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作者劉光榮</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2024年12月18日作于西安</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18px;">定仙墕趕集市</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集市熱鬧人如潮,</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農夫特產賣聲長。</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琳瑯滿目盡芳香,</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買賣公平心舒暢。</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一片繁華喜氣揚,</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人來人往樂無疆。</p><p class="ql-block"> 定仙墕是農歷的每逢四、九集日(石盤公社當時沒有集日)。</p><p class="ql-block"> 趕集已經成為了我的歷史,成為了人們的記憶。</p><p class="ql-block"> 上個世紀六十年代末,那時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手機,但是鄉村眾多的民風民俗也把生活打扮得充滿歡樂,豐富多彩,人們也感到活得有滋有味,趕集—--是從古流傳到今的民俗之一。</p><p class="ql-block"> 網上對集市是這樣解釋的:集市是指定期聚集進行的商品交易活動形式。主要指在商品經濟不發達的時代和地區,普遍存在的一種貿易組織形式,又稱市集。</p><p class="ql-block"> 在我們家鄉,也把集市叫做趕集,尤其是春節前后,對村民來說,要精選置買所需物品,趕集是件很隆重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我的家鄉是陜北黃河岸邊上,山腳下的一座小村莊,村前有條小河,河水清澈見底,現在干枯沒水了,村東方有條弓形小橋。小村在溝河北坡上面,窯洞沿著河岸山坡錯落有致地排列開來。窯洞常年人間煙火無常。村里人們習慣叫山上、中灣、底溝里、背鹼上,集中又分散住戶80來家300左右人口。村中人行路深深淺淺的凹陷,坡坡砂砂的碎石,見證了寺塔里村的歷史悠久。</p><p class="ql-block"> 小村對面山頂是神圣莊嚴的山神廟,護佑全村四季平安。</p><p class="ql-block"> 四周群峰山頭一個高過一個的曲折延伸。土地,就在山坡上,坡地不蓄水,土地廣種薄收。因為家家戶戶都養豬養羊。</p><p class="ql-block"> 60年代農業合作社,我村還是全公社方圓有名的好村子,村民們的生活還是很不錯。我村村風文明,民風淳樸,人心和善,和睦相處。</p><p class="ql-block"> 我村的年青小伙子取媳婦附近村的年青姑嫁爭著嫁人,因為離公社又近。</p><p class="ql-block"> 我從小跟著父母在家鄉長大,家鄉的集市在我的頭腦中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十里八鄉來趕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農家自產貨便宜。</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吆聲招客叫賣急,</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圍觀砍價給錢低。</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賠本甩賣物價廉,</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農民臉上笑顏起。