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民：老相片

美麗大荔

老相片文/王小民 過年打掃衛生，家中柜子日積月累的老相片總在千幅，這還沒算近年來手機、數碼相機拍后存在電腦里未洗印的。翻看這些略顯黃灰的老相片，幕幕歲月場景頓時涌上心頭。 　　最早一幅舊照，攝于上世紀七十年代中期。三四歲的我，怯怯地站在老家破敗的土門樓前，依著哥哥姐姐們留下人生的首張影像。那時候，擁有相機的甚少，照個相，要么到公社街上的國營照相館，要么靜等職業照相人下來轉鄉。在童年印象里，一名蒲城龍陽大個子男的隔三差五來招攬生意，他自行車頭上掛個小鏡框，里面全是“模特”標準照，車后架馱著娃娃坐的小汽車及簡易的背景布，一邊走一邊吆喝，招引得大人娃娃哄搶著看熱鬧。經濟困頓狀況，一般人家沒有照相的閑錢，拍滴多是娃娃出生和老人遺像這人生“一頭一尾”的必須照。到了上學年齡，從小學到初中，以至后來更多的社會化教育培訓活動，每到畢業（結業）都要照一張合影留念，可惜在校需要相片是拿錢說話的，雖只有三五毛錢，卻也難住了不少窮苦娃娃。 　　十一屆三中全會后，農村經濟社會恢復性發展，農民日子也開始講究起來。年輕娃娃十七八處對象，到二十一二結婚，“照相”是其中必不可少的重要環節。男女穿上或買或借的新衣裳，伺趕上到城里照相館相一照，再選個好日子把相片一送，就算戀人關系正式確定了。那時，照片行事（流行）送人，題個名送同學戰友、送相好對勁的，盛極一時。不過事過失笑的是，今日翻看那些訂婚照，發現好多身邊人相片上的“身邊人”已然物是人非。那年月退婚毀相片常有，或燒或撕，當事人手里沒了，反倒是旁觀者有意無意地保存下這一略顯尷尬的歷史“真相”。經濟寬裕了，相機逐漸成為一些單位記錄工作和一些人謀生愛好的常見物什，就連我這個對雙反、單反概念不清，珠江、海鷗品牌模糊的門外漢，也曾在參加工作之初發燒般花四百多元買了一套舊的照相洗印設備，只是直到兩年后無奈處置，愣是一張屬于自己的作品都沒有。反觀鄉村，景象越來越好，逢年過節團聚、娃娃上學參軍、老人過壽婚嫁大事，總會請人來照張相，留下最長情的紀念。 　　走出鄉村這幾十年，照相作為一種工作、一種愛好、一種生活方式如影隨形，儀式感多了，程式化味濃了，人卻變的有些渾渾噩噩。在單位，迎來送往照個合影是常事，然那些是是非非的“到與不到”往往成了令人頭痛的原則問題。工作過程留個影本是常態，可嘆慢慢也隨著“人情世故”“規矩程序”變了味道，先是照相講究所謂的尊卑位次，領導在哪里、你在哪里，細微到形體動作面部表情，擺拍美顏都達不到的高嚴“布局”讓人對照相、特別是上相望而生畏。后來更為變本加厲，人人一部手機，都是攝影創作發布者，工作留痕照滿群發，證明你干沒干啥；群眾監督照無所不在，腦袋背后再張雙眼睛都不一定管用。這事，還由不得你，“照”是工作，“相”是證明，但“相片”往往成了被人詬病的形式主義表面文章，厭惡到自己都不愿意看。沒有了真實、失去了快樂的照相某種程度上成了工具，咱也成了工具人。幸運的是有一個愜意的歸宿，到文聯管了兩三個攝影協會，三四年間和一群優秀攝影人追光逐影于大美大荔的角角落落，才真正享受到照相（攝影）的藝術之美、思政之光。此時此刻，照相是有思想的、相片是有靈魂的，它們既是時光沉淀的記憶展現，又是科學技術加持下人與自然的藝術對話，更是攝者和被攝者共同期待美好的心靈放飛…… 　　細致閱看彌足珍貴的一盒盒、一沓沓，最多的當屬旅游紀念照片，可謂張張背后件件往事，一人一物皆是故事。早先年，單位組織春游是職工福利，北上南下游歷祖國大好河山，滿滿的愛國主義現場教育，各地的人文風情不僅陶冶了情操，更融洽了單位同事間人與人的感情。時過境遷，常常趁著節假的自由，陪著老父母遍游京津滬、行走川渝杭，照片的印跡印證出行的足跡，如今老媽不在了，幕幕溫馨如今只能在光影中覓得，更顯可貴至極。人的一生，學習才能成長，因了工作所需，自己也時常私下捏弄，拍拍工作場景、照照生活畫面，遇到心怡的美景芳物也是一陣咔咔咔。手機秒變“拍照利器”，且越來越強大，以至每次更換手機總是先問“像素多少？”“攝像功能咋樣？”要說，這幾年手機照相沒少成全咱的愛好，寫個稿子發個文章，圖庫里一通猛翻，總能尋到可心可意的配圖，錦上添花，增添了信息載量，吸引得讀者動輒上萬，好不自禁。 　　大荔攝影界圈子大、高人多，攝影精品力作乃至結集出版更是層出不窮，像李心靈老先生的《放飛心靈》、張讓欣縣長的《輝煌歷程》、李世居老師的《世居大荔》，等等。老照片，承載人生驚艷、生活隨性，這些記憶中永不褪色的光影，必將以獨特魅力跨越時空，定格時代風尚，書寫出多元與美好的感官世界。有了去年《母愛無疆》的成功實踐，期待《小民記憶》早日問世，延續這份美，展現別樣情，暢敘往昔崢嶸歲月，共繪未來璀璨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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