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知青之：《我的知青“兄弟”》

夏咸元6193531

《我的知青“兄弟”》作者上海知青：夏文元前幾天我和已經隨孩子定居在天津的，我知青歲月的知青“兄弟”微信聊天，我在這里所說的知青“兄弟”，就是在我上山下鄉牡丹江林場時和我形影不離，天天粘在一起，真正的陪伴我走過了那個年代的一位牡丹江市小知青。我的知青“兄弟”是牡丹江市的朝鮮族人，學生們稱他為金老師，而我卻稱呼他金東木（東木：朝鮮族語同志的意思。林場的職工稱他為：小金子）。在我與他聊天的過程中，他告訴我一個隱藏了五十年的小秘密。在我們上山下鄉在牡丹江市郊區那個山溝溝里東村林場子弟學校當老師時，他收到了一封女孩子給他的紙條，那個時候的人們稱之為情書，表達了愛意。他那年18歲，羞澀的的青春年華，未敢回信。作為一個知識青年，一個正常的人來說，青春期也是一個戀愛的季節，不知道為什么他都不敢回信。他說：“那個時候剛下鄉不久，也不敢談情說愛”。但是從他話語中我聽出來他另外有心中喜歡的姑娘。我和他同住一個宿舍，情同兄弟，他也從來沒有對我說過，這是個人的隱私，不對他人說也屬正常。如今五十年過去了，聊及往事，他也感慨萬千，他感慨遇愛不敢表白，遇姑娘給他的小紙條（情書）又不敢回信。我認為我當年的知青“兄弟”對愛情的向往比女孩子成熟稍微晚點，也是羞澀年華的正常表現。在這里我也透露一個小秘密，我也曾經寫過小紙條給我喜歡的一個牡丹江姑娘表達愛意，但是被她婉拒了。后來想想她做的很對，一個溫文爾雅，一個有理智的姑娘，否則后來我又遇到返城風，我又要在返城回上海、扎根邊疆留下來產生煩惱、糾結、難以決斷…。我認為：一個年輕人，在那難以忘懷的知青歲月，在那詩和遠方的廣闊天地里，除了工作之外，如果沒有愛與被愛，那人生也是不完美的。一個年輕人在戀愛的季節，誰沒有過向往美好生活的愿望，和示愛被拒絕的委曲和挫折。雖然人間有一見鐘情，我認為那也是電視劇神話，沒有感情的基礎，很難走進婚姻的殿堂。親愛的讀者：你們說，我說的對嗎？ 1973年7月，我《工農兵大學生》選拔未能正常錄取入學。1974年初我從牡丹江市郊區三道關林場被選拔調動去了《東村林場子弟學校》當老師。我的知青“兄弟”1974年下半年從牡丹江市第一中學高中未畢業也下鄉去了東村林場生產隊，因為他音樂方面多才多藝，最拿手的是大提琴，手風琴的演奏…，所以他也被調到了學校當音樂老師（工作在學校，領工資在生產隊）。我和他同住一個宿舍，多年生活在一起也結下深厚的知青情，兄弟情！當年和我倆同住宿舍的還有一個在《林業中學》教高中數學的郭老師。在我們相識、相處的幾年時間里，我倆相處很好，天天形影不離，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起去學校（學校在林場家屬院河東的一個山坡下，路途有三里路左右），一起下班回宿舍，晚上一起亂串門，經常戲耍、逗哭職工家的小小孩。我們上海知青每年回家探親回牡丹江，都會帶些大米、咸肉、臘肉、掛面等食品。在那物質匱乏的年代，什么都要憑票供應、人民普遍性缺衣少食，我們糧食計劃供應，每個月8斤面粉、1斤大米（其他的都是粗糧，供應量記得好像是26斤），只能是艱難度日。我經常會和金東木一起做大米飯，蒸咸肉吃，五十年過去了，每每談及此事，他都會津津樂道，稱贊上海的咸肉好吃。每年的清明節，金東木的父母都會燒幾個小菜，安排他去東村大山里祭掃祖墳，我也會和他一起去，一是他進山有個伴不害怕，二是我又有好吃的東西了，我們儼然成為了親兄弟。祭祖完事后回到宿舍，我倆又一起吃掉了祭掃的供品，解解嘴饞，飽飽口福。那個年代我倆都不相信迷信，肚子里沒有油水，總是感覺餓，只要有好吃的，管它什么迷信思想都置之腦后。那個年代每個星期只有星期天休息一天，有時候他回家休假，也會帶朝鮮族打糕、辣白菜和我一起吃，從林場食堂買一個窩窩頭，就著辣白菜也很好吃，很快一碗辣白菜見底，不會留到下一頓。 