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昌平縣城西部二十五公里處的西峰山村,自古以來就是一個寧靜安詳的小山村,整個村莊坐落在大山的腳下,幾百年間人們延續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老習俗,世世代代默默無聞的耕耘在這塊土地上。<br> 而這種平靜的模式,由于一部解放軍部隊的進駐得到了徹底的改觀,從前平靜的山村瞬時熱鬧起來,村莊的大街小巷到處是黃色軍裝的身影,一時間人來人往、汽車轟鳴、歌聲嘹亮、口號聲聲。西峰山村自此就與這支部隊結下了深深的淵源,從上世紀五十年代開始,直至二十一世紀的今天,歷經近七十年的風雨不離不棄、演繹了一曲軍愛民、民擁軍的時代頌歌。<br> 這支英雄的部隊就是后來組建的工程兵51師的115團,他們在這里揮灑青春、頑強奮戰,建設了高標準的國家工程,并且駐防在西峰山村整整五十六年,無論是工程兵的115團、還是41旅的工兵營,就是今天火箭軍工兵旅的汽車營,雖經過了幾次的撤編改制,仍流淌延續著工程兵的血脈傳承。<br> 這些往事還要追溯到上世紀的一九五五年,中央決定建造國家工程,這個由蘇聯專家參與設計,工程兵負責建設的工程由此拉開了序幕。在一九五五年的九月,按照軍委的命令,一支由工兵20團和內衛3團組成的施工部隊,正式進入施工現場,對外號稱:101工區。<br> 這支施工部隊是有著光榮傳統的英雄部隊,許多都是參加過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的老兵,他們身經百戰、意志頑強,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肩負著國家的使命,又一次出征在國家建設的戰場上。那時候,新中國成立之初,國家基本上還處于一窮二白的階段上,工程設備簡單、基礎條件落后,因此一切情況都是就地取材因陋就簡。<br> 當年解放軍兩個團五、六千人的部隊進駐施工現場,那有什么營房可供居住,進場后就緊張的開始了工程施工,除了搭建臨時的帳篷,大部分戰士都暫住在民房之中。當年以西峰山村為主要工程基地,另一部分人員分散在高崖口的水澗村、王峪村等幾個地點進行施工。<br> 五十年代的山區村莊,基本上都是、六十戶的小村子,房屋面積狹小簡陋,面對成百上千部隊人員的涌入,可供戰士們居住的選項實在稀缺,除了與老鄉同住一所房屋外,就連廢棄的驢棚馬圈打掃干凈稍加修繕,也搬進入住,其艱苦的條件可見一斑。<br> 一九五五年的那年秋天,曾是工地之一的水澗村,一下子也來了不少的解放軍,部隊人多村莊又小,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軍民同住一所房子。母親說過;那時家里的三間房屋,一家五口人住在一間里屋,外屋兩間則有部隊的七、八個人住宿,可以說開門就見面、睡覺的呼嚕聲咫尺相聞,就是這樣,雙方都沒有一點的拘束和別扭的感覺,而且雙方相互幫忙、互相尊重,將山里人的樸實善良演繹的淋漓盡致。當時有一位河北籍年輕的戰士,由于在山洞潮濕的環境中,后背上起了濕疹,紅腫奇癢,慢慢的變成了痤瘡。善良的母親看到這個情況,每天晚上都燒好開水,用溫熱毛巾親手為他擦拭創面。在母親的熱心關照下,沒有多長時間這位戰士后背上的痤瘡就痊愈了。母親的善良舉動讓這位戰士很受感動。他退伍返鄉后,在一九六四年特意從老家來到西峰山看望我的父母,全家人熱情招待,當晚就住在家里,與我們同睡在一個土炕上,此情此景,讓大家又想起了十年前那段朝夕相處的日子,不禁令人感慨萬千。<br> 既然是國家工程,工區內的村莊搬遷、百姓的遷移早就在計劃之中,在工程還在籌建之時,移民搬遷的新村建設已悄然開工,工區內大小十多個村莊分片遷移,位于高崖口地區的水澗村、鰲魚村、大、水峪村和王峪村等七、八個村莊,整體遷移到大興縣。一九五六年二月十二日是農歷的春節,村民們在生活了幾百年的故土上歡度了最后一次新春佳節,僅僅三天之后,大家就乘坐部隊的大卡車遠走他鄉,奔赴新的家園。當汽車啟動的那一刻,他們凝望著戀戀不舍的故鄉,許多人的眼眶里溢滿了淚水,再見了故鄉,這一次最后的凝望,成為了他們生命歷程中最難忘的一幕。而位于流村地區的柏峪口村、復興莊村、水臺村等幾個村莊,在一九五六年四月,則就近搬遷到工區東南三里地外地方重建村莊,取名新建村。<br> 工區內所有的村莊全部搬遷完畢,連綿的群山之中完全成為了建筑工地,上萬名戰士輪番上陣、晝夜施工,歷經七年的頑強奮戰,終于在一九六二年修建完成,為黨和國家遞交了一份圓滿的答卷。<br> 建設第一個大型的國家工程,中央予以了高度的重視,工程兵司令員陳士榘親自坐鎮施工現場,并在工地上修建了自己的辦公室,指揮工程的進展和監督具體的施工方案。另外黨和軍隊的領導人彭真、彭德懷、賀龍、葉劍英、陳賡、粟裕、羅瑞卿等也在百忙之中先后到工地視察,了解工程的進展情況,解決施工部隊的一些實際問題。 