</p><p class="ql-block"> 農村集市,是農民購買外賣商品交易都得上集市,是貨物買賣的商貿場所。</p><p class="ql-block">上世紀六十年代,那時候交通不發達,人們趕集市,全靠自己兩條腿步行趕去趕回,所以,那時人們去集市,又叫集市,又叫趕集。</p><p class="ql-block"> 農村的集市,不是天天開市,不是天天都在交易買賣地。往往都是和周邊方圓幾十里內的集市,協調錯開。一月之內,每逢農歷你單日開集市,它便雙日開集市。你三、六、九,它便二、四、八。而定仙墕是四、九集日。如此交叉開集市,更加方便人們集市上購物買賣。</p><p class="ql-block"> 那時候的集市,雖規定有開市日期,卻沒規定開市時間,街上聚集人多了,就是開市了,人走完了,沒人了,就是“散市”了。“人氣”在那時的市場繁榮方面,起著決定性的關鍵作用,這“人氣”農村人又直觀地叫它“熱鬧”。</p><p class="ql-block"> 應該是“因時而異”,農忙時,地里的活在那里催促著你,這時,人們不但都會去趕“早集”,購買好物品后,也都是急急匆匆地離開集市,回到地里干活,后以這時往往散集市也早。</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四九集時擺攤忙,</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早上農夫午貨郎。</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自產自銷不欺行,</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聲聲急促數錢張。</p><p class="ql-block"> 童年生活在農村,最高興的事情就是跟著父親每逢趕集,純粹是為了熱鬧。</p><p class="ql-block"> 去集鎮趕集可以買到許多平時買不到的東西。主要是集市上熱鬧非凡的氣象,特別吸引人。人山人海,人聲鼎沸的集市——定仙墕就像一條長龍。我們一點也感覺不到擁擠,總是在各式各樣的商品前,流連忘返,樂不思蜀。</p><p class="ql-block"> 60年代初,故鄉的農村雖不富裕,但那是個充滿人情味的年代。在兒時為數不多的記憶里,走親趕集會美好、溫馨且難忘的事。</p><p class="ql-block"> 當年的故鄉不發達,村莊之間沒有公路,沒有像樣的交通工具,但阻擋不了人們步履蹣跚,緩慢徒步,走親趕集的熱情。</p><p class="ql-block"> 定仙土焉是農歷逢4、9集日,這天整個村子就開始沸騰起來。家家戶戶都忙著準備去趕集日。</p><p class="ql-block"> 定仙墕離我家有二十里路,沒公路,由我村——石盤村——劉家溝村——郝家溝村后溝渠溝岔羊腸小道爬山需要二個多小時。狹窄的鄉間小路彎彎曲曲,不少的人們陸陸續續行走著。還有男有女背著小孩吭哧吭哧的艱難游步。</p><p class="ql-block"> 一大早,我是最興奮的,陪大人們吃過早飯,急急忙忙的聯系村里幾個伙伴。</p><p class="ql-block"> 定仙墕每逢4、9集日這天,從七里八村每一個地方的人們不約而同,陸陸續續的來到了集市,不管是大路上還是小路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三三兩兩,川流不息,有說有笑的拉拉家常,談笑風生,甚是一番滋味。</p><p class="ql-block"> 家鄉的小街市,一下子來了這么多人,顯得特別擁擠。用“人山人海”這個詞兒形容家鄉的集市一點兒也不算夸張。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穿著各種各樣的衣裳,拿著各種各樣的東西,摻和在一起,揉成了一整塊兒似的,你擠我,我擠你,推來擁去;身子瘦小靈巧的人沾了光,身體胖的,塊頭大,再笨重一點兒的,那可就倒霉的擠死了;有時有人喊小偷偷錢了。不要說背著筐子、挑著擔子的人,不能從這條正街上通過;就是光挎著一個籃子,也得舉到頭頂上去。人們一群一伙,互相打招呼,開玩笑,談論著各種各樣的有趣的新聞。