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近日逛超市，發現白菜挺便宜。我說買兩顆儲存食。妻子說，要買就買十來顆腌酸菜。“好，那是我小時候的最愛”。我興奮地說。妻子買了十來顆，回家侍弄美食。看著她忙碌的身影，我想起了小時候母親腌酸菜的往事。</p><p class="ql-block"> 酸菜是西北農村老少皆宜的大眾化食品。宋人有詞：“自種畦中白菜，腌成甕里黃齏。肥蔥細點，香油慢炒，湯餅如絲。早晚一杯無害，神仙九轉休癡。”小時候每到秋季，地里的紅蘿卜、白蘿卜、大白菜收到家，母親就準備腌酸菜。母親說，酸菜好吃不好吃與腌酸菜的缸有很大的關系。我家八口人，腌菜的缸有一米多高，口徑四十多公分，瓦缸材質好，里外光滑明亮，腌出來的酸菜顏色金黃特別好吃，那是一大家子人的佐飯菜蔬，一直得吃到來年秋天，再腌新的酸菜。那些個小小紅蘿卜最受我們小孩子歡迎，個頭小的蘿卜容易入味，小手從盤子里拿起就往嘴里塞，一口咬下去脆嫩酸甜真好吃。</p> <p class="ql-block"> 記得母親將白菜、紅蘿卜、白蘿卜洗得干干凈凈，在缸里放一層菜撒一次鹽，然后再放一層再撒鹽，直到菜和缸沿一樣高為止，然后在最上面放幾片洗干凈的大白菜葉子，一口能盛三四擔水的大缸放滿后需要壓上一個同樣洗的干干凈凈扁平光滑的大石頭，待溢出的菜水徹底淹沒最上面那幾片厚實的白菜葉。那時買來的鹽都是疙瘩鹽，需要在石窩子里用石錘搗碎弄細才能用。如果能放一點辣椒、姜等，味道會更好。</p><p class="ql-block"> 酸菜有多種多樣的吃法，最讓人意猶未盡的是“砂鍋酸菜肉”。記得每年過年，生產隊分來幾斤白條豬肉，母親用砂鍋煮肉加酸菜特別好吃，真是一絕。母親將酸菜從缸里挑到盆里，洗干凈，用菜刀將案板上鋪平的菜葉從菜根劃成條線，切成細細的如粉絲一樣；將紅蘿卜、白蘿卜同樣切成條形狀入鍋，構成了鍋里斑斕的色彩。再將豬肉在砂鍋里提前燉出一小鍋濃濃的肉湯，燉好的肉放涼后切成薄片備用。最后將酸菜與肉湯盛入鍋中碰撞，加些土豆粉絲，放幾片薄肉，一番火焰蒸騰之后，便會產生一種獨特的香味，廚房里頓時飄蕩起一股馨香。母親趁熱滿滿地為我們盛上一碗，片片豬肉飄浮在碗里，顯得那么精致，讓人食欲大開，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那酸帶微辣美滋滋地嚼著，酸汁水淌過味蕾，滑進肚腸，余香裊裊，在肺腑間久久縈繞，不管是豬肉、濃湯、菜絲，還是蘿卜都是獨特的香，過年的日子也仿佛甜美了許多，是招待來客的一道美食。如今想起，仍讓人垂涎欲滴。</p> <p class="ql-block"> 母親還將水靈靈的“小姑娘”白蘿卜撈出缸，曬太陽，讓風吹。約一月左右，蘿卜縮水，個頭變小，成了滿臉皺紋的“老太婆”。母親洗干凈就成了蘿卜干，我們在小口袋里裝幾個，成了上學路上的彈嘴貨，咬一口十分筋道酸里帶微辣，有點牛肉干的筋骨，全家人都喜歡吃。</p><p class="ql-block"> 妻子腌制的酸菜四五天便成熟了，金黃清明，煞是好看。我讓妻子做一頓砂鍋酸菜肉。她選用精品五花肉，內放專用調味品。還根據個人口味選用蘸料，若怕酸，就在蘸料里加一點糖和味精，其食法很有現代儀式感。</p><p class="ql-block"> 蘸料味道調勻，夾一筷子酸菜肉，在料里蘸一下，送到嘴里，雖然吃不出母親當年的味道，但在升騰的煙火氣里，卻分明暖了我的腸胃，紓解了我的鄉愁。</p><p class="ql-block"> 文/新白楊</p><p class="ql-block"> 圖/摘網絡</p><p class="ql-block"> 2024.12.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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