當年工程兵司令員陳士榘工作過的辦公室,歷經六十多年的風雨,仍然完好如初的挺立在原址,默默的向人們講述著曾經的往事,仿佛讓人們又看到了解放軍戰士不畏艱險、不惜流血流汗和頑強拼搏的英雄畫面。<br> 將軍坐鎮指揮,<br> 英雄叱咤風雨;<br> 萬千勇士齊上陣,<br> 建設國防顯神威。<br> 歷經七載輪回,<br> 開山鑿洞不止,<br>流血流汗何所懼,<br>縱貫長城筑壁壘。 為了提前完成國家工程,施工部隊戰士可謂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流血犧牲,用他們的青春和熱血,書寫了共和國歷史上璀璨的篇章,為國家立下了偉績豐功。在七年間晝夜不停地施工中,先后有三十多名年輕的戰士英勇犧牲,獻出了寶貴的生命,他們用鮮血鑄就了中華大地上的一道鋼鐵長城。如今這座紀念碑就聳立在巍峨的群峰之中,與山河同在、與日月同輝。 革命烈士紀念碑<div><br> 眨眼間,<br> 失去了寶貴的生命,<br> 青山為伴,<br> 安臥在絢麗的花叢。<br> 這是五湖四海的兄弟,<br> 正是青春朝氣的年齡,<br> 為了國防的巍峨長城,<div> 不怕流血何懼犧牲。<br> 一座豐碑高聳,<br> 直指藍天蒼穹,<br> 與日月山河同在,<br> 無所畏懼的英雄豪情,<br>仍在天地間馳騁縱橫。<br><br> 國家工程的順利完工,彰顯了工程兵部隊的重要突擊力量,是國家工程的頂梁支撐,于是在一九六二年六月,軍委相繼組建了四個工程兵師,51師、52師、53師和54師。其中51師是由修建國防工程的101工區部隊組成,師部駐地位于北京南口鎮的北山坡,這里背靠居庸關長城,東面緊鄰南口古城,是通往塞北的交通要道。</div></div> 師部大門舊景。 師部大門新貌。 師部大樓。<br> 51師曾下轄過104團、108團、115團、116團等七、八個工程團的編制,其中104團駐防北京南口、108團駐防河北官廳鎮、115團駐防北京西峰山。師部修理營駐防興隆口、師部醫院位于黑寨村的小劉莊。 南口104團辦公樓。 51師108團駐守在河北懷來的官廳鎮。 108團大門外景。該團已經撤編,靜悄悄的大院中空無一人。<br><br> 工程兵51師115團,號稱8325部隊,從一九五五年建設工區開始,到一九六二年組建51師,至一九八五年撤消115編制,直至組編41旅工兵一營,最終到二零一一年工兵41旅的煙消云散,五十多年間,他們始終駐守在西峰山,他們與西峰山相依相伴、風雨同舟,見證歷史的發展與了歲月的變遷。<br> 自從115團成立后,其團部就設立在水臺村,那是一座工區成立后修建的蘇式平房結構,至一九七五年全軍實行部隊改制,115團由原來的的8325更換為88709部隊,115團駐守的團部區域劃歸工程維護大隊管轄,115團才遷至柏峪口和復興莊,重新修建了團部大樓。 原水臺村115團團部舊址。 原115團團部食堂舊址。 原115團汽車連車場。 原115團加修連車間。<div><br> 重回西峰山,<br> 轉瞬四十年,<br> 千里來尋故地,<br> 興奮溢滿心間。<br> 追尋青春昨天,<br> 何懼白發浸染,<br>一張合影留紀念。<br>豪情亦如從前。</div> 當年柏峪口村有村民一百五十多戶、復興莊三十余戶人家,這近二百戶的民房,基本上滿足了部隊戰士的營房需求,所以從五十年代開始,一直到七十年代的中期,這二十余年間,一撥又一波的年輕戰士始終居住在民房中,直到七十年代后期才逐漸蓋起了樓房,讓戰士們的居住環境得到了徹底的改觀。 115團舊址。 上世紀八十年代前后115團修建的部隊營房。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戰士們居住的民房宿舍。 <br> 軍營<br><br> 簡陋民房即為家,<br> 艱苦環境又算啥;<br> 胸懷大志追理想,<br> 大山深處把根扎。<br> 激情燃燒迎朝霞,<br> 龍騰虎躍闖天涯;<br>五湖四海皆兄弟,<br>軍旅情緣傳佳話。 115團家屬院舊址。 115團家屬院<br><br> 偏安一隅靜無聲,<br> 歡聲笑語已隨風;<br>人來人去成舊往,<br>歲月滄桑無影蹤。 既然是工區的近鄰,西峰山村自始至終與部隊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國家工程建設之初,由于工區內地域條件的限制,當時幾個連隊就落戶在了西峰山村,如村北的汽車連、村南的二營部、村東的三機連等就建在了村莊的村邊。山村內的不少民房,也居住著不少的解放軍戰士,軍裝的身影一天到晚在人們的眼前穿行,哨子聲、口號聲每天在山村上空盤旋,不大的山村愕然成為了軍營的天下。<br> 要說部隊能夠在西峰山村安營扎寨,得益于村莊內那些搬走的住戶,在政治氛圍濃厚的五十年代,非常講究出身和人品的好壞,作為國家的重要工程,豈容那些曾是地主身份和歷史上有過污點的人塌邊酣睡,于是一場清查運動隨即展開,經過村干部的排查,最終有十多戶人家被勒令遷往了大興縣。