1976年的夏天，由于我頑皮在學校東邊的山坡下抓蛇玩，不慎被一種叫作“土球子”的毒蛇蛟傷，手臂開始腫脹。在林場醫務室，我的學生吳錫寧不怕危險，為我傷口吮吸毒液，減輕毒性，贏得了寶貴的搶救時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然后林場派車把我送去了牡丹江市紅旗醫院急診室。但是那個年代醫院也缺醫少藥，沒有掛水用的消炎藥。我在我生命的生死垂危之時，從醫院打電話給林場的金東木，因為他爸爸是林場醫務室的醫生，有渠道搞到藥品。第二天，他就為我送來了掛水用的消炎藥品，所以說金東木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從此以后我們兄弟倆的感情則更深。1975年~1976年，東村林場子弟學校重建校舍，搬離破舊土墻房，搬入新建磚瓦房，設立高中部。之前因為有去培訓的老師回校，我也從小學的班主任調整當了體育老師。在建設新學校的過程中，金老師是音樂老師，他也幫我建造、豎起了學校的旗桿，還有藍球架、蕩秋千等等體育用品。在做藍球架之前，我倆還去了市里的百貨商店，以買藍球框為名，在商場營業員的支持下去倉庫量了藍球架的標準尺寸。所以說我們學校制作的藍球架是標準尺寸的，這也是我組織的學校高年級學生《木工小組》的功勞。 接著，金老師又積極的創立學校的小樂隊，他多次跑林業局，找局領導求助，他確實也碰到了一個好局長：張常寧。最后張局長指示用林業局宣傳科的費用購買了部分的樂器：有二胡、楊琴、小提琴等等…，建立了學校的小樂隊。他業余時間給學生上培訓課，教授樂理和樂器的彈、奏方法。遇到逢年過節，小樂隊還在林場俱樂部組織文藝演出，其他班級出歌舞節目，極大的豐富了職工的業余文化生活。那個年代的人就是不計報酬的，放眼看現在（幾十年以后），小朋友去上一節課就要多少多少錢。金老師在那個年代的辛勤付出就是勇于奉獻的知青精神！就是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共產主義的精神！ 中國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后階段，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政策有所微調，不再強制知青到農場去，到邊疆去，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牡丹江市林業局在鐵嶺河（一個地名）那里的大山里建立了知青林場，就地解決干部，職工的子女上山下鄉的問題。牡丹江市糧食局在我們東村的大山溝里建立了糧食局青年點，主業是生產白酒（他們有生產資料），副業是農業生產，解決吃菜問題。東村林場的山溝溝里有條《東村河》，河水日夜奔流不息、滾滾向前，河水清澈見底，甘甜可口，確實是是釀酒的好水。金東木因為長相很酷、很帥，條子也清爽（標準身材），所以很受女孩子的青睞和愛慕，糧食局青年點的女知青也有人喜歡他（我們林場經常會放電影，可以和她們見面、交談、說說話兒）。他特別和一個有權利開后門賣酒的女知青關系很好，他愛喝酒，所以經常去她那里買酒。那是因為青年點生產的白酒質量好，在市場上沒有公開銷售的，我們近水樓臺先得月，只能通過關系到糧食局青年點酒廠開后門買酒。我不喜歡喝酒，但是我也經常會陪著金東木到糧食局青年點去買白酒。林場食堂的吳大廚平時愛喝酒，金東木很會來事，經常幫吳大廚買白酒，博得大廚的喜歡，經常用粗糧票買細糧票的饅頭吃。那年，林場職工有養豬的，金東木也會開后門幫師傅們買酒糟喂豬。到年底師傅家殺年豬，也會邀請他和我一起去吃殺豬菜。 1975年，金東木代表林業局隊參加了《牡丹江市朝鮮族文藝匯演》，他和一個叫金聯玉的、漂亮的朝鮮族姑娘扮演一對年輕的小夫妻，他挑著擔子，姑娘背著小背簍，興高采烈、載歌載舞一起去人民公社交公糧的故事。他們穿著朝鮮族服裝，在牡丹江市文化宮演出，他也給我一張票子（類似于那年的電影票），去觀看了他們的演出，為他們鼓掌、助力。