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明天就是北方的小年了,昨夜下了一場雪,在遍地的銀裝與街頭彩燈的相互映襯下,年味越來越濃了。</p><p class="ql-block"> 呼吸著帶有絲絲雪味兒的空氣,涼沁沁的,別樣清新。我驅(qū)車來到了十二公里之外的墓園,父親,快過年了,我們來看望您了。</p><p class="ql-block"> 也許是今天的空氣格外好吧,也許是年前大多都會來探望先人吧,停車場里早已停滿車,我只能把車停在路旁。</p><p class="ql-block"> 放眼望去,在雪地與藍天之間,一座座先人的墓碑林立,許多碑前已經(jīng)換上了簇新的花朵,墓園墨綠的松枝上落滿了條條潔白。如果說這也是一種美,那么這是肅穆的美、哀痛的美,是帶著禮敬先人、澤被后世的一種美的渴望。</p> <p class="ql-block"> 今冬的雪有些大,父親的墓碑堆滿了積雪,我們盡可能地把父親的墓碑清理出來,打掃干凈,再把我?guī)淼幕ɑ@端正地擺在靈前。</p><p class="ql-block"> 我用目光一筆一劃地描摹墓碑上金色的文字,那代表著父親的一生。悲歡離合、興衰聚散、生前身后名,一切都湮沒在歲月的塵煙。記憶里,有發(fā)黃的老照片,也有鮮活的面龐。</p><p class="ql-block"> 曾經(jīng)的父親是那種的年輕,抱著我玩,抱著我笑,看著我成長,看著我成家立業(yè)。父親的八十載人生中,我陪伴了父親四十六年。有時我想,如果父親再早一些有我,我就能多陪父親幾年;或者父親的壽數(shù)再久一點,我也能多陪父親一些時日??墒侨松娴臎]有如果,在我四十六歲這一年的秋季,我們這一世父女緣盡。</p> <p class="ql-block"> 從墓園回來午睡,我夢到了父親。仿佛是在兒時的房子里,又仿佛不是,父親靠坐在炕上與我聊著什么。后來我想回自己家,父親似是很舍不得我離開:“明天再走吧”。我的心里瞬時涌起了深深的眷戀,立刻答應(yīng)下來,然后在夢里翻起手機,看單位有沒有什么事,能不能多陪父親住上幾天。</p><p class="ql-block"> 平素也會夢到父親,但父親很少說話,多數(shù)時候醒來只剩下一個片段,或者只隱約記得夢見父親,沒有任何情節(jié)。我不知道今天算不算“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父親真的回來看我了,夢里那種濃得化不開的父愛和我只想多陪陪父親的孺慕之情久久盤踞于心底,那樣的真切,真切得不像一場夢,夢里的每一個畫面、情緒的每一次變化,完全如剛剛發(fā)生過一般歷歷在目。思念的酸澀從心底沖入腦海,從腦海流入眼簾,又從眼簾一滴滴一顆顆垂落在臉龐。</p> <p class="ql-block"> 前幾天曾讀到一句話:“人生就是見一面少一面”。我如被電擊般呆立當(dāng)場,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從心底席卷到全身,見一面少一面、見一面少一面……這句話激起了心中的萬般漣漪,人啊,見著見著就疏遠了,見著見著就走散了,見著見著就是永訣了,不知不覺中那一面就成了最后一面了。</p><p class="ql-block"> 輕輕地一聲嘆息,為父親,也為自己的懷念。很多時候我寫文章會先寫好結(jié)尾,可自從父親辭世后,每當(dāng)我提起筆卻都不知道怎樣收尾,可能在我的心目中,這一段父女情緣本就不該有結(jié)尾。</p><p class="ql-block"> 最后,就讓我給您拜個早年吧,您在天堂新春大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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