<br> 在一九五五年的時候,農業合作化和人民公社還沒有到來,土地和房屋還屬私人所有,如果征用土地那是要給予現金補償的。而這些搬遷到大興縣的住戶則由國家免費給蓋好了房屋、劃給了土地,他們遺留在村里的住房,自然就變成了部隊的財產,成為了戰士們的臨時住所。而他們各自留下的土地,也就成為了修建營房的建設用地,兩、三年的時間,汽車連、三機連和二營部等一座座部隊營房拔地而起,赫然圍繞在村莊的周圍。 遠眺西峰山村115團二營部遺址(1986年)。 遠眺西峰山村115團三機連遺址。 三機連大院的平房建筑。 當年駐守三機連大院的三位主官:指導員王元貞、連長王希林和副連長劉元松。 一個默默無聞的普通山村,由于部隊的進駐,而變得熱鬧非凡、生機勃勃,充滿了一派全新的場景。那些住在民房中的戰士,與村民混居在村子中間,成為了隔墻的鄰里,現實中的街坊。就連115團的副參謀長丁士工一家人,也曾住在村中老井臺北側的胡同里,老伴在西峰山供銷社門市部上班,幾個閨女在村里學校上小學。丁士工那時候五十歲左右,個頭不高,身材精瘦,說話清脆干凈利落,走起路來步伐穩健鏗鏘有力,配上那套綠軍裝,典型一個標準老軍人的風范。見到左鄰右舍的老鄰居總是熱情的打招呼,非常的和藹可敬。村民們都親切的稱呼他:老丁。要說這個老丁可算是個傳奇的人物,參加過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曾是51師的后勤部長,由于性格耿直、說話直截了當,在那個特殊的年代里,難免會受到一些沖擊,被發配到115團擔任了副參謀長。還有115團的裝備股長朱生,長得身高體胖,一幅嚴肅莊重的模樣。他的一家人也曾住在西街老孔家的三合院里,由于是居住不遠的鄰居,我們這些孩子在大街上玩耍的時候,經常看見他進出家門的身影。<br> 工區的建立和115團的駐防,讓西峰山村呈現出繁華興旺的場景,為部隊服務是各個部門首選的目標,供銷社、糧站、郵局、飯館、照相館、肉食部等單位,相繼落戶西峰山,一時間西峰山村成為了西部山區一顆璀璨的明珠,是經濟興盛繁榮的代名詞。一九六一年,357路公交車就從昌平縣城直達西峰山村,開創了北京遠郊區縣鄉村公路第一個大公交運營的先河。那時候昌平縣城開往北京德勝門的345路公交車于一九五八年剛剛開通,僅僅三年之后,作為345路支線的357路公交車,就沿著南口的西行公路開進了西峰山村。這是對修建國防工程部隊擁軍愛民的誠摯表達,也是山區百姓小康路上的致富車。六十多年過去了,357路仍頂風冒雪風雨兼程,至今仍穿行在通往山區的公路上。<br> 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世間永遠不會有亙古不變的東西,山村的繁華也只是曇花一現,伴隨著部隊的撤編和市場經濟大潮的沖擊,曾經興盛一時的商業場景漸漸萎縮凋零,至上世紀九十年代末期,只剩下郵局一家單位,形單影只的守候在村口,最后耐不住寂寞,遷至到鎮政府所在地——流村的商業街上。<br> 自此,西峰山村的繁華不再,又輪回到普通村莊的一員。在網上購物非常發達的今天,六百戶人口的山村,竟沒有一家快遞網點選擇西峰山,網上購買的物品,需要到五里地外的北流村去領取,想到這些,不禁讓人搖頭感嘆,真可謂:世事滄桑、天道輪回。<br> 人們常說: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句話用在西峰山村上,也是恰如其分,隨著工區建設的完工和部隊的整編,駐扎西峰山村營房內的部隊相繼撤離。首先搬走的是村北的汽車連,到了一九七五年,工程兵部隊實行軍改,從編制中組建工程維護大隊,人員重新分配編組,115團就此由原來的8325更換成88709的番號。隨即三機連和二營部也相繼搬走,回歸團部駐地,西峰山村內只剩下了一座座空置的營房。曾是熱鬧非凡、龍騰虎躍的地方,瞬間變得鴉雀無聲,空空蕩蕩,只剩下寒風掠過的悲鳴還在回響,二十年間朝夕相處、鄰里守望的場景,自此煙消云散。 遠眺西峰山村汽車連大院,一九八四年被115團翻建成大樓建筑。 行文至此,還是著重說一說村北汽車連的故事,這片營區歷經近七十年的時間,從115團的汽車連、四十一旅教導隊和火箭軍后勤部汽車營,一路走來,見證了一支部隊不斷發展和變遷的歷程。<br> 北溝,顧名思義就是村北的一條干河溝,這是由于每逢雨季洪水穿行,長年累月沖刷出來的一米多深的深溝,溝底下石子滿地坎坷不平,但卻是村民們到村北田地里勞動的必經之路,久而久之,就被大家叫做北溝了。溝沿上面曾是村里地主王秉喚的田地,當年他在西峰山村算是一個大戶人家了,有田地一百多畝。由于地主身份,修建工區時其家人都被遷往了大興縣。而他家這片位于北溝的四、五十畝土地,就被部隊改造成了營房,建起了汽車連。