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立的知青》敘五

老知青·周有生

返城后的成都知青周有生以德報怨，為原下放地村民做好事。湖南知青網——手機版知青論壇，湖南知青網紀實《挺立的知青》敘五……我回到成都，投親無靠，家也沒有了，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了。為了生存，只好刀口舐血般干著讓人茍且偷生的生計——蹬偏斗車，踩人力三輪車，踩三輪車時經常被不給錢的地痞流氓些毆打，被用刀威脅。有一次竟被六個二流子坐在車上，我用盡了力氣把他們拉到了營門口現在的喜馬拉雅酒店天橋下，(那時的營門口立交橋正在修建中)，這六個人竟然把尿全部屙在我的車上，還不給我的車錢，我和他們論理，他們個個都拿出匕首，在我的身上亂劃，把我的幾件單薄的內外衣全給劃爛了，身上也給我劃出血了，我只好擦著淚水憤憤地逃走了。有時人力三輪車沒生意，我就去給人擦皮鞋，那時擦一雙皮鞋最多三毛錢，那時的成都火車此站在改建，我就去附近的荷花池市場和火車站北市扛行李進站上車，扛一個包要跨過六七道鐵軌后才能扛到客人的座位上，可以掙得五元錢。我有時鼓足力氣扛三個包，這樣就可以多掙些錢。隨著城市的市容整頓，崴三輪也不能蹬了，后來又去學開雙人摩的，開三人摩的，和別人搭伙開野的面包車，賣舊衣服，晚上到鹽市口青年路賣吼貨皮鞋。爾后分別被招聘到過成都華民皮衣廠，成都華一珠寶廠，瀘州老窖名流酒業公司，四川四達股份有限公司幾個單位去當過管理人員，最后還是自己到廣州去學了一門翡翠珠寶銷售的知識，專門給老板撰寫發往各地的珠寶成品的標題等等，等等，這才基本解決了生活來源。我回到成都時已經不屬于知青工作范疇了，所以什么知青待遇都沒有。沒有父母，沒有工作，沒有住房，只有到處租住近郊農村的偏偏房或是搭建房，從每月的租金20元起在成都府青路加油站的河邊上租住農民搭建的偏偏房一直租到到每一間房一千多元，到現在為止，我已經在省內東西南北中一共搬了150多次家了，至今都快74歲了還在租房子住。(這一生沒有掙到過大錢和躉錢，所以無法買房子)。最后還是靠自己省吃儉用地在2006年花了一萬九千多元錢積蓄買了個人社保。其中政策上只算了15年的視為工齡，金牛區社保局還在我交的一萬多元錢中扣除了我六千多元所謂的“滯納金”，一共只算了27年工齡。我至今2025年了每月才能領取2880.89元錢，但是每月還得交571.42元的醫保，要交到滿75歲，每月要用1500元左右租房子。許多年過去了，至今也不知道兒子的生死存亡，更不知道在哪里。無意間有一天在朋友那里發現了一張孫女的照片。 盡管我我經歷了那么多的不幸與遭遇，可我仍然對洪雅縣的人們都很在乎。特別是生產隊的農友們。我尊重他們，親近他們，我沒去計較過去的得失與委屈。因為我深深地明白，倘若沒有在洪雅當知青那么多年的艱難困苦的唐難與磨礪，再加上如果沒有后來那么多的社會經歷和閱歷，我就沒有毅力去承受各種生活的沖擊和挑戰，更不可能歷煉了我堅定頑強的生活意志和堅韌不拔的斗志，也許我不會有現在這么自強自力。我現在在自己的空間中經常為洪雅的山山水水寫詩作詞，攝影記錄，專門用許多時間為發展洪雅的旅游事業和宣傳洪雅的社會環境貢獻一點微薄的力量。 洪雅那里不管是哪家哪戶，大凡小是，婚喪嫁娶，生老病死，升學讀書，修房造屋，有人買新農保錢不夠等等，只要我知道了的，能幫助和參與的，我都義不容辭地多少給予了支援的。我轉回成都后，千辛萬苦地掙錢，只要聽說生產隊有人生病和遇到什么困難，我就把自己的積蓄毫無保留地捐贈出來。我都記不清給他們送去了多少錢和藥品加物品。