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山醫大院(原山醫大,今山大趵突泉校區)現有最長壽的五位老干部,他們是101歲的陳克明伯伯,100歲的張達干伯伯,98歲的杜景茹阿姨、李德堂伯伯和我爸李文軒。這五位壽星都是抗日戰爭參加革命的離休干部。眼下能生活自理每天出門蹓彎的也就是我家老爹了。從1952年與陳克明伯伯一起接收齊魯大學醫學院,他已在這個大院里工作生活了68年。</p> <p> 1944年我爸參加革命。我們老家在膠東昆崳山下,那個地方是我黨建立的抗日根據地。1947年國民黨重點進攻山東,解放軍被壓縮到膠東半島頂端退無可退,解放區開展了“大動參”運動,號召青壯年參軍保衛家鄉。我爸動員了6個青年跑到文登參了軍。因為當過小學教員,那時就算知識分子了,后來被部隊選派到華東軍區白求恩醫學院學習。從此與黨的醫學教育事業終生結緣。</p> <p class="ql-block">中共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頒發的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紀念章(2015年):</p> <p> 在白求恩醫學院,我爸曾是一時風云人物。當過學生會主席,一等模范,濟南市人代會代表,黃河防汛搶險立過功。畢業時被學校留校從事教務工作。</p> <p>在從戰爭硝煙中走出來的那些激情燃燒的歲月,他和別的伯伯阿姨一樣,雄糾糾地接管過城市,夜以繼日地建設了三所醫學院;文革被掛黑牌子游街,坐噴氣式批斗,五七干校勞改;改革開放后修復滿目瘡痍,再次創業……,直到離休。</p> <p><br></p><p> 1983年底,他才回到濟南家中,這離他與牟景途孫華成伯伯創辦山醫樓德分院(泰山醫學院前身,現山東第一醫科大學的淵源)已經過去十幾年時間。</p><p> 泰山醫學院為回到山醫的老干部成立了一個黨支部,有孫華成劉春耕江啟元伯伯等,活動就設在我們家里,我爸任支部書記。王太民趙斌華賽書元黃宗成李向達曲鈞慶等叔叔伯伯也都是我家的常客。三十多年過去了,學校的老干部處長已經換了多少屆,過年過節來慰問的領導換了一茬又一茬,只有這位老支部書記還在堅守著。</p> <p> 我爸身體其實毛病不少,1950年代胃穿孔,1960年餓出浮腫肝炎,文革中累出疝氣,1975年腦血栓,1984年心梗,近20年膽心綜合征,等等。近些年,每年都進齊魯醫院保健病房一兩次,病危通知書我簽了不少。虧了黨對老干部的保健制度和醫生護士們的精心治療,才一次次化險為夷。每次大病之后,我爸的恢復能力奇強,出院不到一個月就拄著拐棍在院里溜達,現在改推老人助力車了。人們每每驚詫“老爺子生命力真強!” 這種生命力肯定有遺傳因素。我爺爺奶奶老農民一輩子粗茶淡飯,也都活到近90歲。但是個人的意志和生活方式則是更重要的原因。</p> <ol><li><span style="font-size: 20px;">老有所為</span></li></ol><p> 從崗位上退下來,他就跟著李衡伯伯開始做老干部健康教育工作。李衡伯伯是白求恩醫學院和省衛生廳的老領導,也是影響了我爸人生觀價值觀的師長。李伯伯肝硬化糖尿病幾十年,又不斷挨整,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才揚眉吐氣,擔任省老齡委領導,創辦了全國第一所老年大學,活到近百歲。我爸跟李伯伯每月兩次到省十畝園干休所和東郊干休所給老干部講老年養生保健課,還被聘為山東老年醫療健康咨詢委員會會長。</p> <p> 同時,還為濟南市衛生局東關衛校做了六年顧問,設置課程,聘請教授,訓練培養了一大批基層醫務工作者。</p> <p> 1998年和2008年,我爸還發起組織了華東白求恩醫學院校友參軍入學50年和60年聚會。山醫的標志性景觀一一白求恩漢白玉雕像,就是我爸提議由華東白求恩醫學院校友捐獻建成的。</p> <p> 2008年,我爸86歲雄心猶在。和王均樂、延希鵬、王力、袁琳等叔叔阿姨發起參軍60年返校聚會。我們都覺得是個玄事。畢竟最年輕的叔叔阿姨也近80歲了!沒想到竟然一呼百應!</p> <p>主持參軍入學60年聚會</p> <p> 白求恩醫學院的老校友們由兒女陪伴,從全國天南海北飛回山醫校園。我爸和籌備組的叔叔阿姨們精心籌劃,每天在我家開碰頭會,分配任務,協調溝通,接待安排,忙的不亦樂乎。</p> <p> 開會那天,分別50多年的白發老人們高興的像小孩子一樣,握手擁抱,暢懷大笑。</p> <p> 山東大學展濤校長和醫學院的院長們也趕來助興。</p> <p>整個聚會活動喜慶熱烈,安全周密,盛況空前。這是山醫校史上最年長的校友回訪母校聚會啊!</p><p> 我女兒正在山醫讀研究生,她高興地為爺爺奶奶們做起了攝影師,留下了令人難忘的珍貴記憶。</p> <p> 2.