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人生并非事事一帆風順,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因此,每個人的一生中皆難免留下或多或少、或重或輕、或大或小的遺憾,常常令人刻骨銘心,悔恨良久,乃至終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平生最大遺憾就是均未能在父母過世前見上最后一面,聊表孝道,以至留下不可彌補的傷痛和遺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父親生于一九二八年三月,母親生于一九三二年五月。父親比母親大四歲有余,兩人同村同姓,打小經常在一起游玩。母親把父親當作大哥哥,百般依賴;父親則視母親如小妹妹,愛護有加。堪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轉眼到了一九五二年秋天,父母皆已經到談婚論嫁的年齡。面對昔日的好玩伴,父母決定牽手終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親已于當年早些時候參加了工作。從此,父母開始了長達二十九年的離多聚少,天各一方的兩地生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母在婚后十一年的時間里,先后生下我們兄弟姐妹四個。即:一個大哥,兩個姐姐和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親深知母親一個人在農村勞動不易及拖兒帶女的辛苦,除單位有特殊情況外,幾乎每年的五十二個星期天及春節、國慶、元旦、五一節假日都要趕回家,幫家里分擔一些重體力家務活,盡一份丈夫及父親的責任。</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親是家里唯一的勞動力,一九六九年底還入了黨并且當上了生產隊的婦女隊長,平時除了參加生產隊的勞動及生產隊的正常管理事務外,還要兼顧家務活。到了一九七零年秋季,隨著我開始上小學,家里兄弟姐妹四個都在念書。為了不耽誤兒女們學習,母親每天收工后還要為我們洗碗、做菜、洗衣服,有時還要上山砍柴、割茅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小時候身體素質差,且有扁桃體病,經常發燒,動輒39度左右。母親隔三差五就要帶我到大隊醫療室看病,打針吃藥。有時候燒得厲害,還要到公社衛生院住上一夜。母親為了我的病操碎了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親是一個勤勞、善良、堅強的女人。在我的印象中,母親從未睡過一個踏實覺,休閑過一整天。即使遇到狂風暴雨天及冰雪嚴寒天氣,生產隊停工,母親也要拿出針線包,幫我們縫補衣裳、打鞋墊及織毛衣等。家庭的重擔全壓在她身上,卻從未見她叫一聲苦,喊一聲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就這樣,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母親的健康狀況漸漸亮起了“紅燈”,每況愈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轉眼間,我們兄弟姐妹四個先后長大成人。哥哥姐姐們相繼高中畢業,回家務農,接過母親肩上的重擔。此時的母親,身上的病痛越來越多,越來越嚴重,還暈倒過幾次。為此,我們勸她:“媽,您已經為我們這個家操勞大半輩子了,今后干脆家務活也不要干了,過幾年悠閑生活。”可一生勞動習慣了的母親哪能閑得住?總要做些什么心里才覺得自在,哪怕是一些輕微的活兒……</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就在我剛參加工作不久的那年,有一天,天還沒亮,母親就早早起床做飯,準備跟兩個姐姐一道上山砍柴。母親擔心天會下雨,便走到天井處抬頭朝天上望了望,沒想到這一望引發了腦溢血病,當場倒地,不省人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據姐姐及鄰居們說,我母親到了醫院重癥病房后仍一直處于昏迷狀態,只是嘴唇在不停顫動,可能是想要跟丈夫及兒女們最后交代些什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親帶著對奮斗了一生的家鄉的這片熱土的不舍和對丈夫及兒女們的無限愛戀與牽掛,撒手人寰,駕鶴西去,生命永遠定格在一九八一年三月六日中午十三時那一刻,享年僅有四十九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面對母親的過早離世,年僅十八歲的我肝腸寸斷,痛不欲生。母親是我從小到大百般依賴,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我不能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巨大打擊,大放悲聲,不停呼喚著“媽媽”二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段時間,我常常飯不思,茶不飲,心里的痛只有自己最清楚。夜里,我時常夢見母親的音容笑貌,夢境逼真,仿佛母親還活在世上,可每次醒來,除了心痛還是心痛。為此,我還學會了飲酒,也只能在酒精麻醉時方能獲得些許的慰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非常后悔,為什么不能在母親過世前陪伴在她身邊?哪怕只能看上最后一眼!</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自從母親去逝后,父親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性格也變得焦躁不安,跟以前開朗大度的他判若兩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親早年做過胃器官部份切除手術,身體狀況大不如從前,加之母親的去逝也沒什心思上班了。本來之前父親就準備辦理退休手續,只是單位需要,還留在崗位,為年輕人做些傳、幫、帶工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親退休后回到農村跟大哥一家過,我只好每個星期回家一次看望年邁的父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親走后,熱心腸的村民先后幫我父親物色了三四個離異或喪偶的女子,說是為了讓我父親老來有個伴,彼此也有個照應。可這些人一個都入不了父親的法眼,因為在父親心里的那一片凈土,只能容得下母親一人!</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時間一晃來到了二零零零年春季的一天,父親因身體不適到兩江衛生院打針住院,在住院其間被確診心腦血管堵塞。父親總感覺心臟跳動無力,頭昏眼花,呼吸困難。醫生說:“如果不注意控制情緒,不注意飲食起居規律,隨時都有生命的危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打那次起,父親從開始的每半年左右住一次院,到兩三個月住一次院,再到后來幾乎每個月都要住一次院。父親也因此成了衛生院的“常客”,估計當時絕大多數的醫生護士都認識他。</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零零八年七月九日,我接到父親去逝的噩耗,心如刀絞,垂胸頓足,立馬趕回家中,跪拜在父親的靈堂前,淚如雨下,悲痛欲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聽家人說,父親在生命彌留之際仍不停念叨著我的名字。可見父親亦非常渴望能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再看看自己的小兒子,順便留下些遺言什么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非常疑惑。為什么生前最疼愛我的父母雙親臨終前都不讓我見上最后一面?是上蒼的安排,還是命運的捉弄;是生活的巧合,還是冥冥中的注定?真是說不清也道不明。我除了悲痛還是悲痛,除了遺憾還是遺憾!</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人生最大悲哀,莫過于樹欲靜而風不止;人生最大的遺憾,莫過于子欲養而親不待。不要等到失去才想起珍惜,不要等到遺憾再徒留嘆息!人生沒有如果,只有結果;生命不能重來,只能珍惜。錯過無法彌補,遺憾無法挽回。我只能把對父母的愛藏在內心深處,天長地久,永遠不變!</p> <p class="ql-block">圖片:自拍十網絡</p><p class="ql-block">歌曲:親愛的媽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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