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萊軍旅往事.我當炊事員（三）正華 <p class="ql-block">連隊群眾紀律抓得緊。革命老區群眾善良直爽。房東姑娘純樸大方漂亮。在那個火紅的年代，年輕英俊的解放軍戰士是姑娘們的喜歡和偶像。戰士不準在駐地談戀愛和損害群眾利益的規定是鐵的紀律，在篷萊國防施工借居房東家多年的時間里，我們4連沒有違犯群眾紀律的人和事，血濃于水的軍民魚水情得到發揚光大，受到地方黨委和領導的充分肯定。</p> <p class="ql-block">六月間房東陳大娘院子里樹上的杏子熟了，一天輪休上午我在院子?洗軍衣。聽到有人輕聲叫我，原來房東小陳姑娘說要給我杏吃，我說不要。一會小陳姑娘兩手捧手娟包的一兜杏子飛快進屋，放我鋪上輕輕一抽，杏留下手娟捏手心沒說話轉眼不見人影，酸甜的杏子我全部吃光，沒讓老兵知道。并非怕吃杏違犯了群眾紀律，而是免得樸實善良心眼好的姑娘尷尬難為情。至今記著房東姑娘送杏瞬間的情景。</p> <p class="ql-block">高家莊西鄰石門曲家村，戰爭年代涌現54名為國捐軀的革命烈士。廟山烈士陵園許多八路軍犧牲的干部戰士長眠于此。我們駐在高家莊，軍民魚水情深觸于心。村道巷口老鄉見戰士們會主動打招呼“逮飯啦”？宜興兵學當地話“嗯吶”禮貌回答。宜興兵一起說話沒人懂。院子里聊天時老兵和房東會讓我們講家鄉話?！鞍鹊螄}一跤，乞頭滿跌兩個紫特羅塊”（注）一句地道宜興話譯給他們聽，逗得老兵和房東們前仰后合，哈哈大笑，軍民骨肉親情處處自然流露。注：（形容跌了很重的一跤，膝蓋受傷處出現紫色淤血，形成腫塊）。</p> <p class="ql-block">篷萊春天溫暖，夏天涼爽，轉眼到了冬天，連續幾天零下10多度，高家莊上空大雪紛飛，銀裝素裹非常漂亮。南方兵還是感受到冬天的寒泠。寒冬臘月連隊還在山上施工，營首長擔心南方兵初到北方不習慣，親自到坑道察看。工地冰雪封凍機器轟嗚，凜冽的寒風中見戰士們揮鎬掄錘.鉆機打眼干得熱火朝天，抗戰老兵陳玉同營長連連稱贊宜興兵經受住了嚴寒的考驗。那幾天晚上伙房天天燒一大鍋姜湯，給施工回來的指戰員驅寒。</p> <p class="ql-block">1969年初，我當炊事班副班長。龍山坑道工程結束，高家莊過完春節，全連指戰員移駐篷萊城西郊攔駕灘村，在廟山丘陵山區施工。連隊搭建的工棚住幾個班，大部分指戰員還分散住在老鄉家，連隊正常作息聽從軍號調令，同鄉萬海華當司號兵。每當聽到雄渾的軍號聲響起，萬海華吹號己有扎實的功底，軍號令人感受到軍隊的紀律和威嚴！</p> <p class="ql-block">四月的篷萊陽光明媚，鮮花爛漫，芬芳溢香。早上站在村頭看近在咫尺的大海，通紅的太陽冉冉升起霞光萬丈，太陽離開海平面的瞬間非常壯觀。高家莊那首親切感人“見到你們格外親”的優美旋律離我們漸行漸遠，附近發電廠喇叭每天輪流播放著幾個革命樣板戲，郭蘭英那段“白毛女”北風吹.扎紅頭繩優美動聽的歌聲，感人肺腑，傳遍駐地村莊的每一個角落，百聽不厭！</p> <p class="ql-block">不久我當機械3班副班長，班有臺9立方空壓機，馬班長技術過硬。班里有冊空壓機結構原理和操作程序油印教材。為盡快掌握技術，我看教料虛心向老班長和懂技術的戰士學習。7月份全連更換嶄新65式武器，班長副班長配沖鋒搶，戰士配三棱刺半自動步槍。晚上挎沖鋒槍巡邏站崗感覺非常威武。</p> <p class="ql-block">機械3班配屬篷箂守備師某部9連在廟山南三里溝打坑道，離駐地連隊很近。9立方空壓機房用大篷布搭建在坑道口，旁邊有存放柴油汽油和機油的大桶?？拥揽谶€有發電機.攪拌機.粉碎機和大水箱。在熟練技術戰士手把手指教下，我很快掌握空壓機操作技術。在龍山送飯時老兵曾教我學會攪拌機操作技術，炊事員學點技術有天可能用得上！</p> <p class="ql-block">機房值機要例行檢查空壓機油料.和水箱儲存狀況并加足燃油.機油和水。開機先發動汽油副機，預熱后驅動柴油空壓機工作并向坑道輸送壓縮空氣，同時帶動兩臺鉆機打炮眼。機器正常運作后一人值機，一人檢查輸氣輸水管道。鉆機手打好炮眼會送來鉆機，我們拆卸洗凈裝好等下班用。很快馬班長重新分工，他親自帶一個班組由攔駕灘上工地值機，李功彪.夏洪樓一個班組，我和王佰新一個班組住9連營房。配合9連三班倒打坑道。</p> <p class="ql-block">到1969年的9～10月份，我開空壓機半年多。學習到了一些技術。