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村麻壢、古道路亭、大王山鐵塔——再訪福建武夷大王山

惠風

2024年12月7~8日，我和濟公搭檔帶隊，組織了廣豐登協本年度的第三十次公益戶外活動——徒步福建武夷山市大王山（閩北第二高峰），有十八位朋友參加活動。 七日下午，我們來到浦城楓溪鄉岱后村。五年前我來過這里，看到村址的大門，甚是親切。 白天有點小雨，好在天氣預報明天是大晴天，大伙兒都輕松而愉悅。晚上，有人住村里提供的房間，有人則住帳篷。 　　八日七點半，我們從岱后村出發，驅車前往武夷山市吳屯鄉的麻壢村。 向導說附近一段山路挖了還沒修好，陡且不平整，不好開車上去，帶著我們繞大山轉了一大圈（估計得是多出了近半個小時路程），八點半我們到達大王山腳下的麻壢村。 一下車，古舊的吊腳樓，就喚醒了我的記憶，匆匆五年，真的就是彈指一揮之間。 大伙兒都高興的呼喊起來！大概是未曾見過吊腳樓的緣故吧。 高處的吊腳樓像是村子里的瞭望塔，向外的窗口，有幾個老人家正探出腦袋來大量著我們，這情景，與五年前一樣，應該是同一些老人家吧，或許，他們平時就是在這里等候著親人歸來的訊息。 大家都奔向老屋，奔向吊腳樓，拿出手機，找到喜歡的地方，拍起照來。 　　村子里都是些木結構的房子，沿著山坡錯落地排列，黢黑的木柱、木板，散發著歲月沉淀下來的滄桑，臺階寬窄皆順勢而筑，不是那么整齊，卻隱隱有一種延續了百年的秩序，沉靜溫和。 問那幾位老人家，說大多數房子都有一百多年了。 地面都是石板鋪就，步級的石縫間，有綠綠的地衣、小草鑲嵌，偶爾還能看到一兩朵金色的小花兒，在陳舊的氛圍里，呈現出活潑生機。 　　我們踏著石板路，登山杖點擊在石塊上“咔噠咔噠”的聲音，急促而清脆，恍惚間，像是能看到擊起的聲波一圈一圈地發散，掠過了旁邊的苔蘚，慢慢地漾開，飄向那渺遠深邃的時空里去了。 不遠處的棕櫚樹，輕輕抖抖身上的葉子，又回歸于寂靜，悄悄地佇立在那里。 　　走出村子，隊伍走上了之字形的山坡。太陽暖暖地照在身上，小音箱的音樂響起，濟公帶頭，大伙兒唱起了《大王叫我來巡山》，可大多人只會唱“大王叫我來巡山”這一句，然后就舌頭一卷，跟著旋律“啦啦啦啦啦啦啦……”了，于是，日常沉寂的地方，這時候也因為我們的笑聲、歌聲變得熱鬧起來。 　　一路的拔高，大伙兒都不由得喘起氣來，身上熱了，找個機會脫去外套還容易，可是，穿了棉毛褲的人就麻煩了，脫吧，不方便，不脫吧，裹著雙腿邁不開步子啊！實在受不住了，就故意落在最后，找個拐彎的地方，趕緊脫去，又惹得大家陣陣哄笑。 　　古道深沉。 灰綠色的石塊上有斑駁的苔蘚，石塊周圍都是赭紅的落葉或者黃褐的松針。 石板路面并不平整，我們空手行走，都要小心翼翼，以免打滑，可以想象，挑著擔子，著實不易。 仰頭看看被樹林遮掩的天空，不覺想:在這樣的深山里，這綿延的古道，最終是通往何方？ 抬頭看看被荒草覆蓋的石路，目光穿越了時空，似乎還能追上了那不遠處在匆匆趕路的背影，“我走著你走過的路，這算不算是相逢？” 偶爾駐足。 偶爾輕喟。 偶爾默嘆。 　　地勢稍高處，是一片竹山，竹林深處有機器的轟響，我們遇上了伐竹的人們。他們在用竹子搭建放竹下山的軌道，搭軌不誤放竹工，能想象竹子順軌而下的情景。 這也就難怪，剛來的有好多路段擴大了，原來的石板路已經不見了蹤影。我們一邊可惜古道的毀壞，一邊也理解，伐好的竹子，靠手提肩扛，肯定是再也無法適應需要了。 古人修路，也是為了更好地溝通外界，如今修路，亦是如此。 詢問伐竹者，說現在行情，竹子能賣到600元/噸，合計起來，每天能賺個300多元的工夫錢。知道我們來自廣豐，還問我們廣豐有沒有竹子。 　　向導說，這條路沒有岔口，只顧一直往前就是。 在竹林里穿行，隊伍慢慢地拉開了距離。有一段時間，我和觀濤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我們一起戶外已有好多次了，他性格溫和從容，待人坦誠，舍得付出。