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上周公開課上,與學生分享了一個故事——關于我記憶中第一次挨打的故事。故事有些久遠,但異常清晰。唯一編造之處,便是我所要的東西,它不是陀螺,而是一雙鞋子。</p><p class="ql-block"> 小時候有個非常要好的玩伴,當時她家算得上是村里的首富吧。她父親在景德鎮做包工頭,屬下干活的徒弟和伙計,就有二、三十個。尤其令我羨慕的是農忙時節,她家稻田里黑壓壓一片,全是人,三下五除二就割完了。不像我家,拖拖拉拉的,得半個月之久。夏日那火辣辣的太陽,田里那沒過膝蓋的燙腳的熱水,一眼望不到頭的一行行整齊排列的稻子……簡直就是我童年的噩夢啊!</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有一天,我最好的玩伴突然拿出一雙鞋子,說是她父親從景德鎮帶回來的。那是一雙米黃色的革(我們當時叫塑料)做的鞋子,鞋頭是尖尖的,鞋身狹長,像我們折的小紙船,還有個幾厘米高的鞋跟,走路的時候就發出“咯、咯、咯”的響聲,非常悅耳動聽。更關鍵的是,那鞋下雨天也能出門,弄到泥水,洗一下,不用等天晴晾干,擦一擦,又可以接著穿了。那個年代,村頭巷尾,一到下雨天,路都是坑坑洼洼的,泥濘不堪。而只能穿自家做的布鞋的我們,下雨天是無法出門的。沒有電視,沒有玩具,沒有玩伴,只能壓抑著對出門游蕩的向往,沮喪地望雨興嘆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只一眼,我便對那鞋心馳神往了,心里的那個癢癢啊……我幾乎是用飛奔的模式回家的,到家發現父親正在廚房干活,我便對父親說,我想要一雙怎樣怎樣的鞋子。父親顯然不愿搭理我,只顧干著手里的活。我也不想妥協,倔脾氣一上來,也就不依不饒了。父親不是不理我嗎?我就制造些動靜來。記得當時廚房的門,是用竹子做的,我就用整個身子靠在門上,使勁搖著門。門吱吱呀呀不耐煩地發出抗議,我的嘴巴也在“嗯嗯嗯”的帶著哭腔不停叫喚。就這樣,搖啊搖,搖啊搖,不知道搖了多久,只聽突然“咵嚓”一聲,那么一扇大門,倒了,倒在小小的我面前,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我嚇呆了,愣在原地,同時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也在我心里蔓延開來,我知道,我闖禍了。一向火爆脾氣的父親,被我徹底激怒了,他順手操起一根竹鞭,罵罵咧咧地直接抽我身上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幾年后,這種鞋子流行起來了,女學生,中年少婦,老年婦人,幾乎人手一雙或者多雙。而我,對這鞋的熱愛,早已隨風消散了,直到這款鞋子潮流退卻,繼而銷聲匿跡,我也從沒穿過,也從沒想要穿過。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原來,喜歡的東西,錯過了喜歡的時間,再出現,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多年后,憶起這場挨打,依然心疼父親,我是他最寵愛的一個孩子,但買那雙鞋子,憑家里當時的條件,的確非易事,他打的,是生活的無奈和心酸。也心疼那年小小的我,她只是想要一雙鞋,就像孩童渴望一份糖果,有多大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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