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凱麥爾做完杭州那筆生意,又去了上海和廣州。他的生意確實如水流動一般順利,而在水流動的過程中,古麗扎德傾注了很大的心力。在巴基斯坦的伊斯蘭堡和卡拉奇等地的布料和綢緞生意比玉石生意都要好,他們將貨物通過合法的渠道出口,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是空運貨物,成本高但風險卻小多了。玉石生意雖然是在國內,但由于運送起來路途長,還是有風險的。沿途還要接受交通和稅務等部門的檢查,辦理各種手續,經常有為了得到好處而被人故意刁難的事情發生。凱麥爾到上海與玉石廠簽訂了3年的合同,古麗扎德讓在卡拉奇的表姐與批發商簽訂了長期的合同。</p><p class="ql-block">一天,凱麥爾對古麗扎德說:“古麗扎德,時間過得真快,在你的協助下,生意也走向正軌,我也獲得了名譽,每件事都有它的底限,我現在想回家鄉了,故鄉還有我的父母和妻子,我越發地想念他們了。”</p><p class="ql-block">“凱麥爾大哥,你是在說已經到了底限了嗎?’</p><p class="ql-block">“人生和金錢一樣,都是沒有底限的,那個底限是沒有人能達到的。'那我們簽訂的那些合同就不履行了嗎?”</p><p class="ql-block">“要履行的,這不還有你嗎?”</p><p class="ql-block">“我,我怎么可以成為你投資的主人,如果我心腸變壞,將這些投資據為己有,你怎么辦?”</p><p class="ql-block">“不,古麗扎德,你不會那樣做的,因為你是個誠實、純潔的女孩!”凱麥爾自信地說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古麗扎德感到彷徨,她分辨不了凱麥爾所說的是真是假,她的心靈深處似乎感到陣陣酸楚,她猜測到“這一定是為我付出身體而支付的賠償”</p><p class="ql-block">凱麥爾與古麗扎德在烏魯木齊陷入魔鬼的陷阱之后,就沒有去過宴會廳也從沒喝過酒。也許是天使將他們從魔鬼手中拯救出來,并為他們指引正確的方向吧。</p><p class="ql-block">“凱麥爾大哥,你是在付給我賠償嗎?”</p><p class="ql-block">不,我只是要告訴你,我相信你。古麗扎德,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想到發生的事情,我確實沒臉面對你。那天晚上以后,我本來想放棄你和生意離開的。”</p><p class="ql-block">“那你為什么沒有走呢?”</p><p class="ql-block">“我沒走,我開始相信,任何傷口都可以洗凈和治療,但心如果受到傷害,人就不會輕易忘記,我自己不愿就那樣離開,如果我真走了,我們也不會有今天的。”</p><p class="ql-block">從窗戶吹進濕潤的風,看不見天上的繁星,在城市燈光照射下,猶如白晝。古麗扎德透過窗戶看著湖面上劃船的人們,看著成雙成對走在湖邊的戀人們,看著互相攙扶的老人。</p><p class="ql-block">“凱麥爾大哥,謝謝你這么相信我,看來你非常想念家里人,這里的一切請你放心,好朋友是一生的。”</p><p class="ql-block">“謝謝,古麗扎德,我知道你會答應的。”</p><p class="ql-block">“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看看所有的賬本,然后為你準備一份。”</p><p class="ql-block">夏天到了,因為春天雨水較多,連山里的不毛之地上都長滿了青草,各色鮮艷的花朵爭相開放,一切顯得生氣勃勃。田地間的樹木,那些果樹、杏樹、桃樹枝繁葉茂。老人們說一輩子都沒見過這樣豐碩的果實,這是豐收的預兆。所有一切都讓人感到愜意,仿佛山上、果園流著油般。自然界是變化無常的,它不會照顧人們的愿望和感受。6月末,天氣變化很大,一會兒下雨,一會兒天氣變得悶熱。一時山溝里水流湍急,一時所有地方又變得干燥無比。不正常的變化引起了人們的擔心,人們預感到似乎有什么不幸要降臨到他們頭上。</p><p class="ql-block">一連幾天,東方山頂上的濃霧就像被誰固定罩住般一動不動。既不向東,也不向南移動,天空雷聲陣陣,電閃雷鳴,接著天空下起了潑大雨。</p><p class="ql-block">一眨眼工夫,從山上的峭壁、山溝中傳來震天動地的洪水聲。讓人們感到仿佛此刻正在地動山搖。</p><p class="ql-block">“洪水來了,洪水來了!”