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耋之歌

家織布

耄耋，指八十歲——九十歲的老人，我曾經同情憐惜這些老人，暗自慶幸耄耋離我很遙遠。 遙遠嗎？2025年，我的“耄耋”之年到了！一不小心啊！“白駒過隙”，“日月如梭”，這些描述果然不錯。只是我有點不服——還沒有準備好呢：日常生活，洗衣用搓板、做飯菜親力親為、收拾家、看書、上網、聊天，頭腦清晰思路敏捷，還經常做些傻事兒，出點洋相，還有點“二”，像沒長大似的。 但是，耳聾眼花皺紋滿面，弓腰駝背步履蹣跚，卻和實際年齡極其般配。 “老婦老矣，無能為也”！面對現實，學學阿Q，和朋友互相鼓勵：咋活都是賺，快樂每一天吧。 　　這個年過的簡單又愜意，幸福感溢滿心頭。 女兒，女婿各找各媽，外孫也去山東看奶奶，我們姐幾個又聚一起，自由自在地逛，南山公園光禿禿的，冬天好玩嗎？但是只要和姐妹在一起到處是美景！盤旋柏油路，上坡坡度雖然是很緩，我也感到吃力，誰在我旁邊就把手伸進誰在胳膊窩里，她們甩開我：自己走，都是你閨女慣的！ 　　女兒的家平時我是不來的，我習慣了一個人。大年初二，她說：媽咱們去串門兒吧！我說：“到哪里去碰瓷兒”？哈哈！聾三拐四愛打岔”，打岔也得靠譜啊？她說：“帶著三姨老姨出去玩”，那有啥說的！立刻馬上走！ 先去女兒家，她家挺好的，寬敞明亮，南北通透，收拾的也整潔。從北窗望去，錦州市區、女兒河盡收眼底：天鵝大雁各種水鳥準時飛回，水面上鳥鳴鶴唳，一片生機。 　　只要姐妹團圓，不拘形式，和我姐視頻聊天，其樂融融。我姐說“真羨慕你們”！ 　　孩子們投其所好，快遞不斷來敲門——大兒子寄來的清泉羊肉，蘭州百合；親戚和朋友寄來的炸油果子，燒殼子……玉門上空飄散的香豆面、胡麻油、姜黃、紅曲、沙棗面的混合香味兒連同玉門的年味兒也飄進了我的家，緩解了思鄉之苦。 　　在玉門能吃到的百合，好多年不見了，念念不忘，今年顧浩給買了，盒上寫著“九年生”！能不貴嗎？記得有位作家寫過，她不忍心吃百合，因為種植百合破壞土壤，使土地沙化。也沒有考證不知真假，但是我真的喜歡，甜甜的面面的。用百合、蓮子、枸杞、實心小圓子煮湯，加醪糟，清淡爽口香甜糯…… 　　顧平寄來的奶粉咖啡巧克力來自乍得。 又寄來一套《紅樓夢》，說是隨手翻看方便。我有整套的、精裝的、豎版的，仿古的（線裝），都是好朋友送我的。 老太太占有欲太強！ 　　我平時看的是庚辰本，這是脂硯齋批評本，里面有注解，有評論，有插圖，我很喜歡。 　　這是我喜歡的汪曾祺的散文，只是隨口一說，這孩子就寄來了。 　　女婿回來了，帶來了野菜“面條棵”，記得2004年我們去他的老家過春節，小麥不足半尺高，地里的面條棵也很小，我們采回來，親家老兩口看我們喜歡，把洗過的又控水讓我們帶回家，從此每次女婿回家都會帶來，這次是他弟弟給買的，今年麥地里的野菜還沒有長出來。 還有親家奶奶知道我喜歡農村的手工家織布，就去村子里找：“俺親家姥姥就待見這個土布。” 親家老兩口對我的好說不完，那次帶給我30個大鵝蛋，我說這是養了多少鵝？答，沒養鵝，鵝蛋是買的。 哎！這事兒整的。 第一個全家福攝于2002年1月 　一轉眼的功夫，和和睦睦這小哥倆都長大了。　耄耋，長壽，可遇不可求。我完成了自己的歷史使命，唯有頤養天年。子女孝順，兒孫繞膝，長江后浪推前浪，我必然會老的。我縱然是老了，那又何妨？ 寫于甲辰2025年正月十一 這是2023年顧浩一家回來過中秋大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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