼粼,兩岸垂柳依依,亭臺樓閣點綴其間,色彩清新淡雅,墨色與彩色相互映襯,營造出一種如詩如畫的氛圍,仿佛將揚州的美景完美地呈現(xiàn)在觀者眼前。</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十九章:藝術(shù)的交融與傳承</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87 年,八大山人居住在南昌,時常涉足北蘭寺,與羅牧、澹雪雅集。北蘭寺,這座承載著眾多文人墨客情懷的寺廟,成為了他們藝術(shù)交流的重要場所。在雅集中,他們吟詩作畫,撫琴品茗,在藝術(shù)與文化的交融中,感受著心靈的共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羅牧與八大山人的友誼愈發(fā)深厚,他們的繪畫風(fēng)格雖然不同,但卻相互欣賞、相互影響。八大山人的作品以獨特的構(gòu)圖和冷峻的筆墨,表達著對世事的深刻思考;羅牧則以其細(xì)膩的筆觸和充滿禪意的山水描繪,展現(xiàn)出對自然與生活的熱愛。他們在交流中,不斷汲取對方的長處,豐富自己的藝術(shù)表達。</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88 年,康熙二十七年,朱耷長居于南昌,與閔應(yīng)銓等南昌書畫家開始密切交往。閔應(yīng)銓欲將羅牧引薦給朱耷,當(dāng)朱耷看到羅牧的《云山圖》時,立刻被其山境所吸引,沉浸其中,閔應(yīng)銓只得割愛。朱耷揮筆題賞:“遠(yuǎn)岫近如見,千山一畫里,坐來石上云,所謂壺中起。”從此,朱耷因《云山圖》與羅牧相知,二人皆成為江西畫壇的一代巨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羅牧、閔應(yīng)銓、朱耷等人的頻繁雅集,吸引了江西眾多文人雅士。他們一舉共創(chuàng)“東湖詩畫社”,為江西的文化藝術(shù)發(fā)展搭建了一個更為廣闊的平臺。在詩畫社中,羅牧憑借其德高望重的地位和卓越的繪畫技藝,成為了眾人敬仰的核心人物。他積極組織詩畫活動,鼓勵大家相互學(xué)習(xí)、交流,推動了江西地區(qū)藝術(shù)氛圍的繁榮。</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二十章:歲月的饋贈與告別</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88 年 10 月 19 日,曾燦卒于京城,歸葬于寧都南門第一橋。曾燦的離世,讓羅牧深感悲痛。曾燦與羅牧相識多年,他們在藝術(shù)道路上相互支持、相互鼓勵,曾燦對羅牧繪畫藝術(shù)的欣賞與推崇,羅牧一直銘記于心。</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89 年,喻成龍任臨江知府,與羅牧結(jié)交,并贈詩一首。喻成龍對羅牧的繪畫藝術(shù)極為贊賞,他的贈詩不僅表達了對羅牧的敬仰之情,也從側(cè)面反映了羅牧在當(dāng)時的影響力。羅牧與喻成龍的交往,進一步豐富了他的社交圈子,也為他的藝術(shù)傳播提供了新的途徑。</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90 年,八大山人作《孔雀圖》,以題詩暗諷宋犖,表明他遺民之心未死。同年夏天,宋犖由江蘇布政使調(diào)任江西巡撫。羅牧雖未成為邱邦士的門徒,但早年與邦士的弟子曾先慎過從甚密。曾先慎隱居于翠微峰后之三巘峰,潛心著述。宋犖主政江西時,曾征曾先慎出仕,被先慎婉拒。此時羅牧回鄉(xiāng)省親,曾先慎幾次入城拜訪,均未遇見,悵然而返,遂致信求畫,信中以倪瓚為例,表達了對羅牧畫作的渴盼,并邀請羅牧入山一游。</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91 年間,曾先慎對羅牧之畫的渴望愈發(fā)強烈,再次致信羅牧,希望他能結(jié)交宋犖。宋犖得知后,邀請羅牧與八大山人招飲。這一年,龔賢卒,羅牧作《贈八大山人詩》,詩中述八大山人曾經(jīng)的身份以及其繪畫風(fēng)格,表達了對八大山人的贊美與感慨。