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凱麥爾離開家已經有兩年多了，杏子熟了要從樹上拍下了，蘋果熟了就要快快摘。像加娜娜這樣成熟而美麗的姑娘，總是引起很多人的愛慕。小地方終歸是小，女人們的閑言碎語也多。</p><p class="ql-block">這些日子以來，不是沒有輕薄之徒圍著她打轉，但都知道她像活躍的馬般頑皮的性格，不敢隨意靠近她。</p><p class="ql-block">一天，熱依木鄉長的兒子薩德爾·麥斯提對加娜娜說:“加娜娜，別忘了鄉里還有我這樣的人，我要請媒人去你家提親，如果你愿意，我愿一輩子做你的奴隸。”</p><p class="ql-block"> 加娜娜一邊從井中提水，一邊問道:“你在跟我說話嗎，薩德爾兄弟?”“當然了，加娜娜，你的凱麥爾到哪兒去了，他是不是找到別的人，忘記你了。要不，哪怕是讓烏鴉捎個信給你也行啊。”“薩德爾兄弟，我沒有帶油，要不我會用油粘住你甜言蜜語的嘴。”“沒有油沒關系，可以用你紅棗一樣紅紅的嘴唇封住我的嘴嘛。“好啊，好啊，薩德爾兄弟，那你就下馬吧。薩德爾·麥斯提心猿意馬，他今天早晨起來就喝了幾杯酒。他下馬，將馬鞭夾在腋下，三步并作兩步走向加娜娜。加娜娜像要抱他似的張開了雙臂慢慢向杏林邊躲避著。</p><p class="ql-block">你的奴隸。”</p><p class="ql-block">薩德爾·麥斯提覺得加娜娜要給他一切似的，翻過大巖石，來到加娜娜面前，他的陣陣呼吸就快要噴在加娜娜臉上，要暈倒似的向加娜娜撲去，加娜娜輕輕一躲，薩德爾“撲通”一聲掉進了河流沖擊形成的池塘里，池塘的水很深，薩德爾一沉一浮地努力游著，加娜娜站在岸邊，笑得腸子都快斷了“薩德爾兄弟，我走了，你慢慢玩吧。”她提起水桶邊走邊說道。</p><p class="ql-block">薩德爾是麥斯提鄉鄉長熱依木的寶貝兒子。薩德爾自小嬌生慣養。在他讀完鄉小學后，送他去縣中學學習，但是薩德爾上到初二就休學回家了。在學習期間，他學會了喝酒、抽煙。成天留著條細胡須，歪著領帶四處閑逛哪里鬧事，哪里就有他的身影。他的所作所為對熱依木鄉長的威望造成了很大的影響。現在，他們之間開始了新的斗爭，薩德爾讓父母非常頭痛。他不停地說非要娶加娜娜不可，揚言如果娶不到，他就不做熱依木鄉長的兒子。熱依木鄉長生長在大山里，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在鄉里很有威望。雖然已經到了退休的年齡，人們還是推薦他繼續擔任鄉長。但他的兒子為他臉上抹黑，無論他怎么勸告，好話說盡，兒子還是像不沾水的鴨子聽不進分毫火車有軌道，人生也是有軌道的，很明顯，他的兒子脫離了軌道。他一喝回到家里，就亂鬧一氣，亂扔亂砸，在家具上潑硫磺燒火。所以在熱依木鄉長家里，想找到一件完好的家具都相當困難。他總是手里拿著刀威脅說要自殺，要不就找來條粗繩子說要上吊。如果他不是人而是動物，熱依木鄉長為了擺脫他，也許真會將他宰了吃掉或賣給別人。鄉長沒辦法，最后，還是強迫自己到加娜娜家里提親。但結果不出意料，加娜娜的父母告訴他，已經答應將加娜娜嫁給凱麥爾，好言好語地送鄉長出了門。</p><p class="ql-block">聽到壞消息，薩德爾氣急敗壞，心里打起壞念頭。</p><p class="ql-block">一天，加娜娜去提水，薩德爾躲在大巖石后偷窺著她，加娜娜提著兩桶水往回走，薩德爾從躲藏的地方走出來，想用布袋從加娜娜頭上套下去，但加娜娜沒有順從，拼命反抗。常年醉酒的薩德爾連骨頭都松了，小伙子身上沒有多少力氣，他被加娜娜狠狠一推，趔趄著倒在地上。</p><p class="ql-block">加娜娜看著薩德爾說道:“酒鬼薩德爾，不，薩德爾兄弟，你這是要干什么?你可是一鄉之長的兒子，別丟你父母的臉，快走，這件事就當你沒做我沒看見。”</p><p class="ql-block">“不，加娜娜，這件事沒完，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凱麥爾?”