<br> 五十年代修建起來的運輸連營房非常簡陋,整個營區用鐵絲網環繞,里面的場景一覽無遺,營區有南、北兩個出口,南門口直通不遠處的伙房和村內的大街,北出口則直達三里地外工區的建筑工地,兩個門口處各有一間哨兵執勤用的平房崗亭,出入口只有一道橫桿擋在路中間。而營房內南、北兩溜停車用的車庫更是簡陋,兩排五、六十間汽車庫都是用荊條編織的荊巴圍欄而成,上面抹上黃泥,頂上苫蓋油氈就完工了。而營區最標準的建筑,就是靠近大院南側的前、后兩排戰士們居住的宿舍里了,屬于蘇式平房的樣式,宿舍前有一溜七、八顆的大柿子樹,正是戰士們夏天休息納涼的好地方。<br> 汽車連是工區建設重要的力量,運輸物資、輸送人員,汽車的轟鳴聲和喇叭聲回響在村莊的上空,穿行在村邊的公路上,呈現出一片繁忙和熱鬧的場景。 辰7車牌<div><br>辰7牌照,</div><div> 那是工程兵的標配,</div><div> 更是115團的驕傲,</div><div> 穿山越嶺風馳電掣,</div><div> 曾幾何時,</div><div> 又在山村的公了路上穿梭環繞。</div><div> 年輕的汽車兵,</div><div> 充滿著青春的風貌,</div><div> 為了建設強大的國防,</div><div> 日夜兼程東奔西跑,</div><div> 不懼險難,</div><div> 臉上始終洋溢著必勝的微笑。</div><div> 任時光匆匆歲月流轉,</div><div> 回味往昔,</div><div> 心中永遠回蕩著欣慰的自豪。</div> 解放牌汽車,一個大家非常熟悉的車型,從六十年代開始就馳騁在中華大地。 這種解放牌載重汽車,顯得很是粗獷豪放,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里,也是部隊裝備的一種車型,那時候在村邊的公路上,常常看到它笨拙的身影。 解放牌小翻斗車,輕巧靈活,從上世紀六十年代開始,陸續裝備部隊,是工程兵使用主要的一種自卸運載工具。它在115團一直服役到上世紀的九十年代,才漸漸消失了身影。 這種由蘇聯生產的嘎斯汽車,曾是抗美援朝志愿軍運輸的主力車型,在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里,他是工程兵部隊中常見的車輛。直到六十年代末期,才漸漸被國產的解放汽車替代。 這種日本產大型的自卸卡車,不僅裝載噸位大,而且速度風馳電掣,整車線條流暢,特別是它的喇叭,聲音陰陽頓挫不吵人,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據說,他是中國政府用大豆與日本交換的產品,從七十年初開始首先就裝備了工程兵部隊。曾是當年115團運輸連主要的運載自卸車型。那時候,幾乎每天都有它繞行村莊的身影,對它也是非常的熟悉,直到上世紀九十年代后期,才漸漸不見了其蹤影。 汽車連一直在西峰山村駐扎了十一年,工區建設完工后,直到一九六六年才從村里撤離,奔赴了新的駐地。汽車連是搬離西峰山村最早的一個連隊。三個汽車連中,一個連去了115團的駐地水臺村,一個連去了修理營的興隆口,還有一個連回到了南口師部的北山坡。自此,這個曾是汽車穿梭、機器轟鳴、歡快熱鬧的營房,頓時變得荒涼寂靜下來。<br> 雖說部隊搬離了西峰山,可115團與地方單位的關系仍是關系融洽、和睦相連,把支援地方建設、搞好軍民團結作為自己義不容辭的責任。一九七六年,西峰山供銷社肉食部擴建新的門市部,可前面一條七、八米深、長度近百米的大土溝成了工程的攔路虎,西峰山供銷社主任仇延只好找到部隊的領導協商支援,115團的領導二話不說滿口答應,隨后就派出了挖掘機和大型的自卸汽車前來支援,運載渣土的車輛往返穿梭,幾天的時間,就將這條存續了幾百年的大土溝填埋平整,一排新建的門市部展現在公路旁邊。<br> 還有西峰山糧管所,也想把糧站門市部遷至到交通方便的公路邊,同樣也是一個大土坑擺在了眼前,于是只好求助115團來幫忙,部隊領導責無旁貸,予以了熱情的支持,派出運輸車輛前來支援,填平了土坑,一排寬敞明亮的門市部呈現在人們的面前。 一九七九年的秋天,時任西峰山村黨支部書記的王禮生,準備將村莊的街道進行徹底的改造,改變幾百年來街道曲折蜿蜒、高低不平的現狀,為了將街道裁彎取直、平坦通達,為此搬遷了十多戶人家,可是要平整高低不平的街道要借用推土機的幫助,而且高低坎坷的街巷,不少地段需要填平一米多深的土方石料才能平整,如果光靠村民們的雙手去完成,不知需要多長的時日。看到眼前存在的困難,王禮生馬上就想到,只有請當地駐軍來幫忙了。這個王禮生可算是西峰山村在位時間最長的老書記了,從一九七三年一直到一九八七年,整整十五年的時間。當115團的部隊在村子駐扎的時候,他就與丁士工等團領導非常熟悉,這次整修街道請部隊來支援,他是非常的堅定與自信,果然,對于王禮生的求助,115團的領導欣然同意、熱情幫助,馬上派來了一輛推土機和汽車連三輛解放牌的翻斗車進行施工,推土機鏟平街道,翻斗車循環往來,一車又一車的砂土石料傾瀉在低洼處,兩天的時間,就讓村中三條主要大街初具規模、修繕平整,為西峰山的村莊建設打下了堅實的基礎。