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現在,我將即將發表的自傳整理后,分期發表在《美篇》平臺上,供朋友閱讀。</h1> <h1> 1974 年 7 月我從大浦中學高中畢業,在錢家浜第六生產隊務農,開始干農村正勞動力的農活。每天起早貪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最考驗農村男正勞動力的活是挑豬灰和罱河泥、弄(挖)水草,搖船外出裝運貨物等重體力農活。</h1><h1><br></h1><h1> <b>務農軼事</b></h1><h1 deep="9"><br></h1><h1 deep="9"> <b>挑豬灰</b><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每年在栽秧前或是小麥播種前要挑豬灰下田,家積肥全部要下田。“莊稼一枝花,全靠肥當家”,農村的豬灰是一種非常重要的有機肥之一。當時有約定俗成的規矩:3人合作,將 3 噸水泥船裝滿豬灰。1 人在船上司秤,2 人各自從豬圈里把豬灰挑到船上,<br data-filtered="filtered">一般是挑自己家豬圈里的豬灰,有時也會幫家里缺少正勞動力的戶挑,該戶男勞動力在外拿工資,不需要從事農村體力勞動。逐籃稱過后放入船艙里,一般是要將 2 戶豬圈里把豬灰全部清空,約裝滿船(6000 斤)后才能歇,一般是一上午完成,早完成早<br data-filtered="filtered">吃飯,即在家稍微休息一會。<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挑豬灰下船擔時,我能挑起 200 多斤重的擔子。司秤員過秤時,很驚訝,最重的一步籃(挑豬灰專用)有 108 斤,兩籃就超過 200 斤了。吃過飯后,三人合作,1 人在船上使用釘耙把豬灰裝在步籃擔里,另 1 人從船上起擔挑上岸,上岸時要在船上很<br data-filtered="filtered">厚很堅實的木跳板上行走,若河水較淺,跳板往往很陡,走在上面很吃力,而且容易打滑,一不小心就會有危險,挑上岸后一直往前走,由第三人接擔后,送入田中。中間的人接回空擔子,以此循環,直至挑空整船豬灰,才算完工。<br data-filtered="filtered"> 那時挑著一擔重 150 斤以上的豬灰擔,要走下田埂,在泥水田里行走,肩腰腿各自要承受重擔壓力,真不容易啊。這是正勞動力必須做的農活,在下雨后(或上水后)田埂會打滑時,更是要小心翼翼。那時常有閃腰扭傷腿的事發生。所以,以前農村有重男輕女的習慣,其根源之一就是在農村要有男人干重活。<br data-filtered="filtered"><br data-filtered="filtered"> 順便說一下,農村上罵人“蠢豬”,其實豬不蠢的,豬生活在豬圈里,從來沒有出過家門。但是,挑豬灰時,豬會走出豬圈逃出家門,此時,你把它趕回時,路過家門口時,豬會立即認識自己的家,乖乖地走回主人家的豬圈里。<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我在兩年里也養過 2 頭豬,那時養豬一是能增加收入(豬和豬灰);二是有獎勵的豬糧(70 市斤),人可以吃豬的獎勵糧;三是有獎勵 2 尺布票,名義上是養豬比較臟,獎勵的布票可做一條圍裙;四是可以綜合利用家庭的副產品(米糠、麥麩皮)、自留地上的綠色蔬菜、山芋藤等青綠飼料和家庭的剩粥剩飯等。那時家庭養的豬一到出售標準就會去出售(好像達到標準是 100 市斤)。我養過的豬,憑感覺看上去夠出售標準了,喂飽了就拿去出售。出售那天喂豬的飼料特別好,要讓豬盡量多吃,用以增加重量,在家預先將豬用秤稱重,超過 100 斤才能拿去出售。但在出家門到收購站收購過程中,有一段時間要等待,在等待時段里,豬在過秤前,若拉一堆豬屎,要減掉好幾斤,過秤時就不足 100 市斤,后來只能通過我姐去說情,我姐在張澤醫院做醫生,醫院與收購生豬的食品站相鄰,并與食品站的工作人員較熟悉,要求食品站講情面收購,</h1><h1 deep="9"> 當時有規定 90 到 100 市斤的生豬就按照貿易價收購(沒有 2 尺補票獎勵)。后來有食品站按照貿易價(最低收購價)收購了我出售的生豬。一般拿來出售的生豬不拿回家的,因為生豬在出售過程中,受驚嚇要幾天不長肉的,等于要白養幾天,多耗費飼料,<br data-filtered="filtered">若能按照低一等級(貿易價)賣掉還是合算的。