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澉浦背水突圍之戰

鐵甲騎兵

記澉浦背水突圍之戰◎ 王勝邱相田 日本投降后，堅持在浙東敵后抗戰的新四軍浙東游擊縱隊，遵照毛澤東主席、朱德總司令的命令，向敵占區發起了大進軍，先后攻克和收復了三北（余姚、慈溪、鎮海北部）地區的周巷、觀海衛、蟹浦和寧波西郊的鄞江橋等敵偽據點，直抵寧波城下。軍民歡欣鼓舞，共慶抗日戰爭的最后勝利。 為了實現全國人民要求和平的愿望，毛主席親赴重慶談判。中共中央決定我新四軍浙東游擊縱隊及地方黨政干部，照顧大局，忍讓北撤。 作者王勝 由于浙東遠離蘇北老根據地，面臨杭州灣和長江天險，又受到滬杭滬寧鐵路線的封鎖。為防止國民黨軍中途攔擊，浙東縱隊領導決定：積極準備，兵分3路橫渡杭州灣北撒。縱隊司令員何克希率第5支隊和起義不久的第2旅渡杭州灣經浙西北北撤，以掩護本部和其他部隊。 作者邱相田 正在這時，國民黨卻利用和談，背信棄義，乘我軍北撤之際，調集重兵，在杭州灣兩岸，對我軍連續發動進攻，妄圖消滅我浙東縱隊于北撤途中。 渡前回擊 根據新四軍軍部的命令，我浙東縱隊各部隊迅速到三北地區的古窯浦、周巷、臨山一線集結，準備渡海北撤。 周巷，姚北重鎮，北臨杭州灣，水陸交通便利。1941年日寇侵占三北后，成為日偽軍的重要據點。1945年8月18日，我攻克周巷，殲汪偽稅警團1個營，周巷重新回到了人民的懷抱。 9月28日拂曉，國民黨98軍1個團，在“浙保”及偽軍配合下，突然襲擊我周巷駐軍正在進行渡海準備的第5支隊，妄圖殲我于杭州灣南岸。我5支隊1大隊指戰員們起床后剛剛出早操，便在一片槍炮聲中，被迫就地抵抗，與頑軍展開了激烈的戰斗。頑軍幾次瘋狂的沖擊都被我打了下去。天亮以后，頑軍組織了更多的兵力，在密集的炮火掩護下實施強攻，曾一度打到了大隊部門前。 為了粉碎頑軍的進攻，必須給以狠狠的回擊。支隊長王勝和政委邱相田等決定全線出擊。3個大隊在炮火掩護下勇猛出擊，打得頑軍暈頭轉向。當他們的1個團長被我擊斃，打亂了頑軍的指揮系統后，余頑即向東狼狽潰逃，有不少頑官兵淹死在河里，經過4個多小時的激戰，我部予頑以重大殺傷，并俘虜頑軍100多人，繳獲輕重機槍10余挺、長短槍200多支和大批彈藥物資。 周巷戰斗的勝利，粉碎了頑軍企圖消滅我主力于杭州灣南岸的陰謀，鞏固了我浙東縱隊渡海北撤的出發陣地，掩護了北撤部隊的安全，為我部贏得了北撤的準備時間。 澉浦登陸 周巷戰斗后，第5支隊移駐在姚北臨山一帶，根據縱隊的北撤部署，本擬立即渡海，因受臺風影響，在渡口附近集結待命。10月3日，何司令員接到幾天前北渡到海寧縣黃灣的我第2旅的電報，得悉他們在黃灣遭到國民黨部隊騷擾后已轉移到澉浦。這時，臺風已過去，何司令員便決定率領5支隊和上虞自衛大隊及部分地方黨政干部，當天從臨山北渡澉浦，同時電告2旅。下午4時后，各部隊按計劃上船完畢，在何司令員的號令下，揚帆起航，向澉浦進發。 澉浦，三面環山，一面臨海，周圍筑有兩人多高的土城。它是杭州灣北岸浙江海鹽縣的一個重要集鎮，始建于唐代，宋時就開港對外貿易，明時為防倭寇騷擾，筑城駐戚家軍，成為古代軍港。 經過一夜的航行，何司令員和他的縱隊指揮所乘坐的大帆船，在10月4日凌晨到達澉浦東門外青山海灘。剛登陸，從澉浦方向傳來了幾響清脆的槍聲。何司令員立即帶領隨行的參謀人員、偵察員、通信員和臨時擔任警衛的5支隊1大隊1個班，共30多人，大步向澉浦奔去。