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自從有了微信,我們五個老友建了一個群,最初隨意取群名,叫“飯局幫”。名稱很不雅,當初也只是表示諸人時常在一起吃吃喝喝,未想過名稱上要搞得高、大、上。我們定期相聚和吃飯,已經延續三十多年,大家由年輕直“吃”到當今這個退休了的年紀,也不免為這個“飯局”群體的存續,百感交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諸位共建的飯局,其實也是交流思想和感情的過程,因而后來也感覺“飯局幫”一稱過于下里巴人氣息,于是又改群名為“津沽五老會”,多少沾上了點傳統遺老的舊風,也算是有了名正言順的旗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24年11月6日,又一次聚會。這次與以往不同,我們請老靳加入了。其實,這不叫請他新入伙,而是請他“歸隊”,重返“飯局”。原來,諸位的長期集結,最早的創始人,卻可以說是老靳。老靳與閻、翟是本科同學,與徐、馬是校友,與陳是上碩士時的同學。因而大家的淵源可謂久遠。三十多年前,包括老靳在內的諸人常相聚,最初的“飯局”就是從老靳與大家常聚一起的時候開始的。那時他家在南開大學校園中,大家多次在校園、在他家相聚,因而稱他為“飯局”的主要“創始人”,還是可以認定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只是后來世事變遷,老靳成了“公家”的人,日理萬機,且不適合與其他幾位上大排檔那類地方去,有損“公人”觀瞻。于是飯局在其后的許多年里,就只有另五人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如今老靳也解甲歸田了,歸來與大家重新把酒言歡,算是“飯局”翻開了歷史的新篇章。這次,大家一致同意,將群名改為:“津沽六老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家不免要回憶過去。于是有許多有趣的往事,在諸位的笑談中,來到了飯桌上。擇幾例簡記如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徐過去是期刊編輯,我們在座幾位都頗得近水樓臺之利,得到老徐的鼎力相助。當然,老幾位的文章也多有力作。老靳說,自己兩篇引用率超高的文章(其中一篇是考證五代十國時的十國國名由來),就是在老徐手下刊發的。我也向老徐舉酒杯敬酒,說敝人發表的第一篇文章,也得益于他。當然老徐不只是名編,學問也相當了得,在古代兵學、先秦史學等領域,至今還是若干這方面的學會的中堅人物。但他用電腦、用微信在諸位中是最晚的,可見他又曾是老跟不上時代的落伍者,這一點讓我有機會笑話了他好幾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馬,當然,大家還是習慣稱他為小馬,幾十年來一直是稱小馬的,是個眼光很尖的人。他曾與一位老先生為同事,倆人辦公桌相對,一上班總會一起閑聊。先生是書法名家,又有深厚的國學功底,二人一直相處甚恰,交流甚歡。老先生偶有失手的時候。有一回單位墻壁上要寫一幅標語,先生隨手就寫“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關心”。字都貼上墻了,小馬來了,看后糾正說,“應是‘家事國事天下事’”。先生笑了,拍著小馬的肩膀說,一走神,讓你小子找了個錯兒。他卻說:哪里哪里,是您故意露個破綻,讓我也有機會自以為是地露一手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閻三十年前曾得到老靳相助,去了美國做訪問學者一年。老閻回憶,那時在美留學生,有男女“搭伙”住一起之事,以節省租房等諸多開支云云(其實妙處遠不止于此)。既是“搭伙”,也就隨時可以因故而散伙,相互都不必背上負心的情債。老閻對此卻懵懵懂懂,有人介紹了一位也是新去美國留學的女生,老閻不太明白搭伙是怎么回事,去美國后,同著一幫人一起去找那位女生,而不是單獨去找她。女生見他不懂風情,二人“搭伙”一事也就沒了下文。老閻說完這件往事,趕緊畫蛇添足,加了一句:“當然,對這事我不后悔。”大家笑了,說他錯過了一段韻事。老靳也驚嘆說:這事我也一直沒聽說啊,今天這飯局好,讓深藏三十年的秘密都挖了出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閻還提到當年上大學時的趣事。某次古漢語課考試,他實際考分59分,老師改為60分,并在課堂當眾說:某生考試成績是不及格的,我寬宏大量,仍讓他過了及格線。這話既含鞭策之意,也不免有譏刺之嫌。老閻知道是說自己,赧然,低頭未吭聲。沒想到老翟卻“嚯”地一下站了起來,梗著脖子喊道:“學生沒考好,不是學生不好好學,而是你老師沒教好!”聲震課堂,老師愕然,全班同學也愕然,場面十分尷尬。原來,老翟考了62分,他以為老師在說他呢,便怒上心頭,拍案而起,震驚四座。其時老閻在下面竊笑不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翟也真不是一般人。當年還上本科呢,大約1980年吧,某日老師在課上大贊:哪位同學叫翟某某?同學齊刷刷地看向老翟。老師舉著一本核心期刊《文獻》,說翟同學居然能在這上面發表考據文章!那個年代期刊特別少,能在名刊上發表論文十分不易,而老翟那時還不過是個本科二三年級的學生,竟能搞考據,竟能把考證文章發到高級別的期刊上,真不是一般的牛啊。可惜,后來老翟進中學教中學生去了,沒走上做學問的道路。但人家后來在中學仍成為區級歷史學科教學名師,成績斐然,真是金子放到哪兒,都會發光。如今這老頭兒到處旅游,痛快!他還炒股,被套牢十幾年的幾十萬元在當下沒完全解套卻還懷有解套希望的股市艱難時刻,他痛并快樂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飯局上還有許多歷史回憶,在此僅記上述幾事,說來話長,余事留待以后飯局上繼續聊出來。諸位一致認為,此前三四個月乃至半年才一次的飯局,今后須加大密度,力爭二三個月一次。姑且如此議定,仍然輪流做莊,六人輪一次差不多要一年半,這節奏合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今天席間,老翟還引吭高歌,清唱京劇《海港》中的老生唱腔:“大吊車,真厲害。成噸的鋼鐵,它輕輕的一抓就起來……”一派老當益壯氣度。雖然唱到高調處,有點像雄雞打鳴到高潮時還要伸長脖子頭朝地堅持哼哼到底的勁頭,但仍唱出了原曲子的韻味。諸老一致為他喝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就是我們的一次歡樂之聚。謹簡記之如上。</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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