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冷月【懸疑小說】連載之二十二</p><p class="ql-block">文\四月【原創】</p><p class="ql-block">二十二、萬劫不復</p><p class="ql-block"> 公安廳大案要案辦公室，高樹生、楊菲、陸虎、石磊圍桌而坐。</p><p class="ql-block"> 劉雷靜靜地聽著高樹生專案組匯報。</p><p class="ql-block"> 楊菲：發現大資金轉移、存取。</p><p class="ql-block"> 陸虎：圓頭鐵锨出處已經落實，確實是火車站調度室備用工具，歐陽森的弟弟歐陽淼是調度員；手術刀和裝尸體的編織袋購買者確定是歐陽森。</p><p class="ql-block"> 石磊：學院傳達室老王頭是歐陽森和歐陽淼攜帶分解的死尸出門，是目擊證人，時間地點都和高隊調查的邢大民所提供上車時間地點和小樹林所見相符。</p><p class="ql-block"> 劉局看看高樹生，“說說你那邊的情況吧！”</p><p class="ql-block"> 高樹生把那張銀行卡放到桌上，詳細敘述了和歐陽森一起喝酒時的情景。</p><p class="ql-block"> “打的是情感牌！多年交情和重金一起上！老高，你說呢？”劉局盯住高樹生。</p><p class="ql-block"> 高樹生點點頭，“是情感、重金牌。不過我覺得他說得是真心話。這才是我認識的歐陽森，他就是這樣的，探口風是真的，愛高帥，想在經濟上幫我，也是真的。”</p><p class="ql-block"> “想讓你在命案發現時給他提前通風報信，他要自救？”劉局又問。</p><p class="ql-block"> 高樹生依然點頭，“就我們多年的交情，他提出這樣的要求也正常。我要他說出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他卻說不能告訴我，還說因為我是警察，會害了我。也會害了他。他心里非常清楚，一個警察知情不報會是什么結果。他想救自己，想讓我給他提供信息，爭取時間，還不想連累我。內心充滿矛盾。”說到這兒他停了一下，“等他酒醒他會后悔，就他對我的了解，應該能夠知道對于情與法，我會做怎樣的選擇。劉局，不能再等了，行動吧！”</p> <p class="ql-block"> “是，不能再等了。有關失蹤人口不必再查，收網后一切都會真相大白。高樹生，你來布局吧。需要的警力人手和車你來調遣。”劉雷把抓捕大權交給高樹生了。</p><p class="ql-block"> 高樹生沉思了一下，做了部署。那里畢竟是高校，又臨近交通要道，人多龐雜，不宜公開抓捕。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估計歐陽森得睡到明天早上了，不在乎今天一晚。散會后，陸虎繼續盯住歐陽淼，他和楊菲進樓近距離監視歐陽森住宅，石磊在校門口配合。明早十點，陸虎那邊有警隊其他隊友配合。學院這邊他和石磊、楊菲三個人準時匯合，兩邊同一時間實施抓捕。</p><p class="ql-block"> “警車，停在校門口北側十米遠處等候即可。我們幾個便裝行動吧！那里是高校，應該盡量避免轟動效應！劉局，您還有什么吩咐的么？”高樹生部署完后請示劉局。</p><p class="ql-block"> “歐陽森能殺人肢解，性格中有殘暴的一面，你們不能大意。抓捕時如有暴力反抗，危機時刻可以擊斃。”劉局堅定地說。</p><p class="ql-block"> 擊斃？高樹生一怔。</p><p class="ql-block"> “嗯，得有這種準備！”劉雷毫不遲疑地說。</p><p class="ql-block"> 石磊看看高樹生，又瞅瞅劉局，“這個任務交給我吧！請高隊和劉局放心好了。”</p><p class="ql-block"> 劉雷拍拍石磊厚實的肩膀，“行！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許開槍！”</p><p class="ql-block"> 高樹生看看劉局，又看看石磊，緊緊地握著他們的手。有這樣善解人意的隊友和搭檔，他什么話也不用說了。</p> <p class="ql-block"> 整整一個晚上，歐陽森都昏昏沉沉地睡著。</p><p class="ql-block"> 漫無邊際的紅，一灘灘緩緩流動的水，分開，合攏，又分開，又合攏，像一條條噴火的蛇，扭動著纏繞著爬上身來.....噗——一股液體噴過來，令人作嘔的鐵腥味，粘稠地糊了一臉，是血！啊——歐陽森掙扎著睜開眼睛，是個夢。</p><p class="ql-block"> 口干舌燥，頭痛欲裂，眼皮又沉又澀，他忍不住呻吟起來。“歐陽，來，喝水。”</p><p class="ql-block"> 是張筱寒。</p><p class="ql-block"> 她雙膝跪在床上，彎腰把歐陽森攬起來，將一杯溫熱的茶送到歐陽森嘴邊。</p><p class="ql-block"> 一杯溫茶喝下，歐陽森立即清醒了。</p><p class="ql-block"> 天已經大亮，深秋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臥室墻上、床上，照在歐陽森臉上。</p><p class="ql-block"> “幾點了？”</p><p class="ql-block"> “九點多。”</p><p class="ql-block">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p><p class="ql-block"> “昨天啊，我下午就回來了。高樹生給我打的電話。你呀，不能少喝點嗎？