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線兒長,針兒密,含著熱淚繡紅旗,繡呀繡紅旗。”一陣清脆婉轉、珠圓玉潤飽含深情的女聲如銀鈴入耳,清泉流石,撥弄著觀眾的心弦。一曲歌罷,余音繞梁,久久在晉南師專(山西師范大學前身)簡陋的禮堂中回旋。舞臺上一位扎著粗辮子戴著眼鏡的姑娘向聽眾鞠躬致謝,禮堂中先是一片鴉雀無聲,繼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掌聲一浪高過一浪,不肯停歇,姑娘不得不又加演一曲。她的眼神輕輕拂過觀眾的聲浪,落在了彈鋼琴的戴眼鏡的男青年身上,這位青年皮膚白皙,器宇軒昂,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儒雅之氣,他會意地點一點頭,隨后雙手像蝴蝶一樣輕輕在琴鍵上翻飛跳躍,一串《紅梅贊》的前奏行云流水般的響起。“紅梅花兒開,朵朵放光彩。昂首怒放花萬朵,香飄云天外······”紅梅不屈服,樹樹立風雪,江姐的形象霎那間占據了每一個人的心間,那鐵骨錚錚、那浩然正氣,帶給人們極大的心理震撼,那美妙的歌聲讓人振奮精神,讓人充滿自信,讓人感受到當下生活的美好和幸福,更令人充滿一往無前的勇氣。</p> 照片左側即為母親當年表演的晉南師專禮堂。1963年母親來此任教 暴風驟雨般的掌聲又一次響起,似乎要將禮堂的屋頂掀翻,晚會的氣氛一下達到了高潮。多年以后,六歲的我和母親圍爐而坐,母親給我講述她在1964年學校“五一文藝晚會”上與鋼琴伴奏者同事陶本一的天合之作時,那喜悅驕傲的表情令我至今記憶猶新。母親還說,陶叔叔特別喜歡我,還曾抱著我,用我的腳來彈鋼琴,可惜我沒因此獲得些音樂技能。從此,母親在學校名聲大噪,“文革”時期,經常開學習會,大家困乏時,紛紛要求母親唱一首,學習會變成了歌曲欣賞。 母親生于安徽宿縣,是一位樸素的淮北姑娘。自幼家貧,讀小學時,因交不起學費,被迫輟學,母親只好在教室外趴著窗臺聽老師講課,班主任實在不忍心這樣一位成績優異的學生輟學,想方設法免去了母親的學費。此后,母親讀書愈發用功,晚上,點不起燈,就跑到路燈下,看書學習,因此看壞了眼睛,戴上了眼鏡。 母親天生一副好嗓子,沒讀音樂學院殊為可惜。從小學開始,母親就是學校合唱團的常客,經常登臺表演。1959年東德代表團訪華,母親作為安徽大學學生合唱團的一員表演了《黃河大合唱》,這是母親非常喜歡的歌曲之一,從我記事起,就經常聽母親在家唱,因此,我也早早就對《黃河大合唱》各個曲目耳熟能詳。<br> 我喜愛民族風的歌曲和母親的影響是分不開的,五六十年代的著名的歌曲我幾乎都聽母親唱過,數量太多以至于無法羅列。粉碎“四人幫”后,我又聽到了母親唱的《蝴蝶泉邊》、《緬桂花開十里香》、《草原之夜》、《敖包相會》、《九九艷陽天》、《婚誓》、《四季歌》等表現愛情的歌曲。<br> 母親珍藏的老歌片,現僅存兩張 蝴蝶泉邊 <p class="ql-block"> 四季流轉中,母親的歌聲始終沒有停歇。春天,當柳梢剛剛泛綠時,母親的歌聲如枝上黃鸝,輕盈地掠過初融的小溪,飛入明媚的陽光之中。夏天,當槐花飄香時,母親的歌聲似云霄中的百靈,騰挪跌宕在萬籟的鳴聲里。秋天,母親的歌聲像竹林中的畫眉,披上五彩的錦衣,展翅在豐收的原野。冬天,母親的歌聲同活潑的喜鵲,祥瑞在炊煙裊裊的人家。在母親的歌聲中,我逐漸長大。如今母親年事已高,無法像當年那樣引吭高歌了,我卻時常想起當年在母親膝下聽歌的歲月,使我趟過時光的涓涓細流,依然保持一顆純真的心。</p><p class="ql-block">(注:部分圖片來自網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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