</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人頭攢動肩碰肩,</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貨物齊全擺兩邊。</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市場行價講公道,</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要想成交討價先。</p><p class="ql-block"> 集市上所有的人都是快活的,禮讓的,被誰踩了一下子或者撞了一下子,既不會吵鬧,也不會橫眉立眼兒,連理會都不理會。所有的人興致都是那么高,碰見賣什么的都想擠到跟前看一看,買與不買,總得開開眼。所有的結著伴的人都在大聲喊叫,有多大勁兒使多大勁兒,不喊叫他們就會失掉聯系,不用最大的聲音,扒在耳朵邊說,也不用想聽清楚說什么。</p><p class="ql-block"> 從街頭擺到街尾,攤上五顏六色的貨物使人眼花繚亂,賣貨的極力地推薦著自己的貨物,買貨的顧客則東瞧瞧西摸摸挑選自己喜愛的貨物。</p> <p class="ql-block"> 遠路的人們,一大早,天還朦朦亮,在通往集市的多條的小路上,出現了熙熙攘攘,歡歡喜喜的,像潮水一樣的趕集農人們。</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固定四九集期傳,</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南來北往人常滿。</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長街融融頗壯觀,</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舊愛新喜貨千萬。</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人流湧動嘈言歡,</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各自謀生與自安。</p><p class="ql-block"> 路上走著各種各樣的行人。挑擔的,抱雞的,趕驢馱子,賣糧的,賣布的,賣菜的,還有步行的,男女老少前一波后一波的人群,匯成一股洪流,真可謂凌波微步輕盈。</p><p class="ql-block"> 人們都穿著平時不多穿的‘見人’衣服,臉洗得干干凈凈的。男人們喜歡用羊肚子三道道籃白毛巾把頭反包住,就像電影圖片上的陳永貴的那種裝束,腿上打著綁帶。</p><p class="ql-block"> 女人們講究的是頭發。姑娘大都是辮子,辮梢扎著紅綢布條蝴蝶結,媳婦剪發頭多,偏頭縫有花頭卡,頭梳的光光的,也打綁腿。為什么家鄉的人喜歡打綁腿,我還真沒研究過。</p><p class="ql-block"> 我們家鄉是解放老區,過去年代,解放軍八路軍都打綁腿,是不是受了部隊的影響,而形成了一種民風,說不清。</p><p class="ql-block"> 人群里自然也有不少成年的后生,與年輕姑娘們,他們大都是來湊熱鬧的。我們那里解放得早,婚姻自主,自由戀愛,開始的也早。他們到集市,其實大多數是有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思的。就是去‘看人’,說得明白一些,就是集市人多,希望能碰上自己中意的的男朋友或女朋友,然后再想辦法聯系,表達愛意。</p><p class="ql-block"> 他們是少年不識愁,年少春衫蒲的年輕人,一路上嘻嘻哈哈,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為集市增添了青春活力。</p><p class="ql-block"> 每逢趕集日,方圓一二里路的人們都往這里聚集,買賣牲口、農副產品,互通有無,被稱為“小北京”熱鬧。</p><p class="ql-block"> 有的從家里背一升綠豆、黑豆或者小米,有的背著搭褳,有的挑著擔子。他們走著聊聊家常,嘮嘮閑嗑,誰家婆姨嫁漢了,有家男人賭博,誰家兩口子離婚了等,談笑風生,高談闊論不停。</p><p class="ql-block"> 村子里的小伙伴好多都跟著大人趕過集,回來把趕集吹得天花亂墜</p><p class="ql-block"> 走到郝家溝半山?,我清楚的看見一位50多歲的農民,翻穿著羊皮襖,羊皮襖沒有鑲嵌棉布工藝制作,腰間扎一根草編腰帶,頭上反扎一塊三道道籃羊肚子毛巾,脖勁上掛著一尺長的旱煙袋。