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錦州八中,有幾排平房,紅 磚墻,尖頂紅瓦。東鄰女兒河村,西鄰金廠堡村,南面是村路,北面是田野——別誤會呀,我說的是60多年前的錦州八中,現在校址還在,學校早就沒有了,但是她永遠在我心里。</p><p class="ql-block"> 同學全部是莊稼院兒的孩子,來自方圓二三十里內的村莊,男孩子都是翻山越嶺走讀,只有唐莊子通向女兒河有一條大路,和我一起小學畢業的邸秀芬梁淑秀等親同學騎自行車上學,宋家溝的我和常鳳岐就只能住校了。</p><p class="ql-block"> 在校園西北角有一個女生宿舍(簡易平房),門外有洋井,屋內南北炕,一步就跨過去,三個年級混住,大約三四十個同學。徐淑華老師單身時,她負責管理我們,經常晚上和我們在一起,唱《漁光曲》,《柯山紅日》等,徐老師金色的長發,長辮子過腰,白凈的面容,優雅的舉止,悅耳的普通話,我們很著迷,——她有這么好的嗓子,會唱這么好聽的歌!</p><p class="ql-block"> 再晚些熄燈后,我給大家講故事,《半把剪刀》《火種》什么的,徐老師成家后,我們還是熄燈了講故事,接管我們的趙保安老師常敲窗警示:“熄燈了還說話。”</p><p class="ql-block"> 教室寬敞明亮, 南北都有窗子,北窗外是田野,南窗外是校園。一次,下課時我跑丟了一個胖大海,上課時下雨了,我向校園一瞥,就看到了它:我的胖大海被雨水泡大了,哈哈!不能用了也夠我驚喜了。</p><p class="ql-block"> 那是1961年,三年“自然災害”末期,學校食堂老師和我們一樣,吃苞米面大餅子白菜湯,當時最不缺少的就是關于“窮”的話題,說了就雷同,不說也罷。</p><p class="ql-block"> 終于我每天兩毛錢的伙食費讓我爸媽撐不住了,我決定放棄,在我人生的三岔路口,是我的班主任趙文璽老師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他用嘮家常的口氣說:“你得堅持讀下去,老師下學期給你加些擔子!” 從此我每月都有助學金,初二下學期我當上文娛委員。</p><p class="ql-block"> 到現在我都不明白,趙老師為啥對我這么好?他教代數課,我學代數笨得一塌糊涂,我都快羞死了,趙老師卻若無其事的,不讓我難堪。</p><p class="ql-block"> 初三上學期,我生病了,疑似腎炎,學校大馬車送我進城,趕車的是老學究李秉陽老師,班主任孫達夫老師坐在后車沿隨行。錦州市立醫院,醫生印廷國,檢查后說讓好好休息,淡鹽飲食——爸媽被嚇得魂飛魄散。那個學期,我沒有參加期末考試直接回家放寒假了,一天,孫達夫老師走二三十里山路從女兒河來我家看我。</p><p class="ql-block"> 這是1964我們的畢業照,多虧梁淑秀同學細心保存,雖然很模糊,總是個紀念吧,我很知足了!遺憾的是,有的老師沒參加這個合影。</p><p class="ql-block"> 同學一個個稚嫩的面孔,大部分我還能叫上他們的名字,小男生一下課夾著??飛快竄出去!看不見他們用功,大部分學習還不錯。同學了三年,基本沒和“小”男生說過話,因為我們是“大”女生,是不屑一顧。</p><p class="ql-block"> 我很笨,但是我用功,我知道能繼續上學不容易。我有個毛病自以為是,一次作文我把“謝”字右邊的“寸”寫成了“才”——我就那么認為的,胡老師用紅筆給糾正了,下次又遇到寫“謝”字,我還那么寫,老師又糾正了一次,我才翻書細看,羞愧不已 。還有一次我問胡老師:為什么魯迅說孔乙己“大約的確”是死了?許多年以后,我看到“我家門外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棵也是棗樹”這樣的寫法——全世界只有一個魯迅呢!</p><p class="ql-block"> 一次老師提問一個虛詞(是啥忘了)三個同學沒答上,站著,老師叫起我,我也沒答對,胡老師很憤怒,說:“狗戴嚼子,胡勒!”許多年以后重逢,我問他為啥說那么重的話?他說,“指望你給我解圍呢!”胡老師表揚我的時候也是不吝文字,當他讀我的作文時說:“吧嗒吧嗒嘴,有楊朔的味道呢!”不管有沒有楊朔的味道,好學生也是夸出來的!</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走南闖北幾十年,從不忘我的錦州八中,回家時當火車快到女兒河車站,我就趴在車窗等,以“兩個大煙囪”為參照物———中間的紅磚房是我的八中,很激動啊。后來磚廠的煙囪不見了,學校也沒有了。</p><p class="ql-block"> 是誰組建了這支教師隊伍?他們教書育人的耐心愛心責任心經常感動著我;他們耐得清貧淡泊名利的品格指導著我,重要的是,他們身教重于言教。在這里度過的三年積攢了一生的財富,我很驕傲——我是幾世修來的?</p> <p class="ql-block">回到錦州迫切想找到老師和同學。</p><p class="ql-block">2007年6月5日,我們在錦州人民街新洪記大酒店</p><p class="ql-block">前排:左起,張玉芝、趙文璽老師、胡忠義老師、邸秀芬,王旭。</p><p class="ql-block">后排:左起,王成貴、陳麗娟、王愛學、李秀云、王建國、趙淑媛、趙立芝,梁淑秀。</p> <p class="ql-block">這是我的恩師趙文璽和那鳳茹老師的家,攝于1996年6月。</p> <p class="ql-block">那鳳茹老師教物理,一次上課,女同學們竊竊私語:那老師懷孕了還在上課,看她靠在黑板上,一定是很累呀。</p><p class="ql-block"> 提起錦州八中,我像得了話嘮,說起來止不住。</p><p class="ql-block"> ———還有下集嗎?2025年1月5號</p> <p class="ql-block">年輕的老師們,年代久遠,不清晰,真遺憾呢!</p><p class="ql-block">但是畢竟可以做個紀念。</p><p class="ql-block">右起:趙文璽、那鳳茹、王玉珍、徐淑華、張寶余、劉雅琴。</p><p class="ql-block">看照片他們何止是年輕,好像還沒長大。歲月無情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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