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的力量Fiona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當歷史學家羅恩·切爾諾準備依據一些全新史料撰寫《華盛頓傳》時，歷年來已經出版的各種華盛頓傳記至少有900部了。然而，切爾諾還是用洋洋800多頁寫出了他眼里的華盛頓（Washington: A Life)。這部傳記榮獲2011年美國普利策傳記獎，被譽為是所有華盛頓傳記中，“最受讀者喜愛，評價最高”的作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好作家是語言大師。讀過切爾諾的描述，讀者感受到的不是“妙筆生花”，而是歷史學家所把持的精準、精煉語言。它們把華盛頓的性格概括得恰到好處，同時傳達出刀砍斧削般的語言力量，好像我們讀到的是一尊語言雕刻的大理石雕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請看一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華盛頓一生都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這反映了他作為政治家、軍人、種植園主甚至奴隸主時如何行使領導力。人們能感受到他性格中的內在力量，即使他們沒有實地聽到或看到；他們能感知到他的情緒，而無需被告知。在研究他的一生時，人們不僅會被他的暴怒所震驚，還會被他的似水柔情所打動：這個感情深沉的人對人際關系的微妙之處極為敏感，既容易大發雷霆，也容易潸然淚下。他學會了如何利用自己壓抑的情感來施展自己的意志，并激勵和鼓舞他人。如果他贏得了普遍的欽佩，往往同時也伴隨著人們的敬畏。他的同時代人欽佩他，并不是因為他是一個泥塑圣人或一個空洞的符號，而是因為他們能感受到他無形的力量。正如研究華盛頓的學者W. W. 阿博特所指出，“華盛頓作為軍事指揮官和總統的一個重要領導元素就是他莊重甚至令人生畏的舉止，他的冷漠，他有意識地與世界上幾乎所有其他人保持的距離。”</span></p><p class="ql-block">--- Ron Chernow, Washington: A Life. Penguin, 2010.</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圖片來自網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對控制情緒的故事，漢語有更簡捷有力的表達。林則徐在他的書房里掛匾額“制怒”，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span></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本以為羅恩·切爾諾的《華盛頓傳》沒有漢譯本，沒想到竟然有。它被大大創意性地改名為《國家的選擇：華盛頓與他的時代》，豆瓣讀書上對翻譯質量一片哀嚎，買了書的大有上當受騙的感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嗚呼，堂堂一部普利策傳記獎作品淪落成一部不入流的翻譯作品。切爾諾若是識得漢語，會不會仰天長嘆？</span></p> 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