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不再奢侈的藍天劉博溫 <p class="ql-block">文字/攝影 劉博溫</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早上醒來，打開窗簾，立馬精神一震，只見亮麗的玫瑰色紅霞，鋪滿整個天空。高樓大廈和已經掉光了葉子的樹木被一層玫瑰紅包圍，煞是好看。樹枝間蹦蹦跳跳的鳥兒們似乎也顯得格外興奮，嘰嘰喳喳得愈發嘹亮清脆。想著樓縫里的天空太過零碎，打算跑下樓找個空曠的地方拍下這漫天的美景，看看天氣，已經是零下，猶豫的當兒，太陽從樓縫間冉冉升起，滿天紅霞漸漸變淡，不一會兒，便是晴空萬里，藍天白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因為疫情的原因，數一數，大概有五六年沒有在北京過冬天了。這一回從溫哥華回北京也是經過了一番糾結。太太說北京冬天冷倒不怕，最怕的是霧霾。尤其是到了冬季供暖的時節，那霧霾叫人響起來都心悸。</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們家住在長安街上，那時候最怕的就是冬天的霧霾，且不說從早到晚空氣灰朦朦的不見天日，叫人心情郁悶，最討厭的，是每天早上，如果不開窗戶，屋子里空氣不流通，憋悶得很，若是開了，外邊的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硫磺的味道，嚴重的時候都會有些嗆鼻子。那日子，過得真是難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些年北京的霧霾是全世界的話題，自然不是什么好話題，美國大使館為了羞辱中國，每天自己發一個霧霾指數，中國人去跟人家打嘴架，但是心里明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咱自己有短兒，說話都不硬氣。</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開車出門，到了北郊城外，正趕上長城上著名的居庸關整修一新后開張大吉，自然要做一回“好漢”，循城墻爬上山頂，卻因為重度霧霾只覺得身處混沌世界，哪里有什么美景？有一張記憶深刻的照片可惜找不到了，那張照片上近處是模模糊糊的居庸關，背后就是一片灰黃，正午的太陽看起來像是十五晚上被淺霧遮住的圓月，渾灰慘白。</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些年北京人能夠看到藍天白云可是一種奢侈。冬天霧霾，春天沙塵暴，夏天又是霧霾，只有秋天，能見到幾天天高云淡的日子，可惜，就那么幾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到了溫哥華，你就知道什么叫”碧空如洗。 只要不下雨，一年四季的空氣透亮得令人發指。一塵不染的空氣使得花草樹木房屋建筑像洗過一樣清新，色彩斑斕。每每出門看一眼隨手一拍就是屏保的風景，就發愁不知道驢年馬月北京的天也能像這個樣子。心里想著，要是北京的空氣能有這邊一半好，我哪兒也不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一回中秋后回來，到現在已經是三個月了。算一算，雖然其中仍然有三五天的霧霾，其它的時間空氣都是優良，雖然比溫哥華還差了一些，已經是大大地出乎預料。尤其是入冬以后，沒有以前熟悉的凜冽的西北風，空氣依然透徹。想想溫哥華的人連北京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人口密度更是低了很多，而且依山靠海，就知道北京現在的改變有多不容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一天和朋友聊，說起中西方國家治理，我就說，能把空氣在幾年之內從天天霧霾整成現在這樣的，放眼全世界可還有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看完朝霞出門，不經意間看見西方碧藍的天幕上一輪白色圓月仍然掛在那里，一縷涼風襲上面門，莫名其妙地想起唐朝詩人陸希聲的兩句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歲寒本是君家事，好送清風下月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明知道這首寫青松的詩與眼前景色并無多少瓜葛，那又怎樣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024.12.16）</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