<br> 汽車連搬走時,拆除了簡易的車庫,偌大的院落只剩下兩排戰士的宿舍、崗亭平房和一圈蔫頭耷拉腦的鐵絲網,孤零零的守望著一派荒涼。無人值守的營房,也成為了村民們自有穿行的地方,生產隊的大車和村民到地里去勞作,也不再走旁邊那條石子翻滾的河溝了,而是直接穿行汽車連南北兩個門口,路面平坦寬闊步行輕松。雖說無人看護,但村民無人前去破壞,直到最后,房門窗戶與瓦片,那怕是一塊玻璃都完整無損,不難看出西峰山人的樸實善良與道德風范的操守。那時候,我們這一群十來歲的小孩子,閑來無事四處閑逛,常常聚集在房屋的四周追逐打鬧,對營房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的熟悉,甚至夜晚捉迷藏時,有時就躲在這里的房屋中轉圈打磨,好一派無憂無慮的歡快。<br> 話說歲月迎來了上世紀的八十年代,一場改革開放春風悄然襲來,一幕幕接踵而來的改革風起云涌。首先就是對軍隊的裁撤整編,鑒于工程兵部隊龐大的陣容和國防工程的逐漸減少,自然裁撤的命運首當其沖。一九八三年春,存續了二十八年的工程兵五十一師被撤編,南口北山坡的師部被維護總隊接管直至今天。好在115團和104團逃過一劫,被編入了工程兵52師管轄收編,暫時獲得了劫后余生的喘息。 而位于西峰山村的原汽車連舊址,在經過了十七年的沉寂之后,終于又迎來了一次高光時刻,一九八三年的夏天,但見舊址上人來車往,機器轟鳴,一時間變成了建筑工地,拆除了原來的兩排平房,一座三層高的樓房拔地而起。<br> 此情此景不禁讓人揣度猜測,不知這里要干什么。原來這是115團又一次施工建設修建營房。據說是準備將位于復興莊的團部和衛生隊及家屬院遷至于此。為了這一工程,115團的領導可謂精心籌劃、意志堅定,首先與村黨支部書記王禮生進行了協商,采取土地置換的方式,將散落在村中各個角落的二營部、三機連、竹板房和七、八處屬于部隊財產的三合院、四合院交還大隊,而將同等的土地面積置換到汽車連的周邊,解決營房使用面積狹小的實際情況。雙方一拍即合,皆大歡喜,一場交換順利完成。<br> 115團的團部在水臺和復興莊居住了二十多年,為什么突然想遷址呢?這主要是為隨軍家屬解決實際困難所考慮。115團駐地緊鄰白羊城村,這里不通公交車,家屬外出上班孩子上學非常艱難,只能安排部隊的車輛進行接送,如果住在西峰山村,便利的357路公交車一下子就解決了難題,另外西峰山村發達的商業服務體系,就近解決了日常的吃喝消費,可謂皆大歡喜的事情。既然在西峰山村內就有寬敞的營房舊址,建設用地隨心所欲,根本就不是問題。至于施工的人手和建筑機械,更是不在話下,我們工程兵就是搞建筑的,施工機械團里應有盡有。在征得了師里的同意后,于是說干就干,不到一年的時間,三層樓房和附屬設施基本完工,就差樓房內的裝飾了,再有個兩、三個月就能交付使用,正式入住。<br> 要不怎么說計劃跟不上變化呢,就在大樓進行收尾工作的時候,一九八四年七月份,突然接到總參司令部的命令:命令115團率領一營、二營和所有的機械設備,到云南的老山前線參加自衛反擊的防御作戰,于是部隊緊急出征,乘坐火車前往云南前線。這群年輕的戰士不辱使命、頑強奮戰,冒著越軍的炮火,忍受高溫潮濕和蚊蟲的叮咬,開巖鑿洞、架設鋼橋,修筑公路,圓滿的完成了任務,許多人立功受獎,受到了上級領導的特別表揚。 戰斗在老山前線<div><br>一身綠軍裝、<div>一群鋼鐵漢,</div><div> 千里迢迢赴南疆,</div><div> 何懼峰巒疊嶂。</div><div> 紅土地上,</div><div> 一腔熱血奔放,</div><div> 英勇無畏,</div><div> 任敵人炮火囂張。</div><div> 開山劈嶺,</div><div> 熱汗流淌,</div><div> 為了國家的安危,</div><div> 甘灑熱血又何妨。</div></div> 經過一年的緊張施工,115團完成了各項規定的任務,于一九八五年七月接到命令,準備返回北京的營房駐地。他們滿懷勝利的喜悅,帶著對美好未來的憧憬和再立新功的沖天豪情凱旋而歸,沒想到卻是當頭一棒,讓大家心灰意冷。<br> 原來在115團還奮戰在老山前線的時候,中央軍委就下達命令:決定撤編工程兵52師,組建工兵41旅。而這條消息讓前線的官兵還蒙在鼓里,直到回到營房后,才如夢初醒,大家的士氣一下子變得低落,前途命運已然清楚明了,難免萬念俱灰,一蹶不振。為了安撫軍心,及時解決官兵的思想疙瘩,返回的115團戰士被直接送到了西峰山村那座剛剛建好的樓房中暫住,這里會議室寬敞,又有居住的宿舍,是組織官兵集中學習的好場所。52師領導親赴會場,講解當前的形勢和目前的任務,要求全體官兵提高思想認識,充分理解部隊的撤銷的現實意義, <div> 115團不虧是一支有著光榮傳統的部隊,經過宣傳教育和充分的討論,大家終于放下了思想包袱,坦然接受命運的安排。