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文/秋水伊人</p><p class="ql-block"> 圖/自拍 </p><p class="ql-block"> 音樂/ 夜的鋼琴曲 </p><p class="ql-block">正月十一清晨。</p><p class="ql-block">忙完早餐，拾掇好各自行裝，出門前再四叮嚀……一個個地侍奉走上班族，還不到七點半。</p><p class="ql-block">開學(xué)還得兩天，這樣自由、清朗的早晨沒得幾天光景了。</p><p class="ql-block">還是去老地方走走路，鍛煉下吧！</p><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新修的一條雙向二車道環(huán)形水泥路，在“同河樓”南面。一直往南步行，20分鐘可達(dá)漢山廣場；往西環(huán)繞一圈，大概也就10來分鐘，一圈圈漫步聽書，一直是我最愛。這里還沒完全投入使用，較為偏僻，人車極少。</p><p class="ql-block">說的“同河樓”，老城人都熟的很，其實早都拆掉了。</p><p class="ql-block">大約十年前，這個地方本是縣城元角村一部分，臨縣城南環(huán)路嘛，交通便利，有一天突然就起了一幢四層小樓，很快開業(yè)，名曰“同河樓”，專營各類魚火鍋。地處僻靜，環(huán)境優(yōu)雅，配料精心，口碑很不錯，大概本地大多數(shù)人都曾光顧過。</p><p class="ql-block">我對這家店名格外感興趣：同河樓。</p><p class="ql-block">賣魚的火鍋店，魚族的獻(xiàn)祭地。老板沒有像別人那樣起名為“好運來”“椒麻魚府”“年年有魚”等，只在意從食客、自身、食材等方面招攬生意，而是從犧牲者——“魚”們身上來大做文章——同來這里，俯身刀殂，變?yōu)槊朗车聂~們本是“同河生”“同河長”的“一家魚”啊！</p><p class="ql-block">“同河”很容易讓人想到“同鄉(xiāng)”“同根”“同族”“同宗”“血脈相通”“命運共同體”等人類所耳熟能詳?shù)脑~語；也容易聯(lián)想到夕陽西下，波光粼粼，水草搖曳，魚蝦追逐，靜好閑適的情境。但本為同類，又齊聚一樓，共赴死宴……怎么著，都讓人對這些生而為食的魚兒們生出些悲憫來！在辣氣香霧繚繞中，面對沸騰滿鍋的鮮嫩白皙魚肉舉箸，還是會暗暗慨嘆一陣。</p><p class="ql-block">除了明示魚兒的奉獻(xiàn)、悲壯，這店名很難說不也暗示了食客們的身份、心境：常來聚首，推杯換盞，稱兄道弟，不也就是這小樓中的“同道中人”在“同河一游”嗎？生而為人，誰不想像魚兒那般自由愜意呢？來到此樓，大可以暫時忘憂；穿行于酒肉笙樂，不再管摟外是非奔波，實在是人生快事也！</p><p class="ql-block">因此，若為聚會地躊躇時，“同河樓”一定是我們的最終抉擇。</p><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這條路依舊清靜，也格外干凈。一直以為是人少車稀的緣故。突然，就看見了她：正一點一點清掃，不顧正月的余寒，還有風(fēng)塵。</p><p class="ql-block">許多時候，優(yōu)雅舒適的背后，真的有人在替我們負(fù)重前行。</p><p class="ql-block"> 三</p> <p class="ql-block">邊聽書邊順著人行道慢慢往前走著。路上漸漸多了幾個人影。</p><p class="ql-block">“啊呀呀！你好啊！”</p><p class="ql-block">突然對面大路上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p><p class="ql-block">瞥了一眼，原來是兩個小老頭。他們正相向而行的，頭發(fā)都白了，開心地相擁著。可能是老朋友，恰好這會兒遇上了吧，我猜。</p><p class="ql-block">他們大聲說著什么，好像是互相問候。一人拿著個播放器吧，歡快的歌聲擠過他倆快活的話語聲，在這曠野里飄蕩。</p><p class="ql-block">一向好靜，但這樣的清晨，這樣的打破沉寂的喧嘩，我覺得十分受用動聽。</p><p class="ql-block">不禁又遠(yuǎn)遠(yuǎn)望了他們一眼。</p><p class="ql-block">兩老人熱情揮手作別，大聲祝福招呼著對方，并繼續(xù)背向而去。</p><p class="ql-block">突然，往東走的老人似乎發(fā)現(xiàn)了我的回眸，背著個長長單肩包，他邊瀟灑地大步往前，邊大聲朝我說道：“嗨！大侄女！你也好樣的呀！”邊不停朝我行拱手禮！脖子上那條黑白格子長圍巾在風(fēng)里飄動。</p><p class="ql-block">我一陣驚喜，趕忙也朝他揮揮手，大聲道：“謝謝謝謝！好早啊，叔！”</p><p class="ql-block">他身上還掛著“樂器”，伴著嘹亮歌聲，鏗鏘地跨著大步遠(yuǎn)去了，簡直是個快活的張果老！</p><p class="ql-block">我突然明白，前面他打招呼、親切“會晤”的老人，其實未必就是他的老相識呢。只是因為遇見了！這不，我也成他侄女了么！</p><p class="ql-block">這么好的新馬路，這么好的新蛇年，這么好的清早晨，這么好的不約而同晨練者，這么熱愛生活的陌生人，怎能不發(fā)自肺腑大喊一聲“嗨，好樣的”的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是的，這一年，大家都得好樣的！</p><p class="ql-block">這一生，我們都會好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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