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陽臺眺望</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父母剛搬來我工作的城市生活時,住處離我家不遠,兩條馬路之隔,中間夾著一塊空地,步行大概十分鐘左右,照應也算方便。</p><p class="ql-block">居住雖近,并不能天天碰上面。有空之時,我會在晚飯后,散步到父母住處去說說話,問問生活習慣不習慣,打消他們初來乍到的陌生感。如此,感覺踏實一點。</p><p class="ql-block">每到周末,我會電話告訴父母,將和愛人帶著孩子去他們那里吃午飯。父母接到電話,總是很高興地去安排飯菜。有時沒來得及告知父母,他們會主動打來電話,問詢是否過去吃飯。語速急迫,切盼之情仿佛沖出話筒,撲滿全身。</p><p class="ql-block">每次還沒走到他們樓下,空氣中就會傳來呼喊孩子的聲音。循聲望去,是母親在十層樓高的陽臺上朝我們打招呼。吃完飯,剛走出樓棟,空氣中又會傳來呼喊孩子的聲音,“下個周末又跟爸爸媽媽過來玩”。我回頭望去,示意母親知道了。別太大聲,會吵著別人。</p><p class="ql-block">有一回站在陽臺上聊天,母親饒有其事地告訴我,她可以清清楚楚看見我出門、回家。我回她視力不錯,還能看得清遠處。母親說她是意外發現,之后就時不時地看看我家那邊,漸漸成了習慣。從父母的陽臺望回去,掠過中間那片空地,的確能看見我住那棟樓的進出。</p><p class="ql-block">有一天,一群大型機械開進了那片空地,盛大的開工儀式向人們宣告此地即將上演的繁華。母親跟我說,不知道那些房子會修多高,等房子修好后,她在陽臺上可能就看不見我家了。</p><p class="ql-block">那段時間,我會不自覺地從自家窗戶望向那片工地和上升的高樓。然后出門,朝父母家走去。</p> <p class="ql-block">散步路遇</p> <p class="ql-block">父母一直幫妹妹照顧孩子,先是老大,后是二娃。隨著妹妹妹夫從外地回渝工作,原來居住的房子顯得有些扁窄。沒過兩年,在妹妹妹夫地努力下,他們搬到了我家同一個小區。這樣更近了,只隔幾棟樓而已。母親未曾想到,新修的高樓擋住了她眺望的視線,卻擋不住生活的變化。</p><p class="ql-block">多年的鄉村生活,父母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特別是母親,起得更早。那時我與妹妹小,幫不上什么忙,又適逢長身體,父母更是會讓我們多睡一會兒。一家人的早飯,便是母親早早起來準備,等我們吃完飯去上學,收拾完畢再與父親干農活。遇上農忙,母親會準備好一切,交待我們自己吃飯,就先去下地干活。</p><p class="ql-block">如今母親還是早早起來做飯,不一樣的是柴火灶換成了電飯鍋,母親只需放進合適的米和水,打開電源按鈕就行了。不僅免卻了柴火灶前的煙熏火燎,還可以騰出時間做些別的事情。</p><p class="ql-block">我勸母親,操作好電飯鍋后可以繼續回床休息。母親笑我說傻話,“本來就是睡不著才早點起來的,那有再去睡的道理。” 母親告訴我,做飯騰出來的時間,她會出門去小區周邊的幾條路散步。</p><p class="ql-block">“這么早不安全吧,就在小區里走走,或小區旁的湖邊多好啊!”</p><p class="ql-block">“小區里的路不長,樹又多,而且光線暗,湖邊怕有蛇蟲,還是走大路好一些。”</p><p class="ql-block">“那你一個人要小心,要記得帶上電話,不要走太久了。”</p><p class="ql-block">“每次大概一個小時,那幾條路我都習慣了,一圈下來差不多一萬步呢!”</p><p class="ql-block">“你還記了步數的?”</p><p class="ql-block">“你娃兒又搞忘了,我不是讓你給我買了一個運動手環的嘛。走大路我不怕,有幾次我回來的時候還看見你開車出門上班,你速度快可能沒看到我。”</p><p class="ql-block">怪不得,之前母親一直要我給她買一個運動手環,還要和手機配好對。我自然照辦,還開玩笑她不得了,居然曉得高科技產品。</p><p class="ql-block">我一般七點左右出門上班。那之后,尤其冬天,經過家附近的那段路,我會放慢車速,注意來往行人的身影。有時在小區門口,或在紅燈路口,或在路旁,遇上母親。</p><p class="ql-block">她望我招招手,我向她點點頭。母親回家,我去單位,步履不停。</p> <p class="ql-block">家庭麻將</p> <p class="ql-block">在外面,我從不打麻將。在家里,大概一個月左右,必定會陪母親打一次麻將。父親、母親、妹妹和我,四人剛好殺家搭子,順便聊聊家常。</p><p class="ql-block">父親打麻將時間最多,也最熟悉。各種規矩、抓牌算帳,自是清楚麻利。妹妹和我,打得雖少,好在年青,勉強跟得上父親的節奏。母親因為不熟悉開牌和算帳,再加眼睛有點老花,動作有些跟不上。因此在外面多數時候看別人打,自己較少上場。家里有人幫開牌,有人幫算帳,母親沒有壓力,且一上桌子不忘提醒我們打慢點。</p><p class="ql-block">第一把牌,母親通常說有多長時間沒打了,有點不記得該怎么打了。幾圈過后,牌剛拿定打第一張。她叫我們不要催,牌沒理清不曉得出哪張。母親邊說邊輔之以拍腦門或跺腳的動作,看得我既著急又好笑。臨下叫時,她又會念叨不敢把手里的牌打出去,怕給我們點炮。</p><p class="ql-block">母親的提醒與慢動作,在我們看來,多少有些迷惑性。往往在她跺腳嘆息中,或者還沒下叫嘀咕中,卻突然和牌了。要么是我們點炮,要么是自摸,偶爾還不聲不響地做出了清一色、龍七對等大牌。</p><p class="ql-block">牌桌上,打得最認真的是父親和母親。誰出錯了牌,或眼看著要摸一張好牌上手卻被另一家碰走了,就會互相埋怨對方為什么偏偏要打那張或碰那張。每每此時,他們都會說出同樣的話:各人都是根據自己手中的情況在出牌,誰也不知道別人是否需要打出去的牌,以及下一張是啥子牌。兩個人都這么說,也就都知道打牌的道理,那么相互埋怨就是一家人斗嘴好玩罷了。斗嘴聲中,父母各自該開的錢也都一分不少地開給對方。</p><p class="ql-block">兩年前,我搬家了。母親第一反應是以后打麻將不方便了。我回答,沒什么不方便,開車一刻鐘而已,想打的時候叫我一聲就是了。</p><p class="ql-block">如今,我們的家搭子麻將一直在進行。有時是我電話給母親,有時是母親電話給我。只要時間合適,父親、母親、妹妹和我,就會圍坐一桌,延續家庭快樂麻將,聽父母拌嘴,看母親的迷惑牌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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