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右玉縣東石仁坡村王四女身份證明書長15厘米寬9厘米成紀738年(1943年)</font></b></h3> <h1><b> 小年已過大年近,沒將意顧(無感覺)又一年。今年恰逢抗日戰爭勝利紀念80周年,前兩天我跑回右玉,對自己多年來收攬的有關日寇侵華罪證加以整理,挑選出的物件,我先在攝影工作室進行了拍照,后分門別類建了電子檔案。<br> 近年來,我十不估劃,僅日寇留下的“良民證”,竟拾弄下六件,除一件電子版外,其余均為實物資料。“良民證”是日軍侵華期間,為避免社會流民、所謂匪盜及抗戰人士等對日軍活動的破壞、干擾,確保占領區的安全,并用于表示占領區人民對“大日本帝國”效忠的一種身份證明證件,也稱“身分證明書”,它是日本侵略者對中國百姓的一種居民身份管理。<br> 抗戰勝利后,這種東西被人們看成了恥辱的證明,大部分把它冒砍(扔掉)了,民間極少留存。據98歲的期頤老人王岐山回憶說,日本鬼子是世界上最不正色的人, 1937年過罷八月十五后,他們以一個連的兵力占領了我們增子坊村,并將我村作為他們的據點,多數百姓被攆出村外,許多家庭,孩大娃小,無家可歸。他們占領我村后,并很快實施了挖戰壕、修炮樓、建圍子等軍事工程。</b><br><b> 沒過兩年,日本人便在趙官屯村設立了身份證制作點,要求15歲以上的人均要具有身份證明。后來,凡到我村修筑軍事工程者,必須攜帶此證,并在進入工地之前,出示證件,鞠躬行禮,再說上幾句當時的宣傳口號,日本鬼子才會說“你的,大大的良民”,然后方可進入工地,所以老百姓把這種“身份證明書”俗稱“良民證”。<br> 村民辦“良民證”是要經過多道手續的,首先由本人提出申請,并寫出書面材料,包括姓名、性別、年齡、職業以及出門事由等。當時日偽在淪陷區,建立了戶口編閭制度,形成 “縣—鄉—村—閭”體系,“良民證” 審核權下放到最底層的村長閭長。辦理者先跟村長閭長打招呼,他們加注意見后,遞到偽鄉公所,再由偽鄉公所報到縣里。由偽縣公署進行審核,證明沒有刑事犯罪記錄,更重要的是沒有參與抗日活動,之后,方可取得“良民證”。</b><br></h1>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55, 138, 0);">王岐山元堡子鎮增子坊村人98歲 2025年1月18日攝</b></p> <h1><b> 2016年秋,右玉縣原“綠洲照相館”經理趙孝文先生為我提供了一件電子版的“良民證”。當我詢問證件的來歷時,他說:“上世紀末,一位農民兄弟拿來讓我幫他翻拍一下,詳細情況沒去過問,不得而知”。我細心閱讀了證書上的內容,對大同省的來歷不明,后來我打電話給原大同市地方志辦公室主任要子謹先生,他告我說:抗日戰爭時期,大同地區行政區劃為三種。日偽行政區劃:1937年9月13日,日本關東軍侵占大同城,10月15日成立偽“晉北自治政府”,隸屬偽“蒙疆聯合委員會”,統轄雁北13縣;1939年9月改為偽“晉北政廳”,隸屬偽“蒙古聯合自治政府”;1943年又改為偽“大同省公署”,隸屬偽“蒙古自治邦政府”。聽他如是說,我對原籍“大同省右玉縣”便明白啦。<br></b><b> 對證書上提及的住所“右玉縣上祁家河村,我曉得它就是如今的新城鎮上堡村。對 “良民證”的持有者吳朱氏,我雖不了解其人,但我知道原縣安檢局綜合科長吳志新就是該村人,問他也許能知道,當我接通他的電話后,他告訴我說:“朱大女正是我大媽,聽我二姐圪沓(說)過,該“良民證”是1944年秋季,我大爹吳蘭孩帶大媽上右衛城來回走了三天,夫妻倆一起辦的 “良民證”。<br></b><b> 大爹和大媽婚后生育兩個女兒,大女兒夭折,二女兒名叫吳二女,二姐兩歲時,大爹因頑固軍逼迫他買洋煙被人告發,讓八路軍關押在南山大磁窯一帶,不久生病死亡。后來大媽改嫁到張家店村一家姓劉的,二姐隨繼父改名劉二女,如今她也接近80歲啦,但她仍抬裹著母親的照片,當我打開手機讓她看證件上的照片時,二姐一眼就認出是她母親”。我很想收藏此“良民證”,并托付志新幫我問細一下,但因年常日久,可惜查無下落。