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歲月的痕跡

李小懶

原創:李小懶手機攝影:李小懶地點:樂平市后港鎮洪家園村何府大院 那時候，我們都很年輕，我們無所顧忌地在陽光的縫隙里行走，走著走著，就把日子和人一起走老了。 　　年過五十，歲月像是突然加了速。每每對著鏡子的那一刻，心中總會涌起一陣難以名狀的慌亂。那兩鬢不知何時冒出的白發，像是不速之客，滋滋地往外鉆。我下意識地抬手撩起額頭的發絲，卻被那一片觸目驚心的白色刺痛了雙眼，心情頓時一團糟。我接受不了白頭發，更多的是無法接受對衰老的恐懼。開始用剪刀不停的剪，當一簇簇白頭發像是九月份地里頭成熟的韭菜，割完了一茬又冒出新一茬的時候，我走進了理發店，在那把椅子上一坐好幾個小時，花了小幾百塊錢染了個黃不黃來棕不棕的顏色，只為擺脫白發帶來的心理陰霾，當染完發后的新發呈見黃棕交錯的色彩覆蓋了白發，走出理發店那一刻，頓時感覺整個人像是重新煥發了年輕的活力，走路的腳步霎時間都輕快了許多，雖然我知道這顯然是自欺欺人的心理在作崇，但在對著鏡子左翻又翻的找不見了裸露在外的白頭發，心里確是得到了不少的安慰和滿足，盡管這是暫時的，但暫時也有暫時的快樂。 　　該怎么去形容時光的飛速，和滋生的白發一起去見證老去的我們呢？說及這個問題，不知和誰聊去。前兩天，與一位少時舊友罕見的在微信聊天，忽然地我就十分感慨的說啊，“我今年都開始長好多白頭發了，天天拔也阻擋不了白頭發的生長。”他說呢，“正常生理現象，理他作甚。要接受自己。”這習話隔著屏幕傳遞過來，我仿佛看見了曾經青澀的歲月中青澀的我們正在緩緩老去。。。隔著時空的距離，我們不相見已二十九載，多半你也是華發叢生了吧，我忽然覺得我釋懷了。那些白頭發就像歲月的遷徏，它們的到來是在提醒我，時光在流逝，生命在經歷變化。而我在一度的為新增的白發焦慮、試圖將它們拔除，就好像想拒絕歲月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跡。但現在，我開始理解這是自然規律的一部分，開始明白衰老如同四季更替，是自然規律，每個人都要經歷。我現在做的就是要調整心態，接受自己一日的不同一日，接受白發，接受臉上的皺紋，就像接受每一個階段的自己，它們也是我人生中生命歷程的一種體現。因為我們無法真正的抗拒歲月的侵蝕，歲月它不是你家親戚，不會對你格外開恩，手下留情。 　　有時，工作做到一半，我會忽然把自己閑置下來，整個人放松在最慵懶的狀態，打開手機，指尖點開相冊，輕輕往上一張一張撥拉開那些陳舊的相片。從十八歲到二十八歲，再到三十八、四十八……沿著時光的軸線，指尖劃過的瞬間，每一個年齡階段出現在你生命中的人和經歷，就好像是曇花一般的閃進閃出在記憶深處。越往后翻，真實的相片越少，取而代之的是美顏磨皮加濾鏡的照騙鋪滿了眼底，我忽然驚覺到了一種荒誕。原來，我驚慌失措的原因不是頭上新生的白發，而是我是如此害怕面對衰老的自己。我試圖用那些美化的功能來掩蓋歲月的痕跡，就好像這樣就能欺騙時間，讓它忘記在我臉上留下的印記。誰都知道，人這一輩子啊，走著走著，就會發現頭上不知啥時候開始有了白頭發，臉上呢，也慢慢爬滿了皺紋。這就是歲月給予我們最明顯的記號，誰也躲不過，只不過是面對這些記號的出現，心里總有點不得勁，總感覺鏡子里的自己好像陌生的不是自己。 　　去微整吧，有朋友如是說。是的，在醫美發展得越來越好的當下，微整也成為了不少人延緩衰老的一種選擇。像常見的玻尿酸填充可以撫平皺紋、讓面部更飽滿；還有肉毒素注射能放松肌肉，減少動態紋的出現等等。不過，我更愿意以自然的狀態去擁抱年齡的增長，一是微整雖然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善外在、阻擋衰老的表象，但它也不是毫無風險的，二是我對于它的接受程度也不一樣，平常看到針頭都哆嗦的人，一想到在臉上動刀動針的，哪怕微整有再大的吸引力，也鼓不起勇氣去嘗試。最最重要的一點還是沒那經濟實力，俗話說“有錢人多作怪。”這話雖有些偏激，卻也常被人掛在嘴邊。我有時會想，說不定哪天我錢多得沒處花了，就去微整。但至少現在，我還是更愿意以一種平和的心態去面對歲月的變遷，接受自己的每一個階段，正如少時舊友說的，“正常生理現象，理他作甚。要接受自己。”是呀，要坦然的去接受歲月給予自己的痕跡，譬如，臉上的皺紋疊生，頭上的白發叢生；再譬如，身上的皮膚松馳，還有那避不可免的記憶衰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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