看看一晚上醉得。”</p><p class="ql-block"> 張筱寒拽過來兩個枕頭放到歐陽森身后，讓他靠著躺好。</p><p class="ql-block"> 高樹生？歐陽森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徹底醒了。</p><p class="ql-block"> “都大中午了，想吃點兒啥？我去給你做。”張筱寒親昵地擼擼他的頭發。</p><p class="ql-block"> 一絲驚慌從眸子里閃過，歐陽森將她的手扒拉下來，“你是說高樹生給你打的電話？”</p><p class="ql-block"> “是啊，他打電話說你喝醉了，讓我回來照顧你。”張筱寒莫名其妙，這是咋的了，不就是和老高喝酒喝高了嗎，又不是第一回，用得著這么緊張嗎？</p> <p class="ql-block"> 歐陽森努力回憶和高樹生一起喝酒的情景：酒杯，酒瓶，兩個人扭在一起，在搶什么？酒瓶子！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誰握誰的手？我說......什么......了......回憶的碎片迅速在腦海里組合——我不能告訴你，你，是警察！會害了你，也會害了，我！</p><p class="ql-block"> 天吶，我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歐陽森兩眼空洞死死盯著天花板，恨不得那兒有條逃生的縫兒讓自己鉆進去。</p><p class="ql-block"> “歐陽，你怎么了，哪兒不舒服嗎？”張筱寒伸手去摸歐陽森的額頭，想知道他有沒有發燒。</p><p class="ql-block"> 歐陽森沒有拒絕，拉過張筱寒的手，把自己的臉埋進她的手心里。歐陽森默不作聲全身顫抖，張筱寒覺得手心里濕漉漉的，淚水順著指縫淌下。</p><p class="ql-block"> “筱寒，完了！一切都完了！”歐陽森抬起臉嘴唇哆嗦著。</p><p class="ql-block"> 張筱寒嚇壞了。歐陽森一向倜儻瀟灑，與人交往寬容大度，不管是生活還是商務，沒有什么能難住他。男兒有淚不輕彈，除非已到傷心處。早上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啊，和高樹生吵架了？不能啊，倆人好得能穿一條褲子，怎么會......張筱寒心疼得一把抱住渾身發抖的歐陽森，“歐陽，歐陽，別怕，有我吶，啊！”</p><p class="ql-block"> 張筱寒的話仿佛是一劑鎮靜劑，歐陽森停止了抽泣。</p><p class="ql-block"> 歐陽森思維縝密精于計算，但許多事情并不是計算的精密和思維的嚴謹能掌控的。那把被歐陽淼遺落在小樹林的圓頭鐵锨，是一顆定時炸彈，遲早會毀掉他！事前為什么就沒有對淼淼叮嚀交代呢？是疏忽，還是，天意？后悔的想法剛剛劃過心頭，他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現在不管做什么，都已經于事無補。</p> <p class="ql-block"> 他明白自己的大限已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從昨天上午十點到現在，差不多一個對時了。他相信這張大網已經拉開，已經穩穩妥妥地把他圈在網中，就待收口兒的繩兒輕輕一拉，一切都結束了。他了解高樹生，就像了解他自己，如果換做他，他或許也會這樣做。他只能這樣做，因為他是警察。</p><p class="ql-block"> 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一副锃亮的手銬，看到包圍著他的密密麻麻的師生驚詫憤恨的目光......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即便是他罪不可赦，他也不愿意看到這種情景。這種情景，不在他的人生設計當中。</p><p class="ql-block"> “歐陽，你到底怎么了？說話呀！”張筱寒搖晃著他。</p><p class="ql-block"> 歐陽森猶如大夢初醒，他的目光轉向張筱寒。他默默地盯著她，還是不說話。</p><p class="ql-block"> 他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抓過自己的手機，手哆嗦得太厲害，費了好大勁才撥通了他想通話的號碼，“淼淼！淼淼！淼淼嗎？聽哥給你說，現在！立刻！馬上！乘上往西的列車，不管目的地，先上車離開這兒再說，你要，要活著......”歐陽森語速極快，慌張而急促。</p><p class="ql-block"> 聽筒那邊默不作聲。</p><p class="ql-block"> “淼......”歐陽森預感到了什么，他的手哆嗦得更厲害了。</p><p class="ql-block"> “哥，我......我已經......”聽筒那邊終于傳來歐陽淼壓抑不住的抽泣聲。</p><p class="ql-block"> 啊——啪！</p><p class="ql-block"> 歐陽森頓時情緒崩潰，野獸似的咆哮著將手機摔了出去，嘩啦——梳妝臺上的鏡子頓時粉碎，滿地的玻璃渣被窗口一瀉而下的陽光映成了一地驚詫的眼。</p> <p class="ql-block">本文圖片來自網絡</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續·謝謝支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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