</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91 年辛未,羅牧七十歲,定居南昌蓼洲,以山水畫為主業(yè),身體健朗。夏五月,他過北蘭寺作《煙江疊嶂圖》等壁畫。然而,命運總是充滿了無常,六月初五日,他的長子羅伯珩歿。羅牧在悲痛中,依然堅持創(chuàng)作,用繪畫來寄托對兒子的思念以及對生活的熱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同年,八大山人開始云游江西各地。宋犖夏五月過北蘭寺,看到羅牧的《煙江疊嶂圖》壁畫后,大為贊賞,作《過北蘭寺煙江疊嶂堂成漫賦五首》,又作《送羅飯牛入廬山歌》,由此,“二牧說”揚世。宋犖還作《贈羅飯牛》,表達了對羅牧繪畫藝術(shù)的欽佩之情。</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第二十一章:藝術(shù)的巔峰與傳承</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92 年,羅牧寓居南昌,與八大山人的關(guān)系更加親密。宋犖調(diào)補江寧巡撫,羅牧與南昌廣文、楚才、涂居璁、吳允嘉等九人去廬山訪美白鹿洞,泛舟彭蠡。此次與宋犖同游,實則是宋犖調(diào)任江蘇巡撫。羅牧作《幽居臥游圖手卷》以記之,這幅作品不僅記錄了此次游歷的經(jīng)歷,更展現(xiàn)了他在繪畫技藝上的巔峰水準(zhǔ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畫面中,廬山的奇峰異石、白鹿洞的清幽寧靜、彭蠡湖的浩渺煙波,都被羅牧以細(xì)膩的筆觸和獨特的構(gòu)圖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墨色的運用更是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濃墨處如高山峻嶺,沉穩(wěn)厚重;淡墨處似云霧繚繞,空靈飄逸。這幅手卷一經(jīng)問世,便在畫壇引起了轟動,成為眾人競相欣賞和研究的對象。</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93 年,羅牧的山水畫已經(jīng)名揚江淮間,海內(nèi)爭購其筆墨,真跡不可多得。彭任雖已七十歲,仍山居,足不出戶,但與羅牧的情誼不減,有詩寄贈羅牧,表達了對他的思念與對其繪畫成就的贊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94 年,唐孫華于此后題《北蘭寺贊煙江疊嶂圖》,對羅牧的繪畫藝術(shù)給予了高度評價。唐孫華作為康熙進士,其題贊進一步提升了羅牧在文化界的聲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95 年 10 月 13 日,魏禮病卒,終年 67 歲。魏禮的離世,讓羅牧再次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和友情的珍貴。這一年六月,羅牧作《疏林遠(yuǎn)山圖》,現(xiàn)藏于遼寧省博物館,又作《臥游圖軸》并題詩“幽居卜近石泉飛,蒼壁寒云隱翠微 。我欲揮毫圖此意,臥游終老亦忘歸”,充分體現(xiàn)了他對寧靜自然生活的向往以及對繪畫藝術(shù)的執(zhí)著追求。</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96 年,羅牧作《仿大癡山木圖》。此畫布局疏落有致,雖無重巒疊嶺占據(jù)篇幅,但高下山水起伏,層次分明,所謂“山外有山,水外有水,回環(huán)曲折,極光怪陸離之處”。他從董源、黃公望文人畫傳統(tǒng)中領(lǐng)悟了文人繪畫書法與筆法相通的精髓,踐行著“學(xué)畫必能書,方知用筆”的理念。</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97 年夏日,羅牧題唐詩于八大山人《蔬果花竹冊》(又名《水墨蘿菔》)。