他對繪畫情有獨鐘。 我們是同一屆初中畢業，他考上了師范，我則是讀了高中，現在是同行。 我們一路走，一路聊，聊孩子，聊教育，聊戶外，聊接觸過的社會人復雜多面甚至不可理喻的人性。我們對好多事都有相同的意見，我們都希望孩子們健健康康家人們平平安安，都覺得到這個年齡，早應該把所謂的名利丟一邊去了，要把身體放在第一位。我們說“能再活個三十年都已經是不得了啦！” 我們都喜歡走進山野，接受大自然的信息，我們回憶小時候在田野里撒野的情景，慨嘆“如今的小孩，幾乎都沒有接觸大自然接地氣的機會，更談不上有對大自然更多的感知了”。 　　一座路亭，塊石壘墻，倚崖而建。 “路亭、古道、青松、碧草”，此情景，讓我不禁想起“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這樣的詩句，駐足，仰望、傾聽，深呼吸，默嘆，心里隱隱就生出些別樣的情緒來。 “何處是歸路，長亭更短亭。”我不曉得，這安安靜靜的亭子，在這里經歷了多少年歲的風風雨雨，聆聽過多少游子的切切情思，見證了多少親人的悲歡離合。 古時候，我們有“五里一亭，十里一鋪”的傳統，也形成了深沉厚重的路亭文化。 “坐一下來呀，哪管前途山水遠；飲幾杯走唄，只求世道義情長。” 背井離鄉，長途陌路，在亭子里偶遇的游子，相互間有這樣親切的問候，是不是能給孤寂的內心一些安慰，會不會從此就溫暖了未知的行程？ 走進路亭，冷風颼颼，有些許寒意。觀濤說，這個亭子有種意境，回去后要好好勾畫一下。 　　過了路亭十來分鐘，我們來到一塊開闊的地方，稍事休息。 這里離大王山頂已經不遠了。 我記得這里原來是比較平整的，還有一排紅葉的楓樹，現在都沒有看見了。問向導，他說，前幾年這地方發生了山火，全部燒了，這些樹都是新長出來的，附近的草長得很好，他家的牛會自己來這里吃草，吃好了再自己回去，這倒讓我們頗感驚訝！ 十點半左右，大家都趕到，擺開隊形拍了合影。 　　向導帶著我們沿一條小路繞山而行，濟公說，來過幾次，都是直接從剛才那個山坡穿上去的，一直不知道還有這條繞山的小路。 小路干凈，石板鋪砌得整整齊齊，路邊有枯黃的蘆葦映著陽光在微風里搖曳，也是很入鏡的美景。 大家都說這路值得請向導。 走了半個多小時，看到前面有好多瑪尼堆，大家紛紛撿石頭，給瑪尼堆添上石塊。 我四處眺望，卻沒有看到大王山山頂的那座鐵塔，不覺有些納悶。問了向導，他指了指山的那邊，說大王山還在對面，不遠了。 于是，我們停下來吃中飯。大鵬跟大家分享了他自己家種的馬家柚，宏富則順著向導指示的方向飛起了無人機，去打探大王山的情況。 　　飯后，大家收拾好衛生，跟著向導順著一條不太明顯的小路走進了樹林。 灌木為主的林子里，是天然的泥巴路了，大家提醒著注意腳下的高低的樹根和樹上嶙峋的枝杈。 走過一段稍微平整的路，又來一波有點難度的拔高，這應該是防火帶吧。 不久，就聽到前面有人說，這里怎么有個鐵塔？我走過去，看到了倒伏于地的鐵塔，安裝鐵塔的鐵墩子，牽拉鐵塔的幾根鋼索都已經蹦裂，分散在附近。 重新安裝鐵塔，也是一個大工程。 這就是大王山制高點了。 我們就這樣，一不小心，就登頂了閩北第二高峰。 　　我們在近處，全員合影。 　　十二點多，我們基本是順原路下撤，速度就快了很多，十四點，先頭部隊回到麻壢村。 我們在停車處等候，十幾分鐘之后，隊員們匯齊，我們順著另一條路回岱后，果然，途中有一段挺長的很陡的路，黃泥裸露，好在是下坡。再開二十分鐘左右，路過岱后，我們直接往浦城回廣豐。 同行者:濟公、惠風、黃沈、大鵬、魚非、觀濤、小豐、天天開心、宏富、游俠、周總、瑤琴、Qing、茜、邱、燕、白云、向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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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