</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右玉縣上祁家和村吳朱氏身份證明書長19厘米寬9厘米 成紀739年(1944年)</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右玉縣上祁家和村吳朱氏身份證明書封面</font></b></h3> <h1><b> 2018年1月我到應縣白馬石鄉搜集民俗老物件,鄉下跑了10多天,23日返回縣城,二日一早,我獨自逛達了木塔下的古玩城,花三百元又淘得一件“良民證”,品相湊乎,字跡清楚,盡管它出自應縣,不屬右玉的東西,但畢竟我們同屬一個地區,再說這種東西十分奇缺,可遇不可求,于是,我圪騰沒打將其買下。</b><br></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晉北應縣李興生身份證明書長19.5厘米寬9.5厘米成紀736年(1939年)</font></b></h3> <h1><b> 還有兩件“良民證”,看上去是外省外市的,實則相距右玉都不太遠,持證人均與右玉有關聯。右玉雖說歷史上土地貧瘠,經濟落后。但在清朝時,它曾是朔平府址,駐扎過近萬八旗兵,殺虎口又曾是國家重要海關之一,諸多因素帶動了當時當地商業繁榮與經濟發展。同時也引來關南和口外的富商巨賈來右玉從事商業活動。自從1937年9月20日日寇占領右玉,搞得人心惶惶,幾乎停止了一切經濟活動,再加上日本鬼子對商鋪門店明叼明搶,致使許多商人紛紛逃離右玉。<br></b><b> 之后,凡居住在城內,年齡15歲以上的人們,不管你是城鎮居民,還是外地商人,日本鬼子統統要求辦理“良民證”,但偽縣公署怕擔責任,對外地在右玉做買賣的人,原則上都要求他們回原籍辦理“良民證”。<br></b><b> 2016年8月的一天,我到小馬營村鞏德堂老石匠家竄門兒,因我跟他跑串了多年,他了解我喜歡收藏舊時的片紙爛布條,于是,他給我找出一張關南崞縣的布質 “良民證”,聽他爺爺鞏鳳山說,證件上那個叫郭雙的人,舊社會常跑小馬營村,做碾磨生意,他知道我爺爺的碾磨砍的好,時常跟我爺爺打交道,并且一來就住在我家。抗戰期間,我村成為淪陷區,他怕路途遇見日本人盤查,上衣老繃著一個“良民證”,此證是有時限的,到期務必更換,大約是他的“良民證”到期作廢了,丟在了我們家,我奶奶不識字當是啥有用東西拾掇起來,后來傳到我母親手上也沒敢摱,一直抬裹到現在,老賀,你看有使受,就給你吧!</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崞縣郭雙良民證寬7.6厘米長10.8厘米民國30年3月</font></b></h3> <h1><b> 另一件外省 “良民證”是綏遠省豐鎮縣孫宗氏的,它是右衛老城做古玩生意的張利給我拾鬧下的,不知他花多少錢買的,我付款時他說什么一分都不要,后來我說:“你不要錢我就不拿你的東西。為了打破僵局,他說:“那就砍(丟)上一百吧。”我又追問他:“此證你是從哪兒弄來的?”他說:“就在本城。”<br></b><b>他聽賣者劉某說,此證件是賣者爺爺手上傳下來的。民國時期,豐鎮有一對年輕夫婦,女的叫宗二花,男的叫孫亮,婚后第八年,他們便從老家來到右衛城,接管了父母親開的雜貨舖,但他們仍然租用我爺爺的房,繼續經營老家的銅火鍋及其銅炊具,日本人占據了右衛城,開伙房短作杖,就將他們家店舖里的銅炊具洗劫一空。城里亂哄哄的,街面上所有的店舖幾乎全關門,一個錢的買賣做不了,可偽政府稅收卻一分不少要,里外欺倒的買賣人沒法兒活,孫亮和宗二花的雜貨舖也沒支撐多久,便徹底關閉了,攤仗別掖后,夫妻倆便很快回了老家,他們走時店里也沒什么值錢東西,大頭沒沿(大體)拾掇了一下就走人啦。他們走后,爺爺從一堆亂拿雜中翻出了孫宗氏的“良民證”,隨即爺爺托人捎話,問用不用幫她寄回去,不久二花捎回話說,回家就補辦了證件,原來那個沒使受啦。<br></b><b> 后來,劉某拿著這件“良民證”找到張利門上,他說:“張古董,聽說這玩藝兒古玩市場挺吃香,你收不收,你要要,給上兄弟幾個燒酒錢,拿球去。”張利買下后,反門兒送給了我。</b></h1><br> <h3><font color="#ff8a00"><b>豐鎮縣孫宗氏身份證明書長19厘米寬9厘米成紀738年(1943)</b></font></h3> <h1><b> 至此我弄到四件“良民證”,一件是電子版的,另外三件雖說與右玉有瓜葛,但它們畢竟都不是右玉的東西,我很想得到一件實物,并且是“純種的右玉良民證”。