天空刮著4—5級左右寒風刺骨風,還飄灑著小雪。這位農民窮的,可憐的不穿內衣,從脖勁到胸部凸露著凍紅的膚色,口里還不停的跟一塊趕集的同行人們聊天,話聊的說笑不止,津津有味。因山路不平,在泥土里拐來拐去,甚是快樂無窮。</p><p class="ql-block"> 步走至少要兩個多小時,到達時已是快晌午了。陜北的集鎮大多在山或溝里,定仙墕更典型,四面是高高的黃土山,一條小河溝深由北向南,陡峭山坡起得緩,在向陽的墕口上座落了幾十戶人家。建筑物都在山墕口,有供銷社、糧站、信用社、郵電所等機關,都是有了人民公社才有的。</p><p class="ql-block"> 在夏季集市主要是交換瓜、果、蘿卜、白菜、等。</p><p class="ql-block"> 冬季的集市內容就豐富多了。</p><p class="ql-block"> 那年代,家鄉的集市是交換為主。比如有織布作坊的人家,拿了布到集市換農家糧食;有用小麥、玉米、高粱、小米等雜糧兌換。</p><p class="ql-block"> 交換也不是隨便自己定價,是多少年形成的一個不成文,但是大家都認同的規則,比如2斤高粱,3斤高糧,4斤玉米換1丈(三尺)粗布等等。</p><p class="ql-block"> 每年快過春節--也就快過大年的時候,集市安排得就很稠了,在我的印象里,春節前的集市里,村民們最大的事情是用糧食換布,是春節前集市上的主旋律。</p><p class="ql-block"> 織布是一種技術活,紡織的整個過程很繁瑣:紡,拐,漿,落,經,鑲,織。織布只是最后一道工序。如果是織粗花布,過程會更精細一些,將五顏六色的彩線一根根安在織布機上,經線多少,緯線多少,用哪種顏色,是要經過周密計算的。只有周密計算好才能織出色彩協調又好看的花布。</p><p class="ql-block"> 我們村里種值棉花少,織布的人家不僅要用布換糧食,還要拿出一部分布到產棉花的地方換棉花,他們真的很不容易。</p><p class="ql-block"> 織布,不是那個人想做就能做得了、織的好的。像如我母親織布,不僅腦子靈活,手腳也麻利,心還仔細,性格還不浮躁,挺能坐得住。所以在我們那里,有織布人家的小作坊是被人尊敬的,在農人眼里他們是屬于--能人。</p><p class="ql-block"> 一匹布,二尺七寸寬,三丈六尺長。</p><p class="ql-block"> 家鄉的男人們都愛扎堆聚集,夏天的時候躲我家院那棵歷史悠久,像把大傘一樣撐在人們頭頂的老槐樹下。冬天扎堆聚集,喜歡在我家大窯里,村里男人女人們說三道四的論事。</p><p class="ql-block"> 如果是換糧,只是男人到集市就行了,但是換布,光男人是不行的,女人也要去,挑布的顏色,好壞,女人比男人內行。</p><p class="ql-block"> 因為是山里,多是蛇似的曲曲折折的小路。年紀長一些的女人一般都裹過腳,走路是不行的,就得把毛驢也牽上,把驢鞍放在驢的背上,在上面搭條褥子,女人騎在驢背上,把準備換布的糧食讓女人抱好,男人牽著毛驢出發了。</p><p class="ql-block"> 到了集市里,街道上車水馬龍到處都是人,兩邊攤位上擺放著,琳瑯滿目的物品和各式各樣的美食。</p><p class="ql-block"> 集市上分:糧食攤(偷的買賣,逮住全部沒收,安機機倒把處理),布攤,牛羊牲口攤,還有雜貨攤,幾大部分,每一種攤位都有固定的地方,也是多年形成的。</p><p class="ql-block"> 牛羊牲口市場在村北頭的老廟前,那里有比較大的一塊空地,盡頭接近到山口的地方,空場上釘了些木樁,拉著兒根大繩,大繩上拴著些牛、羊、騾、驢、等。</p><p class="ql-block"> 準備添牲口的人,都是過得不錯的殷實人家,一進場,眼睛溜著一行一行的牲口,賣主們都瞪著眼睛注意著,走過自己牲口跟前的人們;牙行們大聲夸贊著牲口的好處,一個個忙亂著扳著牲口嘴唇看口齒,摸著買賣雙方的袖口里手指頭捏碼搞價錢。搞價錢牙行一旦叫開口,買賣就算成交。</p><p class="ql-block"> 場外的看熱鬧的人圍了好幾層。</p><p class="ql-block"> 猛然“它大大的,好的買不起,賴的不能買,天生沒買賣”,一個買驢的人喪氣的說。