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時光過去了,藏在心底,發了酵,便成了回憶。有人說,你有故事,我有酒。在我看來,故事與酒,終究是一回事。</p><p class="ql-block"> 2025年新年前后幾天,日日艷陽高照,入了臘月,倒下起雨來。陰沉又潮濕的天氣,在家里點一盞桔色的燈,再打開電暖爐,爐邊閑坐或是讀書,讓人覺得安閑又溫暖。</p><p class="ql-block"> 冬雨,那么綿長、平緩,像是在默默地釀造一年的時光。</p><p class="ql-block"> 某著名作家說,四大名著中,最為令他不屑的是《西游記》,因為每一個故事皆是重復。其實人這一生,又何嘗不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重復呢?在這尋常的日子里,體味出年華、生命的滋味,那便是大智慧了吧。</p><p class="ql-block"> 參加了某作協的年會。上一次參加這樣的年會,應該是7、8年前了吧。本來是不太想去的,不知道從何時起,總感覺參加這樣的年會,自己有點格格不入。仿佛桔子瓣們歡樂地相擁在一起,而我,永遠是那一顆辛辣的蒜瓣。只是這一次,仿佛不忍心再拒絕主辦方的盛情,亦或許是因為參加這樣的盛會于我來講,本身就成了一種回憶。</p><p class="ql-block"> 雖是圓桌會議,可也涇渭分明地設著主席臺,貴賓席,嘉賓席......雖然有好幾十人參加,但是我總能準確地找到自己的位置。那些最不起眼的旮旯角落,像是人群中貌似卑微的我。旁邊坐了盛裝的老太太,幾次和我搭訕:“你也是作協的嗎?”我嗯了一聲,她又說:“我是前兩年某主席親自拉進來的。”然后又說:“主席當年看我寫的某文章,說是寫得極好的。”這些年,我總結出來,身邊這些文人的共同點,那就是任何場合任何地點,無論是臺上發言,還是臺下聊天,他們說話永遠以炫耀自己為宗旨,以標榜自己為目標。我不知道,他們的眼光可曾看到過自己以外的人或事</p> <p class="ql-block"> 有雜志社約了稿,說要寫作者簡介,我說好吧。雖然,我心里是不太想寫的。作文,是與靈魂相關的事,我更希望自己能自由地在天空飛翔,而一旦有了簡介,便如同與這個俗世有了牽連。但是約稿這回事,又總像是賓主之道,而我這個客,盡隨主便,那是不是又是另一種方式的不屑呢?</p><p class="ql-block"> 趕在年尾的最后幾天,讀了李敖的《北京法源寺》,因為譚嗣同,我一直不忍心去碰觸戊戌變法這一段歷史。今年暑假去了北京,這亦是我生平第一次進京。因為是一個人自由行,于是去了幾個最想去的地方,植物園、故宮,法源寺,湖廣會館......仔細一想,這幾個看似并不相干的地方,卻偏偏因為戊戌變法有了牽連。歷史再怎么慘烈,終不會因為我的不忍而改變。</p><p class="ql-block"> 所幸還有李敖的書。</p><p class="ql-block"> 近些年,我讀書很少,有時候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也被這紛繁的世界所擾,變得不再愛讀書。直至我遇到了——《北京法源寺》。</p><p class="ql-block"> 這本書,我是一口氣讀完的,有時候覺得讀自己喜歡的書,便如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那樣的想讓人傾心盡力,那樣的令人覺得甘之若飴。而我也終于松了一口氣,原來我不是失去了讀書的能力,而是,這么些年,我根本沒有遇到自己喜歡的那本書。</p> <p class="ql-block"> 讀書這事,亦是講緣分的。</p><p class="ql-block"> 感謝還有李敖,把這一段悲壯又慘烈的歷史,寫得這般的皎如清風,皓如霜雪......深夜讀完,掩卷悵然,竟覺齒頰留香,心無波瀾......