從登陸點到澉浦城只有1公里左右，很快就到了，卻未見2旅部隊。 出發前，原計劃5支隊在澉浦登陸后休息待命。然而由于上船后無法通報，與2旅通信中斷，情況不明。此時此地，何司令員立即命令偵察員搜索警戒。他和縱隊司令部科長周毅在十字街口就地攤開軍用地圖研究。突然，發現頑軍進入西門和北門，向我方搜索射擊，并已接近十字街口。當時5支隊尚未進城，情況萬分危急！在這千鈞一發的緊急關頭，何司令員沉著鎮定，當機立斷，親自指揮偵察員、通信員和警衛人員立即進行反擊。那些久經抗日戰場鍛煉、英勇機智的戰士們，在這危急關頭，迅即以勢不可當、壓倒一切的氣概，發揚猛打猛沖猛追的精神，向數倍于己的頑軍發動了猛烈的沖擊。槍聲就是命令，不久5支隊1大隊2中隊的1個排和3大隊7中隊的1個排先后登陸，上岸后也跑步進城，主動配合進城部隊向頑軍反擊。 這股頑軍是先頭搜索部隊，約1個連。他們剛剛進城，就被我打得措手不及，四下狼狽竄逃。逃得慢的兩個班，便做了我們的俘虜。陸續登陸的5支隊1大隊兩個中隊聽到槍聲以后，在大隊長張季倫和教導員蔡子悟率領下，也緊接著跑步進城，乘勝追擊頑軍，并順利地占領西門。6中隊也迅速地進入南門，擴大戰果，協同占領了整個澉浦城。這樣局面暫時轉危為安。 決一死戰 從俘虜的口供中得悉，進城的是國民黨的98軍，從余姚經杭州車運來此。又是這個98軍！何司令員和周科長這才意識到：頑軍未能在杭州灣南岸周巷阻攔我部北撤，現在又企圖把我們包圍消滅在杭州灣北岸，居心十分險惡。 上午9時左右，澉浦南門外的長山制高點被頑軍占領。頑軍以火力封鎖海面，直接威脅我后續部隊的登陸。10點鐘，頑軍在密集炮火掩護下，從西南、西面、北面同時開始向我發起猛攻，遭到我軍堅決回擊，丟下很多尸體，退至葫蘆山、翠蘋山、鳳凰山、扇子山一線高地，與我對峙。我們已被頑軍包圍了。 由于情況發生變化，5支隊大部尚未登陸，何司令員隨即電告新四軍軍部和蘇浙軍區粟裕司令員。不久，軍部來電，指出我當面之頑有4個師，澉浦周圍有7個團的兵力。情況相當嚴重，何司令員思考著這樣一個嚴峻的問題：我部能不能抵擋得住10倍于我并控制著有利地形的頑軍連續的猛烈進攻？5支隊能否突出重圍？全縱隊能否完成黨中央交給的北撤任務？何司令員召集支隊長王勝、政委邱相田、參謀長曾阿繆、政治處主任汪志華等研究情況，商量對策。他最后認為：我們只能針鋒相對，立足于打。要扭轉被殲的危險戰局，必須以攻為守，殺開一條血路，才能突出重圍。這是唯一的出路。他的意見，得到了5支隊領導的贊同和支持，于是決定上午堅守澉浦，下午組織主要兵力奪取扇子山和隱馬山，為晚上突出重圍創造條件。 頑軍連續向澉浦猛撲，都遭到我軍堅決回擊，傷亡慘重，不得不暫時收縮兵力，準備組織更大規模的進攻。上午11時左右，國民黨前線指揮官、98軍軍長段霖茂，派人送來了一封逼降信。信中說：你們已被團團包圍，處于前無援兵，后無退路，山窮水盡的境地，……限你們在12時前投降。否則玉石俱焚，悔之晚矣！……頑軍口氣之狂妄，氣焰之囂張，令人發指。這是他們的“最后通牒”，看來一場更加激烈的戰斗還在后面。 這時我后續部隊已先后到達澉浦，何司令員通知除擔任守備任務以外的各部隊立即集中到城內一塊廣場上，由他親自作緊急戰斗動員，只見他目光炯炯，面對廣場上整裝待命的隊伍，以豪邁的口氣，首先表揚了部隊英勇機智、猛打猛沖、不怕犧牲的戰斗作風，接著把國民黨反動派在周巷遭我打擊后又調集重兵，妄圖把我們消滅在北撤途中的陰謀告訴了大家。