豬過秤后,我拿到小票就可以去結算領錢(票)了。在生產隊憑收購證可以分得飼料糧。<br data-filtered="filtered"> 在此,需要補述的是那時的豬灰是按照重量來計算價格的(每斤 0.6 元人民幣)。但是,有調皮、投機取巧的農戶會在豬灰里摻入泥土(割青草時故意多帶點泥土),用以增加重量。為對付此種情況,在生產隊里曾經采取過用木欄框計數折算豬灰的重量。<br data-filtered="filtered"> 這樣,實施一段時間后,又有腦子靈活的人,會把豬圈底鑿通,把豬尿水漏掉,使豬灰的體積增大,但是這種豬灰影響了肥效。后來,還是恢復直接計重。另外,那時用的籃(或挑豬灰的籃)很多是我們自己做的。在那個年代,我們很節約,很會利用自然資源,根本沒有浪費。廢鐵、玻璃、肉骨頭、廢橡膠、破布頭等積攢可以賣錢或是換糖吃。家中的殘湯剩飯可以喂雞、喂豬,掃地掃出的廢物(稻草、樹葉、菜葉)也舍不得丟棄,要放到豬圈里漚制成肥料。能燃燒的廢料曬干后當作燃料,因為那時家家戶戶都用風箱(農村用來吹風助燃的工具),能作為燃料的都不會浪費的。<br data-filtered="filtered"> 我們做籃用的原料是楊樹(或紫穗槐)細長的枝條。講究的就剝除樹枝皮,露出白色的枝條,編織的籃好看,但也有缺點,發霉后就不美觀了,同時牢度也不夠好。我們<span style="color: inherit;">趁農閑時抽空在家自己編織,一般外出看過人家是怎樣做的,看一遍自己就會做了,</span>就是初次做的籃沒有人家做的那樣好看。那時,家家戶戶用的菜籃都是自己用柳樹條<span style="color: inherit;">制作的。很少有人家去買竹制菜籃。編織柳條籃最難取的材料是作籃的提梁,就是籃</span><span style="color: inherit;">頭上面的提手,要選用很長、很直、粗細一致的枝條,那時,我們在河邊的樹旁邊若</span><span style="color: inherit;">看到有合適的枝條,就會留意,過后會去將它取回,留作做籃的提梁。</span></h1><h1 deep="9"> 那時的豬灰都要出售給生產隊做肥料,不準用到自留地上。若是想偷偷地弄點豬灰到自留地上,只能偷偷地運送少量的,還要不被別人發現。我記得最常用的方法是:用挑糞的桶,裝上一小桶,在上面蓋上草木灰或草,用較硬的扁擔,走在路上要裝作很輕松的樣子,不能被別人看出有重的感覺。要讓人家知道(感覺)你挑的是草木灰。在 70 年代初,常喊的口號是“割資本主義的尾巴”,更有的村規定一戶只能種若干叢韭菜,種多了你就會去出售,那就是搞資本主義了。還有規定一戶只能按照現有人數養若干只雞,養多了,被村干部發現,就要把多出的雞立即殺掉。機靈的農戶知道要來檢查雞窩,在晚上會立刻把超出數量的雞和鴨藏在洗澡的浴鍋灶塘下面,這一般是不會被發現的?,F在,回想這段歷史,感覺非常可笑(真是愚昧至極)。想起“割資本主義的尾巴”這事,還有更離奇的往事。大隊里不允許農戶搞副業生產。如編織草簾、搓草繩等都是不允許的。被查到就要毀掉。那時的村干部就像土匪、惡霸,橫行村里,<br data-filtered="filtered">欺壓百姓?,F在,無法想象當時的日子是怎么過來的,那時人們的腦子是怎么想的。<br data-filtered="filtered"><br></h1><h1 deep="9"><b> </b></h1> <h1><p></p><p> <b> 罱河泥</b></p><br> 那是春天、冬天干的農活,是向水中底部取肥。一般是 2 人一組依次輪流做的農活,因為,罱河泥的工分值大,還可以早收工,利用早收工后的時間去自留地干點活。<br> 罱河泥是個重體力活。我們圩區用的罱是葡萄罱(用竹篾制成),可以在水深的地方罱河泥;太湖瀆區用的是夾罱(用麻線制成),只能在水淺的地方罱河泥。這種罱河泥的工具已經成為我們太湖地區的歷史紀錄,能否申報文化遺產,待探索。它只能是<br>供我們這一輩人回想回憶了,后人不會看到了。但是,罱河泥的功效,對于保持生態環境極具有深遠的意義。美麗的太湖,水下有紅菱,水邊蘆葦青,水底魚蝦肥,湖水織出灌溉網,稻香果香繞湖飛都有罱河泥的功勞。當時河泥也是很重要的肥料之一,<br> 常用兩種方法積造。<br> 一是白頭河泥。就是把河泥從河底罱上船后,用步釬(撥河泥上岸的一種專用工具,現在已經絕跡)撥上岸邊的河泥坨基中,再有健壯的婦女一人用步釬撥坨,再次將河泥撥向高處,使其流到大田中,在劃定的區域堆積起來,等待自然風干后,挑到大田,破開后肥田。