老有所學 </p><p> 學而不厭,誨人不倦,是我爸終生的寫照。一個農村小學教員到大學的教務處長,中間相隔千山萬水需一步一步跨越,其中吃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20多歲,他就熬成了少白頭;我今年66歲,還是一頭黑發,可見與遺傳無關。 時至今日,我爸每天讀書看報,做筆記,從不間斷。報名到省老年大學書畫班,從初級班到高級班、研究生班,一口氣上了十幾年。收集的書法名帖、大家山水畫冊上百種,經常拿著放大鏡琢磨大家的布局,用筆用墨,然后揮毫潑墨反復練習。</p> 各種字帖的一小部分。 <p> </p> <p>功天不負有心人。年復一年,他的書畫作品在省老干部各種展覽中多次獲獎,也成了一件得意之事。</p> <p> 這兩年他做的最多的是編輯老年養生手冊。每天看報時,凡有他認為對老年保健有益的文章總要剪貼下來,積以時日抄寫裝訂成冊,復印分發給認識的老人。山醫東村西村的離退休干部教師工人,幾乎都得到過他的復印資料。養生手冊甚至發送到美國加拿大的親朋好友。現在這個手冊已修訂到第9版,復印費少說也有幾千元。我曾做過省級黨刊的主編,深知編輯工作的瑣細繁雜。看著90多歲的人樂此不疲,不由不贊嘆!</p> <p class="ql-block">他的學習精神也成我們這個大家庭子孫們的榜樣。孫子孫女外孫都學有所成,有的還博士畢業。重孫一代也都聰明好學,可算詩書傳家了。</p> <p><b style="font-size: 20px;">3.老有所樂</b></p><p><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我爸退下來,除了書畫,養花,還多了一門愛好——賞石。90歲以前,隔三差五溜達到英雄山文化市場或馬鞍山路奇石市場淘石頭。賞石的書買了不少,口袋里有錢,又架不住商家呼悠,幾乎每次都不空手回來。我們兄弟出差,地方朋友送的觀賞石也都給他送去。這些石頭小的巴掌大,大的上百斤,擺滿了客廳、書案和小院。</span></p> <p>2011年4月20日《濟南時報》圖片新聞,88歲老翁電動車行駛在濼文路上。</p> <p> 說起石頭,老頭眉飛色舞,滔滔不絕。我媽問起價格,都是200元的說20,老太太也不管。后來石頭多到耽誤走路的地步,親戚們來了,就讓人挑兩塊拿走。人家真看好拿走,他又心疼。</p> <p> 毎天與老同事聊天,也是我爸一大樂事。李德堂伯伯、孟兆禮叔叔、韓芳菊阿姨、于進漢叔叔等都是五六十年的老同事。除了刮風下雨,幾乎天天聚在一起,議論天下古今,聊天抬杠開玩笑。他說,老友每日來相聚,傳來新聞長知識,彼此交談有益智,雖到百歲不糊涂。南操場、青楊路樹下有他們固定的聊吧,其中最年輕的也上了80歲。海闊天空地吹一通,簡直就是精神體操,頭腦八段錦!我爸總結為“與人相處,不談惡語;互相尊重,多么快樂;談天說地,無邊無際;不知不覺,太陽落西”。</p> <p><b style="font-size: 20px;">4.健身養生</b></p><p><b style="font-size: 20px;"> </b><span style="font-size: 20px;">每天早上一睜眼,我爸的鍛煉就開始了。這是他手寫的一段口訣。</span></p> <p> 80歲以前,他還堅持每天打太極拳、太極劍和八段錦,龍泉劍舞的有模有樣,中規中矩。近些年腿腳不便了就堅持走路,曬太陽“上午曬曬腿,下午曬曬背,晚上睡的好,明日起的早。”</p> <p> 堅持運動的同時,我爸還講究飲食,他總結了飲食十要:</p> <p> 活到如此精致,哪有不長壽的道理!</p> <p>5.家庭和睦,心胸開闊。</p><p> 其實,要說養生,這一條才是根本的條件。我父母由同學同事而組織家庭,相濡以沫65年。特別是經過文革那樣的狂風巨浪,始終同心同德,不離不棄,給我們支撐起一個溫暖的家,也給子女樹立了相敬相愛的典范。一天晚上我們夫妻回家看爹媽。推門正看見我爸帶著花鏡小心翼翼地給我媽剪腳指甲。那時老太太胖的彎不下腰,夠不著腳,洗腳剪指甲都是老爸幫忙。我倆頓時心里熱乎乎的。出的門來,我對媳婦說,我也會這樣對你,這是家傳!</p><p> 我們兄弟姐妹妯娌之間從來沒有紅過臉。一人有事,全家幫忙。家和萬事興,這也是老人長壽的保證。</p> <p> 我爸有十條格言,也是我們的家訓:</p> <p class="ql-block"> 家有一老,是有一寶。今天我們兄妹也年近七十了。過去,我們沒覺得老爸與其他老頭有什么獨到之處;現在,隨著自己也逐漸步入老年,愈來愈感受到老爸的難能可貴,為我們樹立了人生的楷模。</p><p class="ql-block"> 仁者壽。家有壽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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