</p><p class="ql-block"> 隔一段距離土圪臺上是糧食攤販。家鄉的小街不寬,糧食小販們在街的圪臺上各人找合適的地方,然后把盛放糧食的口袋打開,再往下一捋,把糧食露出來,圪蹴在自己的攤位后面,抽點煙一尺長的旱煙袋,相互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低聲密談。中間供人走的地方就很窄細了,攤主們眼睛瞅著過往的行人,時不時地大喊幾聲,誰要買糧,又怕被工商人員來抓住。</p><p class="ql-block"> 布攤市場的人最多,尤其是女人們也多。賣布的人多是背著過來的,攤位上鋪著一塊破床單,上面放一支布尺。家鄉街面都是土街,塵土飛揚,布講究要干凈,貨賣一張皮,這樣才能賣出好價錢。攤上面放著布,外面蒙著一層布包好,買布的女人把布掀開,一層層看布的顏色,厚薄,……男人們在一旁站著抽煙。等女人們挑好布,男人們開始與攤主搞價錢,討價還價,分金掰兩,一聲比一聲高……</p><p class="ql-block"> 再就是雜貨攤。</p><p class="ql-block"> 也不少,主要是柴米油鹽醬醋,熟食有粉湯兩面饃饃白面餅子油旋等。可以拿糧換醋、換酒、換熟食、還有換糖等。</p><p class="ql-block"> 到了集市里,街道上車水馬龍,到處都是人,兩邊的攤位上擺放著琳瑯滿目的物品和各式各樣的美食。</p> <p class="ql-block"> 突然,一股菜籽熱油的清香劃過寒冷的冬風撲鼻而來,不經的牽引著你去尋覓,我拉著父親的手沿著香味前往。穿過人海,看見一個40來歲月的農民,做燴菜油旋餅子,只見他用鐵勺子從老碗里舀了一點豬油,用筷子夾了一些蔥花,辣椒和其他調料嫻熟地摻到,在燒開的菜籽油里炸。炸了一小會兒,油燒紅慢慢變黃,脆硬后就從模具里浮了出來,翻起炸幾下,香噴噴的油油就出鍋了。看著剛燴菜鍋里,上面冒著油花花飄溢一層,我嘴角里的口水情不自禁地就流出了,我拉著父親,撒著嬌要他給我買一碗吃。一角五分錢我吃了一碗。吃的津津有味,饒有興趣,味蕾得到極大的享受,無比高興。</p><p class="ql-block"> 集市上不到兩塊錢一定讓你吃個飽,(這樣“奢侈”的美食,上了世紀的老人趕幾次集也舍不得吃一次)<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p><p class="ql-block"> 集市上的人們,東瞧瞧西看看,左盼盼右顧顧,笑笑問問這個,輕輕摸摸那個。都和言細語,引人入勝,感覺到舒適溫柔。</p><p class="ql-block"> 跟隨父親趕集,他鄰村人比較熟,遇見好久不見的熟人,他們總是在集市旁邊倚著樹或者墻根,一起抽煙,問寒問暖的說說交心話。他們中有的年齡還能趕幾次集,見幾次面,拉幾次話。他們自然很清楚境遇互愛,倍加珍惜!</p> <p class="ql-block"> 有的人趕集,就是嗜賭如命,心急如焚,焦思苦累,到處尋找聯系賭博賭友。賭俱多數人出明寶,押明寶,這些人精神膽氣壯態可好,不顧一切的不吃飯,不睡覺,連夜連軸轉,眼睛都熬紅了,堅持戰斗到底。結果十賭九騙,逢場必輸。輸的狗血淋頭,一無所有,負債累累。有的將家里的積蓄都揮金如土,輸精光了,回家還跟妻子吵架鬧分居。</p><p class="ql-block"> “輸去洋鈿九十九,老婆離婚出門口”</p><p class="ql-block">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p><p class="ql-block"> 貪心不足,總是先贏錢后輸光。</p><p class="ql-block"> 賭無大小,久賭必輸。</p><p class="ql-block"> “辛辛苦苦攢點錢,一賭回到解放前”。</p><p class="ql-block"> 賭!賭!賭!你可想過你的父母和老婆。</p><p class="ql-block"> 撈!撈!撈!你可想過你的兒女背書包。</p><p class="ql-block"> 切莫賭!切莫賭!賭博為害勝于虎,猛虎有時不傷人,賭博無不輸精光。</p><p class="ql-block">少賭博,多攢錢,多孝父母,多給兒女買書錢。</p><p class="ql-block"> “賭博無涯,回頭是岸”。