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日記——南溝（合會）

李子中

嵐縣境內有六個南溝村，而上明鄉就有兩個，分別位于甕子溝和合會溝。這兩個南溝一北一南，直線距離僅約10里之遙，故民間也把甕子南溝稱作上南溝，合會南溝稱為下南溝。 南溝村（合會）位于嵐縣中部偏西，白龍山向東部河川地帶過渡的黃土丘陵末端。原為合會鄉所轄的自然村，2001年隨合會鄉撤銷建制劃歸上明鄉，與村東的拐子山、西北的紅墕、童家溝同為后合會行政村所轄的自然村。村道向東經拐子山北轉，距行政村后合會3里，經337國道距上明18里，縣城24里。　　村子處在一個由東向西延伸的淺溝口，村東呈喇叭狀漸寬，南北兩墚低矮平緩。村西漸窄，墚勢也漸陡，順溝4里可至紅墕村，僅可人行。源于溝掌的細弱溪水常流，經村南向東入合會河為上明河支流。村落順溝而建，東西長而南北窄，西高東低，朝向西南。舊村位于現址西端的北墚階地上，居舍以靠崖土窯為主，上下分層。改革開放后村民陸續于溝底平坦處建院蓋房，土窯漸棄，村落逐漸向東延伸形成現存格局。經年換代更新，現址多為磚木或磚混結構瓦房。北依坡崖，南臨河谷，受地形所限，村中院落呈不連續狀分布，不少院落與田地相間，房前屋后楊柳榆槐較為普遍。村道由東入村為街，過去皆為土路，2018年實施水泥硬化，方便了村民出行，也改善了街巷衛生狀況。 全村在冊400余人，現常住僅有40多人（2021年數據），均為老年留守人群。“溫、丁、李”為主要姓氏，“溫家一大戶，丁李占半數”道出了村內人口姓氏比例。據稱溫姓祖上從大賢遷居，與大賢、上會溫姓同宗；丁姓與前合會丁姓同譜。地處黃土丘陵，世代種地為生，過去溝底多為河灘空地，耕地主要分布在南北兩墚，人在溝中住，地在墚上種，后經墊灘整地，溝內始有小塊田地。全村原有耕地1200余畝，后退耕還林300多畝，主要農作物有玉米、土豆、谷子、高粱、豆類、糜黍等。村周黃土深厚，西北部高山阻擋南下寒流，形成避風向陽的“陽山懷”小氣候，無霜期長于縣域其他地方。過去幾乎家家飼養牲畜用于農業生產，隨人口外流和農業機械的不斷普及，牲畜養殖數量日趨減少，現在全村分散飼養的牛僅有十幾頭，羊十幾只。過去村民生活用水從溝底泉井擔取，2010年前后，政府解決農村人畜飲水問題，在溝中鑿筑深井，泵引北墚水塔，管道入戶，村民用上了自來水。但因鑿井環節技術紕漏，井水略有泥沙。村北墚上舊有黑龍廟一座，經年坍塌，2019年村民集資在原址復建。村里有正月二十五趕人口會的習俗，屆時搭棚請神，放炮敬香，迎供垛火，晚間行道。據傳村中曾有溫老三者，身強力壯，崇勇尚武，曾為武秀才。　　據考古部門考察認定，村北墚約500米的二級臺地上，有新石器時代、東周文化遺存，被命名為“南溝北遺址”。遺址分布面積約5千平方米，地表采集有仰韶文化義井類泥質、夾砂灰陶片，紋飾有繩紋、籃紋，也有素面的，可辨器形有缽、罐等。 由南向北的航拍。南溝村處在黃土丘陵地帶一個淺溝口北側，南北兩墚低矮平緩，村前是一帶由河流沖積形成的洼地。 由東向西的航拍。村西溝谷漸窄，墚勢漸陡。人在溝中住，地在墚上種。遠處的白龍山龍家豁依稀可辨。 村口，硬化過的街道顯得比較干凈，房舍院墻也還算齊整。自打實行城鄉環衛一體化后，村里的街上也放置了垃圾桶。 院落順勢布局，街巷隨之起伏。一輛三輪靜停門口，車上置一沙發，引人遐想，或為城中居家所汰之具。 街上，幾位老人正專注于打撲克。以自己的方式打發著閑暇時光。 院落高低錯落，四周遍植各類樹木，于無聲處盡顯農家的靜謐安然。三個老人在一塊谷場前安坐閑聊，背后堆積著一片柴草。村子西高東低，順著河渠畔的街道一路緩坡。很多人家的院落都建有南房。這種建于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磚木結構住房，木質工字窗下一溜玻璃窗口，算是嵐縣一帶當時房舍的傳統式樣。夏日午后，街上集聚了不少坐街閑聊的老人。街道一側，一個荒廢已久的庭院。院墻傾頹，徒留大門。坍塌的老窯洞前，小院卻別有生機，槐樹叢生，郁郁蔥蔥。水井房依在路南的田地邊上，過去那種敞口的轆轆水井已不復存在。一對夫婦正在門口清理舊磚上的泥灰。一只站羊悠然自得地臥在一旁。村北二級臺地上，近年新建的黑龍廟。 主人離開后，院子里仍是一片蔥郁。臺階之上，葫蘆蔓肆意攀爬，生機依舊在這方小天地里蓬勃。 走過街頭，順手為這些飽經滄桑的老人合影，以影像留存這瞬間的邂逅。 探出磚墻的葫蘆蔓上，零星地綴著幾朵花兒。靜靜的村舍間，似有歲月新萌。 <h3 style="text-align: right">（2021年8月拍攝）</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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