然后，他高聲地問全體指戰員：“你們手里的槍是從哪里來的？” “打日本鬼子、打偽軍繳來的！”大家異口同聲地響亮回答。 “我們在浙東打鬼子、打偽軍有沒有罪？”何司令員又問。 “沒有罪！”“我們抗戰有功！” “國民黨頑固派消極抗日，積極反共，現在鬼子投降了，他們反而要消滅我們抗日有功的部隊，剛才國民黨來信（他舉起手中的信），限我們在12點鐘以前向他們繳槍、投降。你們說，投降不投降？” “我們絕不投降！”戰士們怒火胸中燒，懷著抗日軍人神圣不可侮辱的自尊，大聲怒吼。 “對！我們的武器是先烈們用鮮血和寶貴的生命從敵人手中奪來的，我和大家一樣，都沒有權利向國民黨繳槍。可是國民黨威脅說要向他們投降，不投降就要消滅我們。你們怕不怕？”何司令員繼續說。 “不怕！”戰士們堅定地回答。 “好，不怕怎么辦？”何司令員又問。 “打！”廣場上發出了震天的怒吼。 何司令員接著說：“我們是共產黨領導的新四軍，是一支鋼鐵的隊伍。我們的隊伍從小到大，克服了無數艱難險阻，從來沒有向敵人屈服過。過去我們不怕日本鬼子，也不怕國民黨反動派。今天，他們又搞陰謀詭計，占領了澉浦周圍的大小山頭（用手指向群山），三面包圍我們，企圖以優勢兵力消滅我軍于北撤途中。我們背后是大海，沒有退路。在這生死關頭，我們只有萬眾一心，狠狠打擊頑軍，沖破他們的重重包圍，才是唯一的出路。我和大家戰斗在一起，堅決把頑軍打下去，殺開一條血路，完成我們的北撤任務。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戰士們的怒喊聲震蕩著澉浦上空。 何司令員平時就深得指戰員們的信任和愛戴，在這緊急關頭，經他慷慨激昂、富有鼓動性的臨戰動員，廣大指戰員群情激憤，信心倍增。他們以革命的大無畏精神，誓與頑軍決一死戰。 會后，我們5支隊的領導同志隨即找各大隊干部進一步明確任務。各部隊紛紛要求爭當突擊部隊，堅決拿下扇子山、隱馬山。原來打算要1大隊留兩個中隊固守西門，抽1個中隊配合3大隊反擊奪取扇子山、隱馬山。當時張季倫大隊長表示：為加強攻擊力量，他們大隊可以抽出兩個中隊實施反擊，只留1個中隊和上虞自衛大隊守西門。張大隊長在緊急關頭，表現了顧全大局、勇挑重擔的高尚風格，得到了何司令員的贊揚。最后決定：由1大隊長張季倫與保衛股長楊干率領1、3兩個中隊奪取扇子山；由政委邱相田和3大隊長梁愛博率領3大隊奪取隱馬山，并組織火力支援1大隊奪取扇子山；2大隊則負責防守澉浦北門，并作支隊的預備隊，在1、3大隊攻擊扇子山和隱馬山時，同時向閣老山和翠蘋山方向佯攻，以牽制分散敵人兵力。 這期間，控制各個山頭的頑軍，也在頻繁調動，重新部署。下午2時左右，1、3大隊（各欠1個中隊）隨即分路出城，飛快地越過溝渠，沖過開闊地，冒著頑軍的炮火運動到扇子山、隱馬山下。當距制高點三四十米時，我軍突然發起沖擊。雖然頑軍利用有利地形和優勢兵力、火力，居高臨下，極力阻我進攻，但我英雄健兒，冒著猛烈的火力，頑強地接近頑軍。頑我雙方短兵相接，頓時槍聲、手榴彈的爆炸聲以及喊殺聲，響徹山野。僅用了20多分鐘時間，我1大隊就占領了扇子山主峰東側一線高地，并乘勝向扇子山攻擊。但是，翠蘋山、隱馬山一線的頑軍，集中了幾十挺輕重機關槍和各種火炮，向1大隊猛烈掃射和轟擊。接著，一二百個頑軍在優勢火力掩護下，向剛攻占山頭的3中隊反擊。