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之行二三四

天道酬勤

《北京之行二三四》 作者：夏健才 2024年10月28日上午我從鹽城站出發，坐上9.38分G2586動車往北京，沿途第一停靠站是淮安站，熙熙攘攘地上了一批人，善于捕捉瞬間的我，一下子被四個特殊人群吸引了我的眼球，這四個人恰好就坐在我斜對面，一看便知，是兩位便衣警察，帶上兩個看上去很帥氣的小青年，他們佩戴眼鏡，還有點書生味，看上去也只有二十歲出頭，天真無邪，可能還是大學生，倆小子被戴上連環手銬乖乖的坐在一起，悶聲不響，這場景一下子把我給整懵了，整個車廂里的乘客都無聲無息的沉默著。兩小時后，到了濟南西站，他們四個人下了車，到了站臺，兩個警察急忙抽煙，同時又為兩個小青年分別點燃了香煙，一個左手，另一個右手，機械而生硬地吸著手中的香煙，看到這一幕，叫人心里還真不是個滋味！！！ 當下社會有千姿百態怪象紛紜，兩個青年令人驚訝的慘狀，令我想入非非。或許他們身上發生很多不該發生的事情，或許他們也是來自普通家庭，由于底層生存壓力過大，或許，或許……最終走上邪路。讓我聯想最多的，是他們遠在異地的父母和親人，他們還在一線艱苦打拼，還能感應到孩子的這般窘境嗎？這正是最大的痛點！！ 來到北京出差的第三天晚上，受老同學夫妻倆邀請來到通州小聚，恭敬不如從命，我轉了三趟地鐵終于到達目的地。他夫妻倆都是我的發小，也都是初中高中五年的同班同學，這友情可想而知。一轉業畢業已經47個年頭了，改革開放后不久，他們從阜寧溝墩舉家拖兒帶女來到北京打工，先從擺地攤開始，起早貪黑，辛勞打拼，逐步積累，辦起第一個彩票營運店，經過幾年的努力，在北京市區成立了三家彩票經營地，如今有車有房，一雙兒女早就成家立業，長孫子都17歲了，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咱感到自嘆不如。 我們久別重逢，開心小聚，暢所欲言，一吐為快。多少往事浮現在眼前，孩提時的話題沒完沒了，幾十年過去，彈指一揮間，所有的一切就像昨天的故事。記得上了高中，我們班上共53名同學，幾乎是男女各一半，我是班上副班長，還兼學校的廣播員，早晨做廣播體操，我還曾是全校學生領隊喊操，那時的聲音好洪亮。同我在學校廣播室做播音的女搭檔，是我們的英語老師，吳老師是無錫下放知青。我還經常負責學校山墻上出黑版報的任務，還曾代表學校去阜寧縣城參加全縣故事會演講，榮獲得過二等獎，感謝老師的培養，更感謝我父親親自編寫的《孔老二吃火腿》的故事演講稿。我們全班同學還集體去過十多里地外的興隆大隊吃住一個星期，邊勞動，邊學習。記得，有一次，夜里集行軍步行三十多公里，來到射陽縣新坍公社，聆聽全國勞動模范——巴一愷書記傳幫帶精彩演講。1972年，我們在老師帶領下，披星戴月趕赴三十多公里的阜寧縣城，首次觀看朝鮮電影《賣花姑娘》，稀里嘩啦地哭了一場，餓著肚子當晚又返回學校，當時一點都不覺得累……憶往昔，曾經的故事數不盡，想當年，那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我們一起回憶起朦朧又美好的青春往事，那時候很懵懂，私下說的最多的話題，就是“寫情書，談戀愛”，很多人都逃不過類似的經歷，包括本人也有過傳遞小紙條的故事，那么多的傳說與愛情的萌芽，到了各自走向社會，成家立業時都未能修成正果。當愛已成往事，唯一例外的，就是眼前朱加富、陳臘梅這兩位老同學，有情人終成眷屬，幾十年夫唱婦隨，伉儷情深，成為佳話，祝福和羨慕的同時，也感到納悶與不解，想當年那么多的“能人”“神探”，他們卻能“偽裝”得絲毫沒露馬腳，著實讓人佩服。說到這里，三個人不由得捧腹大笑。 感謝老同學放下彩票店的營運，在通州盛情款待我。品茶、喝酒，我們感到有聊不完的話題，勾起那么多青少年時代的美好回憶，令我興奮，倍感幸福！ 久別相逢，興奮之余，讓我感到最揪心的話題，就是對我胞兄二哥的追憶，坎坷人生，越敘越令我心中酸楚。二哥夏儉1952年出生，長我七歲，正趕上那個講“政治”的特殊年代，祖父是地主，父親又是國民黨起義軍人，政治與經濟的雙重壓力是難以想象的，二哥小學沒有讀完就輟學了，生活所迫，為了減輕父母經濟壓力，16歲時就跟瓦工后邊做小工，然后逐步成熟，成為專業的“泥瓦匠”。二哥可算是吃盡苦頭，重活臟活樣樣在先。他雖然沒有讀過多少書，在我印象中，他特別喜歡看古典小說，一本小說他能夜以繼日地把它看完，所以他超常的聰明，點子多，有擔當。趕上改革開放浪潮的前沿，他率先在集鎮和縣城開過錄像廳，還干過加工洗衣粉的小作坊……最后一站是被政府招工安置在縣城煤球廠，依然還是干著重活苦活的一線工人。待煤球廠改制倒閉后，便成了下崗職工，風里雨里打拼的二哥沒能享受多少幸福，沒幾年時間，由于積勞成疾，意外的被查出肺癌晚期，當年才52歲，蒼天便奪走了他的生命！ 這段辛酸家史，我曾經在《母親十年祭》祭文中傾訴過。而今天鮮為人知的是，當年，朱加富同學高中畢業后，為了生計便在溝墩小鎮上開小三輪卡車，不是拉人，就是送貨，他竟然跟我二哥友好合作很久，把加工出來的袋裝洗衣粉送到周邊鄉村，甚至跑到相鄰的幾個縣，我二哥負責生產，加富同學負責送貨，不分晝夜，披星戴月，風里來雨里去，那是底層百姓為了生計啊！ 二哥的故事，讓我們唏噓不已。聽著心痛的往事，我們一時陷入無言的沉默。二哥生前特別好酒，我情不自禁地拿起酒杯，自斟自飲，又多喝了一杯，為天堂里的二哥默默祈禱。 用餐后，歪歪蹌蹌的我，拖著沉重的步伐往洗手間走去，“先生，當心腳下臺階！”一位保潔工阿姨一聲提醒，似乎一下子把我給叫醒，這位阿姨身穿制服，一手提著水桶，一手拿著拖把，她在不厭其煩地向每一位顧客友好提醒招呼著，當心腳下，注意安全。人們常說，京城寸土寸金。酒店老板也算是挖空心思，用盡其所能，小小洗手間都要設置兩層臺階，盡管地面打上“當心臺階”字樣，但敬業的阿姨還是在一一的提醒招呼大家，同時還不時說明“廁所有人，請稍等！”淳樸勤勞的保潔阿姨，她的言行又給我上了一堂生動教育課。我們還有什么理由去埋怨和放任自己，不去努力打拼，不去珍惜擁有的一切呢！ 短短幾天北京之行，讓我感觸頗多，所見所聞深深地刻印在腦海里，時刻在觸動著我的心靈。 五十年前同學合影 列車上的同案犯 同學少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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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之行二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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