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在大青山挖到一棵山丹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堡壘戶看了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說：“這棵山丹丹有十三年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問：“十三年了？咋知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說：“山丹丹長一年，多開一朵花。你看，十三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山丹丹記得自己的歲數(sh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看了對(duì)話，從此知道了山丹丹會(huì)記得歲數(shù)。可歲數(shù)年月，永遠(yuǎn)都是讓人感慨唏噓，歲月如梭人如梭，我應(yīng)該也記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過年臨近，就忙了，誰不忙呢。大人肯定忙，幼孩忙著玩，大孩忙著讀書，有的忙假期游戲。總有的人時(shí)間是一大把一大把，可以忙著揮霍；有的呢忙著閑暇，忙著打發(fā)悠長悠長的光陰，無視荏苒。</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隨著一而再再而三的過年，年過的有點(diǎn)惶恐了，不知道別人是否有此的感覺，無論是休閑還是忙碌，時(shí)間總是以加速度在流逝，越來越感覺永遠(yuǎn)是三百六十五天的一年卻過的越來越倉促，年年過，年年手忙腳亂。回望用心走過的腳印，好像還是凌亂不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為啥忙呢，本質(zhì)上是年齡大了，時(shí)間不夠用了，所以就忙了，何況過年就在五天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夜深的黑咕隆咚了，靜催說：很遲了，明天還要上班呢，我低噫一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天前，羽毛球場管理員追問：續(xù)租的場地費(fèi)該交了，我回頭一嘟嚕：好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小時(shí)前，從超市買菜回，剛剛按下上鎖健，大黃蜂丟來一句：“明天記得加油！”我沙啞回復(fù)：“明白噢！”“別忘了加完再洗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昨天，和多日不見的朋友坐坐，敘敘舊，噓寒問暖近況。分開時(shí)，問：“小酌嗎？”“下次吧，再找機(jī)會(huì)”。好是好，一分一聚也許就是一年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桌上那本《南唐史》僅看三分之一，卻用了兩個(gè)月；借來的《大會(huì)師》還沒看到大結(jié)局，只好先還了，今天以后的十天肯定的沒空翻書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中央六套這幾天有播老電影《冰山上的來客》，不知道能不能趕在一周內(nèi)觀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除夕團(tuán)圓飯的菜單是列好了，主食中有水餃，我負(fù)責(zé)和面搟皮，靜做餡兼包，基本就差不多半個(gè)白天的時(shí)間，很是鍛煉腿腰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跑步健身一小時(shí)的時(shí)間不知道有沒有空了；陪羽友練練網(wǎng)前球平抽球肯定是沒空了；口琴瞎吹吹也沒時(shí)間了；還有可兼顧聽喜馬拉雅的大秦帝國也沒空了；小酌小酒圍爐煮茶也沒空了；對(duì)孩子說教肯定也沒空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今天，走在路上，環(huán)顧周邊，人來人往急急忙忙。冬季趕往一年的最后一天，飄葉裹著暗黃搖搖晃晃也追著返歸塵土，寒風(fēng)時(shí)不時(shí)刺撓一下我的領(lǐng)口，似乎提醒著無論你匆匆或是太匆匆，寒冷總能邈視天下。這時(shí)，手機(jī)視頻推出一首歌，過門旋律的笛子音奏起，悠揚(yáng)舒緩的音符就緩緩牽引著心，漸漸進(jìn)入歌詞敘述的境界中。如果沒有前奏的帶入，我對(duì)此歌的關(guān)注可能還會(huì)遲一些日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歌詞通俗平白的很，沒有一個(gè)華美的詞，沒有一句是絢麗的，僅用撐傘縫衣簡單卻細(xì)膩的表述而觸動(dòng)人心。我放慢腳步，低下頭看著歌詞學(xué)哼，隨著多哼幾句，情感漸漸與旋律同步，其中一句“死后也要葬在一個(gè)山頭”居然讓我被積蓄醞釀不久的眼淚毫不猶豫的溢出眼眶，瞬間就模糊了腳下的燕江中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轉(zhuǎn)眼，就過了許多年，我的臉，布滿了滄桑，你的眼，被皺紋寫滿，你的美，依然在我心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攙扶你的手到永久，相約今生會(huì)一起走，今生我們還沒愛夠，死后也要葬在一個(gè)山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攙扶，管它天不長地不久，別哭，因?yàn)橛形野涯闶兀幸惶? 我們走不動(dòng)了，另外一個(gè)時(shí)空，再相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夕陽剎那間的絢爛，阻止不了一抹一抹的黯淡。時(shí)間總是嘀嗒嘀嗒走著，今天一眨眼就成昨天，等鞭炮轟鳴聲沉默了，待硝香味漸漸散去，今年已成去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其實(shí)，在過年除夕之前捋捋，捋捋心境，捋捋忙碌的過去，也許挺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每年每年之中都不免有幾多歡笑幾多哀愁，都有過幾次擁聚幾次離別，有過輾轉(zhuǎn)反側(cè)，有過寢食難安，更有過談笑風(fēng)生激情飛揚(yáng)。其實(shí)都有的，無非是在有條件的情境中，選擇性的記下了不同的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附近處零星的鞭炮聲偶爾炸幾聲，又好像是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的響聲，仿佛在提醒人們：年底臨近，別忘了歲數(shù)，別忘了歲月，別忘了過往的悲歡離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嘭，嘭！嘭——”這次幾聲低沉的鞭炮聲真的是從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同時(shí)，我弱小的肩頭被輕拍幾下，我轉(zhuǎn)過頭仰望而去，爸爸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過年了——，放鞭炮去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用力一點(diǎn)頭，掏出兜里被拆分零散的鞭炮，聽到房間傳出媽媽的喊聲：“過年了——，寒假作業(yè)做完沒？！”</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快過年的噼啪又響了，聲音又遠(yuǎn)去了，幸福的被打、被罵也遠(yuǎn)遠(yuǎn)的了！能呼喚一聲“爸爸！”“媽媽！”，肯定是幸福的夠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眼簾外的世界又再一次被模糊的一塌糊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汪曾祺的山丹丹，記得自己的歲數(shù)，也會(huì)記得要忙么？我此刻記得時(shí)間很緊，很不夠用，當(dāng)然也記得自己歲數(sh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此刻，即將進(jìn)入一年最后一天的除夕之日，天再一亮再一暗，“今年”就圓滿的成為“去年”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親人們、朋友們，新年快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0250124凌晨，龍年十二月二十五初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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