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我們跑了不少地方,從巴爾干到以色列,從約旦到波羅的海,但有一個地方,一直在我們的To Go List上。<div><br></div><div>五年前的西西里,我們仨坐在阿格里真托的“土耳其臺階”上,南面,有一個小島,離我們不到一百公里;一年前的突尼斯,我們仨站在西迪小鎮的海邊,東面,同樣的那個島,離我們不到二百公里。</div><div><br></div><div>這就是馬耳他,那個被稱為“地中海心臟”的地方。</div> 馬耳他雖然國土面積世界倒數第10名,但卻擁有極其豐富的自然和人文景觀,紛雜的歷史塑造了豐富的文化,地中海和煦的海風中,馬耳他人喝著英式紅茶,說著腓尼基人的語言,吃著意大利風味的菜肴,住著阿拉伯風格的房子。<div><br></div><div>這兒曾經是發跡于中東邊城阿卡的三大騎士團之一 - 圣約翰騎士團(又名醫院騎士團)的最后根據地,從1530年到1798年,騎士們在這片彈丸之地前赴后繼,堅守了268年。</div><div><br></div><div>它也是歐洲第一個被基督教化的國家,這兒產生了歐洲第一座教堂與第一位主教,國家雖小,卻擁有300多座教堂,它在天主教世界里擁有的崇高地位,使得歷屆教皇上任后都要訪問這兒。<br><div><br></div><div>對于這片濃縮的精華之地,我們早就神往,但因為從加拿大去馬耳他,沒有直達航班,所以每一次準備旅行目的地的時候,我們都會安慰自己,下一次一定要去那兒,就這么拖著,一直到下一次終于成了這次。</div></div> 臨走前的一天,兒子突然告訴我們,這次他不想和我們一起去旅行了,因為難得的圣誕節,他要和好朋友們在一起。<div><br></div><div>突然的變化,讓我們措手不及。</div><div><br></div><div>女兒獨立以后,兒子早已成為我們旅行中不可或缺的風景,有很多朋友是通過那三百多篇游記和視頻,看著兒子從一個滿臉嬰兒肥的小男孩,一步步成長到現在身高將近一米八的小伙子的。</div> 兩年前,LD曾經做過一個短視頻,紀念帶著兒子走天下的過往十年,最后那段,是我給他們父子拍的,視頻里,父親騎著駱駝,領著兒子緩緩走向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遠方。 LD一直說,看著兒子,就好像看著沒有父母壓制,沒有老師訓斥,自由自在享受童年,少年快樂的另一個自己。 隨著兒子一天天長大,最近幾年的旅途中,我們總是互相安慰:“不管孩子何時從身邊飛走,我們都要把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次旅行當著最后一次。”。但這次兒子真的遠離了,我們還是有些茫然若失。<div><br></div><div>怎么辦呢,大約父母的天職,就是依依不舍地陪著他們,直到那一天,羽翼已豐地飛離。</div> 大雪紛飛下,我倆收拾心情,奔赴機場,去過幾天早已淡忘的兩人世界。 這次我們訂的航班要從德國法蘭克福轉飛馬耳他。 上了飛機,在我們中間空著的座椅上,LD用帽子,枕頭和背包搭了個人偶,安慰自己,兒子還和我們在一起。 十幾個小時后,舷窗下一片翠綠,終于,我們來到了馬耳他。 以前的幾乎每次旅行,出發日我們都會遭遇不順,不是航班晚點,就是行李延誤,或者是天氣突變,每一次LD都安慰我,只要兒子沒丟,所有意外都不算什么。<div><br></div><div>好了,這次兒子丟在了加拿大,于是一路暢通無阻,飛機提前到達,行李順利提取。</div> 馬耳他國土面積316平方公里,由5個島嶼及多處礁石組成,但只有三個島嶼(馬耳他島,戈佐島,科米諾島)有人居住,這次我們放棄了自駕,選擇公車和的士為我們的交通工具。<br> 出了不大的馬耳他國際機場,我抬手叫停了一輛出租車,拉開車門就要坐進去,司機卻在一旁大笑道:“怎么,你準備開車?”我這才想起,馬耳他實行的是英式右舵制。 我們這次入住的酒店位于馬耳他東海岸的斯利馬(Sliema)。 斯利馬的名字源自阿拉伯語“Sliem”,意為“和平”。19世紀以前,這里是一個小漁村,后來逐漸發展成為馬耳他的商業和旅游中心。<div><br></div><div>馬耳他于2004年加入歐盟,2008年加入歐元區,雖然人口不過50來萬,但人均GDP卻接近4萬美金。</div> 斯利馬代表著馬耳他最現代的一面。 我們的酒店離開浩瀚的地中海,只隔一條馬路。 酒店門口有一處被稱為羅馬浴場(Roman Baths)的歷史遺跡,但它的歷史其實沒有那么久遠,只是19世紀末,英國人占領馬耳他的時候,一些富有的紳士們建立的私人游泳池而已。