人們互相告知著,想要觀看洪水來到時的勝景,卻沒有預料到危險的來臨。</p><p class="ql-block">“快跑,快跑到山上去……”</p><p class="ql-block">人們開始朝山上或陡坡上跑去,還有人朝村里跑去,山洪帶著碎石和樹木沖過來了。葉爾羌河仿佛不是在地上流動,而是從天上傾瀉下來般,洪水</p><p class="ql-block">沖走了房屋,在人們服前,有幾間房屋就這樣被洪水卷走。水面還在上漲洪水互相推擠著向加娜娜家的方向沖來。</p><p class="ql-block">“爸、媽,不好了,洪水上漲了,正向我們沖來。快點準備離開….加娜娜催促著公婆走出院子,向山上跑去。但山離他們還遠,加娜娜看到酶前高高的白楊樹,他們走到樹下,這里讓他們感到些許安全。</p><p class="ql-block">新時期史國八數</p><p class="ql-block">天黑了,伸手不見五指。似乎所有一切都被埋葬在洪水之下。加娜娜”緊抓住公婆,使勁貼在白楊樹上。</p><p class="ql-block">公公說道:“女兒啊,別管我們了,盡力爬到白楊樹上去吧,真主,這怎么搞的,剛才還在讓我們大笑,現在就要讓我們哭嗎?!快,我的女兒,放開我們。</p><p class="ql-block">洪水還在慢慢漲著,已經超過膝蓋,快到腰間了。老人試圖掙開加娜娜的手,說著:“別管我們了,快踩在我的膝蓋上,爬到樹頂上。”并用力將加娜娜往上舉著。</p><p class="ql-block">大自然的雷電讓所有一切都在它的怒火下戰栗著。那些人們辛苦一生經營的牛羊、果園,在一瞬間化為烏有,洪水吞了一切,困在山頂的人們在那里過夜,不管怎么說,跑上山的人們總算幸存了下來。可惜的是,那些想回家搶救物品的、留在家里的人們就這樣被洪水淹沒了。</p><p class="ql-block">天亮了,天空變得晴朗。人們已經看不見以往像天堂般的家園,所有的一切都像被泥石流掩蓋得猶如荒野一般。人們甚至分辨不出自己以前住的房屋所在的位置。</p><p class="ql-block">加娜娜的一只手夾在胡楊樹的樹枝上,她的另一只手緊緊纏住公公的手臂,泥土粘在身上讓他們無法動彈。人們來到這片廢墟時,看到他們像被釘在胡楊樹上僵在那里,嘴里還有些微的呼吸。而她的婆婆不知是被埋在泥土里,還是被洪水沖走了,在哪里都找不到。</p><p class="ql-block">噩耗總是會比喜訊傳播得快。凱麥爾一回到烏魯木齊,就聽說家鄉發生洪災的消息。在電視上,他看到人們正從冰達坂用馬和牦牛搶救困在災區的災民。</p><p class="ql-block">凱麥爾趕到冰達坂時,搶救工作還在繼續,汽車喇叭聲和牲口嘶吼聲響起。</p><p class="ql-block">凱麥爾翻過冰達坂趕往家鄉,以往為他送行的大巖石和果樹已經不見蹤影,他心里難過萬分,他離開時,就是因為舍不得這些美景而哭泣,加娜娜正是在這里為他送行的,他哭了,他像離開母親的駝羔般凄慘地哭著,</p><p class="ql-block">凱麥爾來到河下游的臨時救助站,救助站的工作人員扶著加娜娜和他父親走出了帳篷。按習俗,這時凱麥爾應該親吻父親的手背,但他跑到父親面前,親吻著父親的靴子。</p><p class="ql-block">“爸爸,我來了,我來晚了。”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找尋著受了一輩子苦的母親,母親不見了。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加娜娜,你在哪兒,我不是將日親托付給了你。”</p><p class="ql-block">“我在這,凱麥爾,你將母親托付給了我,但我對不起你。”</p><p class="ql-block">加娜娜撲到凱麥爾懷里,此刻,加娜娜忘記了傳統,與凱麥爾緊緊擁抱在一起,流下了久別重逢的淚水。</p><p class="ql-block">那棵白楊樹依然挺立著,它身上的樹枝折斷,受損嚴重,但完好的樹枝還是向四處伸展,隨著時光的流逝,它還是會像以往那樣,四處伸展著樹枝讓人們在樹蔭下休息,今后,人們還會在樹蔭下對子孫們講述山村發生的故事和傳說。</p><p class="ql-block">凱麥爾到救災辦公室,為災區的鄉親們捐了款。第二天,他帶著加娜娜來到烏魯木齊,又乘機來到杭州,在機場,古麗扎德手捧著兩束鮮花迎接他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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