3中隊中隊長唐思根左手負傷后，仍率領戰士們在密集的手榴彈、炮彈爆炸中，一次次與頑軍展開了拼殺。 這時何司令員正站在北門城頭上觀察戰況，忽聽他的警衛員陳建華高聲呼喚：“何司令，您看，那邊是不是頑軍的炮兵陣地？”何司令員舉起望遠鏡順著陳建華指的方向看去，說道：“那是扇子山與翠蘋山之間的一個突出部，不單是他們的炮兵陣地，而且還是他們的指揮所呢！”戰機不可失。何司令員立即親自指揮機炮連，把從周巷偽中警團那里繳來的兩門日式曲射炮和82迫擊炮抬到城墻上面，直接瞄準打擊頑軍。炮彈連續不斷地在頑指揮所的人群中爆炸，打得頑軍亂作一團。他們的大炮也給我們打啞了。何司令員接著又命令炮兵火力轉向扇子山，支援1大隊，頑軍也不斷組織重兵進行反撲。頑我雙方在扇子山、隱馬山展開了空前激烈的拉鋸式爭奪戰，打得山頭上一片殺聲震天，煙塵滾滾。 何司令員根據1大隊傷亡較重的情況，便命令2大隊5中隊中隊長顧寶善帶領1個排支援1中隊陣地。他們立即冒著密集的火力跑步前進。由顧寶善組織指揮1中隊10多個戰士、3中隊1個機槍班和5中隊臨時編組，堅決奪取扇子山主峰。后來，何司令員又將在北門待命的機動部隊2大隊4中隊投入了爭奪隱馬山的戰斗。在爭奪扇子山、隱馬山的過程中，我們的干部和黨員帶頭沖鋒在前，負傷不下火線，大家奮不顧身，拼死搏斗，同志們只有一個念頭：“只有向前，才有生路！”經過反復八九次的驚心動魄的爭奪，我軍終于在黃昏以前完全占領了扇子山、隱馬山，頑軍遭到慘重殺傷后，不得不退縮到閣老山、翠蘋山、大山一線。 天黑以后，槍炮聲稀疏了。部隊立即搶運傷員，掩埋犧牲的戰友，調整組織，補充彈藥，準備再戰，這天的第一頓飯菜也在這時才陸續送到陣地上去。可是就在這時，1個多連的頑軍，利用夜幕，偷偷爬上隱馬山106高地，襲擊正在吃飯的3大隊9中隊陣地。在一陣激烈的槍炮聲中，106高地被頑軍占領了；這不僅會造成頑軍的火力直接威脅扇子山的1大隊陣地，而且將會封鎖我整個部隊向北突圍。9中隊的指戰員們深知106高地事關全局，他們下定決心奪回來，在兄弟部隊支援下，中隊長張華云、指導員夏白以自己的模范行動帶領戰士們，經過反復沖殺，終于重新奪回了106高地。106高地的失而復得，保障了我部夜間向北突圍的重要通路。 夜突重圍 攻占扇子山、隱馬山和重新奪回106高地以后，何司令員即召開干部會議，對1天的戰況和敵情作了分析，并研究下一步行動方案。大家認為戰斗已整整打了1天，傷亡又很大，彈藥已消耗過半，頑眾我寡，守下去于我不利；且我已攻占扇子山、隱馬山和106高地，突圍已有缺口和依托，必須堅決突圍，何司令員決定：要做好強攻和巧突兩種準備。首先要充分利用黑夜，頑軍不敢夜戰和不敢連續作戰的特點，從兩個山頭的結合部之間走田間小道悄悄地突出去。如巧突不成，則轉為強攻，拼命殺出一條血路。突圍前，根據何司令員的指示，對部隊又進行了一次簡短的動員。宣布了3個不準：不準掉隊，不準抽煙，不準大聲說話。要求全體指戰員一律輕裝，減少輜重擔子，把多余的武器盡量帶走。機要員用的密碼本也都做了隨時焚毀的準備。盡力運走傷員，并對部分重傷員分別作了安置，有的設法運回四明山老根據地，有的在附近居民中安置，留下醫務人員救護照顧。何司令員并寫信給國民黨指揮官，要他們給予人道待遇，協助收容治療。當我軍做好突圍前的準備工作時，已經接近午夜了。 突圍時，正是黑夜茫茫，細雨蒙蒙，道路曲折泥濘，伸手不見五指。