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丁立人</p><p class="ql-block"> 1930年出生于浙江省臺州海門鎮。六歲習畫。曾就學于南京大學、山東大學及中央美術學院華東分院。現為上海理工大學設計藝術學院教授。中國民間工藝美術委員會會員。上海民間文藝家協會會員。中國民間剪紙研究會會員。上少造型研究會會員。</p><p class="ql-block"> 兒時起對畫畫就頗有天賦,對畫的理解,領悟有獨特的見解。他的一生之中,除了畫畫還是畫畫永無止境地堅持著對藝術的追求。丁對中國的三代玉器、秦漢石刻、近代的木版年畫、剪紙以及非洲、愛斯基摩人等藝術興趣濃厚。主張藝術要充滿生命力,而“雜交”是恢復藝術的唯一的辦法。劉海栗(南京藝術學院院長)稱丁立人為風格電多變的畫家。法國大畫有趙無極認為:丁立人的藝術是中外傳統藝術的濃縮的發展。</p><p class="ql-block"> 他的作品收藏于中國美術館、中國美術學院、中南海、浙江省文化會堂、江蘇省美術館、香港大一學院、澳門文化司署、新加坡S.G畫廊、日本淺沼畫廊、上海劉海粟美術館等以及國內外個人收藏。出版有《中國名畫家精品集——丁立人》。</p> <p class="ql-block">最早接觸藝術</p><p class="ql-block">我的藝術與生命,是捆綁在一起的。反倒一直沒有人來捆綁我,我就無形地、自然地和藝術捆綁在一起。</p><p class="ql-block">我從小在臺州就開始畫畫,父親不管我,把兒子當朋友,怎么玩都可以。我祖父從商,父親是繼承者。他沒有經商的能力,做不大,但有祖父的遺產。他好像一年沒有幾個月在家里,經常跑上海,還買了好多膠片唱片,一個柜子呢。馬連良、程硯秋,各個流派都有。</p> <p class="ql-block">我母親喜歡越劇,地方戲。舅舅是進步人士嘛,喜歡話劇,演抗日戰爭題材的。我們家里忙得不得了,經常晚上都是客人。這期間影響了我后來畫戲劇題材。我也喜歡小說,《西游記》從小喜歡,我還看別的俠義小說、公案小說。中國文化的重要部分自然成為了我繪畫的題材。</p><p class="ql-block">從小的時候,家庭環境影響,我就喜歡文藝,吹拉彈唱。還喜歡運動,我家在椒江嘛,我小時候游過去、游過來,還游到過東海去。那是四幾年,我十幾歲嘛,抗日戰爭期間,美國幫助我們打日本。美國把水上飛機停在東海,我就從椒江一路游,最后游到飛機底下去了。他們友好得很,向我招呼,覺得這個小孩蠻好玩的,就把快餐丟下來了,美國軍人的“breakfast”,下面防水的,很有意思。我小時候游得和魚差不多,三個小時不回來,就漂在河上。</p> <p class="ql-block">生活經歷豐富</p><p class="ql-block">在天津有兩年,做臨時工,代課老師。教初中美術,教高中生物。在天津代課后不久,又去杭州兩年,都是做臨時工,我特別喜歡臨時工。一個是自由,一個是體驗豐富。從杭州回了老家,椒江待了兩年。后來,1959年年底,才調到中國科學院的上海昆蟲研究所。他們找能畫昆蟲的人,我讀過生物系又讀過美院,就找到了我。所以在1960年前,就到了上海,在昆蟲所待到“文革”之前的1965年吧。 龐薰琹先生教過我很多苗族的服飾和生活,教的圖案。后來他很快調去北京,組建中央工藝美術學院。我在昆蟲所,因為要畫蟲,就要捉蟲。出去捉蟲就是一天,很簡單的,捉完空下來,我就畫畫去,所以那個階段,農村的寫生就畫得特別多。</p> <p class="ql-block">1965年,離開昆蟲所,調去了玩具廠。在玩具廠搞設計。這個蠻好玩的,兒童世界。昆蟲所是中國科學院的,工作太刻板了,和搞研究的人在一起久了,沒勁。玩具廠屬于手工業局的,我覺得好玩,就申請調過去了。</p><p class="ql-block">后來,玩具廠工作了兩年差不多吧,1968年,上海二十幾個玩具廠,一個晚上就都關門了。因為人家說,你們搞的是資產階級的玩具,把腦子都搞壞了,不夠艱苦樸素。多少人,因此要被重新安排。國營有編制的重新安排,街道編制的都不行,只能回家去。</p><p class="ql-block">好在我是中國科學院調過來的,屬于國家干部。玩具廠關門了,我接受工人階級再教育。我到了炭棒廠,屬于電影局。放電影那時候不是電燈泡放的,是用炭棒,一根棒,燒起來發光,是電影的光源。在那里待了兩三年,也還是很有趣的,燒柏油,做炭棒。</p> <p class="ql-block">畫畫就是鬧著玩</p><p class="ql-block">其實啊,我根本不是搞藝術。藝術也不是技巧、功力、高雅的東西。藝術就是有趣,這是藝術的核心。藝術是鬧著玩的,玩兒著才把能量全部發揮出來,而且發揮得一點也不辛苦。我覺得一個人生下來,不會玩,他就沒有人生。我畫畫就是鬧著玩的,沒有什么,越輕松越好。你自己有多大能量,你就搞搞,也不要勉強。比如畫一幅畫一定要有主題,不必要的。玩著,能量就出來了。