我早年在她家住過幾個月的房東得了肝癌，我義不容辭地幫助，直到過世那天我在成都冒著大雨趕到生產隊祭奠后把她送上山安葬了才回家。在花溪鄉新勝大隊，一個80多歲的老太太過世時雙手還把我的照片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因為我對她家人很好，兒子也在我班上讀過書，我把他們視為兄弟。我只想對他們好，凡是他們需要我做什么我都盡力盡力，該我伸出援手時，絕沒回避過。至今，還有一個住在縣城工作的女孩已經五十多歲了，她本人和父母一直稱我是她們的救命恩人——那年她父親在外地工作，母親在家操持全部農活。有一天，女孩的媽媽上山割牛草去了。女孩躦媽媽的路，摔在了冬水田里淹了許久，嗆了許多稻田里的水，幾乎斷氣了，正好被我發現，急忙施救，替她換衣，洗掉泥水，她終于得救了。現在她們全家對誰都說我是她們家女兒的救命恩人。1983年8月，在洪雅老大橋下面，幾個小學畢業生下河洗澡，其中一個姓唐的小學生踩在挖了砂石的深坑中溺水了，我從一百米開外的地方跑過去，潛水七八米深，反復幾次，最后我都差點被淹死時，終于打撈到了孩子，可是已無回天之力了，不過他的家人仍然對我感激不盡。我這一生只想做到上善若水，積而能散，以德報怨，積善余慶，目的就是為了記住我兒子出生的地方和當知青時發生的一切悲傷與歡樂。我每做一件事都會想起當知青時的情景。當我向別人伸出援手的那些時刻，我就會聯想到我當知青時是多么需要能夠被人同情我，關愛我這個無助的知青啊！那個時候哪怕有人能讓我在生產隊挑得到一擔水糞潑灑在我的自留地里那該多好啊！讓自留地的莊稼長得好點，我就可以多賣點錢來給兒子治病啊！可是，十多年里，生產隊基本沒有這樣的照顧和施舍。下農村不久，隊長就給全生產隊的社員打招呼，任何一家農民不能隨便讓知青挑水糞去種自留地，一旦發現這些現象，哪家在年終就會少分肥料糧。所以，我每次回家都得找親戚朋友要點“工資券”買些打火石和燈泡，肥皂之類的東西，需要用水糞時，就悄悄地和一些社員兌換，一顆打火石換一扯糞，半塊肥皂換兩擔糞，一件舊衣服換四擔糞，還得等到天擦黑的時候才能去挑，怕被其他人發現，影響農友的年終分配。回想起來那時真的很慘啊！我現在之所以這樣對待他人，隨時會想到當有的人在需要別人幫助時而又辦不到的那種無可奈何的狀況！我隨時都在換位思考，將心比心。許多年來我對社會也在一直堅持盡其自己的能力與以正能量。長江發大水那年的九月十八號，我在成都雙林路99號成都電視臺捐錢捐物共4500元，2008年5.12地震第三天開車到都江堰茶馬古道雕塑下去捐贈了400元的水果，同年六月到什邡洛水鎮捐贈現金400元，去崇州三郎鎮某農家樂捐贈現金700元1993年4月5日洪雅縣炳靈鄉白沙沱打礦民工被成都32中初66級當老板的雷某某沒法兌現發工資，懇求我把自己的2500元借給他把欠民工的工資發到了趙河鄉(月兒臺)每個民工手里，至今30多年了雷老板也沒把這筆錢還給我。前幾年回生產隊凡是70歲以上的12個農友我又一次給每人發了一百元(已經發過幾次了)，每去一次，我都出錢請大家在生產隊吃一頓團聚飯。我自己沒吃，看著他們吃我就非常開心了。 看著他們吃，我就高興了。 這么多年了，我一直對自己非常非常地剋薄，省吃儉用。至今我上無片瓦，下無寸土，更不要說自己的住房了。就因為我這樣做，我的許多朋友都戲謔地罵我說：“你這個老瓜娃子，為啥有羞那樣悲慘的知青經歷和遭遇，你對那里花的錢還買不起一套一的房子嗎，你為啥還那么初心不改地對那里的人那么好呢？”我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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