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在狼煙四起、烽火連天的抗戰期間,國立浙江大學校長竺可楨先生,為保存中華民族的文脈不致遭受日本侵略者的踐踏和荼毒,毅然率領千余名浙大師生員工和家屬從浙江杭州開始了艱苦卓絕、慷慨悲壯的“文軍長征”。自1937年9月起,首遷浙江天目山、建德,次遷江西吉安、泰和,三遷廣西宜山,四遷貴州遵義、湄潭。一路跨越千山萬水,歷經千難萬險,飽嘗千辛萬苦,途經浙、贛、粵、湘、桂、黔六省,行程2600公里,歷時兩年零四個月,最后于1940年元月落腳貴州遵義。2月下旬,二、三、四年級即在遵義恢復上課;5月,湄潭分校校舍大體落實;10月,湄潭永興得以接納學生。最終,學校以遵義縣(今遵義市紅花崗區)為校本部,文學院、工學院、師范學院文科部分和校長辦公室、教務處、訓導處、總務處等行政機構設置在遵義;湄潭縣為分校,安置了理學院、農學院和師范學院的理科部分;一年級則由短暫辦學的貴陽青巖轉至湄潭縣的永興鎮。以此一校三地的格局,堅持辦學近七年,直至1946年5月,方漸次復員東歸,回到杭州。<br>在遵義辦學的七年里,浙大師生把竺可楨校長力主的“只問是非,不計利害”的“科學精神”奉為圭臬,秉承科學救國理念,潛心追求科學真諦,不顧教學條件艱苦,生活環境惡劣,在簡陋的教室中教學,在昏暗的油燈下研習,焚膏繼晷,弦歌不輟,完成了破繭成蝶的艱難蛻變,實現了一所地方性普通大學向全國知名大學的崛起和轉型,取得了斐聲中外的辦學業績。<br>西遷肇始時的浙大,僅有文理、工、農3個學院16個系,隨遷教授、副教授70人,學生460人。到1946年從遵義復員時,已有文、理、工、農、師范等5個學院27個學系,1個研究院,4個研究所,5個學部,11個工場,1個農場。教授、副教授210人,在校學生1963人。七年間,共畢業學生1857人。<br>據統計,1948年中央研究院選舉確定的首屆81位院士中,浙大就有4位。他們是:竺可楨、蘇步青(數理),貝時璋、羅宗洛(生物),都從遵義、湄潭走出。<br>自1955年起,浙大成為中國科學院、中國工程院兩院的眾多院士中,就有4 8位任教或就學于西遷中的遵義和湄潭,僅次于由清華、北大、南開三校組建的西南聯大。具體情況如下:<br>1、 教師2 5人(遵義13人,湄潭1 2人)<br>遵義:文學院:竺可楨 任美鍔 黃秉維 涂長望 譚其驤 (5人)<br> 工學院:劉恢先 蘇元復 錢令希 梁守槃 錢鐘韓 徐芝綸 蔡金濤 吳征鎧(8人)<br> 湄潭:理學院:王 序 王淦昌 王葆仁 貝時璋 盧鶴紱 馮新德 蘇步青 張肇騫 陳建功 羅宗洛 談家楨(1 1人)<br> 農學院:蔡邦華(1人)<br>2、 學生2 3人(遵義1 2人 、湄潭1 1人)<br>遵義:文學院:毛漢禮 葉篤正 陳吉余 陳述彭 施雅風 謝義炳(6人)<br> 工學院:張友尚 張直中 候虞鈞 徐承恩 徐 僖 郭可信 (6人)<br>湄潭:理學院:李政道 胡濟民 施耐教 姚 錱 錢人元 程開甲 程民德 謝學錦 戴立信(9人)<br> 農學院:朱祖祥 施履吉(2人)<br>1999年,黨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表彰的23位“兩彈一星元勛”中,有4位來自浙大,其中的兩位——王淦昌、程開甲就在遵義和湄潭工作、學習過。<br>浩瀚天體中運行的點點繁星,有30余顆以古今華人的名字命名,其中就有4顆屬于西遷辦學時的遵義、湄潭,他們分別是:遺傳學家談家楨,生物學家貝時璋,核物理學家王淦昌,藝術家豐子愷。<br>此外,還有包括梅光迪、郭斌龢、王煥鑣、張其昀、葉良輔、張蔭麟、費鞏、張紹忠、鄭宗海、王國松、王琎、胡剛復、舒鴻、繆鉞等數十位享有盛譽、令人高山仰止的“大先生”,對浙大在遵義、湄潭的崛起,可謂功不可沒。