</p><p class="ql-block"> 村里一家人大哥大嫂的綠豆在集市上擺了半天,沒人顧問,沒人買,干脆去公社的糧站賣了公購糧,一斤綠豆換一斤糧票外加八分錢,累死累活背去二十斤綠豆換了兩元錢。大哥說:“糧票有個球用!”</p><p class="ql-block"> 集市上人多,但氣氛好似乎更加熱烈,人們的臉上心花怒放,一個接一個喜笑顏開,叫賣的聲音歡聲雷動。</p><p class="ql-block"> 演戲的戲臺前擺著公社衛生院宣傳計劃生育的攤點,一張大大的帆布賬篷下圍坐著幾個穿白大褂的大夫,篷柄上拴著一根麻繩子,掛的幾個避孕套像吹起的氣球在空中飄來飄去。就是無一人前往。</p><p class="ql-block"> 晚春時節,天氣溫暖,天空湛藍,明晃晃的陽光下,人們一個個臉上熱氣騰騰,本該換下棉衣了,可是很多人還是穿著棉襖,熱得不行,就敞開懷。更多的人,窮年累月,飽經憂患。就是把棉襖里的棉花挖掉了穿。盡管人多,衣服顏色卻是一色的黑,自家織的白布染黑。來來往往的人一個個精瘦精瘦,臉色黢黑,于是,在我的記憶里一片黑就成了集市的底色。幾乎沒有一張嘴閑著,忙叫賣,忙砍價,忙互相打招呼,有的三五成群地攢在一起,附耳低語,頭對著頭說話。</p><p class="ql-block"> 集市分為前后集攤。</p><p class="ql-block"> 定仙墕從墕口到下溝,陰灣差不多要爬一公里的山坡,山溝底下有一個大大的水井,這里又干凈又涼快。夏天自下而上坐滿了人們歇蔭涼,遠遠望去酷似一群麻雀聚了一坡。人們都在這里喝井水來的,定仙墕的住戶,山高路遠,吃水困難,并不是人小氣。每逢集日天,水甕上蓋一塊石板蓋,阻止趕集的人們喝水,有時為討口水喝,常有大發雷霆,吵吵鬧鬧,罵罵咧咧的事頻發。</p><p class="ql-block"> 60、70年代,農村人購物都要上集市好不熱鬧。</p><p class="ql-block"> 冬天農閑,農夫不耕田。不但街上的“熱鬧”你可以看個夠,從街這頭逛到街那頭,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在街頭巷尾,談笑風生的氛圍,有叫賣聲,討價聲,嬉笑聲融匯成一首美妙的樂曲,那幸福自豪感,卻也滿滿。</p> <p class="ql-block"> 若是碰到個耍猴的地攤,大開眼界,樂趣無窮。我們便會在那里一看,都能看上大半天,任憑父親一遍一遍地喊我們走,但我們往往都是“置之不理,置若罔聞”,氣得父親因此大怒。若再不走時,父親還會用“小偷來了”嚇唬我們。</p><p class="ql-block"> 父親之所以用“小偷來了”嚇唬我們,并不是因為我們口袋里有錢怕被小偷“盯上”。那時,作為小孩的我們來“趕集”,縱是口袋里有錢,也是三兩分的小硬幣,僅夠買個水果糖,小偷是絕對不會盯上我們這點小錢的。</p><p class="ql-block"> 真正原因是,那時只要發現了小偷,全街的人都會行動起來,大喊抓小偷,也沒看見小偷在那里,整個街面就會大亂,在這樣亂哄哄地街道上,踩著碰著我們這些小孩子,是常有的事,所以,只要有抓小偷這事發生,大人們便會讓我們躲得遠遠地。</p><p class="ql-block"> 那時的小偷,無論能不能偷到錢物,一旦被發現后,便會拼命地逃跑,實在跑不掉時,便會面朝下,爬在地上,任由你暴力打罵他還。此時,往往都會以小偷為中心,憤怒如火,生氣可恨的家伙被圍著一大片的人,這圍觀,會直到派出所民警來了,把小偷帶走,人們才會散去。</p><p class="ql-block"> 那時候大集上,除了抓小偷外,人們還喜歡看吵嘴打架的場景,碰到這些事,往往都也是圍得一圈又一圈,里三層外三層地在那里看,但這些事,在我們小孩子看來,說什么也沒有看耍猴的精彩好看。</p><p class="ql-block"> 由于交通不便,“趕集”也都是步行而去,路遠的人,生怕去到集市上晚了,想要買賣的物品買不到賣不出,所以,路遠的人趕集時,往往都是老早老早便動身,路上的步伐也是“急匆匆”地。因此,他們到達集上的時間就很早了,為此,那時,還誕生了一句廣為流傳地俗語叫:“遠路,趕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早晨破曉借時光,</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陽裹寒風趕集忙。