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東北的火炕》

夏咸元6193531

美篇名：夏咸元 美篇號：6193531 上海這幾天還沒有進入真正氣象意義上的冬天，氣溫在5到11度之間，接連下了二天的雨，確實感到“陰冷、濕冷”。在上海開熱空調取暖的時間還沒有到，但是晚上睡覺那個感覺不太好，那被窩里冷冷的，我睡覺時連腿都不愿意伸直，彎著腰兩邊側睡，我怕冷只好穿著棉毛褲睡覺了。我已經蓋了兩條被子，上海雖然沒有到零度的天氣，但是我晚上睡覺還是感覺冷。 半夜起夜的時候，我還套件棉睡衣上廁所。再入睡又浮想聯翩，又想起了上山下鄉時在牡丹江那大山溝里睡《炕》的感覺，那房間暖暖的，起碼20度以上，還可以赤裸上身睡覺的日子，仿佛我還是睡在那個東北的《炕》上，我又睡著了。 　　1972年我上山下鄉后先去了牡丹江市郊區林業科下屬的三道關林場，我們三個男知青和《二大金剛》住在一個宿舍。這個《二大金剛》就是文革時期革命樣板戲《智取威虎山》中唯一逃跑后活下來的土匪，后來我們機緣巧合的和他住在一起（他也是個單身漢）。和他住在一起的優點：他生話很有規律性，每天準時把我們睡覺的《炕》燒的暖暖的（夏天也要燒炕的，否則炕會潮濕，容易得病，黑龍江的夏天晚上睡覺也要蓋被子的），有人照顧我們感到很開心、很舒服。缺點：房間太臟，那個土坯房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墻壁被那燒炕、燒火爐熏的墨墨黑，特別是《二大金剛》不愛整潔，一年到頭沒有洗過幾件衣服，那件黑棉襖門襟前更油膩泛著白光，身上老白虱子多多，我們同睡一個《炕》上也跟著遭殃，時不時的在身上撓癢癢。有時候沒有辦法消滅白虱子，只能用“六六粉”（一種殺蟲劑的藥粉，有毒）撒在炕上消滅白虱子，或者用面盆在火爐上燒開水煮衣服來消滅那令人討厭的老白虱。 1974年春天，我被調往牡丹江市林業局《東村林場子弟學校》當老師，住宿在林場招待所里，從此以后要自己動手燒《炕》、燒火墻了。那些年和我住在一起的還有大高麗、小高麗（高麗：指朝鮮族人），我們下班后回到宿舍都主動燒《炕》、燒火墻（他倆是高手，干活比我多），燒火柴都是林場火鋸車間加工木材后廢棄的邊角料、樹皮等等。我們平時向山上采伐的工人討點“明子”（紅松樹帶油脂的部分），點火燒《炕》很容易點燃，即使沒有“明子”，那樺樹皮上面的一層薄膜也是點火的好材料。 燒《炕》是一個粗活，也是一項技術活，木材燒多了房間太熱，燒少了又達不到暖《炕》的要求。特別是炕頭我們會用一層木板墊著，否則炕頭溫度太高、太熱，沒有辦法睡覺。 　　1，有一年林場的一個職工喝灑喝高了倒在家里的炕頭就睡著了，第二天爬起來后發現屁股被“烤熟”了，說明他家的《炕》燒的太熱了。讀者看到這里可能不相信，這個酒鬼屁股被“烤熟”了還不知道？但那確實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2，燒火《炕》的炭火紅紅火火的，我們有時也會向老鄉討幾個土豆，或者玉米棒子（帶苞衣的）扔進炭火里，那烤出來的土豆、玉米棒子又香又甜，絕對好吃。 3，有人問：“什么叫知青”？我認為就是：稍微有點文化（沒有畢業證的初中，高中畢業生）上山下鄉到農村去，到邊疆去，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去干什么，“修地球”。知青隊伍里有很多的優秀青年，但是由于知青本來就是文化不高，又受文革時期“讀書無用論”的影響，也有個別的“熊知青”（指缺乏教養的壞知青），知青間打架、斗毆時有發生，偷雞摸狗也有過。 火炕、火爐、火墻帶給我們暖暖的房間的同時，也帶來了個別“熊知青”毀壞他人財物的罪惡工具。在我們隔壁的知青宿舍里有個別的“熊知青”，看到我們宿舍的知青日子好過，環境也布置的很好，我們把從上海帶到牡丹江林場的黑白照片放進鏡框里，掛在墻上，既美化環境，又遮擋黑黑的墻壁。有一天隔壁幾個“熊知青“不知道什么原因，不知道又是誰挑起來的，跑到我們的宿舍，砸爛了鏡框和鏡框玻璃，照片撒落一地，甚至把大照片撕毀。更可惡的是他們把知青小崇的一件羊毛衫扔進了火爐里燒毀了，沒有留下任何的羊毛衫被燒毀后的蛛絲馬跡。 七十年代有人擁有一件羊毛衫也應該是奢侈品，且價格不菲，一件羊毛衫被燒了，沒有留下痕跡，也不知道是否被偷了，小崇只能自認倒霉了。多年以后才知道被“熊知青”燒掉了。 4，有人說上海知青的洗臉盆用處很多，洗臉、冼腳，還做飯…。我說那個上海生產的鋁制臉盆不可以燒飯，因為它沒有蓋子，但是確實可以用臉盆燉大鵝。那不大不小的鋁面盆放在火爐上燉大鵝真合適。在餓肚子的年代，那臉盆燉大鵝好吃，那味道真的噴噴香，經過火爐子大火的燒煮，哪里還有什么洗過腳的臭腳丫味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眼不見為凈。 還有那鋁臉盆燉狗肉，自己養的那個小狗剛剛滿月…。這個小故事只有經歷過的知青知道，有點攤糟絲（上海話：丟人的意思）不說了。 　　在黑龍江省那嚴寒的冬天，睡《炕》確實解決了人們生活的問題，睡《炕》可以度過那嚴寒的冬天。在農村、在我們上山下鄉的大山溝里，如果沒有《炕》真的很難生活下去。 燒《炕》取暖的原理，實際上就是把《炕》里的紅磚燒熱，燒《火墻》也是一樣的原理。這都是東北瓦工的功勞，他們把紅磚砌成彎彎繞繞的炕道，隨著燃燒的旺火，留下熱量，余煙隨煙囪排出室外。有的人家利用火爐把做飯、炒菜、燒《火墻》、燒《炕》連在一起，那是最好的、最經濟的取噯方式。睡《炕》真的很暖和，很舒服，在東北就有“老婆孩子熱炕頭”之說，一家人坐在炕上吃飯、喝酒、聊聊天，雖然那些年生活條件很差，缺衣少食，一家人在一起就是人生幸福，一家人睡在一個大炕上更加其樂融融。我們雖然是上山下鄉的知青，也是單身漢，東北的熱炕頭也伴隨著我們走過了那個知青歲月。 在黑龍江的城市里，或者在有條件的地方現在都用上了暖氣（人們稱之為：供暖）。但是在農村，在大山溝里，還是以燒《炕》取暖為主。比如說牡丹江的《雪鄉》，每年冬天，都會有大量的游客前往旅游，一是欣賞《雪鄉》美麗的雪景，二是睡睡《炕》，嘗試一下火《炕》給我們帶來的愜意生活。 作者上海知青：夏文元 2024年12月11曰 本篇《東北的大炕》照片來源美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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