部隊由2大隊擔任前衛，在當地向導帶領下避開村莊，走彎彎曲曲的田間小道，靜悄悄地搜索前進。指戰員們由于經過前一夜海上航行，又經過整整一天激戰，有的連一頓飽飯也沒有吃上，剛從前線撤下來，都非常疲勞，有的一停下來馬上就睡著了，有的一邊走路一邊還打瞌睡。臨時組織的擔架隊隨隊行動，何司令員和有的干部槍著抬傷員。 部隊走了約半小時左右，突然遭到前面村莊里頑軍火力的阻擊；山頭上頑軍的機關槍也盲目地掃射起來。部隊不得不停止前進。經查明：原來是2大隊的管理員和理發員掉隊后，沒有按照路標指示方向走小路，而是順著海堤撞到大王橋頑軍的哨所，后面的支隊機關人員也跟著走錯了路。頓時，在缺乏戰斗經驗的機關勤雜人員中引起了一陣混亂。此時，何司令員鎮靜地命令部隊停下來，叫大家務必沉著，不要打槍，尋找路標。后來沿大北山和小北山之間一條曲折的田埂小路，向北方向繼續前進。 經過半夜緊張的行軍，在天將微明時部隊才越過頑軍駐守的山區。這時，我們背后傳來了隆隆的炮聲和激烈的機關槍聲。這是頑軍對澉浦發起“總攻”了！他們是多么兇惡而愚蠢！他們沒有料到：這時的澉浦已經是一座空城了！他們千方百計想要消滅的我新四軍浙東縱隊，在司令員何克希的指揮和當地人民群眾的支援下已勝利突出了重圍。歷時一晝夜的澉浦血戰，我浙東縱隊第5支隊付出了重大代價，傷亡共223人。1中隊長陳大德、2中隊指導員林大慈、7中隊指導員石磊等同志都在這次戰斗中光榮犧牲了。正是他們以自己的鮮血和生命，換來了整個部隊的勝利突圍。 會師青浦 澉浦突圍以后，部隊經海鹽縣三官堂，到平湖縣新埭休息。原來我們準備由新埭向北，在嘉善與松江之間過滬杭鐵路后，直接去青浦縣集結。但這時國民黨在鐵路沿線又布下重兵攔阻。我軍即改變計劃，向東經金山縣亭林，到奉賢縣我浦東游擊區的青村港。次日，我們即西渡黃浦江，在萃莊車站附近越過滬杭鐵路后，到預定的中途集結點青浦縣重固鎮，與早已到達的兄弟部隊勝利會師。 在重固，何司令員熱情接待了由上海市工人、學生及各界代表組成的慰問團，表示對我軍慰問的感謝。同時，還接見了美軍觀察組，并讓他們參觀了裝備著日式機關槍、步槍和美式卡賓槍、湯姆槍等武器的部隊，以示我軍堅決抗日和反對美國援蔣反共的政策。 到重固的第二天，我們又繼續北上越過滬寧鐵路，在滸浦北渡長江后到達蘇北。途中，又獲悉我第3支隊與金蕭支隊在長江南岸的南豐鎮，也粉碎了國民黨軍隊2000多人的進攻。 澉浦戰斗，是我浙東縱隊北撤途中的一次關鍵性的戰斗。我軍的勝利突圍，徹底粉碎了國民黨殲滅我于北撤途中的罪惡陰謀。這次戰斗由于牽制了敵人的大量兵力，從而有力地保障了整個縱隊的勝利北撤。1945年10月27日的延安《解放日報》和重慶《新華日報》同時揭露了國民黨不顧全國人民的和平愿望，搶奪勝利果實，背信棄義、制造內戰的罪惡行徑。 澉浦勝利突圍說明：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新四軍浙東游擊縱隊，不愧是一支英雄的部隊。這支部隊北撤時所走的道路，是血染的道路。他們在面臨10倍于我的強敵重圍，孤軍作戰的險惡環境中，不怕犧牲，勇往直前，堅決突圍的英雄氣概，為我黨我軍的戰史，增添了光輝的一頁。 ■ (1987年12月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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