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那年春花正燦爛

俊才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本文在春節的征文比賽中榮獲了“瑞龍奮進獎”</h5><h5 style="text-align: center;">且獲美友與平臺的雙重認可，喜得“美篇精選”稱號</h5> <h5 style="text-align:center;"><br></h5><p class="ql-block"><b> 又到了千戶披紅掛彩的季節，又到了萬家共享團圓的時刻，每年的這個時候，我都會被一些莫名的舊憶侵襲，有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地紛涌心頭，特別是跟我情如兄弟的志強君，還有嫂子以及他們可愛的小兒子仲，此時此刻，仍在遙遠的大洋彼岸漂泊，不知過得怎樣？心中自是有太多的牽掛和憶念。</b></p><p class="ql-block"><b> 跟他們的認識，得追溯到三十六年前，那一年的這個時候春花正開得燦爛，海棠、玫瑰、桃花、芍藥競相怒放，將浸浴在歲末的古城渲染得浪漫多情。而迎春的花市是南國人非常隆重的傳統活動，這里正是觀賞春花的好去處?；ㄊ惺r空前，游人如織，人龍自西湖路、教育路一直延伸到惠福路和公園前，人海交織著花海，匯成了五彩斑斕的海洋。我跟萬千廣州人一樣，趕赴到這里，感受著一年一度“行花街”的熱鬧氣氛，人們一路看花、賞花、聞花、買花，長長的花街成了一道美妙的南國風景線。沉醉在其中，卻讓人不忍離去。</b></p><p class="ql-block"><b> 而我，于日前因好友葉祖和的相邀，將參加他所在的青年藝術團在青年文化宮舉辦的團慶活動，故不得不盡快離開這人潮如涌的花街。</b></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人們一路看花、賞花、聞花、買花...</h5> <b> 我從西湖路轉入北京路，當來到青宮時，團慶正好拉開帷幕，參加的人多數都是藝術團成員，個個儀態端莊，氣度不凡，都是很有才華的人杰。而司儀是一位非常貌美的小姐，名曰譚蘊賢，她口齒伶俐，鎮定自如，將年會主持得有聲有色，高潮迭起。<br> 這里除了祖和，我一個人都不認識，他擔心我煩悶，將司儀譚蘊賢，還有伍婉文介紹給我認識，我們一邊吃著年會擺設的零食，一邊談論著藝術團流傳的很多有趣故事。<br> 年會結束，我跟譚蘊賢、伍婉文交換了聯系方式，祖和跟她倆因家里有事，都急急地跟我道別而去。我卻留在場上，看著離場的人流，沒有急著走。獨自坐著，拿起杯子，氣定神閑地品茶。直至看到我最后一個在場時，才緩緩站起來。在站起的當刻，想不到在邊角的位置竟然發現原來還有一個人也沒離場，偌大的一個場，現在就剩下我們倆，我們都相視一笑，他大方地跟我搭訕起來：<br>　　“你們今天的年會搞得很不錯呢！</b>”<b><br> “我不是藝術團的，我只是朋友邀請過來的?！蔽艺f。<br> “那真巧，我同樣是朋友邀請過來參加的呀?！彼D了一下，接著說：<br> “實不相瞞，我是剛剛從澳洲的墨爾本回來過春節的，我在那邊留學?！?lt;br> 我聽之有點驚異，因我們那個年代，有很多人都在尋求出國，以此來實現自己畢生的出國夢，而我更多的是想了解他的出國意圖和經歷。<br> 他似乎也揣摸到我的心思，招呼我先離場，并邀約我出門邊逛邊聊，他說：<br>　“我家就住在城隍廟前面的忠佑大街，宅子窄小，為了改變窘境，我選擇了到澳洲留學，希望到那邊能開辟一片天地，讓家人過上幸福的生活。