1986年1月1日,115團這支具有光榮傳統的部隊,在西峰山堅守了三十年后,終于退出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序列,成為了人們難以忘記的一段歷史。<br> 就在52師撤編進行的同時,工兵41旅的組建工作也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之中。一九八五年十月一日,總參謀長楊得志正式下達了組建中國?民解放軍?兵第41旅及授予師級軍旗命令。部隊代號88615部隊,旅?屬總參謀部?程兵部,?此醞釀已久的?兵四??旅正式誕?。<br> 工兵41旅以52師為基礎進行整編,該旅共計成立四個建筑營和兩個工兵營。其中104團二營和機械連,改編為工兵旅建筑一營、118團一營和機械連改編為工兵旅建筑二營、118團二營和機械連改編為工兵旅建筑三營、110團二營和機械連改編為工兵旅建筑四營、115團二營改編為工兵旅一營、116團一營和機械連改編為工兵旅二營。</div> 工兵四十一旅旅部領導合影<br>前排左起:趙?根(副旅長)、陳錫嗥(旅長)、席儒奇(旅政治委員)、丁友仁(副旅長)<br>后排左起:龔銀坤(旅政治部副主任)、張?仁(旅后勤部部長)、崔振?(旅政治部主任)、胡?彪(旅司令部參謀長)、陳洪耀(旅副參謀長) 1985年12.12日?兵四??旅受閱部隊在旅長陳錫皞、政治委員席儒奇和副旅長丁友仁、趙?根的率領下?過主席臺,接受總部首長檢閱。<div><br> 鳳凰涅槃浴火生,<br> 龍騰虎躍聚精兵;<br> 一聲長吟動天地,<br> 排山倒海欲爭鋒。<br> 獵獵軍旗舞東風,<br> 唯我獨尊敢稱雄;<br>大國軍威揚世界,<br>四十一旅垂奇功。</div> 新兵訓練場<br><br> 寒風凜冽,<br> 肆虐訓練場,<br> 一排排一行行,<br> 朔風中挺立,<br> 嚴寒中昂揚;<br> 步履鏗鏘憾大地,<br> 口號聲聲震天響,<br> 一絲不茍嚴要求,<br> 百轉千回煉成鋼。<br> 這是新兵入職的第一堂課,<br> 軍旅生涯,<br> 將從這里拔錨起航,<br>練就一雙堅挺的翅膀,<br>在廣闊的藍天中振翅翱翔。 一九八五年工兵41旅成立后,115團修建在西峰山村的大樓就變成了41旅的教導隊,每年的冬季都在這里訓練新兵,一時間又變得歡騰熱鬧起來。可憐115團的領導們,精心籌劃、煞費苦心的建造起來的樓房,一天都沒有入住,就拱手相送,為他人做了嫁衣。<br> 教導隊的入住,讓這片曾經荒廢沉寂了二十年的部隊營地,又重新換發了青春,充滿了活力,軍號聲再一次回響在村莊的上空,新兵訓練的口號聲和隊列的正步聲,沐浴著清晨的朝霞、喚醒了沉睡的村莊,無形中為山村增加了一抹靈動與歡快的氛圍。<br> 教導隊大院有忙碌莊嚴的時光,也有自在消閑的日子,每年冬天的十一月份到第二年的春節前后的這段時間,是入伍新兵最緊張訓練的時刻,整個大院一天到晚都是熱鬧的景象,練隊列、走正步,口號沖云霄、步伐震天響,伴隨著喇叭中軍歌的回聲,將教導隊的大院渲染的威武雄壯。<br> 那時候,凜冽的寒風中,天光還沒有完全放亮,每天凌晨就聽得村邊公路上傳來噼噼啪啪的跑步聲,那是新兵們一天訓練的正式開始,那一張張稚嫩的臉龐被寒風凍得通紅,呼出的熱氣在絨帽凝結成白色的薄霜,但個個仍然精神抖擻、氣勢昂揚,這就是青春的力量。這里是新兵們邁入軍營的第一課,一茬茬新兵在這里錘煉,從這里出發放飛心中的理想。 閱兵場<br><br> 八一軍旗迎風飄揚,<br> 鏗鏘虎步勢不可擋;<br> 鋼槍緊握氣吞山河,<br>人民軍隊威武雄壯。<br> <br> 別以為教導隊地處偏僻、場地狹小,但這里也是藏龍臥虎的地方。大家在電視中都曾領教了天安門廣場國旗護衛隊的威武雄壯,他們個個氣宇軒昂、動作嚴謹規范,一招一式都令人震撼,彰顯著國威軍威的沖天豪放。可是在西峰山教導隊中,就有轉成志愿兵的國旗護衛隊戰士分配到這里,專門負責新兵的訓練工作,那標準的身材、規范的動作,讓新兵們不禁目瞪口呆,真正起到了標桿與示范的作用。 新兵合影<br><br> 三個月的磨練,<br> 迎來尾聲,<br> 千錘百煉虎虎生風,<br> 褪去了茫然的稚嫩,<br> 身姿挺拔面容堅定。<br> 三九的寒冬,<br> 迎風冒雪苦練功,<br> 揮灑的汗水,<br> 把軍人的素質悄然筑成,<br> 不負眾望砥礪前行,<br>做一名合格的軍人,<br>搏擊風雨奮勇爭鋒。 教導隊另一個繁忙的季節就是每年的九月初,為新入學的大學生進行軍訓了。每當此時,一輛輛大巴車魚貫而來,穿行過村西的公路,駛入教導隊的大院。一批批身穿迷彩服的大學生云集這里,天真爛漫的眼神充滿著好奇,興致勃勃打量著眼前陌生的環境,隨著軍事化訓練的不斷加大,才知道這一場嚴格的訓練生活,將是成長過程中一次深刻的記憶。短短半個月的軍訓經歷,雖然臉曬黑了、可身體壯實了,天真的眼神也變得沉穩了,不知天高地厚的輕狂,也變得務實低調了。嚴格的組織性紀律性的約束,提高了集體觀念的意識,服從命令聽指揮的號令,養成了遵章守紀的良好作風。 