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鄉的故事（一）

三月君子

又到了飄雪的日子，飄雪的日子想起下鄉的日子，下鄉的日子刻骨銘心，下鄉的日子也是今生今世難忘的日子。......難忘的日子有許多難忘的人，難忘的故事。...... 1968年11月初，一場大雪之后的15日我們長春48女中15個女生高舉革命旗，手捧紅寶書，打起背包，告別了生我養我的父母和喧鬧的城市，沒有悲傷沒有眼淚，頭也不回的踏上了北去的綠皮火車走上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之路。....… 轟轟隆隆吐著白氣的綠皮火車把我們送到吉林省德惠縣城附近的一個叫龍鳳山的小村莊，在那里我們開始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生活道路。這期間有戰天斗地的苦和累也有想家的眼淚，更有回不了城惆悵郁悶無望。下鄉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半個多世紀過去了，我還是很想念我那插隊的小村莊。……那里沒有青山，沒有綠水，但有是我的青春和夢想，有黑土地，有廣闊的田野，有農家小院，有知青小屋，還有幫助過我們的勤勞善良的父老鄉親。樹高千尺不忘根。我插隊的小村莊它是那么小，那么普通，那么平凡，我是那么想念它。我回城后曾經和同學們去過幾次鄉下看望父老鄉親。小村莊今非昔比，離城市越來越近。附近有哈大高鐵哈大公路通過，很有現代氣息，父老鄉親生活富裕起來了。......可是每當與小村莊說再見后就兒女共沾巾，更想念小村莊。龍鳳山也許它是我一世的牽掛，我在夢里也常見到它。..... 時光飛速，半個世紀過去了，小村莊變化太大了，天翻地覆慨而慷。 看！哈大高鐵從村頭穿過，土豆花開時我們的小村莊多漂亮。有一次我夢回小村莊，夢中天空晴朗，萬里無云，陽光燦爛，割完的莊稼躺在地上，田野靜悄悄，風兒輕輕的吹著，剛走出縣城向西不遠處看見小村莊所在的地方矗立著一座光芒四射，金碧輝煌的宮殿。...我驚呆了片刻，之后不顧一切跑著跳著喊著，張開雙臂急于要去擁抱宮殿，可是當我跑到它跟前時，宮殿突然消失了，不見了，無影無蹤，哎呀！我都急哭了，環顧田野四周，還是秋陽當頭，秋風瑟瑟，此時我從夢中醒來，心咚咚的跳，半天才緩過神來，原來那是夢中的一個海市蜃樓，哎，真不想醒來。……從那以后我經常想起那個美麗的夢，我更愛我的小村莊，它就是住在我心中的宮殿了。 土豆花開時的小村莊是一幅畫讓人陶醉。 通往村里面的小路與哈大高速公路相連，熟悉又陌生。 日子過好了，年齡增大了，我和我的同學們更想念我們插隊的小村莊，想念那里的父老鄉親，想念我們的老戶長張永財，他真稱得上是我們的知青之父。老戶長有文化，頭腦靈活，是我們生產隊會計。他領導我們學習政治，教導我們，培養我們，重用我們，保護我們。他對父老鄉親說知青是毛主席派來的，要好好照顧她們。老戶長說到做到，嚴格落實中央文件精神，一絲不茍。他對我們要求很嚴格，不許單獨去串門，不許搞對象，回家要請假，集體戶有戶長，有生活委員管賬，因為我們年齡太小怕出事老戶長管我們很嚴。那時候有的地方女知青受到迫害，而我們集體戶15個女生感到很安全。