等我在那邊拿到居留權，我就申請妻兒過去?！?lt;/b><br>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忠佑大街后的城隍廟</h5> <b> 聽到這里，我對他的宏偉遠景深表佩服，后來他還說：<br> “你若需要，日后也可助你移民，我會指導你移民細節，幫你到那邊開辟自己全新的生活。”<br> 聽到這里，我不由一陣感動，我跟他只是萍水之交，他卻這么真誠地幫助我，我從心底感激他。<br> 這時，我們不經意來到了花街，他說這次回來還沒逛過，我說我愿意陪他逛逛，他很高興地接受了。<br>　　我們一起在花市徜徉，一路的花海全是燦爛的春花，星光燈影下，我才留意到他原來有一張氣度不凡的面孔，我在暗忖，他不做明星實在是浪費。<br>　　然而我的預感也很靈，他跟我透露，他離開中國之前，是廣州粵劇團的演員，他扮演過粵劇《劈山救母》中沉香的角色，難怪他的氣質讓人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b><br>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扮演過粵劇《劈山救母》中沉香（圖片源自網絡）</h5> <b> 我還了解到，他的名兒叫張志強，由于他比我大五歲，他要我以后稱他做哥，在我心中，能叫他一聲哥是我的榮幸。就這樣，剛剛締結了一份兄弟情誼的我們，就攜手穿行在花海中，我們隨著人流前行，餓了，就在兩旁的食店來點美食，直至夜闌人靜，月落星沉……<br> 在星輝月色下，我跟志強談了一個晚上，談各自的人生，談我們的從前和未來，雖然只是偶遇，卻像久別重逢的知己，也許是我們前世修得的緣分吧！<br> 接近天明我跟志強飲早茶后，他邀我到他家去，他家就在忠佑大街，是一間窄小的陋宅，嫂子叫阿雪，因志強徹夜不歸本來想生氣一回的，但經我解釋她沒有這樣做，并跟我很聊得來，她說她有眼疾，嚴重到快看不到東西了，而他們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叫子仲，正在讀幼小，看到這般處境，我心里也為他們難過，除安慰嫂子好好醫治，我在想，志強返回澳洲后，我必須多點來他家好好幫助他們。<br> 志強很快就返回澳洲，我跟他只能書來信往，對于他的家人，我也一直惦掛在心，我時而會來到他家，指導子仲去理解數學的應用題，像對待自己兒子一樣，直至弄通為止。<br>　　假日來臨，我會帶子仲去公園游玩，嫂子也非常放心讓我帶著他。還記得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周日，我攜著子仲的小手帶他去越秀山游泳，當時他見到池水很害怕，為了鍛煉他的意志，我有意拉他到高級池去，在保障安全的同時，直接要他下水游泳，我只有一個夙愿，希望能讓他早日成為一名堅強的男子漢。<br>　　子仲也挺喜歡游樂，為滿足他好奇心，我帶他到金印游樂場玩翻滾飛車，開始他看到飛車這么高速地翻滾，嚇得不得了，我在不斷鼓勵他，并答應會一直陪著他，最終他大著膽子坐上去。在飛車開動后，他嚇得驚恐萬分，我生怕他受不了，摟著他為他壓驚，車停后他卻開心地笑了，并說下次還要再玩。</b><br>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金印游樂場的翻滾飛車（圖片源自網絡）</h5> <b> 文化公園，也是子仲喜歡去的地方，那里有很多游樂項目，如射擊，他很喜歡玩這個，且十分厲害，他射出的子彈比我還要精準，雖然我輸給了他，但作為他的叔父，真心為他高興，之后他還要我帶他玩碰碰車，行駛中我們左避右避，但車還是不斷地相互碰撞，而碰撞中所帶來的快樂，也是無窮無盡的。<br> 我們玩得都很盡興，直至夜幕降臨，我跟子仲一起到酒樓晚餐，在點菜時，這小子很懂事，擔心我花錢厲害，不讓我點很貴的菜，看著他年紀小小就有這份心，暗忖他家里平時一定都很節衣縮食，越是這樣我越是心疼他，我有意點了好吃的菜給他吃，為這件事，我若干年后都會時時記起，想起時有時都會暗自含淚。