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小中見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頭鞋，一件在北方尋常的物品，對我們當兵的來說，它是皮大衣、皮帽子、皮手套“四皮”之一，它毛茸茸的，暖和，耐用，真是毫不起眼，但對我來說，它就是一件十分了得的寶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看到它，我就會想起它的必需，它的功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北方當兵，沒有大頭鞋可不行！冰天雪地，寒風刺骨，穿上它，雖然很沉重，但保暖，不會凍腳。在雪地里踩著，?吱?吱地響，踩出一溜結結實實的腳印，就是踩在厚厚的冰上，也不會打滑，它下面的齒印是很深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穿著它，在嚴寒的北方，爬冰臥雪，站崗放哨，雪地行走，真是來去自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為了躲清靜，我曾裹著皮大衣，穿著它，在連隊冰窖似的儲藏室里讀書，三九寒天，零下20多度！沒有任何的烤火設備，在那里孤身閱讀，認真筆記，我也不跺腳，已經凍僵啦，渾然而不知，被指導員突然推門而入，“小華，你怎么在這里？你要被凍壞的！”心疼地一頓數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穿著它，曾經去“邊疆萬里行”，開始我人生第一個“萬里之行”，那是1983年，我剛從基層部隊調到北京的《空軍報》社，報社組織“邊疆萬里行”，我是第一批，三九寒天，我帶著兩個部隊的報道員，乘火車、長途汽車、吉普車、軍用卡車，沿黑龍江，烏蘇里江，走小興安嶺，大興安嶺，呼倫貝爾草原，走佳木斯，牡丹江，綏芬河，黑河，漠河，加各達奇，一直走到滿洲里。這雙大頭鞋為我踏冰雪，御嚴寒，走邊疆，真是立下了大功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年的冬天真是有點冷。北京是零下8度至12度，到哈爾濱就是零下20度，已經有點受不了；街上的行人很少，一個個穿戴得嚴嚴實實，都在急匆匆地奔走；到齊齊哈爾是零下27、8度，到最北端的漠河已是零下40多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沒有這雙大頭鞋如何得了！那簡直不可想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頭鞋，在南方不常見，一件不起眼的物件，我就從它說起，扯出了我在北方當兵的那段歲月，那有點嚴酷的鍛煉和不常見的經歷。也算是從“小”中見到了“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三，奇特情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這篇小文章中，我記敘了一個鮮為人知的故事，也算是一個“珍聞”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北疆皚皚冰雪的邊防線上，半夜里，大家都在熟睡，深睡，突然響起了急促的警鈴聲！我寫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記得十分清楚，在中蘇邊境線的林海雪原里，有一個叫“虎林”的山上，駐守著我們一個邊防雷達連，我們趕去采訪報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天漆黑的夜晚，突然清脆的鈴聲大作，猛烈敲擊著人心，警報響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供電的油機緊急起動，隆隆的轟鳴聲響徹整個山頭！幾部邊防警戒雷達全部開啟！雷達天線有的在徐徐旋轉，有的在不停地點頭，有的朝著北方巍然而不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也是在沉睡中被驚醒，胡亂穿衣，披上羊皮大衣，蹬著大頭鞋飛快地跑到雷達車上，只見高個子連長挺著腰桿，沉著地端坐在標圖桌邊，看著有二十幾架蘇聯重型戰略轟炸機的信號，徑直朝我國的邊境線飛來，正朝我方慢慢逼近！在這緊急、危急的關頭！他的神情卻異常鎮靜，專注，冷峻！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緊張而又激烈的場面！報務員清脆地滴滴噠噠急促的聲音，標圖員敏捷地報著轟炸機的坐標，進行標圖……我很清楚，隨著電波飛揚，這些信息幾乎同時會出現在哈爾濱的團部，沈陽軍區空軍指揮所，出現在北京的地下指揮部，清清晰晰、真真切切地跳動在他們的空域標圖板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會繃緊多少人的神經，牽動多少顆冷峻的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就在這里，有一雙雙遠眺而又明亮銳利的眼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就在這里，有一根根緊繃著的靈敏如閃電的神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曾在哈爾濱市他們團部的指揮所里，看到墻上那偌大的、冷峻的北方邊防空域地圖；我也曾在北京的崗哨林立，戒備極其森嚴的地下指揮部里，赫然見到那張巨大的國家空域地圖，那真是一種強烈的震懾！觸目而驚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當時，陳兵百萬，陳兵百萬啊！就在邊境線的后面！這樣巨大的壓力，在這里，在這最北端的冰雪邊境線上，在那幾部零落的預警雷達車上，看得最為直觀，最為真切！也最能體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天清晨，我問連長，昨晚什么情況？他卻冷靜地回答：“沒事，有通報過來了，是因天氣預報，將有一場大的暴風雪，他們的轟炸機進行轉場飛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真是虛驚一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時，我在該文中慨然寫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們百姓過著尋常的安穩日子，說是“歲月靜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其實，還有許多普通的軍人在嚴寒而又艱苦的遠方，正警惕地默默守護著國家的安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寫道：這次邊疆萬里行，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別是那個年輕的高個子連長，在突如其來的敵情、特情面前，那挺直的腰桿，那沉著、鎮靜的神態；那專注、冷峻的眼神，一直印在我的腦里，揮之不去。（中國，就是有人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正如王安石所語：“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于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唐宋八大家散文》287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么一個難得的珍貴場景正好被我在“萬里行”的白雪皚皚、寒氣逼人的邊境線上“撞”到！我想，我不把它寫出來，沒有人會知道，會被注意到！把它寫出來，也是作為曾經的一名軍事記者的一種責任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次“邊疆萬里行”，我收獲很大；這雙大頭鞋就是一個最好的見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四，結尾家常。</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寫到最后，我拉近了距離，回到了現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雙鞋，現在又有用處了。蘇州初春的凌晨，陰冷，濕冷，寒冷，真的有點凍腳！讓人體驗到“寒從腳起”的滋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靈機一動，從倉庫里翻找出這雙大頭鞋，四十年多啦，還是簇新的樣子，穿上它，暖暖的，十分地舒坦。我坐在電腦前，在鍵盤上打字，不再受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它使人溫暖，心情舒暢；它使我文思敏捷，思緒飛揚，每每能超額完成一天的寫作任務，還能有不錯的令我滿意的質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它又開始為我立下功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可我穿上它，走路總是輕手輕腳，躡手躡腳，提心吊膽，怕被夫人發現。她看見了會大聲說：“你又穿這雙鞋啦！你踩壞了我的地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哦，一雙大頭鞋！我的一件珍貴的寶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篇小文章的結尾很有意思：我也是上了一點“心”的，真是獨具匠心，信手掂來：穿著這雙鞋子，我是不敢走在地板上的，去踩踏油光锃亮的地板，誰都會肉痛啊，這就有了家常的氛圍，煙火的氣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文章，從“大”又回到了“小”，從“國”回歸于“家”，從絢爛、激越回歸于平淡，通篇都在講寒冷，嚴寒，酷寒，而這時，就有了些許溫馨和暖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在此地作了一個小小的收束，讀者讀到這里，也許會露出會心的微笑，感到親切和親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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