撥坨的婦女要在罱河泥的 2 人去罱河泥的時候,把坨中的河泥全部撥完,所以,說是要健壯的婦女撥坨。那時撥坨的婦女的工值也比平時干一天農活的工值高好多,這活也是輪流做的。當時,每個生產隊都有記工員,第二天,吃午飯時每家都會拿著記工本去記昨天干的活(工)。記工員每年有固定的補貼。到年終生產隊每戶有生產隊會計統一按照總工分(肥料值)計算收入,然后,按照工分值進行年終分配。大致情況是:全家的工分值(元)- 全家分到的糧食和稻草等的作價(元)= 年終分配額(元)。若該戶勞動工分值沒有年終分配額(俗稱超支戶),在年終該戶要拿錢出來付糧草等款。<br> 一般農村農業勞動力多的農戶都是進錢戶。農村的分配要到臘月中旬后才能完成。<br> 所以,那時農村的婚嫁都要在分配完后辦理。分配后才有錢,才有時間辦理婚嫁。那時,<br>時間很緊,交通工具是船,往往碰上冰凍下雪,要破冰行船,接送嫁妝和新人。<br><br></h1><h1> 二是河泥加稻草混合堆積漚制。與上面不同的是在岸上面的不是撥坨,而是叫拖(挆)草,有罱河泥的人在河旁河泥坨基中撥一層河泥后,岸上拖(挆)草的人員要在河泥中加入好多鍘斷的稻草,待泥與草混合后(草沒入河泥中),再加一層草,以此循環,待一船河泥與草混合后,岸上有兩個人將草泥用釘扒拖上去,堆積起來,拖完后可以休息。同樣,在罱河泥的 2 人去罱河泥的時候,岸上兩個人要把坨中的草和泥全部拖完。那時,一天罱幾船河泥的數量是限定的,早完早歇夜。正勞動力是不做撥坨、拖草農活的。<br> 在此,說一下罱河泥的辛苦程度。在隔天晚上,特別要收聽廣播里的天氣預報,雨天、特大的風不罱河泥;在寒冷的冬天,滴水成冰的日子里罱河泥照常進行。罱河泥起罱時,罱桿上的水會結成薄冰,浸入水中后薄冰會被水融化掉。這樣我們罱河泥時的雙手會凍得紅彤彤的,實在冷感覺吃不消時,把手放在衣服上擦擦干,放在胸前焐焐,待手有知覺時再干活。這樣,不一會兒身上就熱乎乎的,手就不感覺冷了,很快會脫掉棉襖,起勁地干活,冬天背上還會冒汗,稍息一會,被冷風一吹背上又會感覺涼。罱河泥時要講究巧干,把船橫著,頂著風,2 人要同時用力,否則,船會打轉,影響罱河泥的進度;待河泥罱起來浮出水面時,要把罱桿擱在船舷口(支點)上,利用杠桿原理,用力向下按壓罱桿,再利用慣性原理,將罱囊袋里的泥和水一起拿(拖)進船艙。若不是這樣,要花很多冤枉的力氣。河泥罱滿船后,要從氿里把船搖上來,只得使勁搖,否則,身上又會冷。</h1> <h1> 在罱河泥時,運氣好的話,會罱到魚蝦等,常見的是鱖魚和昂公魚,大魚也會偶然被罱上來,這就是意外的收獲,家里的大人小孩都會高興一陣子,不花錢有葷菜吃。在撥河泥時(將河泥從船艙里撥到岸上的垛子里),使出的力氣更大,經常是穿一件單衣在撥河泥,撥河泥時是全身運動,在寒冷的冬天能看到撥河泥人渾身冒著熱汗,胸部肋骨根根在抖動,所以那時沒有胖子。那時農村的男人真苦命,為了生存,不得不去做那些笨重(短命)的勞動。<br> 那個年代的農民,確實是苦極了。罱河泥這農活我親身經歷干過 2 年。早餐吃的是(沒有餡)扁糯米團子,糯米團子比較耐饑餓,不吃飽早飯是不會干活的;午飯的菜一般是蘿卜、青菜、咸菜,有雞蛋就算是葷菜了。那時家家戶戶在入冬前要踏一大缸鹽(咸)白菜,從鹽(咸)菜缸里拿出來,絞干切碎就可以吃,講究一點的放在油鍋里挑挑吃。<br> 我家在 20 世紀 80 年代初期,還用小缸連續幾年踏過鹽(咸)菜。天熱時農村甕頭菜是常菜。這是春天收獲的芥菜、白菜,洗凈切碎曬干,加鹽拌和后放入甕頭里,上面緊緊塞上一條稻草辮子,用爛泥土涂在辮子上,倒置后再涂上爛泥土后,放在陰涼處<br>密閉一段時間才可以吃的常菜。以前,每家每戶還鹽(淹)制蘿卜干。鹽菜、甕頭菜、蘿卜干是農村中的常菜。一大缸鹽(咸)白菜來年吃不完,到天氣變暖,會容易變質,一般人家不會輕易浪費掉,會撈起鹽(咸)白菜曬干,備用。以前,農家在過節或有<br>親戚來客才會有葷菜端上桌。在此,我想起一個謎語:“金甕銀甕,客人來了開甕”,猜一物。謎底是“雞蛋”。<br> 河泥加稻草混合堆積漚制的肥料,到 4 月份,在紅花草盛花收割后,將與草泥混合,放入草塘團里加水漚制腐爛,以后成為草塘泥(爛草)挑出來肥田。那時,種植雙季稻缺乏肥料,只能用土方法解決肥料不足的難題。<br><br></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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