老戶長大膽使用知青，他自己主動卸下會計的擔子交給我們知青掌握生產隊賬務大權。還有現金員，記工員，赤腳醫生，科學種田實驗員都讓知青擔當，這是何等的信任不言而喻了。……..老戶長因人而異，愛唱歌的讓參加宣傳隊演節目，會打球的派到鎮里去比賽，口才好的就當中央文件宣講員。老戶長及鄉親們拿我們當寶貝了，我們知青感到很驕傲。老戶長也把我們當孩子，他每天必到集體戶打卡，對我們無微不至的關懷，炕熱不熱，灶坑好不好燒，燈亮不亮，冬天給我們生爐子取暖，秋天在屋里挖菜窖，儲存土豆。吃水不忘挖井人，新房子蓋好了，老戶長還給我們在廚房打井解決吃水問題。集體戶管理的好，我們戶成了遠近聞名的先進集體戶，各級領導都來送溫暖。記得來集體戶最大的領導是長春市委副書記李北淮，他帶著一頂狗皮帽子，一進屋就掀開鍋蓋，說些什么不記得了。記者采訪過我們集體戶，先進事跡和照片登載在當年的《長春日報》。老戶長在世的時候還有個計劃就是要給我們這些小女生修個洗澡池子。……老戶長想的太周到了，關愛有加，他對我們太負責了，我們至今為止心存感激。還有一件事至今沒有忘記，剛下鄉不久生產隊開會評工分，男勞力10分，婦女8分，半拉子四分，給我們也評4分，因為我們不會干農活。……老戶長急了，極力說服眾人，又拿出那句話，知青是毛主席派來的，要照顧她們。他一定要讓我們和婦女掙一樣的工分，同工同酬。……我們在生產隊里屋聽的清清楚楚，會上爭論的很厲害，我們的心也七上八下的。會議最終決定還是給我們女知青每天8分。分分社員的命根，給我們工分多了就等于多給我們錢，而也意味著父老鄉親少分一些錢。……老戶長你對知青太好了！我們今生今世忘不掉。你不讓一個同學掉隊，你是我們的保護神。 在集體戶門前，《長春日報》社記者采訪我們給拍的照片。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2016年秋，我們聽說老戶長得了重病，我們心急如焚，立馬買了火車票坐上高鐵就去看望他老人家。 近鄉情更怯。 我們在超市買了好多好多水果和營養品，想讓他吃了身體好起來。 我們終于見到了心心念念的老戶長。 半個世紀后聆聽老戶長的教誨。 依依不舍，再見很難。 想念老戶長也非常想念羅大姐，她是老戶長的愛人，心靈手巧，和藹可親，樂于助人，開朗熱情，人稱老樂。羅大姐對我們也是無微不至的關心和照顧。她教我們做飯，有空給我們縫衣服。現在仿佛能聽到羅大姐踩縫紉機咔咔的響聲。…… 羅大姐給我做的面襖一把掐不透，穿在身上暖在心里。回城之后穿壞了媽媽給我改了一件棉背心，至今還保留著呢。 分享老戶長家玉米香。…… 想念范四哥做的水豆腐，四嫂的酸菜心蘸白糖，那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美食。 看見范四哥范四嫂穿上知青買的新衣服拍個牽手照，美在心里笑在臉上。 范四哥范四嫂對我們也很好，剛到農村去他們家串門沒什么招待我們的，四嫂扒出酸菜心拌白糖給我們吃，酸酸的甜甜的脆脆的，好吃極了，至今難忘。范四哥老實溫和有文化樂于幫助知青。剛下鄉在生產隊住那一年范四哥教我們做飯，教我們如何燒火，他還幫我們修鞋，臘月里還幫我們戶殺豬，一口肉不吃拎著殺豬刀就走人。