<br> 7月13日，是子仲的生日，他父親不在身邊，我是一定要好好給他一個生日驚喜的，我買來了生日蛋糕，為他進行一個隆重的生日儀式，他高興得手舞足蹈，還拿著麥克風來一段卡拉OK，一首郭富城的《對你愛不完》成了我永遠不能忘記的記憶，那天我也看到嫂子非常高興，他母子倆高興，我當然更高興吧！<br> 我所做的一切一切，都是因為我跟志強的一份兄弟情誼，我不能看著兄臺的家人因他不在身邊而失去快樂，我要對得起志強賦予過我“兄弟”的這個名字。<br> 1993年，這是一個難以忘懷的年份，同樣在春花綻放的日子里，我從嫂子的口中得知他們妻兒獲準移民到澳洲跟志強團圓，我從心底默默為他們祝福，因這次志強沒空回來接他們一同過去。我來的他家跟子仲母子作最后一次道別。<br> 臨別，子仲將我緊緊摟著，不肯把我放開，說要我跟他們一起過去，我明知這是不可能的事，心里挺難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看著子仲這么幼小的身軀，對我這般依戀，弄得我眼睛濕濕的。我知道往后再不能在他家里教導他做數學題了，我也知道自此再不能拉著他的小手到公園盡情玩耍啦，想到這，我的心一陣酸痛！我何嘗會舍得放下這么可愛懂事的侄兒呢？但為了他們能夠過上更美好的生活，我必須承受這份離情……<br> 在他們離開廣州之后，志強經常有寫信給我，從信中我獲悉他在墨爾本的所有際遇，志強主要是在公園里教導華人群體學習粵劇唱腔和武打套路；而嫂子很可惜眼睛已經看不到東西了，真心為她而難過；不過很值得欣慰的是，子仲非常爭氣，他的學習成績超群，獲得了全澳洲各大中學總成績排名的第一名，并且他的事跡登上了澳洲的報刊上。想不到當年還纏著我叫著教數學題的小子，竟然這么有出息，我為他而感到驕傲，為他而感到自豪……<br> 走過草長鶯飛的春天，漫過繽紛落英的夏日，我跟志強一別多年，在一個春花燦爛的日子了，他卻突然宣布要返回廣州再來見我，讓我感到莫名的溫暖和激動，那天他見到我時，我們的手緊握著久久沒有放開，他對我說：<br> “你是我的好兄弟，當初你為我家人所做的一切，我一直蒙在鼓里，是后來子仲告知我的，我不知怎樣感謝你？”<br> “既然你都叫我兄弟了，你的家事不就是我的家事嗎？” 我說。<br> 志強聽之，感到驚愕，他說：<br> “兄弟，你真的這樣想的嗎？”<br> “真的，沒有騙你！”我說。<br> 志強從我摯誠的眼光中，似乎讀懂了我的心跡，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感動，狠狠地將我緊緊摟著，一份兄弟的情義，就在這撩人的春季中化作永恒……<br>　　今天，同樣到了春花燦爛的季節，同樣是一個懷人的時刻，我忍不住翻箱倒柜，拿出珍藏多年的信件，那是我跟志強這么多年交往的書信，里面寫滿的文字，不正是一份兄弟情誼的見證嗎？<br>　　晚上，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了我跟志強在春花燦爛的花街上并肩而行。</b>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在春花燦爛的花街上</h5> <b>　　在星光燈影下，他那張蠻有氣質的面上，閃躍著友愛的光芒，我們一起看花品花，一起吃美食，喝糖水，我們又再徹夜不眠，一直聊天到天亮……</b><div><b><br></b></div><div><b><br></b></div><h5> <b> 文：俊才<br>圖：俊才（除署名）<br></b><b> </b></h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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