</p><p class="ql-block">“你其他都好，唯獨缺少德行。凱麥爾雖然是個窮小伙，但我真心愛他我會永遠等他你看看你自己，就像個強奸犯。”</p><p class="ql-block">“我是強奸犯，好，就算我要強奸加娜娜，你等著瞧，看你明天怎么在村里抬頭做人，你等著瞧!”</p><p class="ql-block">薩德爾找到幾個酒肉朋友，對他們說,“我將加娜娜怎么怎么樣了，她已經不是處女了”，開始四處散布這樣的話。</p><p class="ql-block">薩德爾誹謗話語口耳相傳，一時間，她成為生活在這個小山谷中人們議論的焦點。</p><p class="ql-block">“我早說過,”閑坐在大樹下乘涼的女人們說道，“杏子熟了掉在地上就會變成污泥，姑娘就應該在長大后盡快嫁出去才對。</p><p class="ql-block">手里織著毛線的老奶奶說道:“姑娘只要不在被父親用皮帽子揍時摔倒,能站穩身子，就要嫁出去。我們在還不知道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婚禮的時候就被系在男人的捎繩上了。我的智齒還是在男人懷里掉的呢”</p><p class="ql-block">坐在老人身邊的加瑪爾說道:“奶奶說得對，她12歲就嫁了人，生了24個孩子，所以奶奶也因此落下一身病。”</p><p class="ql-block">“哈哈哈……”女人們大笑起來</p><p class="ql-block">老人因為耳背，聽不清婦人們說些什么，只是跟著大家一起笑起來，隨后又大聲咳嗽著。</p><p class="ql-block">這時，加娜娜正趕著牛放牧經過這里，她對這些謠言早有耳聞，很快意識到這些嘮叨婦人在談論她。用手抬了抬夏依達木(塔吉克女人的頭飾)，昂著頭，唱著首《阿依古麗》走到婦人們面前。</p><p class="ql-block">加瑪爾取笑道:“加娜娜妹妹，你的母牛不會懷孕了吧?</p><p class="ql-block">“不是，加瑪爾大姐，這個不是母牛，是公牛，就是這個公牛讓你家那母牛懷孕的。”</p><p class="ql-block">“不，妹子，公牛可不會懷孕，我還以為你的牛懷孕了呢。</p><p class="ql-block">“加瑪爾大姐，你的母牛想公牛了，你也眼花了。”</p><p class="ql-block">“加娜娜妹子，你自己還是個姑娘，領著只公牛要到哪兒去?”</p><p class="ql-block">“我也就算了，對什么都沒興趣，看到你們我心里還感到難過。我覺得你們都想男人了，等你們的男人義務勞動回來之前，哪怕是公牛你們也先看看也許你們會高興點呢。”</p><p class="ql-block">加瑪爾安靜下來道:“該死的，加娜娜，你過來，這么多長輩在這里，你在嚼什么舌。”她們起來圍住加娜娜，發亮的眼睛和掛著眼屎的眼睛從四處狠狠地盯著加娜娜。</p><p class="ql-block">“怎么，我身上什么地方不對勁嗎?我不知道，如果我沒猜錯，剛才你們在談論我吧，是的，你們也曾像我一樣有過泉水般滾動著的青春，也許你們中也有人像我一樣被誹謗過，也被人嘲笑過吧，但你們最終也成為男人的老婆，有了孩子、孫子，最后評價你們的不是這些謠言，而是你們的男人。”婦人們似乎后悔了，都說這全是因為她們心里閑得慌，想找東西解悶才這樣。</p><p class="ql-block">“那好吧，大姐們，相信我，你們知道薩德爾那個人，他是'只打雷不下雨’的人，如果不信，我現在就脫褲子給你們看!”說完，加娜娜趕著公牛向草地方向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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