</p><p class="ql-block"> 真正的好書,總能讓人打破思維或是思想的局限,讓人變得更加從容與遼闊......像是在曠野上奔跑,那真是一種最為原始,亦最為持久的快樂了。也因此,這么多年我耿耿于心的譚先生的慘死,亦終是放下了。</p><p class="ql-block"> 夏日里的一個傍晚,看見路邊有人賣新摘的蓮花,粉嫩水靈的花苞,猛然便想到了蘇軾的那句詞:水風清,晚霞明,一朵芙蓉,開過尚盈盈。歡天喜地買了枝回家,插在清水瓶里,只覺得燥熱的夏天,竟然突然有了靜謐的涼意。枕著花香入眠,清晨里醒來,只見那花苞竟一夜盛放。海碗口般大小,端然嬌弱,粉面綠裳。待下班晚歸時,只見清晨剛開的花,卻轉瞬凋落,粉嫩地花瓣還未來得及枯萎便已落了滿地,令人覺得有一種花開花落,安然隨性的從容與靜美。拍了照分享到好友群里,沒想到朋友們紛紛來安慰,說花開花落,不必惋惜。我說我并不是惋惜,相反,只覺美好。</p> <p class="ql-block"> 有朋友來約拍作家暢談文學的視頻。我說算了吧,我人丑臉大不上鏡。朋友問:“你為什么不自信呢?”</p><p class="ql-block"> 我發現,我越來越不喜歡說話。懂你的人,不說也懂,不懂你的人,說了也不懂。這讓人覺得語言真是多余。或許這世上沒有誰真的懂誰,所謂的懂,不過是不同的皮囊下,住著相近的靈魂。</p><p class="ql-block"> 特地去看了羅大佑和崔健的音樂會。是抱著一種訣別的姿態的,像是之前,我心心念念著百歲高齡的齊邦媛先生…</p><p class="ql-block"> 我只希望,以后,無論任何時候.任何形式的作別,都可以讓我不再倉惶......</p><p class="ql-block"> 新年的時候,買了些擺件給自己,作為禮物。待禮物拿到手,卻發現,原來我全買了些充電的中式的小臺燈。燈罩上面寫著一些詩詞,細看之下發現,竟然還全是蘇東坡的詞。其中一盞上面全文謄錄著念奴嬌赤壁,一盞上面寫著人間有味是清歡,還有一盞上面寫著一蓑煙雨任平生。</p><p class="ql-block"> 人的喜好總是藏不住,少年的時候喜歡柳永,而今,倒真是喜歡蘇東坡了。從柳永到蘇子,這大抵亦是每個文藝青年的必經之路吧。</p> <p class="ql-block"> 趁著艷陽高照的好天氣,洗了被子床單,牽了一根尼龍繩,晾在金色的陽光里。我覺得干凈是有氣味的,像是春天里特有的青草香。我想,要是在以前,這臘月天里,母親肯定又開始忙碌了。腌肉、推湯圓、搬煤球、灌香腸......夜里還要飛針走線地為我們趕制新年的毛衣。</p><p class="ql-block"> 周末和先生在家里午餐,幾盤菜,一口黃酒,再迷迷糊糊地睡去。夢中,看見母親在屋外收拾好花草,再拍拍手上的灰推門進來。突然便醒來。</p><p class="ql-block"> 前些年,父母為了照顧女兒,和我住在一起。后來女兒外出念書,父母也搬回了老家。我想,夢中的情景,恐是再難相見了吧。</p><p class="ql-block"> 誰說人這一生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只是簡單的重復呢?每一天都相似,卻每一天都各異。這大抵亦是人生的悵然與歡愉了吧。</p>
主站蜘蛛池模板:
成都市|
尼木县|
安溪县|
新野县|
余干县|
婺源县|
民县|
利辛县|
古田县|
大田县|
紫阳县|
太白县|
惠水县|
汕尾市|
澎湖县|
平顺县|
中宁县|
会东县|
莫力|
三门峡市|
富阳市|
宜春市|
敖汉旗|
丘北县|
三河市|
元谋县|
广饶县|
沧州市|
施秉县|
洞头县|
昂仁县|
铜陵市|
西吉县|
巴东县|
遵化市|
武穴市|
定州市|
黑龙江省|
深州市|
蒙阴县|
柳州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