后來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朔同地區古玩行的朋友們。<br></b><b> 去年12月20日我正在京種植牙齒,夜晚9點半左右,朔州古玩店的王柱從微信中給我傳過一不溜圖片,我大概數了一下,足有35張之多,我大體瀏覽了一回,全是過去右玉南山東石仁坡村與西石仁坡村的東西,內容十分龐雜,有兄弟另家的契約、買賣土地的官契、偽政府訓令、私塾先生給學生的攤款、地丁稅銀串票等,特別令我興奮的是還有東石坡村王厚、王四女二人的兩張“良民證”。<br></b><b> 瀏覽完圖片后,沒且二日天明,當晚十點半我便撥通了王柱的電話,我問他:“兩張“良民證”你打算賣多少錢?”他說:“給上五百。”我說:“品相不太好,一張二百,兩張給你四百得啦!”他說:“你看著辦吧。”我撂下電話,當即從微信為他轉了四百元。<br></b><b> 元月五日我回朔,第二天后晌,我便到王柱店里取回了“良民證”。就在我拿回證的第三天,有位姓吳的先生給我來電說:“前些日子我在王柱店里看到右玉的兩張“良民證”,我想要一張,王說您已付款啦,不可以。我愿出四百元,您是否可以讓一張?”我說:“你先從別處問細一下,萬一買不著,咱們日后再商量。”</b></h1><h1><b> 我無論得到什么藏品,總喜歡刨根問底,從藏品背后挖掘出一點文化,講述一段歷史故事。當我拿到“良民證”后,同樣心存此念,可我知道,東、西石仁坡村屬山陰煤礦塌陷區,早已整村搬遷,夷為平地,此事兒讓我上哪兒去問細呢?<br></b><b> 在我一籌莫展之際,忽喇八(忽然)想起原右玉縣工商銀行行長李月生不正是東石仁坡村人嗎?不妨打電話問問他。我撥通老李的電話,將我如何得到他們村二王“良民證”的情況,與他簡單曉訴了一番,他說:“我在村時間不長,對于證件上的二王毫無印象。不過,現在東、西石仁坡村的人,都集中搬遷到岱岳玉馬小區居住,兌一天咱倆一起去,到小區找幾位歲數大的老人,不愁問細清楚。”<br></b><b> 元月13日大清早起7點半,朋友朱玉斌駕車,我倆就從朔州出發啦,為了區區小事,我頭兩天還專門驚動了人家山陰縣政法委書記郝建中,郝書記為此給玉井鎮劉國棟書記打了電話,劉書記安排包村領導張存偉接待了我,不等我到小區,小張就把東石仁坡村魏成凱等幾位老人集合到村委會辦公室,老人們拉沓了半前晌,因時間跨度太長,老人們日能死也思謀不起“良民證”上的二王。<br></b><b> 后晌,同村的原山陰縣勞動局長李官又帶我進縣城采訪了東石坡村93歲以上的兩位老者,開始繞繞彎彎尋不著他們的住所,找見他們同樣也說不出個子丑寅卯。那天,我整整作翻了13個鐘頭,雖說收效甚微,但我覺得也并非多么重要,慶幸的是在抗日戰爭勝利80周年之際,我有幸入手六件“良民證”,這些泛黃的證件會說話,它們不僅是日本侵華的鐵證,同時也是考證研究日偽統治時期戶口管理制度的文物。</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右玉縣東石仁坡村村民王厚身份證書長15厘米寬9厘米成紀738年(1943年)</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日偽身份證背面成紀738年(1943年)</font></b></h3> <h1> <b> 再過幾天就要過年啦,這些日子我看到小區的娃娃們開始燃放煙花爆竹;院內小車川流不息,不是蹙朋友,便是眊親人;快遞門市取年貨的人們排著長隊;上街返回小區的人們總是拎著大包小包;外地牌照的小車停滿了小區四周,在外打拼的年輕人們都回家過年啦……春節還未到,已經充滿了歡樂祥和的大年氣氛。<br> 每當我看到這幾件過往的“良民證”,聯系眼前出現的過年情景,我的心情總是不能平靜,同時讓我深深感到,只有祖國強大,才能抵御外辱,免遭侵略,人民才能過上如此幸福的生活。 <br> 2025年1月22日于朔州<br></b><b> </b></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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