<br>難怪,英國劍橋大學學者李約瑟博士兩次考察在遵義、湄潭辦學的浙大后,頗有感慨,把浙大與西南聯大相提并論,稱贊“聯大浙大不啻牛津哈佛劍橋” (1944年12月16日《貴州日報》),而浙大是“中國最好的四所大學之一” (李約瑟著《從貴州到廣西的科學》),時任《東南日報》記者的查良鏞(金庸)更是直接把浙大稱為“東方的劍橋” (1946年12月6日《東南日報》)。<br>在遵義辦學的七年里,浙大師生對標竺可楨校長提出的“處處以國家社會為念”的“愛國精神”,以天下為己任,為民族擔道義,一次次在抗戰大后方掀起抗日救亡的浪潮。他們組織了“黑白文藝社”“塔外畫社”“質與能”“黎明歌唱隊”“鐵犁劇團”“大家唱歌詠隊”“回聲歌詠隊”等社團,從街頭義演、宣傳到“倒孔”游行,從賑災義賣到戰地勞軍,從“生活壁報”的創辦到“國是宣言”的發表,筑就了抗戰后方與西南聯大齊名的“民主堡壘”,也激發了遵義百姓的愛國熱情,助推了遵義的抗日救亡運動如火如荼,方興未艾。<br>在遵義辦學的七年里,浙大師生謹記竺可楨校長“不應當以錢為目的,要當以服務為主旨”的“服務精神”,感恩遵義人民的熱情接納、鼎力襄助,利用自己的學術優勢,發揮自己的專業特長,深情地回饋他們稱作“第二故鄉”的父老鄉親。<br>浙大史地系師生對遵義地質地理地形的勘測,土壤的分析,氣象的測候等,成就了由張其昀主編的《遵義新志》,使之成為繼《遵義府志》《續遵義府志》之后,地方志編纂直接服務于社會實踐的開創性成果。譚其驤《播州楊保考》立意之深遠、考辨之縝密,即使在今天,也為一般學者難以企及。劉之遠團溪錳礦的發現、探測和研究,為后來遵義錳礦大規模的開發利用奠定了堅實的基礎。豐子愷、趙愷一行的“子午山紀游”,享有民國時期“蘭亭集”的美譽。工學院院長王國松以他在電機工程方面的辛勤耕耘、無私奉獻,被譽為“給遵義送來光明的人”。其他如遵義中小學師資的培訓提高、文藝體育活動的普及推廣乃至遵義煙民吸食鴉片的戒絕,都讓遵義人刻骨銘心,難以忘懷。<br>在湄潭,江恒源、王琎、蘇步青、錢寶琮、祝文白等名流發起組織的“湄江吟社”,以一首首滿含家國情懷的詩詞之作,或借景抒去國懷鄉之情,或托物言文化守護之志,為號稱“小江南”的湄江注入了涓涓清流;浙大農學院師生在水稻育種、茶葉、馬鈴薯、五倍子、刺梨等的研究、種植和推廣上,盡心竭力,成果斐然......<br>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樁不是充溢著浙大師生的赤子之心?哪一件沒有凝聚著浙大師生的拳拳之情?哪一樁不是嘔心瀝血?哪一件沒有感人肺腑?可以說,如果沒有浙大師生的辛苦付出,就不會有遵義鐵合金公司、遵義化工廠等曾領先全國的企業,也不會有湄潭“翠芽”的清香四溢,“遵義紅”的聞名遐邇。更不會有張其昀在《遵義新志》中的感慨“遵義縣教育之普及,雖江浙各縣,罕與倫比”!<br>誠然,這一切都離不開竺可楨校長極力提倡、身體力行并確定為校訓的“求是”精神。這校訓1938年底在宜山提出,振聾發聵;這精神用七年時間在遵義磨礪,日臻完善。她不但成為浙大師生安身立命的精神支柱,成為浙大在遵義發展、崛起的力量源泉,而且已經深深植根于黔北大地,融入“遵道行義,自強不息”的遵義城市精神之中,成為多元包容的遵義文化中重要的組成部分,與遵義人的發展、進步息息相關。尤為重要的是,這“求是”精神,與中國共產黨精神譜系中的“科學家精神”一脈相承,和習近平同志所倡導的“教育家精神”關系密切。而為“求是”校訓張目的浙大校歌就是在遵義誕生、唱響,一直延續至今的。<br><br> </h3> <h3>這一切也讓人不期然地想起1961年6月15日,竺可楨校長重回遵義,參觀遵義會議紀念館后,在留言簿上寫下的那首膾炙人口的“七律”:<br>一別遵城十五年,重游舊地如登仙。<br>紅花崗上千株雪,湘水橋邊萬斛田。<br>廠礦商場既滿谷,園亭黌舍亦連綿。<br>播州自古稱窮僻,黔北于今鞭著先。</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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