<div><br></div><div>由于當時保守,這些水池最初用毯子或木結構覆蓋,以保護隱私。</div> 時過境遷,如今這兒已經成為免費的公共景點。 看著這些下海游泳的人群,LD不由地想起了喜歡游泳的兒子 - 他在克羅地亞下過亞德里亞海,在馬德拉下過大西洋,這次如果他能來馬耳他,可以下一次地中海了。 相較于冰天雪地的多倫多,馬耳他此時氣溫將近20度,但風很大,那天風速竟然超過40公里/小時。 已經過了下午一點,隨便走進路邊的一家餐館,竟然空無一人。 在馬耳他的第一頓飯,我們吃的不是很滿意 - 無論是海鮮飯,還是海鮮意面,都太咸了。此后的若干天,我們時不時地都會在“咱吃的不是正宗的馬耳他菜吧?”和“馬耳他菜也許就是這么難吃?”之間掙扎。 不知不覺走到斯利馬碼頭,對岸就是1980年入選聯合國歷史文化遺產,2018年被評為歐洲文化之都的馬耳他首都 - 瓦萊塔(Valletta)。 當天還有小半天時間,我們登上了一艘游輪,參加了2小時的環島行。 <div>瓦萊塔面積0.7平方公里,人口大約六千人,以圣約翰騎士團第四十九任大團長讓·帕里索·德·拉·瓦萊特(Jean Parisot de la Valette)的名字命名。</div><div><br></div><div>1565年,在瓦萊特的領導下,600名騎士,7000名當地民兵,抗擊來犯的奧斯曼軍隊4萬多軍隊將近四個月的瘋狂進攻,最后取得了“馬耳他之圍”(The Great Siege of Malta)的巨大勝利,但損失慘重,當時馬耳他各個要塞一片廢墟,瓦萊特決定建立一座新都,以抵御奧斯曼帝國軍隊的再次入侵。</div><div><br></div><div>新城歷時五年,終于建成,可那時偉大的瓦萊特已經長眠于地下三年,沒能親眼看見這座“由紳士為紳士建造的城市”。</div> 船上風很大,我沒想到,來到溫暖如春的地中海,我們居然還要穿上毛衣,穿上羽絨衫。 坐在船上一路望去,馬耳他的建筑呈淺土黃色,具有濃厚的中東阿拉伯的風貌。<div><br></div><div>這座島本身就是由一塊巨大的巖石構成,這種巖石結構均勻,顆粒細而無沙,內有無數孔隙,吸水性很強,質地松軟,可像木材一樣砍、鋸,按需要形狀任意加工。房屋蓋成后,經風吹日曬,石內水分蒸發,巖石變得比磚塊還堅硬,不怕火燒,不懼腐蝕,所以將近五百年歲月流逝,瓦萊塔的亭,塔,樓,閣卻依然堅固如初。</div> 大港(Grand Harbour)是馬耳他最大的深水良港,大圍攻期間,騎士團和奧斯曼帝國的軍隊在這兒殊死搏斗,鮮血灑滿了兩岸。 圣米迦勒要塞(Fort St. Michael),在大圍攻時為騎士團提供了強大的火力支援,可惜它的大部分結構在19世紀和20世紀初被拆除,如今這兒被改造成一座花園。 圣埃爾莫要塞(Fort St.Elmo),是大圍攻中奧斯曼軍隊的首要攻擊目標,要塞當時兵力只有150名騎士和600名士兵,面對數萬奧斯曼軍隊的炮擊和進攻,為了給瓦萊特率領的主力爭取時間,在這座要塞堅守了28天,最后彈盡糧絕,除了跳海的九個馬耳他人外,全部戰死。 圣安杰洛要塞(Fort St. Angelo),是馬耳他最重要的要塞,大圍攻中,這兒是騎士團的主要指揮中心和防御據點,瓦萊特率軍堅守于此,終于熬到了最后的勝利。<div><br></div><div>二次大戰期間,這座要塞曾遭到德國空軍的狂轟濫炸而屹立不倒。這兒也曾是英國皇家海軍地中海艦隊的指揮中心,直到上世紀七十年代。</div> 馬耳他人對中國感情很好,1975年,中國援建工人歷時三年,為當地人建造了一座三十萬噸位的超級船塢。 馬耳他國防軍只有不到2000人,艦艇10艘,那天在大港我看到了三艘。 結束環島行,時間已近黃昏。 從碼頭一路走回酒店,奶黃色的外墻,讓我好像回到了西西里的諾托。 而這些被稱為馬耳他陽臺(Maltese Balconies)的封閉木窗,又讓我覺得似曾相識。 這些木窗源自阿拉伯世界的“muxrabija”(一種窺視窗),它的作用是讓內部的婦女能夠觀察外面發生的一切,而不會被街道上的人看到。 在馬耳他的歷史上,阿拉伯人曾經占領和統治了二百多年。1249年神圣羅馬帝國皇帝腓特烈二世下令驅逐阿拉伯人,將近800年過去,阿拉伯文化在如今日益西化的馬耳他,留下了一個地方 - 古城姆迪納;一種語言 - 馬耳他語里很多詞匯來自阿拉伯語;一片風景 - 五彩紛呈的“馬耳他陽臺”。 夕陽西下的斯利馬,LD在海邊升起了無人機,然后情不自禁地嘟囔了一句:“Jonathan,快來看,落日真漂亮啊。” - 看來他還沒有習慣兒子不在身邊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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