石油大學軍訓軍營<br> <br> 天之驕子匯聚京城,<br> 十年寒窗榜上有名;<br> 心已悠遠滿懷憧憬,<br> 朝氣蓬勃軍訓兵營。<br><br> 一身戎裝換發新榮,<br> 迎著朝陽神色堅定;<br>嚴格訓練磨練意志,<br>搏擊風雨翱翔天空。 在教官的陪同下,校長親臨現場,檢閱軍訓隊伍。 接受檢閱<br><br>曬紅的臉堂,<div>寫滿了堅定,</div><div> 一招一式凝聚著從容,</div><div> 接受領導的檢閱,</div><div> 稚嫩的聲音充滿了豪情。<br> 一步步成長,</div><div> 那是汗水的凝成,</div><div> 鏗鏘的腳步,</div><div> 回響在遼闊的天空,</div><div> 看雄鷹展翅任我遨游馳騁。 </div> 西峰山教導隊是41旅的營級單位,在來來往往的領導中,有一個王隊長,村里的不少人都非常熟悉。他是教導隊的第二任隊長,于一九八七年來到西峰山,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略顯發胖的身材,彰顯著沉穩領導的風范。他是河南人,年少時曾在少林寺練過武功粗通拳腳,入伍后就分配到了警衛連,后來擔任了連長,41旅成立后一路順風,不久就成為了教導隊的隊長。別看是教導隊的主官,卻沒有一點刻板嚴肅的官架子,慈眉善目的臉上總是滿面春風的笑模樣,溫和的就像笑面的菩薩。閑暇時就與教導隊的李醫生一起到村里散步溜達,看到左鄰右舍的老鄉,總是喜歡與村民打一下招呼聊聊家常,長此以往,大家就與他熟悉起來。如果村民遇到難事求助于他,那也是絕不推辭,熱情幫忙。一次附近的一位老鄉突發急癥,急需送醫院搶救,面對家屬焦急的面孔,他毫不遲疑,讓教導隊的司機趕緊開車送去醫院治療,那種慷慨豪爽的性格,讓大家非常的贊賞。<br> 還有教導隊的李醫生,也是附近村民們熟悉和敬佩的人物。李醫生是山東人,那時候三十四、五歲,他是教導隊成立后就來到了這里,無論從資歷和年齡上,均屬于教導隊大院的老大哥,人長得端莊大氣,是個一米八多的高個子,別看身材魁梧,可是腰板直挺,步伐威武,說話聲音洪亮、語氣平穩,典型的軍人風范。如果他站在大院門口,不知底細的話,絕對把他當成這里的最高長官。這方面的例子屢見不鮮。一次兄弟單位的同志來教導隊辦事,王隊長與李醫生到門口迎接,對方不認識他們,來人下車后,就被李醫生軒昂的氣勢所折服,先給李醫生敬禮、握手,然后才是王隊長,這讓王隊長不免有些尷尬。不過這沒有關系,哥倆的關系非比尋常,后來王隊長把這件事當做笑話與大家分享。<br> 李醫生的醫術非比尋常,多年的臨床積累,豐富了醫療經驗,大病小病只要看上一眼、摸摸脈象,絕對一錘子定音。開始的時候,就有附近的村民找他看病,李醫生總是來者不拒,態度熱情,治好了不少的疑難雜癥。慢慢的消息傳開,不少人慕名而來,而李醫生一如既往、不嫌麻煩,以他那高超醫療技術和優良的職業軍人的品德,為病人排憂解難,深受大家的信賴。<br> 一天下午,我看見八十歲的老父親吃不下東西,臉色蠟黃,就詢問怎么回事。父親說肚子有點疼。于是傍晚的時候,就到教導隊請李醫生來給看看。進門一看,只見李醫生一家三口正在吃晚飯,原來李醫生老伴帶著孩子前兩天到教導隊來探親,正好被我們碰見。李醫生知道情況后,趕緊扒拉了幾口飯,就隨著我們來到了家里。李醫生詢問了幾句,又撩開老人的上衣,用手敲敲了肚皮就確定了病因:老爺子這是便秘,用點開塞露就好了。果然打了一支開塞露后,順利的排出了大便,病情一下子就好了。從這以后,我才知道了開塞露的妙用。<br> 第二天晚上,我們特意到教導隊拜訪了李醫生的老伴和孩子,李醫生的老伴上眼一看,就是一個非常賢惠善良和吃苦耐勞的婦女形象,閑聊了一陣,李醫生的老底就被老伴揭露了出來。原來李醫生兩個人屬于青梅竹馬的戀人,李醫生參軍前就明確了關系。誰知李醫生標準的人格魅力被醫院里的一位女同事所吸引,慢慢的兩個人的關系迅速升溫。于是李醫生就想退了農村戀人的婚事,與這位女醫生結成秦晉之好,沒想到此舉遭到了戀人的強烈反對:你這么多年在外當兵,你的父母雙親都是由我來照管的,洗衣做飯、噓寒問暖,這些你都忘記了嗎?我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自知理虧的李醫生良心受到了譴責,再加上父母雙親的勸說,最后只好乖乖的繳械投降,與這位善良的農村姑娘結婚了。 要說這位李醫生,可不是凡胎一轉,不但醫術高超,而且算命看相、房屋風水方面也有一定的造詣。在給我八十歲的老父親看病時就曾說:這老爺子,可是位長壽之人。果不其然,父親直到九十歲才飄然仙去。李醫生和王隊長這兩個人閑暇之余,總喜歡四處溜達,在村中到處轉轉,一次路過一戶村民的門口,透過敞開的大門,就看出這家存在的風水問題,就對王隊長說道:這門對門兩進院落的設計,可是犯了宅院風水的大忌,早晚家中要出大事。沒想到被他言中,沒過多少時日,家中的唯一的孩子就遭遇了不測。