</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翻山趟河不辭勞,</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豕食懶負路徑長。</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古往人密泊冰霜,</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集市吆喝顯荒涼。</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隨父母趕集賣豬。</p><p class="ql-block"> 路遠,預想豬走得慢,凌晨雞叫頭遍,一家人就起床了,賣豬是農家的大事。</p><p class="ql-block"> 自家養的豬沒有離開過圈,死活趕不出來,還是母親想出辦法,一邊敲空豬食搪瓷盆,一邊“爾瑯瑯”的叫,豬以為母親要喂食,就出了圈。趕緊在豬脖子上拴了一根麻繩,母親在前面牽,我們在后邊用柳條趕。出了我家大門,剛下坡一段小路,豬就一屁股蹲在地上耍賴不走,稍微施加點武力,就沒命地叫喚。</p><p class="ql-block"> 豬賴在地上不走,我們一籌莫展。</p><p class="ql-block"> 母親只好故伎重演,在前面敲著盆,嘴里“爾瑯瑯”叫著豬。</p><p class="ql-block"> 父親背上背著一個沉甸甸的褡褳,一頭體格雄壯的豬站在身邊,乍一看豬像一頭野豬。關鍵是母親在前面敲盆開路,豬也跟在后面。</p><p class="ql-block"> 自家的豬,從一只鞋大的豬仔開始喂,整整一年。賣豬,一方面是秋天下來要給人家付糧錢,另一方面也是自家養的豬不忍殺,不忍吃。當時,就是覺得母親舍不得賣自家的豬難過。</p><p class="ql-block"> 這頭胖豬體,慢慢吞吞,搖搖擺擺的晃著,夾著尾巴,甩甩扭扭,走走停停的哼著。</p><p class="ql-block"> 父親氣急的說:“它大大的,這畜牲這什嘛時間才能到。</p><p class="ql-block"> 我說豬食喂的飽飽的多稱份量。</p><p class="ql-block"> “不要,豬吃多了走不動,快到定仙墕再給吃,也不吃斤稱的虧”。</p><p class="ql-block"> 果然,因為得到了實惠,豬更懂食盆對于它的意義,母親邊敲盆邊走,她走得快,豬也快,她走得慢,豬也慢。</p><p class="ql-block"> 走到晌午時分,太陽紅彤彤地照在當頭,我們頭上先是冒汗,后來就開始冒水,走三步就得用衣袖擦一次。我家的豬也開始喘氣,快走不動了。好不容易到了定仙墕,豬舒服地哼哼唧唧地叫喚。</p><p class="ql-block"> 到了定仙墕,母親把剩余的豬食拿出來,不為豬餓,單為保斤稱。豬又熱又累,只吃了兩口就不吃了,只顧臥在地上喘粗氣。過了一會豬騰騰地一掃而光,吃個凈光,吃完了把搪瓷盆一嘴拱翻,盆響得丁零當啷。</p><p class="ql-block"> 日頭偏西的時候,才到了供銷社收購豬的后院。一塊紙箱板上用毛筆歪歪扭扭寫著:生豬,一等每公斤六角;二等,每公斤四角五分;三等,每公斤三角八分。一個叫王收購員的人既評等級又負責過磅秤,也不知道他的真實名字叫什么,只聽賣豬的農民一口一個老王。另外一個人把收下的豬用紅綠白三種漆打印,一等紅色,二等綠色,三等白色。</p><p class="ql-block"> 父親不讓我們急著排隊上磅秤,讓把豬趕在墻角由我照看。他圍在秤邊看收購員怎么評級,怎么過稱。一看馬上就看明白,評級很重要,同樣一頭一百多斤的豬,一個等級和另一個等級至少能差十元錢,一等和三等差十多元。</p><p class="ql-block"> 父親走出供銷社門外,去供銷社的百貨門市買的兩盒大前門香煙,大前門是那個時代最高檔的香煙,一盒二角八分錢。(其它普通煙,羊群煙一角錢寶成煙二角錢等),父親把買來的香煙連忙裝進懷里,又踅摸到收購員身邊。</p><p class="ql-block"> 收購員個頭不高,不到一米六,四四方方的小腦袋上五官秀氣,小嘴厚唇,說話聲音尖細,牙齒特別的白。父親瞅著機會就往他口袋里塞一盒煙,塞一次他尖細的嗓子喊一聲:“讓開!”塞了兩次喊了兩次“讓開”,兩個口袋各進去一盒大前門。塞完香煙,父親使眼色讓我們把豬趕到磅秤邊。稍等一磅豬,89公斤,一等。