空壓機正常工作后我會拿把鉗子，肩上挎圈鉛絲檢查輸氣管和輸水管進坑道深處。里面聲響大，鉆機手班長見到我總會伸拇指稱贊鉆機力道足。有空我會到附近山頭看加農榴彈炮兵們演練瞄準射擊。還到附近的莊稼地捉幾只螞蚱，放排氣管烤熟很香好吃，感覺機械兵生活充滿了樂趣！</p> <p class="ql-block">有天坑道施工李功虎.夏洪樓在工地值機，我和王佰新吃過飯在休息，突然營房沸騰有人高喊坑道塌方了。險情就是命令！我拉王伯新跟隨人群飛快奔向坑道口。坑道施工人員事故發生后正在搶救，見連里來人增援，帶己經救出的受傷人員撤出，精疲力盡坐在坑道口，連說鉆機手班長還砸在里面。這時坑道搶救人員越來越多，我不放心李功彪夏洪樓，擠進去見倆人正在塌方處搶救。原來他倆值機，塌方事故發生后是連隊趕來搶救前最早進坑道救人的兩名戰士！</p> <p class="ql-block">我在李功彪夏洪樓身旁參加搶救，班長就埋在面前的砂石堆里，頭頂上坍塌面積很大，碎石不時在掉落，隨時有更大塌方的危險。連長果斷指揮搶救人員用手扒石，將壓在班長身上的石塊分多路手接手快速送出坑道口。搶救爭分奪秒，場面驚心動魄，十分危險。這時我身旁李功彪頭部己被落石砸傷，夏洪樓雙手扒石塊手指在流血，但都一聲不吭堅持救人。終于班長被搶救出來了！衛生員和幾名戰士抬著己失去知覺的班長在我面前快速離開坑道，清楚看到班長頭部很大一塊頭皮撕到耳根在滲血。連長見人救出，命令所有人員火速撤離坑道。</p> <p class="ql-block">李功彪.夏洪樓和受傷人員被送到篷萊縣北溝李家村405部隊醫院，我隨9連戰士徒步去醫院看望，夏洪樓兩手紅腫包著紗布，李功彪腦部砸傷軍醫說要留院觀察治療。不久濟南軍區“前衛報”大篇文章對9連坑道塌方事故后救戰友壯舉詳情作了報道。我再去工地才知道，搶險人員撒出僅一個多小時坑道坍塌透頂。我爬上山見坑道塌方處有很深的大坑，我們差點全砸在里面！李功彪夏洪樓受傷堅持搶救守備部隊戰友生命是我們4連的驕傲，機械3班4名戰士在危險時刻都經受住了生與死的考驗！</p> <p class="ql-block">我在機械班時間短學藝不精，年底老兵退伍時，當炊事班長回伙房又圍著鍋臺案板轉圈。那時班排施工就在廟山附近，離連隊近不用送飯。只是指戰員們施工回來不在飯點，要預熱留好飯菜。連隊種的花生地瓜離村莊遠，菜地就在伙房北邊，過溝就可以隨時摘取各類蔬果。改善伙食到篷萊城買百來斤新鮮海魚很方便。</p> <p class="ql-block">1970年上半年，我們連隊多名連領導和司務長轉業，孫治民當了司務長。兩任山東兵司務長工作風格對我影響較大。連隊分散借居房東家，他們號房要按月結算房租事情多。和上士（給養員）保障伙房糧油副食供應和重視伙食管理。但很少有時間過問炊事班具體事情。只是吃飯時間和炊事員說說話，炊事班每年積子培養，確定入黨對象，評定五好戰士會聽取班長意見。伙房日常管理和伙食安排，炊事班長向全連干部戰士負責。后來我當司務長，身上多少會有前任司務長們的影子。</p> <p class="ql-block">1970年8～9月份，伙房不再買豬肉。連領導經常來豬圈看肥豬，隔三差五要求殺豬讓戰士們多吃豬肉。大鍋炒菜有時豬肉多蔬菜少，戰士們吃菜開始挑肥揀瘦嫌多肥肉！這時干部戰士都知道我們工程兵獨立八營要移防四川參加大三線建設。營直戰士張小牛移防前連續幾天幫我們連隊殺豬，炊事班連夜把豬肉熬熟，涼透后裝滿兩只全新大汽油桶。堆滿倉庫的海帶花生和剩余糧油等物資都打包準備帶走。</p> <p class="ql-block">1970年10月，全連指戰員帶裝備物資，隨全營離篷萊由煙臺上火車，經寶雞到四川江油。我和炊事班跟隨物資軍車走，全連指戰員全副武裝拉練形式沿山區公路徒步100多里，到達安縣圓門壩駐地。隸屬軍委工程兵一工區獨立營，不久我和李功彪同天提干。1971年2月我倆和李同華連長奉命隨工區其他干部赴新疆軍區道路工程團任職，踏上新的征程。</p> <p class="ql-block">每當我們慢慢老去，那段不負青春，不負年華的軍旅生活是最美好的回憶！</p><p class="ql-block">謹以三篇“篷萊軍旅往事.我當炊事員”獻給親愛的篷萊工程兵老八營的戰友們！</p> <p class="ql-block">章子怡老師年初一置評：恭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闔家福氣滿滿、喜樂連連、如意吉祥！大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