藝術上,從來不是人家說好,我就講好。</p> <p class="ql-block">我六歲到童年開始,我舅舅啊還有他在上海美專的同學經常來我家,看我這個小孩愛畫畫、能畫畫,父親想說可以讓他們教教我。我就逃。我父親把我抓住,說老師這么好,上海美專的。我說,我不喜歡他們的畫。藝術不用教的啊。</p><p class="ql-block">我舅舅在農村有一個畫室,掛的他的畫,他畫寫實的,我看了一個都不喜歡。他在上海買的畫冊,我倒蠻喜歡,有印象主義、表現主義。因此,必然會喜歡林風眠,根深蒂固的。誰跳開時代,我就喜歡誰。</p> <p class="ql-block">鑼鼓敲響,布幕即將拉開</p><p class="ql-block">演戲,要有舞臺,畫戲也要有個臺子,舞臺多大戲多大,臺子多大畫多大,我們這張臺子不算小了——90cm*180cm,在同輩畫友中是大的,可與前輩畫家相比,也是有過而無不及的。有了這么大的臺子,不畫出像樣的戲畫出來,真不應該,真有負于它了。畫戲劇有多種畫法,有寫生,有創作,創作也有工筆,寫意。寫生是臺上直寫下來的,栩栩如生的寫實,我不去戲院,看不到演出,當無法寫生,更何況此時的我,對寫實已經淡去了。我只有在家用心制作。家門一關,門內便是一個人的世</p> <p class="ql-block">還有,它的唱詞,京劇的唱詞特別優美,如《荒山淚》張慧珠唱的詞中:“忙移步隔花陽神觀,你來是秋風起掃葉之聲”。僅此一句,環境人物情景體現得形神具致,即使不看表演,光聽詞兒都會想像得彼時的情景。京劇情景是人的動作作出來的,更是人的唱詞唱出來的。京劇其實是唱的藝術,唱中有物唱中有景,當然唱中更有情,唱可以體現一切。唱是抽象的,要把唱具體化,在畫中體現出來,是有一定難度的。戲畫人人會畫,要畫出這種境界便難了。這是劇照解決不了的,不僅劇照無法解決,舞臺上的真人表演,都無能為力。真人的表演是客觀的,人家的戲畫是人家的主觀,都不是自己的,要畫出自己對戲的體驗,而不是戲的本身。要畫出自己的戲畫,而不是眾人的戲畫,要達到這一點更是困難。可是,達不到這一點,畫畫還有什么意義?藝術貴在獨創,為了這一點,即便最難也要追求,既然上了這條船了,啟航了,不往前還往哪兒行?</p> <p class="ql-block">戲外有畫</p><p class="ql-block">戲畫,顧各思義,是從戲里出來的,戲畫即使畫戲。當然,戲畫不限畫古代戲,地方戲,不管是否是正式的劇種劇目,什么戲都可畫。雜七雜八的地方戲,家鄉的道情,亂彈都可視作戲,都可以畫。時間上也可以不受限制,現代戲話劇,歌舞劇西方的戲劇全可以畫,甚至劇本沒上演的也可以先畫起來。我這么想,戲畫的范圍便拓寬了。</p><p class="ql-block">范圍一放寬,便出來邊緣,跨學科等等關系出來了。戲,所有的戲都來自劇本,劇本又來自小說故事。事實如此,戲都是小說改編的,中國古代戲全是中國的舊小說里來的。三國戲是《三國演義》中來,包公戲是《七俠五義》中來,白素貞許仙的戲是《白蛇傳》中來,岳飛戲是《岳傳》中來。戲畫的內容不單是戲的內容,還是小說的內容。畫戲,既畫小說,那么畫小說也是畫戲嗎?戲是小說中的一個部份,小說里的內容比戲多得多,畫小說不就更豐富,更廣闊,更直接,更自由嗎?</p> <p class="ql-block">小說是文字的,人物形象是靠插圖,插圖很有限,遠遠不足。可是,有了戲,戲已提供形象,畫小說人物更方便了。小說里的人與戲中人是同一人物,畫小說人物時,將戲中人直接代入便可。這么一來,可以不用另外造像,省事又出效果,豈不更好?</p><p class="ql-block">小說與戲是一個內容,一個人物,一個環境。小說人物畫多了,便與戲劇混一起,難分難解。畫小說也像在畫戲,畫戲也像在畫小說,以至我畫好的畫,既像小說又像戲,說戲可以,說小說也可以。因此我的畫與人家專門(專業)畫戲的有所不同,他們畫戲,就說戲畫,我的畫看看像戲畫再看看又不像了。這么一來,我的畫叫什么畫?很難叫,不叫戲畫吧?畫的倒是戲中人,叫它戲畫吧,這畫究竟是哪出戲?似是而非,似非卻是這種畫很難界定。</p> <p class="ql-block">畫,一定要界定嗎?畫一定要歸類嗎?為什么非找個類屬不可?我看這些都是理論家的事。畫畫的大可不必考慮這些,畫畫的人心中有畫,心中的畫不是歸好類的畫,我看越是歸不好類的畫越奇特,越新穎,越有趣,當然更富于創意。只有這樣的畫,才有個性,才是屬于自己的。</p><p class="ql-block">畫戲,又何必歸類?畫戲,只不過是畫那個時代的美,那時人的美。不是戲美,是戲重現了那個時代,因此戲美。所以,我畫戲,不是畫戲,是畫那個時代。戲中有那個時代,小說中有更多的那個時代,既然是畫那個時代,畫小說同畫戲有何區別?畫小說豈不更豐富,更隨心所欲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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