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美好的星期天,天氣預報降溫了,已做好了心理準備迎接小雪節氣后的寒冬,沒想到一大早仍然是陽光正好,溫暖依舊。小區內的電子禮炮噼里啪啦不停,廣場上一場中式婚禮正在舉辦。歡快的音樂飄進了窗,按捺不住便起床,牽著小狗去湊個熱鬧,每天下樓就向花園奔跑的小狗,今天卻反方向的沖向了紅毯的音樂,原來這也是一只愛熱鬧的小狗。婚禮現場圍滿了一群孩子。按照中式婚禮的環節,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對拜,一片喜慶的中國紅為美好的周日增添了一份祥和喜悅。</p> <p class="ql-block">上了樓,看到窗外的明媚便想,曬曬被子吧!自從住在樓里,我曾經有過10年的時間沒有曬過被子,但搬到現在的小區后,可喜的是外邊有一個超大的露天陽臺,一次可以曬四床被子。當把被子鋪在欄桿的時候,頭腦中又涌現了千里之外的那個小院兒。每逢暖洋洋的天,母親總是在上午九點到十點,陽光正好的時候把被子曬在院子里,那時的我就坐在那里欣賞被子沐浴著陽光,一點點鼓起來,鼓起來,還跟著母親一起拿著棍子敲打著被子,讓它鼓得大些,再大些。到了正午的時候,母親總會把被子翻個面,讓另一面也曬進空氣。由于院子的空間有限,母親總是把孩子的被子曬在陽光最好的地段,那個時代由于貧窮,一床被子要蓋十幾年,棉花都硬了,每每教授杜甫的“布衾多年冷似鐵”這一句,我總想起那個小院的被子。到下午4:00,趁太陽還沒有西斜時候,母親便催促我將被子抱回屋里去,說:只有這樣晚上的被子才是暖的,夜里才會生出個好夢來。</p> <p class="ql-block">曬過的被子像注入了空氣,果然蓬松柔軟,到了晚上,將被子緊緊的繞在脖子上,鼻子貼在被子上,嗅啊嗅,棉花的香味被曬出來了,還有陽光的味道,暖暖的軟軟的。大學畢業離家以后才明白,原來被子里曬進的是母親的味道。而如今,這種味道再也不會有了,夢鄉里再也沒有美麗的童話故事了。</p> <p class="ql-block">少年時代的每一個夜里就是裹著這種味道的被子,夜讀母親給我買的《洛神賦》《我與地壇》,東走西借來的金庸先生的“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瓊瑤的言情……為書中的人物歡笑,嘆息,流淚。</p> <p class="ql-block">今天讀到了一個作文題目再也沒有。“時光流逝,世事變遷,讓我們的生活里有了太多的再也沒有。朱自清讀著父親的信才明白,再也沒有人能如此細心體貼的照料他了;汪曾祺吃過蘇州洞庭山的楊梅,回頭才知,再也沒有如此美味的昆明火碳梅了;陶淵明采菊東籬下,因為心遠;再也沒有車馬喧囂的紛擾了。</p> <p class="ql-block">為了更好地生存,我們有時淡漠了親情,疏遠了朋友,城市的喧囂讓我們的心靈每天在浮躁中度過,當一切繁華落盡時,才覺得時光是那么無情,而我們已經錯過了太多太多。</p> <p class="ql-block">“真的,一直到現在我實在再也沒有吃過那夜似的好豆,看過那夜似的好戲了。”這是魯迅先生再也沒有過的平橋村之夜,此時的我再也曬不出那時被子里陽光的味道了!40年前的小院已成了精神的坐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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