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事情發(fā)生在空軍西藏某雷達站,那是一九八一年冬天的一個午夜,我與報務員背著槍,從指揮室下中班各自回班里睡覺。天上飄著繽紛的雪花,雪撲打在眼睛上幾乎都要看不清路了。</p><p class="ql-block"> 笫二天早晨,還在熟睡的我,朦朧中感覺有人操著濃重的四川話在喊我:"小郭,起來嗎!我們的門和窗子都給雪封起了噢。快起來和大家一起挖嗎!我睜開惺忪的眼晴,看了看手表已是早晨8點多了,可窗外還黑乎乎的,屋里亮著燈,我趕忙穿好衣服下了床。門外,走廊里不時傳來鐵鍬的撞擊聲……班長順手打開朝里開的窗戶,一股寒氣頓時撲進來,雪把窗口堵死了。"小郭,你一個人先挖開窗子"我們幾個去挖走廊門口的雪嗎。""好的,班長。"我從門后抄起鐵鍬站上窗臺干起來,好在雪剛上了屋頂,不大功夫,我就挖開雪站到了屋頂上。舉目遠望,滿世界都被雪蓋得嚴嚴實實的。山腫了,地也平了。我們所在的多戈拉山西側山腳下平時亮晶晶一大片湖面也消失了,遠處那條通往縣城的公路也沒了蹤跡。處在風口處的廚房被雪埋了大半,風夾著雪從天窗灌進廚房里面。操縱排和炊事班的戰(zhàn)友正在除雪。我踩著雪,像走平路一樣回到屋里來到走廊上,大門此時也挖開了。原來昨天后半夜,風雪交加,我們指揮排宿舍的位置,正好在風口上,所以風挾持著雪把我們堵了個嚴嚴實實。</p><p class="ql-block">"嘟...嘟……"突然,連里的值班干部吹起了哨子。"各班領壓宿餅干了。"</p><p class="ql-block"> "這都馬上十一點了,中午只能吃壓縮瓶干了。"這種餅干大小和繪圖橡皮差不多,只比它稍厚些,顏色是淺綠色的。吃起來,挺酥軟的,略帶些甜味,就象"綠豆糕"那種點心。</p><p class="ql-block"> 午休過后,班長又招呼班里的戰(zhàn)友打開后窗戶,在我挖開窗戶的地方,挖雪洞,到我們班的柴房去拿木柴和干牛糞。天津戰(zhàn)友黑俊仁開玩笑說:"這不成了地道戰(zhàn)了嗎?一位湖北老兵笑著糾正道:"是挖雪洞喲。"他們的對話引得大家笑起來。</p><p class="ql-block"> 因為高原上陽光充足,陽光穿過雪層照進雪洞里,像在燈泡上罩了一層紙那感覺,看著很愜意。挖了十幾米的樣子,雪洞打通了。進了柴房,還好,雪還沒刮進來。我們抱了些木柴,拿了一袋餅狀的干牛糞就退回到班里。燒柴有了,伙房又冒起了炊煙,一切都恢復正常了。但雪太厚,下山的路還是通不了。</p><p class="ql-block"> 一晃個把月過去了,水窖里的水用完了,連里就組織全連官兵每天到西側山坡下的湖里去鑿冰取水。又過了幾天,遠遠的望見遠處山坡上,有一個紅色的"小甲蟲"在蠕動著。那是道班的推土機在推公路上的雪。 三天后,郵車就開往縣城方向去了。但我們下山的路還被雪封著。為了盡快拿到報紙和信件,在一天早飯后,連里就派了報務班副班長張永安和我們記錄班的天津戰(zhàn)友黑俊仁步行到三十里外的錯那縣城去拿回報紙和信件。那天是個晴天,我和許多戰(zhàn)友站在山頂上目送他倆踩著齊腿跟的雪緩慢的,幾乎是匍匐著爬下山去了。正應了那句藏族諺語:"十冬臘學狗爬。"事后才知道,他倆整整走了一天,傍晚才到了錯那縣我們連的生產(chǎn)班。次日傍晚當他倆疲憊的身影出現(xiàn)在山腳下時,一聲納喊:"張永安他們回來啦!"聞訊趕來的戰(zhàn)友們紛紛沖下山去把他倆架上山來。報紙有人直接送到連部去了,那一大撂信件,連里的文書一個人根本發(fā)不過來,只好分成幾份交給圍在旁邊的戰(zhàn)友一齊分發(fā)給大家。有的戰(zhàn)友心太急,不待走出人群,就撕開信封抖開信紙看起來。有調皮的戰(zhàn)友,看到人家看的是女朋友來的信,搶了就跑,引得人家滿操場追他。</p><p class="ql-block"> 天邊的晚霞穿過云層照在雪原上,幾只雄鷹高高地盤旋在金色的黃昏里、茫茫的雪原上……</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寫于二O二二年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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