范四哥是1964年學習邢燕子董家耕返鄉知識青年，他家成分是中農，不屬于紅五類，參軍招工都輪不到他，但是他很樂觀，天天起早做豆腐還要挑到城里去賣掉，他不怕苦累每天哼著哼著小曲干活，無形中他的樂觀精神也感染著我們。最難忘的是范四哥，每天都偷偷的給我們留豆漿或水豆腐，同學們早起喝著美味豆漿，吃著嫩嫩的水豆腐真爽。時隔多年有個同學說現在還能感覺到豆漿的香味兒。讓我們給范四哥和四嫂送上一個大大的贊！ 想念矯隊長，他是陳永貴式的人物，樸實能干沉默寡言，不茍言笑。對我們嚴中有愛。他曾經說過莊稼一枝花全靠糞當家。他教我們干莊稼活要認真，不要怕臟怕累，要愛護莊稼。有一個夏天雨少天氣干燥，玉米生玉米螟了，這種蟲子專吃玉米芯，會導致玉米死亡。于是生產隊決定給玉米捉蟲子，我很害怕蟲子，就用兩塊磚頭對著有蟲子的玉米芯砸，矯隊長看見了生氣的說你這樣干蟲子死了玉米芯也被你砸爛了，玉米也死了！我看你還是不要干了！我有點害怕矯隊長還有點不服氣索性站在那里真的不干了。矯隊長及時止損，那壟玉米才幸免于難得以生存下來。之后他耐心教我用玉米葉裹住蟲子捏，蟲子死了保住玉米，哦！原來這樣捉蟲。矯隊長言傳身教讓我心服口服，他還說一穗玉米到秋天成熟了就是4兩糧食，言簡意賅，讓人反思。這件事想起來就內疚，我那樣捉蟲對不起汗滴禾下土父老鄉親。 ……在生活上矯隊長也關心我們，他曾用他那學大寨的手在生產隊倉庫給我們腌過一缸翠綠翠綠的咸黃瓜，配高粱米飯或者大碴粥好吃極了，這缸咸菜幫我們度過沒菜的日子。矯隊長還會腌酸菜，秋天到了矯隊長給我們集體戶腌了兩大缸酸菜。他有獨家秘笈，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腌酸菜，他把白菜在缸里碼好撒一些鹽，白菜上邊蒙上幾層用開水燙軟的白菜葉子，最后把缸抹上厚厚的黃泥把缸頭封死。過一個月酸菜大概腌好了，我們圍在酸菜缸前像等待一個新生事物的誕生。大家動手去掉黃泥巴和覆蓋上面的白菜葉子，看見一點沒爛腌好的酸菜有點小激動，當時怕腌爛了的想法蕩然無存。用現在的話來說就說矯隊長真棒！另外集體戶扒炕抹墻之類的活矯隊長總是幫助我們干不計報酬。可惜矯隊長去世很早，我們回農村沒見到他，心里感到遺憾。內疚的事兒還有一件小事兒，這是后來聽別人說的。讓矯隊長在人面前可能有點尷尬。剛下鄉集體戶沒房子就住生產隊，有一次集體戶包餃子正趕上生產隊開會，幾個同學就端著煮好的餃子讓三叔二大爺嘗嘗餃子香不香！也許矯隊長不好意思伸手拿餃子，也許他躲在角落里同學沒讓到他嘗，哎，俗話說拉一屯不拉一鄰。再說后來才知道那時候正好整黨，矯隊長是老黨員也要批評自我批評過關，他可能心情不好很在乎別人對他的態度。……品嘗餃子這件事兒矯隊長心里肯定會不舒服。哎！不能說誰對誰錯，一切都隨風，隨風飄逝吧。事后，矯隊長對集體戶依舊關懷備至。記不得那是哪年冬天的臘月，農民家開始殺年豬，矯隊長請集體戶同學去他家吃殺豬菜，我們上炕也不客氣，好久不見葷腥，大塊吃肉大口吃菜，風卷殘云一會就光盤了，矯隊長的小腳老母親和二女兒不停給我們上菜上飯，全然不顧人家一幫小孩子嗷嗷待哺。……樸實的矯隊長不計前嫌，雖然去天堂了也讓人想念。還好2022年去鄉下看到了矯隊長兒子兒媳婦了，得知過得很好，心也踏實了許多，于是與他們合影留念。 想念青年隊長小羅，別看他現在有點滄桑，是歲月這把殺豬刀改變了他的模樣。