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山問道

王宏武

今年入冬的天氣并不覺得冷，于是，我又有了進山的愿望。老家的正南面20公里有一座山，海拔不高，十幾年來，我已經養成了每個冬天，總有那么幾次，去它人跡罕至的山間走一圈，看一看山谷，撫摸一下原林青苔，聽一聽鳥鳴和葉落的聲響，感受一種別樣的生活。 　　立冬不久，我就約了倆朋友一起進入山區，到達目的地附近，我把車盡可能停靠在路邊外面，不影響其它車輛通過，拉好手剎，鎖好門窗，每人帶上不同的心情和一瓶礦泉水，就開始我們的穿越了。 　　我帶著他們沿著一條干涸的溪流往里面走，這就是路了，也是我的進山的辦法之一。 我們所到之處，灌木叢生，崖壁陡峭，風光旖旎，美不勝收。他們倆第一次來，眼睛都不夠使喚了，在我的指導講解下，不時用手機捕捉周圍喜歡的景色，以便之后整理和回憶我們的歷程。 　　踩著滿地的落葉，發出嚓嚓的聲響，這種體驗，在平日里很少，我們小心沿著河床的亂石往里面走，遇見不好走的地方，相互提醒自己別崴了腳。 　　我指著怪石嶙峋的崖壁，讓他們猜看見了什么？他們猜不到，我就用手機拍了，讓他們再看。那地方的石頭看上去像個怪物，有頭、有面、有嘴、有眼，很有神韻，也很威猛，而且還不止一個，組合在一起，像極了一副壁畫，非常好看。 　　河床裸露多的地方，石頭大小不一，各種各樣，被大水沖刷洗禮之后，色彩斑斕，各具形態。遇到喜歡的，我會翻開來看，拍照留念。 　　山崖上長著青苔、綠草和樹木，更顯峻拔、陡峭、深邃，很多樹木我都不知道名字，但它們相得益彰，高低胖瘦，和諧相處，各具特色。 遠山近景，互相襯托著，交相輝映著，讓人看不透，也看不夠。物質的世界，很奇特。或許，它們自己懂得自己，我想，它們應該有自己的語言，感知，只是我們不懂。對于它們而言，我們也只是它們眼中的風景！ 　　一路上都是不同美景，偶然遇見一棵倒下的樹，我覺得有四層樓高，不知道是風刮倒的，還是被蟲蛀了，我看不出端倪來，只是遐想，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不遠的山間聚攏了一片湖水，看上去清澈見底，沒有污染，靜靜地沒有打擾，我們走近它，感覺到圣潔，這里也是飛禽走獸的生命之源。 　　一處崖壁風化脫落之后，與塵埃灌木融為一體，像一群打靶歸來的軍人站在一起合影，自然灑脫，陽光可愛，雄渾有力量。 　　我們穿過一片又一片林間，會不會打擾到它們恬靜的生活呢？我想，它們應該也喜歡我們來看看，在有人走過的林間，就像那些飛鳥一樣，大山不覺得，樹木不覺得，奇石花草也不會覺得。你只管玩你的，它過它們的生活。 　　走著走著，在河溝過不去的時候，我們就得沿著河邊上放牛人踩過的牛腳印走，走一段，再走河溝，來回轉換著，交替行進。 　　路遇遇河道邊一排壘的整整齊齊的石頭墻，我們猜想可能是山里人家閘水時候整得，看上去有些年頭了，雖然不知道它的用途，但能夠看出來石墻砌的的細膩和專業，在經歷諸多風雨洗禮之后而沒有被破壞。 　　山里的雜樹有的盤曲著，有的樹直立著，互相依靠，相映成趣，構成了一幅幅絕美的畫卷。給我們認識美，認識生活，提供了有力依據！ 　　在一塊鑿過的石塊旁邊，我們看了很久，應該說是一塊半成品，可能是想鑿個豬槽吧!它雖然沒有成功，卻是人類留給這個世界的生活遺跡。 　　在大山深處，我們路過住著的幾戶人家，舊房老院掩映在山間溝壑，獨特別致，與上世紀七十年代的大多數人家頗為相像，雖說我們沒有看到炊煙裊裊，但遇見了院墻外的一群雞鴨，它們睜大眼睛，也不叫一聲警覺的看著我們，直到我們走遠，才聽見它們嘎嘎的叫聲。 　　但我們還是被這些美景震撼到了，悄然拍了幾張照片，記錄下那房、那石、那些雞鴨和今天這個特別的瞬間。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已經走出了山谷河道，山間景色一覽無余，有種一覽眾山小的氣魄，絕壁上的紅葉，映著遠山格外美麗。 　　一山望著一山高，感覺不敢再往前走了，就開始繞山而下。 　　下山路過的村子，也是幾戶人家，一戶鎖著門，一戶房倒屋塌，一只狗看見我們，一直退著叫著，說明這里應該還有人居住。 　　我猜想過去這里面是什么景象，無從查證，但我想，這山里一定有他們的故事，一定有他們美好的日子。 　　出山的路，越來越寬了，但我分不清這山里路的方向，分不清樹的走向，這一趟下來，只是覺得它靜謐深邃，包容有度，相得益彰，極盡美好。 最后我拍下這一串葉子和出山的路，記錄此刻的心情。 　　大山是我寫不完道不盡的歲月，是我的思想靈魂，是我不能忘記的根脈! 每次走過，都是一場洗禮，都會給我的人生豐厚的滋養。所以，有機會我還會再來看看，就像是來看望我的老友，看望我的家鄉一樣。（王宏武寫于2024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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