所以說李醫生是位奇人奇才,一點也不為過。<br> 西峰山教導隊,別看面積不是很大,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集中了各個方面的優秀人才,如;瓦工小袁和木工小李,這兩個人都是志愿兵,也是河南人,讓人一看大院中河南人占據了大半的比重,教導隊幾乎成了河南人一統天下的局面,可謂老鄉云集、偶成奇觀。<br> 瓦工小袁讓人一看就是聰明伶俐的個性,長得通透機靈,作為部隊中的一名壘磚砌墻、勾抹水泥的專業人員,那水泥活干的相當地道,有一次我在院里打曬臺,恰巧被路過的他看見,作為教導隊的近鄰,相互之間有些熟悉,看到我笨手笨腳的樣子,他馬上進院里指導示范,他那嫻熟的操作手法,不禁讓我深深地贊嘆,勾抹出來的水泥地面光滑平整,干透后反射出清色的幽光,多少年后,仍然是光滑如初。這手藝可不是吹出來的,而是實打實多少汗水的凝結磨練出來的,要不部隊上怎么挑選他當志愿兵呢。后來志愿兵期滿,回到老家分配到糧站上班。<br> 而木工小李與小袁的性格迥然不同,長得厚道樸實、不善言辭,總是表露出一絲羞澀的謙遜。做起木工活來那可是專心致志、一絲不茍,甭管是否有人監督,始終一如既往,表里如一,那種踏實肯干的勁頭讓人佩服。當年從農村出來當兵,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夠轉成志愿兵,雖說服役時間長達十年之久,但能變為城鎮戶口,服役期滿回家后還能由當地政府安排工作,所以這是大家最終的競爭目標。但對于小李這種老實巴交的性格,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沒有關系網、不善交際,只憑著踏實苦干、任勞任怨的拼力氣,著實希望渺茫。小李說過;為了轉成志愿兵,可費了很大功夫,但最終遲遲不能落實到位,真有點寢食難安。要說老實人也是有脾氣的,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向有關領導發出了最后的通牒,這才如愿以償的進入了志愿兵的行列。最后一次看加他是在村東的公路邊,一不留神,他竟然回到了旅部,當起了培訓新兵汽車教練員的工作。 當年在西峰山教導隊,曾發生了一件震動全旅的事件,教導隊中一位中隊長,因為見異思遷將農村老家的媳婦給殺害了,一時轟動了全旅。這位分隊長姓王、河南人,那年二十六、七歲,小伙子長得漂亮標志,由此引起了一位年輕女兵的賞識,一來二去如膠似漆有了婚外情,為了達到與之結婚的目的,這位中隊長返回老家,與媳婦商量離婚的事情,沒想到遭到了媳婦的嚴詞拒絕,于是竟然將老家的媳婦給害死了。自以為天衣無縫,可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這位中隊長最后被軍事法庭判處了死刑。<br> 自己朝夕相處的部下犯了死罪,這讓王隊長深感震驚,可也無可奈何。法庭的死刑判決后,為了給手下這位兄弟最后一個安慰,從法庭到奔赴工兵營靶場執行的一路上,王隊長始終陪在他的身旁。面對即將死亡時刻的到來,這位中隊長表現得倒也是像條漢子,車隊駛過通往教導隊的路口,只見他側頭望了一眼感嘆道:永別了教導隊。到了刑場,王隊長輕聲對他說道:老王配合一下。只聽得他回到說:隊長放心吧,二十年后還是條漢子。一聲槍響,一條生命瞬間消失,一滴惋惜的眼淚也從王隊長的眼角滑落。<br> 雖說這件事情的發生與王隊長無關,可在上級領導的眼中,終歸逃脫不了失察的責任,由此也就阻斷了王隊長在部隊繼續晉升的前程,兩年之后,就轉業到國家部委的一個單位上班了。<br> 部隊的精簡改編是一個亙古不變的話題,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始終是它前行的主旋律。2011年4月27日,?兵41旅轉??炮,2015年12月31日?兵41旅更名為?箭軍某?程旅。<br> 曾在我軍編制序列中存在了二十六年工程兵41旅,自此煙消云散,留存在軍史的記憶之中。而作為西峰山教導隊,也由此更名改姓,變成了火箭軍某部后勤部的汽車營。原來教導隊的營房大樓,在二零一八年被徹底拆除,重新翻建了樓房,煥然一新,開始了新的征程。 在西峰山教導隊存續的二十六年中,一年又一年的新兵在這里駐足訓練,頂風冒雪、揮灑著青春的熱汗,雖然他們對村莊的基本情況不甚了解,但西峰山三個字卻深深地嵌入了腦海,畢竟這里是他們初入軍營、培養合格軍人的第一課堂,磨練了意志,支撐起翱翔藍天的翅膀。今后無論是身居何方,那怕是古稀耄耋之年,回望的記憶中,那一抹心潮澎湃的綠軍裝和西峰山,永遠在心中徜徉。<br> <br>(本片中的部分圖片來自美篇和網絡,在此一并表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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