他年輕時高高的個子，紅紅的臉堂，像田野里的一株成熟紅高粱。他很能干活，脾氣有一點點犟，但對我們從不發火，分配農活時總是照顧我們。比如看雞，進城賣菜這些輕巧活都讓知青干。有一年夏天干放秋壟的活，在稻田地鏟大草，一聽稻田地，腦袋發麻，后背發涼。（因為過去種過稻子所以叫稻田地)那壟長的一眼望不到頭，苞米地里又悶又熱，苞米長高了葉子劃臉劃胳膊有點癢有點火辣辣疼。草很高鏟不動，我們幾個女知青落后了，索性拉著鋤頭順著壟溝往前走，哎，那叫“daolou”，鋤頭拉下的土把草蓋上了，看不出玉米根部沒鏟掉的草了。那天村里和我們一起干活的一個小姑娘手疾眼快，干到前邊偷了西瓜地里一個小西瓜，等我們趕到了，她就把西瓜砸開分給我們幾個女知青吃。正吃的起勁時小羅隊長來檢查鏟草情況，我們看見他趕緊扔下西瓜拿起鋤頭鏟草跟沒事兒人似的。小羅隊長很客氣的批評我們幾句，“落后了還吃西瓜！”我們無語了，心里忐忑不安等著下面的訓話，事情相反，羅隊長之后幫我們鏟草。晚上生產隊開會也沒提這事兒。……事后見到我們的大帥哥青年隊長可不好意思吶。 分享青年隊長小羅家的豐收果實。 知青50喜相逢，半個世紀過去了一切都變成故事，想起來讓人心潮起伏。 想念大浪哥，照片上是大浪哥和他的結發妻子的親密照，是我給拍的，他們有點不好意思，我是讓他們留個紀念。其實大浪哥叫張國富，他也是文革前的老初中生，因家庭成分是富農，不能繼續升學就回鄉老老實實務農。他愛好文藝，會拉二胡，但是也不能參加毛澤東思想宣傳隊。夏天的夜晚常能聽到大浪哥拉二胡曲，拉的好聽整個村莊都能聽到。要是生產隊開會前讓知青唱歌，老戶長就和他一起拉二胡給我們伴奏，大浪哥拉二胡很陶醉，拉著拉著搖頭晃腦，表情豐富，大家送他外號——張大浪。他性格內向，沉默寡言，也許被父親富農分子的帽子壓的吧！怕說錯了話挨批斗。他小心翼翼的干活掙工分養家糊口。……有一次鏟地，我和大浪哥壟挨壟，壟很長很長一眼望不到頭，我唉聲嘆氣的干著，心想中午飯吃不上恐怕也鏟不到地頭！他可能為了緩解我的郁悶情緒竟開了尊口，他突然問我你知道黃河發源什么地方嗎？我被他的突然題問懵住了，稍后他就像課堂上老師講課一樣告訴我，黃河發源青藏高原巴顏喀拉山北麓源頭卡日曲。……天哪大浪連這都知道，大浪真了不起，我有點尷尬，哎我那點地理知識都順壟溝撿豆包忘的一干二凈了！……知青50年紀念活動，我們邀請大浪參加活動，他又和我吐露心聲，你知道嗎，那年月我不和你們知青打招呼說話嘮嗑是為什么嗎？我搖頭調侃說，小黃毛丫頭沒入你的法眼唄！他說怎么可能，我成分不好接觸多了怕連累你們回城！我又一次語塞，眼淚差點掉下來，多好的父老鄉親，多好的大浪哥。……聽說大浪他的老妻去世好幾年了，他去了養老院了，也不知道帶沒帶這他那把有年代感的二胡，真想再聽他拉一曲二胡曲。祝他好好安度余生。 想念親如一家集體戶鄰居王二哥王二嫂。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下鄉這幾年得到二哥二嫂很多照顧。冬天冷去她家熱炕頭坐著，要洗頭二嫂給燒熱水，一個同學被子蓋得像疙瘩湯一樣，二嫂給絮好做好，親媽沒做到的二嫂做到了。有一年，過完春節回集體戶清鍋冷灶不愿意做飯就去二嫂家蹭飯了，吃酸菜粘豆包。感謝親哥親嫂子。 樸實能干開朗熱情的王二哥王二嫂的幸福生活。 