該冊共十二幅,每幅有對題詩文,題詩者皆為南昌名士,羅牧位列第二,足見當(dāng)時他在南昌文人圈中的地位之高。同年,八大山人在羅牧《山水冊》上再次題詩:“西塞長云盡,南湖片月斜。漾舟人不見,臥入武陵花。”兩人的藝術(shù)交流與相互欣賞,成為江西畫壇的一段佳話。</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697 年,羅牧作《讀書秋樹根圖》(江西省圖書館藏),畫家將對廬山景觀的感受加以藝術(shù)的幻化。峰巒氣勢奇拔,山腰間云煙浮動,山巒下坡石秋樹槎櫟,屋舍中有一文人伏案讀書,窗外小溪奔流。筆墨老辣,蒼厚放縱,展現(xiàn)了羅牧獨特的藝術(shù)風(fēng)格和深厚的繪畫功底。</p> <p class="ql-block">第二十二章:余暉與傳承</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701 年,新建知縣方峨認(rèn)為澹雪“狂大無狀”,澹雪遭方峨所害。八大山人于南昌寤歌草堂吟詩作畫,接客煮茶,羅牧?xí)r常前往與八大山人及朋友一起彈琴作畫。是年羅牧作《山水煙江疊嶂卷》以記之,這幅作品飽含著他對澹雪的懷念以及對世事無常的感慨。</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702 年壬午,羅牧 81 歲,安居南昌,約于該年與八大山人、朱容重、徐煌、熊秉哲、彭廷謨、李仍、蔡秉質(zhì)、涂岫、閔應(yīng)銓、齊鑒、吳雯炯、黎坤等人組織“東湖詩畫會”。這是典型的文人消遣聚會,羅牧因譽滿畫壇而德高望重,他和文人、畫家們品詩論畫,帶動了他們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和藝術(shù)境界的升華,“東湖書畫會”實則可確認(rèn)為“江西派”的雛形。宋犖為幕后老板,羅牧為畫會發(fā)起人與組織者,八大山人等人為核心成員,羅牧也因此被尊為江西畫派開派始祖,清“揚州八怪”稱羅牧為“一代畫宗”這場聚會,看似是文人之間的消遣雅集,實則蘊含著更深層次的意義。羅牧與大家圍坐在一起,品詩論畫,氛圍熱烈而融洽。他以自己豐富的閱歷和深厚的藝術(shù)造詣,引導(dǎo)著眾人探討繪畫技巧、詩詞意境,帶動著每一個人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靈感與境界的升華。在他的影響下,“東湖詩畫會”逐漸成為一個藝術(shù)交流與創(chuàng)作的重要平臺,實則可確認(rèn)為“江西派”的雛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宋犖雖未直接參與聚會的日常活動,但作為幕后支持的重要人物,為畫會的發(fā)展提供了諸多便利與助力。羅牧,無疑是這個畫會的靈魂人物,他不僅是發(fā)起人與組織者,更是江西畫派開派的始祖。而八大山人等核心成員的加入,更是為這個團體增添了璀璨的光芒。清“揚州八怪”對羅牧推崇備至,尊稱他為“一代畫宗”,這無疑是對他藝術(shù)成就的高度認(rèn)可。</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江西派”中,羅牧與八大山人作為代表性藝術(shù)家,風(fēng)格迥異卻又相互欣賞。八大山人以冷逸的風(fēng)格和奇特的藝術(shù)語匯在畫壇獨樹一幟,而羅牧則憑借深廣的人脈、穩(wěn)健的創(chuàng)作以及高妙的美學(xué)趣味贏得廣泛贊譽。八大山人是偉大的藝術(shù)巨匠,而羅牧則以清醒的畫派意識和領(lǐng)袖氣質(zhì),在江西藝術(shù)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704 年,羅牧作《林壑蕭疏圖》,筆法蒼渾雄健,方圓兼施,墨色潤澤,作風(fēng)渾厚峻拔。畫上自識:“畫中原有詩,何必再為題,余白太高遠(yuǎn),兼之林壑奇。甲申五月并畫于種蘭草堂云庵羅牧?xí)r年八十有三。”同年 5 月,羅牧從南昌回到寧都,八大山人開始游贛南旴江,有詩《羅田巖夜坐》為證。朱耷登寧都翠微峰,羅牧一同前往,該年梁佩蘭有詩贈羅牧《送羅飯牛歸陽都山中》《寄羅山人》。秋,呂熊《女仙外史》完稿,與羅牧有交。