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施國標</p> <p class="ql-block"> 孩提時常會到集體倉庫里玩耍一番,即便是冬天到了也不放棄,現雖寒氣逼人,霜白一地,但我與幾個玩伴照列來到倉庫場打鬧著,西南角的一堆稻草柴屑里,一群麻雀也在狂歡,邊翻啄著尚存的谷粒,又享受著由稻柴屑帶來的一絲溫暖,經久不愿離去。</p> <p class="ql-block"> 深秋收了稻、脫了谷,留下的就是散發著一股清香味道的稻草,全被農家人利用了,自留田里的莊稼怕霜打,便用稻草遮蓋上,蔬菜照樣長得生清碧綠;編一頂草簾掛于豬舍也可有效擋風避寒;莊稼人還會用稻草鋪在床墊上,松軟,人躺上去很舒服。這些情景現記憶起來,雖有些泛黃,但情結依在。不過我最愿意例舉還是以往家庭里的那些稻草生話用品,如保暖“飯窩”、小孩立窩、儲谷草窩等等,這些物品既具工藝性、又有親情性,我的父親也曾做過這些事,往往還能觸景生情,父親的一舉一動更令我難忘。</p> <p class="ql-block"> 保暖稻草“飯窩”,制作流程并非復雜,但要做得精巧是要功夫的。稻草是隨手可取的,到自家的柴堆上抱一捆來就是。農家人的用“料”就這么方便,“壓窩”(當地人俗把編說成壓)時同搓草繩一樣要擼清枯葉,留下金黃色的秸稈,再起首慢慢壓圈,飯草窩是小體積,工具只是一枚槽式鐵制“引針”,一圈圈地往外碼,用“引針”騎逢式的引二三根稻草做扎位,不打結,只是盤個“小奶頭”狀就行,它是否結實,就是這只飯窩成功的標準,若盤不好這個“結”,窩壁就會松軟,稻草是再也盤不上去的,這就失敗了。但父親能把牢各個草窩盤壓的關口,就是甩在地上也不會塌坍,這就成功了。飯窩有底、有體、有蓋,你煮了一鍋飯,放進草窩里就不會受冷了,菜也是這樣。父親曾給我做過一個,的確有這樣的功效,揭開來總是熱氣騰騰的。</p> <p class="ql-block"> 壓立窩,比飯窩體積要大得多,因為它要能容得下一個小孩的長度,還有小孩能轉身的寬度,壓制方法不變,就是造型變了,上身小、下腳寬,如此變身,從上到下,定要弧線流暢,造型優美,漸行漸變,看不出一點別扭。這樣的壓法比直壓草窩難度更高,但父親能做得到。小孩立窩在慢慢普開的“腳狀”處設有橫檔、放墊子,下面還可放柴火“腳爐”取暖。這種稻草立窩保暖性強,小孩站在里邊玩耍不會倒伏、不會被挨凍。</p> <p class="ql-block"> 我還看到過父親壓制存放谷物的草窩,人家人編制圓形的,他偏偏要編方形的,這就給了自己的難度。我想大概是父親因地制宜的想法吧,恐怕在某個空間里放方形的更為合適,方形又更能擴容存量。我想方形的草窩壓制,難就難在那四只直角上,功夫不到家,就不會“站”立起來,因為直壁長了,就容易晃動,一軟,支撐度不夠,甚至會出現塌癟。但父親的巧手總會讓它繃繃硬,踢幾腳也不會有事。谷物放進草窩里,防潮透氣,不會霉變,放在太陽底下曬時,若是稻谷總是黃光燦亮的,當然其它谷物也不會變去本色。</p> <p class="ql-block"> 可如今種種“草窩”遠去了,過去的一根稻草,變成了現在的一絲鄉愁。稻,依舊在種,留下的稻草最終被歸于土壤,當作了肥料,這也算物盡其用了。但年輕的一代對過去農家人生活了解有限,恐怕對一根稻草不屑一顧,構不起對稻草有什么情思,但我輩或以前的人是有眷戀的,因一把稻草,一只草窩的確幫助了一代又一代農家人的生活,從而讓那代人對艱辛的生活充滿了信心,對往后的前景有了美好的向往,這便是我要寫寫它的理由。</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作者簡介:施國標(筆名舒笛),上海浦東人,上海市作家協會會員,浦東新區作家協會理事。從事寫作三十多年,潛心鄉土題材的挖掘。著有散文集《六0味感》《鄉情難了》《問書看院》。發表各類文字五百余萬字,散文和紀實文學作品散見《新民晚報》《文學報》《上海紀實文學(官網)》等報刊,有作品在全國征文比賽中獲獎。</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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