勤勞的王二嫂。王二哥去了城里當工人，二嫂家里家外一把手。二嫂干凈利索干活快又好，身懷六甲還挑水做飯，讓人佩服又心疼，為了走近道從我們集體戶翻墻頭子回家，這精彩一跳真像武打片電影里的一幕。……二嫂在生產隊勞動時短暫的歇氣時間還要給孩子回家喂奶，她手不閑著要摘一捧野菜回家喂雞喂鴨。我們的二嫂很善良，記得有一年春耕種地我餓的不行不行了，出汗渾身無力，好不容易堅持到地頭就虛脫了躺在新翻的泥土地上抓了一棵小根蒜放在嘴里嚼！只覺得出過汗的后背冰涼，此時多么需要一口水或一塊干糧。二嫂真是有心人，記得歇氣快結束了二嫂給孩子喂奶匆忙趕回來，她手里拿著一個大餅子遞給我，我二話沒說就狼吞虎咽吃起來，還記得大餅子里邊還夾的咸菜，饑不擇食，我很快就吃完了，很神奇馬上就恢復了體力，只覺得重生一樣。感謝二嫂危難之際見真情，那個大餅子夾咸菜救了我的命，它就是我心中的漢堡王，它是我吃到最好終生難忘的美食。 閑不住的王二哥。王二哥是有故事的人。他是革命干部子弟，當時填表要填“革干”。他父親是彭德懷手下的兵，文革二哥父親受牽連下放勞動改造。二哥年紀小沒書讀，沒工作，被迫從西安回老家當一名返鄉知青。……他從來不抱怨，扎根農村娶妻生子勤勞致富，積極樂觀面對生活，他見到我們知青經常開玩笑說，我也是大城市的孩子！ 三分鐘速成攝影班畢業的王二嫂給我們拍攝的知青合影。點個贊吧！ 每次回鄉下都住在二嫂家，二哥在院子里搭起爐灶，二嫂用大鐵鍋調著樣給我們做好吃的。 二嫂家多樣的早餐，堪比星級酒店。。 二嫂家豐盛的午餐杠杠的，太誘人。 每次吃完飯二嫂就摘些黃瓜讓大家品嘗，黃瓜爽口清香是城里找不到的味道。 每次回鄉下二嫂二哥總是好菜好飯招待我們，有回娘家的感覺。二嫂不怕累和兒媳婦起早給我們包餃子，我們于心不忍二嫂總是說，住家姑娘回來了得吃餃子。……聽了這番話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去鄉下一定住二嫂家的熱炕頭，一定要蓋有年代感的大花被。 我們也領二嫂進城逛公園，進商場買新衣，到飯店品美食，體驗城里人的生活。 2018年這次知青50周年活動二哥二嫂辛苦了！知青感謝你們一家人的付出。…… 二嫂教育孩子很嚴格，三個兒子都勤勞致富，母慈子孝，我們到她家孩子們姑長姑短的叫著，心都融化了！還大包小包給我們買好吃的,真把我們當親人了。這次知青50年，二嫂家全家總動員。 2018年知青50周年慶祝活動，二嫂家是大本營北京，哈爾濱長春，德惠四地同學齊聚二嫂家，二嫂家小院成了歡樂的海洋。難忘，難忘的下鄉插隊的故事待續。 2024.11.15 編輯者三月君子，圖片均來自自拍，個別圖片來自網絡。……希望大家不忘那年那月的酸甜苦辣刻骨銘心的青春時光的蹉跎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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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鄉的故事（一）

三月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