此時的羅牧已白發(fā)蒼蒼,但他對繪畫的熱情絲毫未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705 年,八大山人卒于南昌,葬祖墳地新建縣梅嶺西山。六月,羅牧致宋犖信禮中談到自己的處境:“近來衰拙益甚,為病不靈偶事筆耕,多因饑迫”。盡管年事已高且生活面臨困境,但羅牧依然堅持繪畫,用畫筆描繪著自己心中的世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706 年,羅牧作《山水圖》(上海博物館藏)和《十二條山水屏》(江西省博物館藏)。《十二條山水屏》中有小著色六條,用藍青、赭石淡淡暈染,有的樹石用赭石勾幾筆,色調(diào)淡雅,展現(xiàn)了他獨特的藝術(shù)審美和精湛技藝。</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708 年 2 月,彭任病卒于寧都翠微三巘峰,享年 85 歲。同年 11 月初二,羅牧無病而卒,享年 87 歲。葬于寧都縣城西門風(fēng)雨壇前,墓志銘為好友溫應(yīng)嶠書丹,興國人王思軾撰文。令人惋惜的是,羅牧墓在十年動亂時遭毀。</p><p class="ql-block">第二十三章:子孫承輝 榮耀延續(xù)</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羅牧雖最終未能定居揚州,但他對江浙地區(qū)的重視,在后代身上得以延續(xù)。康熙三年(1665)前后,他舉家遷居揚州的經(jīng)歷,對家族產(chǎn)生了深遠(yuǎn)影響。在金陵,他的小妾蔡氏生下兒子羅貴應(yīng),羅貴應(yīng)為羅牧誕下裔孫山水畫家羅烜(生卒年不詳,字梅仙)。羅烜僑居金陵,在畫史上留下了“年八十余猶操筆作畫”的記錄,可見其對繪畫的執(zhí)著與熱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羅牧的曾孫羅景治,字霈林,號集賢館主,江西寧都人,是羅烜之子。他自幼隨父徙居金陵,幼承家學(xué),宗江西派。他的畫作氣韻古雅,頗得羅牧神采。乾隆三十八年,羅景治補博士弟子員,后進入國子監(jiān)深造。因其擅長書畫,被薦入如意館成為內(nèi)廷供奉。在如意館,他有幸得見內(nèi)廷眾多書畫珍品,技藝得到了極大的提升,摒棄了以往的荒率之氣。</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羅景治主宗四王而入元四家,尤其擅長青綠山水,所作一筆不茍,學(xué)王翚尤為神似,因此頗得高宗賞識。高宗萬壽慶典時,命他創(chuàng)作《萬壽慶典圖》十卷,他精心繪制,作品甚得圣意。高宗特賜“御前畫士”匾額,并封他為文林郎。因其曾祖羅牧曾獲圣祖“御旌逸處士”封號,羅景治遂自命其樓為“雙賜樓”,以此為家族榮耀。一時間,時人對他稱慕不已,他的畫名也傳遍海內(nèi)。高宗品鑒書畫時,常將他招至御前,甚至曾讓他為朝中大臣代筆書畫并賜予他們。羅景治為報答高宗知遇之恩,惜墨如金,平時多在內(nèi)廷作帖落,且大多不署名款,因此他的傳世作品極為難得。羅牧的藝術(shù)傳承在子孫后代身上得到了延續(xù)與發(fā)揚,為家族增添了榮耀,也為中國繪畫史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p><p class="ql-block">羅牧雖已離世,但他的藝術(shù)成就和精神卻永遠(yuǎn)留在人們心中。他的山水畫以獨特的風(fēng)格和深刻的內(nèi)涵,成為中國繪畫史上的瑰寶。他所倡導(dǎo)的藝術(shù)理念和開創(chuàng)的“江西派”,對后世繪畫發(fā)展產(chǎn)生了深遠(yuǎn)的影響。羅牧的藝術(shù)人生,如同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在歷史的長河中徐徐展開,永不褪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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