母親喜笑顏開。打印的人把紅色印打在豬身上。</p><p class="ql-block"> 錢領出來,我們拐到供銷社外面的墻角,算了算,我們家的豬一等跟三等能差十一塊錢,十一塊錢在那時候是一個大錢呀。</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稀罕名伶叫老豬,</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身價飆升驟可憐。</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無憂睡在豬柵圈。</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家養金豬笑開顏。</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胖乎乎的都不嫌,</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價格高抬收購員。</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隨心評等很自如,</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萌豬賺錢樂無邊。</p><p class="ql-block"> 對面陽灣還有太陽,供銷社這邊已經陰了下來,時間不等人,供銷社要下班了。</p><p class="ql-block"> 到了食堂,國營食堂沒關門人不多。我們一人喝了一碗粉湯。</p><p class="ql-block"> 買與賣是集市的主題,漸漸地,集市不僅僅是商品交流中心,也是信息交流中心、情感交流中心。眼前這一眾鄉親們有許多人是利用集市在約會,見見親戚朋友,啦啦家常,解解心憂,討討主意,看看外面的世界,開開眼界。</p><p class="ql-block"> 我對趕集的記憶,其實也是對故鄉的懷念。</p><p class="ql-block"> 集市把鄉村、所有產品的精華都聚集到這里來了,像個博物競賽會。它既顯示著陜北農村古老的傳統、優良的習慣、豐富的資源,又顯示著新農村生產的發達和朝氣蓬勃的景象。</p><p class="ql-block"> 趕集訪友是一種傳統,也是一種美德,對農民們說趕集確確實實,年年月月是一件大事。</p><p class="ql-block"> 集市的起源和發展是一個逐漸形成,潛移默化地完善,慢慢滲入到村民生活的過程。它和社會的發展一樣,是人類社會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p><p class="ql-block"> 它不僅傳承了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更是我們懂得了人們集會逢親,人們采集生活急用品必須的重要性。</p><p class="ql-block"> 趕集是件快樂事,但也是苦樂一天的事。</p><p class="ql-block">這趕集事已經過去幾十年了,想起來依然內心喜歡沉重。</p><p class="ql-block"> 隨著社會的向前發展,農村城鎮化,曾經是閉塞的農村人到城市打工,仰慕城市的生活,更多的農村年輕人涌向了城市,農村只剩下一些年邁的老頭老太留守家園,這些流傳多年民風民俗逐漸消失了,成為了歷史,走進人們的記憶,也是一種純真而美好的記憶。</p><p class="ql-block"> 這樣的記憶你有嗎?你曾忘卻了嗎?當年你逛過的集市還有在繼續嗎?生活在一直繼續,但始終念念不忘,最快樂的還是我們的童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作者劉光榮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2024年12月18日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作于西安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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