小兩口的演出很成功，博得了全場熱列的掌聲。但是那個年代的演出是為人民服務的，是為工農大眾服務的，沒有獎項，更沒有獎品（文革時期的影響）。金東木是個多才多藝的文藝積極分子，如果不是生不逢時，在現在的社會，他很有可能成為一個有才華的音樂家。金東木用他那特有的音樂才能，經常批評我唱歌音調不準，害的我一輩子不喜歡唱歌，也不愛唱歌，就怕走調。這個臭小子，幾十年后我們聊天時他還會提及往事調侃我。 2024年9月初，我們幾個上海老知青外出旅游，又回到了第二故鄉。在牡丹江市朝鮮族收藏館里看到了一個銅鍋，在我的印象里好像見過。在我的知青歲月里，我經常去金東木家里作客，他們家就是用這個銅鍋燒飯的。朝鮮族人用銅鍋燒出來的大米飯真的好吃，糯糯的、噴噴香（燒炕、燒飯兩不誤）。他媽媽把大米飯盛出來后，在鍋里放些水燒開，又是一道美味、可口的鍋巴湯，那湯解渴、好喝，特別有助于飯后消化。我經常調侃金東木說：“在我們上海，那就是涮鍋水，沒有再利用做湯的習慣”，這可能是南方人吃米飯的原因吧。而在物質匱乏的東北，物盡其用，連鍋巴湯都那么的珍貴和好喝。那個年代在上海有一道名食叫：泡飯，那是用米飯加水燒開就可以吃了，就著一點小菜，也是上海早晨美味的早餐（再吃點點心）。上海的泡飯因為沒有飯鍋巴，所以確實沒有黑龍江用柴火燒出來的米飯和鍋巴湯好吃！ 八十年代初，我從上海給金東木火車運輸托運了一套上海產的鳳凰牌自行車整車配件（付品，也可以說是二等品，不供應市場，只在上海悄悄的后門銷售），雖然是付品，但是質量還是很好的。他收到貨后叫他人裝配成可以騎著的單車，滿大街的溜達，嘚瑟、嘚瑟。在那什么都要憑票供應的年代，他擁有了一輛上海產的“二八大杠”自行車。2016年我們上海知青幾十人組團回第二故鄉牡丹江，在牡丹江的日子里，金東木天天陪著我們參加活動。2018年我為了一個北大荒老革命的三個愿望（1，參加革命時間再認定。2，把戶口從牡丹江市遷回上海。3，辦理醫保、社保事項，因為牡丹江要捺指紋，必然本人到場）。我提前和金東木聯系，他幫我在林業局辦公大樓的對面找了旅館，便于90歲的老革命去林業局辦事方便。接著在牡丹江老知青、家住黑河的李小靜的組織下，金東木也陪著我去黑河、五大連池、俄羅斯布市、漠河等地方游玩，同行的還有二個那個年代的知青朋友。2024年9月我在旅途之中又回到了牡丹江，但是金東木已經隨孩子們定居在天津，很遺憾沒有和他再見面。1978年底由于知青政策的調整，我可以回家了，金東木陪著我遷移戶口、辦理木材托運、以及行李箱（大木箱）的托運。特別是在牡丹江市火車站，我即將登上火車回上海時，他借了照相機為我們留下了一幅珍貴的送別照片，留下了一幅上海知青和牡丹江知青之間真正的友情、知青情的照片，一幅大家依依不舍，可能今后彼此之間再難相見的照片。 自從1978底我和金東木在牡丹江市火車站分別后，后來為了養家糊口各忙各的事業、結婚、家庭、孩子，慢慢的失去了聯系。2016年我已經退休了，原來的牡丹江市林業局的上海知青準備重返牡丹江，我也想方設法找到他，隨著時間的流逝，也很難找到他。最后在我的另一個牡丹江知青戰友白小麗的幫助下，從他在美國的妹妹那里找到了他的電話，從此我們又聯系上了。共同的命運，相同的經歷，我倆走到了一起。在我們的知青歲月里，我和小金東木，不是親兄弟，則勝似親兄弟，他是真正的陪伴我走過了那個難忘的年代，我的知青“兄弟”！ 2024年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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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知青之：《我的知青“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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